俗話說得好,不懂就要問嘛。什麽時候問問題都要被罵了?難道她問的問題很弱智嗎?他為什麽就覺得她一定會知道這些事……


    “你炒過菜嗎?知道為什麽有時候火大了鍋裏會起火?”


    “有油啊。”元影看著地上的原油頓了頓,又問道:“這油能炒菜?”


    “你!”李涪似氣急,重重地戳著元影額頭,害得元影節節後退。


    好吧好吧,是她腦袋不夠用,那黑漆漆的油怎麽可能炒菜。


    “你家炒菜用石油?知道打火機嗎?”


    誒,這個打火機裏是啥東西她還真知道,忙說道:“打火機裏的液體是丁烷!”說完,似是炫耀自己的知識淵博,仰起小臉看著李涪。


    仰起的頭顱正好讓李涪順手給撇到一邊,又被臭罵一句:“那隻是一些!”


    “那這和火有啥關係啊?”一些!她也沒說錯啊。


    被李涪戳得生疼,怕又問錯什麽,連忙捂著額頭從旁邊鑽了出來,她是真不知道什麽是原油啊、石油的,兩者有啥差別嗎?


    李涪沉默不言的看著那灘原油,又看了看離他幾尺之遠的元影。


    似沒心情再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狼煙四起戰火紛飛,一幕幕將士們戰鬥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元影腦袋裏。


    猛火油?打戰?!他是把這世界當遊戲世界了?怪不得容鈺願意出高價來清理這些人,這要是縱容這些人發揮自己的學識,這世界不亂套才怪。


    元影尷尬的站在那裏,忽的看見被李涪丟地上的糖。如果李涪吃了這糖,那就知道這糖到底管不管用了。


    連忙撿起地上的糖,走到李涪旁。笑眯眯的說道:“現在我們也算是老鄉了,來吃顆糖,這還是我穿越帶過來的唯一一顆糖了。”


    聞言李涪頭也沒抬自顧自的一邊忙著一邊回她:“那就留著做念想吧,說不定這輩子就回不去了,我現在忙,你先出去吧,以後在這府裏我罩著你。”


    元影猛地一愣,他這話完全沒毛病,人一旦習慣了說慌,張口謊話就來。


    “哈哈,這糖放久了是會化的。能不能回去還是個未知數啊,是吧?”頓了頓看著忙碌的李涪,腦袋裏快速的思量辦法,隻好先把糖放他手旁邊。


    “累了就吃顆糖。”說完忙退了出去。


    不想吃沒關係,看她怎麽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吃下去!這容鈺也沒說一定要一人一顆,反正一人多吃幾顆是幾顆,哈哈——


    “啊!”尖細的女聲劃破安靜的夜空。


    元影剛打開門就碰到站在門口的離殤,沒注意到那高高的門檻,她一不小心就向前撲了上去,卻一下撲倒在離殤懷裏!


    木宇帶著離殤來看那事情做到哪種地步了,誰知手還沒碰到門,門卻從裏麵打開,一道黑影還撲向他們撲了過來。


    離殤被慣性衝擊連後退了數十步,看著向她撲來的元影,下意識的想要閃開,奈何腳似乎粘在了地上一樣,隻能看著元影撲過來。


    沒閃開也好,反正她摔倒了契約也會把她受的傷加到他身上。


    “啊、啊,對不起。”


    元影慌忙地從他懷裏抬起頭,一邊道歉一邊向後退去,站好身形。


    透過淡淡的月光看向對方,隻是拂了拂元影撲過來皺起的衣服,對上她的目光一雙紅色的眸子在黑夜裏熠熠生輝。


    “離殤?”元影驚呼,“你沒……事吧?”差點就說成了你怎麽沒死……


    幸好她腦袋轉得快,不然真那樣問,或許她真的就要涼了。


    腦袋裏仿佛有一小人在打自己嘴巴子,說著自己嘴笨嘴笨。


    二人隻是淡淡的看了眼元影,便從她身旁先後進了李涪的房間。


    背對著兩人的元影突然背後一股涼意直往腦袋上爬,隻覺身後有一凜冽的目光在打量她。


    “我擦,我招誰惹誰了?”


    元影急忙向別處跑去,她可不要被涼在著。


    不知她怎麽跑的,竟然跑到了大門口,深褐色的大門似乎沒了初見時那麽的破爛。


    元影尋著梯階坐了下來,托著腮幫子看著那被月光照亮的清石日照壁。


    思緒仿佛穿越時空往事一幕幕在心頭展現……


    元影的生活算不算富裕但是很自由,從懂事起家裏所謂的父母不知去向。


    家長會她的位置總是空著,隻能站在後麵靠著牆壁,看著滿滿一堂的家長,隻有她的空著。


    同學們似乎都很同情她,隻要有點小困難都會有熱心的同學來幫她。


    她以為同學們都很喜歡她,也很高興在學校了呆著。當同學們都已經走完,元影才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出校門。


    她討厭回到那個破舊的小屋裏,那裏隻有一老婦人每天在她放學後替她煮好飯,洗好昨日的衣物,就會快速的離開她家,從來不與她說話。


    無論她怎麽與那老婦人說話、問話,老婦人從不回她一句半句,婦人臉上永遠都沒有表情。


    久而久之,元影就以為婦人或許是個啞巴。


    慢慢的,她上初中了,熟悉的同學也都各自分道揚鑣。


    隻要她路過跑道旁的小樹林、食堂、廁所,每每都有兩三人看她路過,都會互相貼著耳朵竊竊私語起來,時不時就有怨恨、嫌棄的目光向她打來。


    從那起她便極度討厭落在身上的他人目光,她沒去上學了,學校似乎也遺忘了她。


    每日都在家裏呆著,婦人像是知道了她沒去上學的事,隻是每隔十日就提一大袋米和許些蔬菜果實,婦人不再進屋也不管她是否能獨自生活。


    每天從小鳥的叫聲中醒來,月亮升空時睡去。


    啊…她都忘了…


    她的父母是罪犯,還在監獄裏呆著呢…


    還有半年他們就能出來了,他們是照亮她前行道路上的一盞燈。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在這異世裏活下去,送走這些人!


    辰代玉環、李涪還有剩下的穿越者,她必須在半年之內都送回去!


    回家路漫漫啊…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春夏交季的風還是十分涼人刺骨,風不停地吹著,似要吹走她的憂愁和煩惱。


    思緒隨著冷風飄回了回來。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墜,雙眼已朦朧,朦朧中似乎有一隻手拿著帕子在眼前晃動。


    哭著哭著,便把頭埋在腿上,嚎啕大哭著。


    許是長久未進水,竟然哭不出來了。


    “哭不出來就不哭了,哼!”生氣的悶哼一聲,連忙用袖口抹了抹眼眶,擦幹淚痕,抬頭望去。


    修長潔白的手拿著帕子遞到她麵前。


    元影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人,白天還是對她有殺心的妖怪,居然會……


    “你想幹什麽!”元影急喝一聲,她心裏對離殤還是有些忌憚害怕,連忙站了起來向後退著。


    身後就是大門,他若還想殺她,她應該能逃掉的。


    “如果你還有記憶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


    擦,如果是說那啥妖姬的事,她是真不知道,怎麽非要扯她身上來?


    “神神叨叨的……”


    元影覺得是時候和他把一些事擺明了。


    “你過來坐下,擋著我看月光了。”元影背靠著大門一手指著台階,另一手輕輕地在門上到處摸。


    “月光?嗬……”離殤輕笑忽的一閃便站在元影旁邊,“把‘死’劍給我!或許我可以完成一個心願。”頓了頓,捏著她的下巴又說道:“你不需要知道什麽,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說完順著元影在門上摸索到的門栓輕輕一推,本就有些腐朽的大門,失去了門栓的控製加上離殤有意推開,大門直接向外開去。


    緊靠在門上的元影還未察覺到異常,腦袋裏還在思量著離殤的話。


    靠著的大門沒了,忽的她腳也不知怎的竟然跟著往後退,雙腳踩到門檻上突然一滑,腳步紊亂不齊地落在台階上,整個人都向後倒去。


    “啊!——”


    預料之中的疼痛隨著接觸地麵的麵積擴大,後腦勺卻一片柔軟不像是摔倒了。


    “啊……好痛。”她真的是想罵人,還想打人!


    裏麵裝修得富麗堂皇,大門口就安這麽一個破門!


    疼痛使元影禁閉著雙眼在地上翻滾著,除了腦袋全身都疼。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離殤就站在門口,他站得筆直,身形卻微微一顫。


    紅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冽,神色冷漠的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在地上哀嚎著打滾。


    “拉我一把啊!哎喲~”不停的哀嚎著。


    這國師府門檻也不高,剛才沒注意從門檻上一滑,雙腳在又在台階上扭了下,互相踩踏著。


    狗離殤,不是找她要東西嗎?他就是這麽要幫忙的嗎?就站在門口看著她也不知道來拉下她。


    “我不是碰瓷兒的啊,離殤……”快來扶扶她啊,要什麽她給還不成嗎?


    離殤似乎聽到了她心裏的想法,一下瞬移到她身旁。


    “你隻有幫我這一條路選。”


    有沒有其他路可以選啊,貌似還有一條路可以選吧?


    “好、好,我幫你。”元影連忙應答著,太痛了。


    等她好了再說幫不幫!哼!她元影一直都是事後諸葛亮。


    皎潔的月光下,一條長長的閃閃發光的觸手從國師府裏快速地伸了出來向元影襲來。


    ‘咻!’


    觸手穩穩的插入元影腦袋旁的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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