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應笑與穆濟??一起吃了醫院食堂，應笑講了夏笛歌與幾個患者的故事，就各回各家分??睡覺了，??為二人已經約好次日一起去看看車。
應笑想買一輛十幾萬的車, 穆濟??陪著。
??過, 第二天的一大早, 他們情況又有變了。
??為一隻羊。
早上，應笑正要化妝呢，突然之??就接到了穆濟??的微信語音：“笑笑, 你來一趟。”
“？？？”應笑放下妝前乳，穿著拖鞋趿拉趿拉走到隔壁穆濟??家, 剛想敲門就發現門已經是開著的了, 於是伸手推開，晃晃悠悠地走進去，?，“怎麽了？”
她剛?完就呆住了，兩顆眼珠又掉下來！
穆濟??的客廳地上正躺著一隻活羊！！兩手兩腳都被捆住了, ??對, 是四隻腳都被捆住了，兩隻眼睛可憐兮兮, 耳朵上麵掛著耳標。味道很大。而穆濟??則站在旁邊, 高高大大的，兩手掐在兩邊胯上, 垂著眼睛看那隻羊。
“哈哈哈……哈哈哈哈……”應笑當場就爆笑了, 她走過去，一手扶著穆濟??的肩，一手捂著自己肚子, 直笑到了彎下腰去，“哈哈哈哈……！”
穆濟??淡淡地剮了應笑一眼。
應笑get到了穆濟??的幽怨，一秒變臉，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眉??緊皺，鼻梁擰出一個“川”字，嘴唇也緊抿，目光炯炯地瞪著羊，挺直背脊，兩隻手抱著胳膊，整個人誇張極了，沉聲?：“穆醫??，這是什麽？”
“…………”穆濟??無語了兩秒，還是回答，“記??記得幾個月前轉院來的那個患者？xx鎮醫院轉過來的。母親保胎時感染了，我們治了六個星期小孩子才平安出院。他爸今天來了雲京，非要順道送一隻羊，說這隻羊是自己家喂的，吃草長大的，純天然，還天天散步天天溜達，肉特別瘦特別好，讓我自己宰來吃吃。他們家就是養羊的，特意留了一隻大的沒有賣到肉聯廠去。我說真的??要，結果他還以為我假客氣，非送??可，我如果??告訴地址他們就送到醫院去。我擔?他萬一是認真的呢，動物身上細菌太多了。然後，他太熱情了，大老遠的帶一隻羊來……我就隻好按收購價轉過去了一千五。是他一隻羊的出售價。然後叫你幫幫忙。”
“他收了？”
“當然??收。但我也說了，醫院禁止醫護收禮，一千多塊算很多了，同樣重量的羊肉超市至少要三千，我也是賺了。他如果??收，我就隻有寄些東西到預留的家庭地址，或者求醫院的財務部門透露一下銀行卡號，很麻煩。他就收下了。”
應笑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道：“可是咱們怎麽吃啊……他是??是誤會什麽了……他是??是以為，醫??全都手起刀落，特別淡定特別麻利？”
“……應該是。”穆濟??說，“他微信裏說了一段關於羊的處理方法，還說，幾分鍾就處理好了，叫我叫上親戚朋友，大家一起吃新鮮的，如果實在??會剝皮，就燒些開水褪掉羊毛，連皮帶肉一起做，特別簡單。可——”
“那你弄會了？”
“……??會。”
應笑真的有點同情了，??過還是落井下石賤嗖嗖道：“我還以為穆醫??你無所??知無所??能呢！”
穆濟??又說：“而且我也下??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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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笑想了想：“這倒是。”別說大聖母穆醫??了，她都??行。讀博士時她有一回騎自行車帶蕭七七，結果前方毫無征兆突然躥出一隻青蛙，她一邊大叫“啊啊啊啊我殺??啦！”一邊“咣”地一扭車把，結果青蛙沒事，蕭七七被她甩出去了，直接一個大馬趴。
“好了，”穆濟??歎了口氣，“咱們查查怎麽處理吧。總??能趕到大街上去吧。”
“噗，好。”
應笑最開始想的是直接送給樓下餐館，??過發現私人的羊並??可以買賣流通。半小時後，他們覺得，基本隻能送肉聯廠了。
兩人分??打電話。沒有想到“打電話”這個活兒也??容易，打一個沒人接打一個沒人接再打一個還沒人接……而且非常多的私人屠宰，衛??條件檢疫流程????東西都??規範，他們還要一一識別對方是否是私人的！
在這樣一個過程當??，應笑絕望地發現，市內沒有這y?東西，雲京所有的肉聯廠全部都在一兩小時??。
最後，幸好這羊帶著打過疫苗的耳標，x縣xx肉聯廠同意他們送過去。對方愛答??理地道：“你就一隻。我們肯定??會去收。還那麽遠！你要願意你就送來，你要??願意你就自己動手自己吃了。”
穆濟??掛斷電話，長長長長地運了口氣，對應笑說：“走吧。”
“好……”
他們抬了抬那隻羊，太沉了。應笑靈機一動：“我家有個搬東西的小板車！你??一下！”
拿到板車，他們把羊抬到車上，推進電梯，又走出大樓，走向汽車……一路上，小區的人看?他們個個都是瞳孔地震！樓下那對醫??夫婦也同樣是瞳孔地震！應笑認識的小區保安整個人都??太好了！
“穆醫??，”將羊塞進後備箱時，應笑?，“四環以內能進活羊嗎？”
“??管，”穆濟??說，“快走。”
“好，噗。”
穆濟??又再一次悠悠看了應笑一眼。
一路上，??為害怕羊被悶壞，穆濟??每開一陣子他們倆就停一下子，應笑打開後備箱查看查看羊的情況，每次都是大眼瞪小眼。最後一次應笑甚至做了配音，先用正常的聲音?：“你瞅啥？”再用壓低了的聲音?回來：“瞅你咋地？”
應笑也?過穆濟??：“穆濟??，羊會??會拉屎尿尿啊？”
穆濟??製止了她：“別說這麽恐怖的話。”
“哦——”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肉聯廠。
也??知道是那個患者家裏的秤??太準，還是肉聯廠的秤有?題，總之，最後羊的重量少了一斤，這裏??裏穆濟??還多搭了20。
應笑覺得他更自閉了。
但實際上其實還好。可能??為羊的?題最後終於是解決了，穆濟??還挺一身輕鬆的。
“累死了……”應笑說，“裏??裏兩小時多，你還搭了20塊鈔票再加來回的汽油錢。”
“嗯，”穆濟??唇角撩起，笑了笑，“??過，看到患者的父母真?感謝我的工?，還是覺得很開?。我救回了他們人??最最重要的一個人，他們??會一??痛苦。‘感染’變成一個插曲。”雖然，沒救回的也有很多，穆濟??知道，他的?裏一直都有一片墓地，他時時哀悼。
應笑也笑了，說：“……嗯。”
而後兩人重新聊起天來。
“下周才能買車了。”應笑抱著膝蓋說。
“要??，用我這輛車再練一練？”穆濟??說，“別剛買完就給刮了。”
“??用。”應笑說，“我開車開得挺??錯的，教練老誇我。可能??比你差什麽。聽說矽穀空空蕩蕩的，練??出什麽車技。”
穆濟??笑而??語。正好馬上要轉一道彎，他右手在方向盤上輕輕一抹，車身立即轉出一個平滑順暢的弧線。
“嗯——”應笑轉轉眼珠，說，“你覺得自己車技挺牛逼的是吧？那你能做到急刹車嗎？”
“？？？”穆濟??說：“當然。”
“我??信。”應笑又?，“你成功過嗎？”
“當然。”
“多次成功過嗎？”
“嗯。”
“嗬嗬，”應笑說，“你知道嗎，開得好的從來都??急刹車。”
穆濟??：“…………”
兩人一路聊天打屁，眼看就到雲京市區了。
“穆濟??，”應笑兩腿舒舒服服地伸著，突然說，“穆濟??，其實，對養羊的那個患者我還有點小愧疚。”
穆濟??說：“我也有點小愧疚。”
“而且，”應笑語氣十分失落，“我還有點饞那隻羊……”她還記得穆濟??說“吃草長大的，純天然，還天天散步天天溜達，肉特別瘦特別好。”
穆濟??沉默了幾秒鍾，一邊開車一邊道：“我也有點饞那隻羊。”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宰羊、拔毛、剝皮、剃肉、收拾，他??會。
應笑小?翼翼地?：“咱們倆吃羊肉火鍋去？”
一向甚少煙火氣的穆醫??也點點??：“好。”
於是應笑打開手機霹靂啪地一頓搜索，最後發現某大酒店有昂貴的羊肉火鍋，羊全部是草飼養的，“又瘦又好”，499元一位，貴得要死。
應笑可憐穆醫??，道：“穆醫??，我請了！我花錢。你就當成你已經吃過了那隻羊了。”
穆濟??的唇角撩起：“好，我就當成我吃過了。”
一路殺到某大酒店，就餐環境居然??錯。應笑?疼錢，一口一口仔細地吃，而且，她還拿了羊身上的各個部位，讓穆濟??吃一個遍。
這個時候二人已經完完全全輕鬆下來了，應笑又開啟吐槽模式：“昨天看了一醫療劇叫《三甲醫院的急診室》，裏麵男主那個帥啊，把白大褂穿成風衣，”她一邊說，手一邊揮，“從走廊上走過來啊，那叫一個虎虎??風！雙手插兜，白大褂的下擺飄起！走廊上就他一個人！我想啊，屁呢，三甲醫院急診室的走廊裏麵全是加床，還全是人，醫??都得側著身子走！”
穆濟??又笑了。他夾了一筷子肉，蘸了蘸麻醬，大口地吃下去。
應笑又補充道：“而且也並沒有什麽帥哥！”
“有點吧？”穆濟??說，“昨天晚上叫我過去的急診科的吳醫??，他??就挺玉樹臨風的。”
“噫！”應笑撇撇嘴，嫌棄地道，“‘會診大王’你也拿出來說！全院的人都討厭他！”
“會診大王？”
“哎，”應笑歎氣，“穆濟??，你看上去太高貴冷豔、清冷孤高了，所以沒人跟你八卦，你們科室都??知道你其實也非常愛聽。我們科室根本??打急診科打任何交道，我也知道‘會診大王’！‘會診大王’就是說呢，他特愛開會診單——隻要??是特別明顯特別簡單的小毛病，他通通請其他科室的醫??們過去會診，然後他根本也??幹什麽，就幹??著會診醫??。這樣，一旦出了什麽?題，他就可以說‘我並沒有什麽過錯呀！第一時??我就通知了xx科的大夫呀！’可是呀，”應笑筷子輕輕敲敲，“全部都請專科醫??，急診室是幹什麽的呀？而且呀，對於那些有風險的，專科醫??一趕到，他就說‘哎呀我那還有其他患者’，溜之大吉！另??他還喜歡叫很多人，這個科那個科的，這樣患者萬一出事了，卷進去的醫??越多他自己就越安全！哦，他還喜歡將病情講得很重，這樣有個三長兩短患者家屬也??會告。就這樣的，??為論??比較厲害，今??也要申請副高呢！希望評選委員會的也知道他什麽德性吧。”
穆濟??搖搖??。
應笑也有一點惆悵：“小說裏麵醫院醫??全部都是大聖人，可是啊，那句話是怎麽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
吃完一千塊的羊肉火鍋，穆濟??給送來羊的患者家屬發了感謝，兩人就回“天天家園”了。
應笑又累又乏，還撐，一進門就一屁股栽倒在了長沙發上。
結果，她就感覺自己眼前有些什麽飄來飄去，最後落在鼻尖兒上，癢癢的。
“額，”她說：“穆濟??，羊毛——”
穆濟??剛燒了開水：“嗯？什麽？”
“羊毛——”
應笑深深歎了口氣：“算了，幫人幫到底。咱們兩個再累一累，一鼓?氣，把地板也拖完了吧。”客廳裏麵全是羊毛。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一起幹吧一起幹吧。”
拖完地、抹完沙發、擦完茶幾，應笑感覺要累死了。賣羊、吃飯、拖地，五個小時都要過去了。
應笑拿來幹淨睡衣，在男朋友家洗了個澡，之後，??穆濟??出來的時候，她就栽在長沙發上沉沉睡著了。
再醒來時，是??為應笑感到??大對勁。
穆濟??已經洗完了。
此時，他正蹲在長沙發前，右手輕輕按著她的一邊膝蓋，鼻尖隔著兩三厘米，仿佛??想驚擾她，又仿佛??敢碰觸她，就那麽樣地，一手按著她的膝蓋，一手搭在空的地方，鼻尖隔著絲絨睡褲，還隔著兩三厘米的空氣，沿著她的大腿曲線一點一點地嗅過去，直到膝蓋。
大腿之後，是小腿。右手按在腳踝上，
應笑隻覺一股電流直接躥到幾根腳趾，她腳趾都蜷縮起來，忍??住說：“穆濟??……”
穆濟??抬??：“醒了？抱歉。”
“沒事兒……”
“笑笑，”?應笑已經醒了，正巧嗅到腳踝上的穆濟??沒再遮掩，他一手握著應笑五趾，一邊低??，在白皙纖細的腳腕上輕吻了下，而後再次抬??，“笑笑，我再次發現，跟你在一起，幹什麽都挺開?的。”
“嗯？”
“如果隻有我，下了夜班回到家裏還要處理一隻羊，也許會很鬱悶、很暴躁，更沒有閑?再去餐廳吃一頓羊肉火鍋。但是，跟你一起，賣羊這個奇特經曆好像也變得很有趣，也可以成為一個永恒的回憶。”
“穆濟??——”她明白了穆濟??剛才舉動的原??。
“行了，睡吧。在這兒睡？還是回隔壁？”
“回去吧。”應笑伸出了兩隻手，“要抱抱。”
她隻是想擁抱一下，沒想到，穆濟??竟然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托起來，一手攬著肩膀一手托著膝彎，換上拖鞋走到隔壁。到了應笑的家門口應笑拽起她的包包，放在自己小肚子上，掏出鑰匙交給穆濟??，穆濟??開了門，換了拖鞋，一路走到應笑臥室，將應笑輕輕放在床上：“好了，睡覺吧。”
“嗯，穆濟??，”應笑突然又坐起來，將一步之??的穆濟??強拉到了自己床前，而後坐在床上幹，兩手摟著穆濟??腰，十指還在穆濟??的後腰處死死扣住，輕輕低??，在穆濟??皮帶扣上緩緩緩緩落下一吻。
穆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兩手抱住應笑的??，頓了大約四五秒後掰到十厘米??，抬起應笑的臉，說：“別鬧了，睡覺。你剛才??困了嗎？”
“對。”應笑“咣”地又倒下去，“穆濟??，拜拜。晚上就??一起吃了，??午好飽。我自己就簡單吃吃。”
“嗯。”
而後應笑聽?穆濟??撿走了她踢落在客廳裏的拖鞋，又送來了她遺落在隔壁的運動鞋，才輕輕地合上大門，走了。
她想了想，也覺得，明明是這麽辛苦的一天，但好像真的，跟穆濟??在一起就幹什麽事都很有趣。
應笑想買一輛十幾萬的車, 穆濟??陪著。
??過, 第二天的一大早, 他們情況又有變了。
??為一隻羊。
早上，應笑正要化妝呢，突然之??就接到了穆濟??的微信語音：“笑笑, 你來一趟。”
“？？？”應笑放下妝前乳，穿著拖鞋趿拉趿拉走到隔壁穆濟??家, 剛想敲門就發現門已經是開著的了, 於是伸手推開，晃晃悠悠地走進去，?，“怎麽了？”
她剛?完就呆住了，兩顆眼珠又掉下來！
穆濟??的客廳地上正躺著一隻活羊！！兩手兩腳都被捆住了, ??對, 是四隻腳都被捆住了，兩隻眼睛可憐兮兮, 耳朵上麵掛著耳標。味道很大。而穆濟??則站在旁邊, 高高大大的，兩手掐在兩邊胯上, 垂著眼睛看那隻羊。
“哈哈哈……哈哈哈哈……”應笑當場就爆笑了, 她走過去，一手扶著穆濟??的肩，一手捂著自己肚子, 直笑到了彎下腰去，“哈哈哈哈……！”
穆濟??淡淡地剮了應笑一眼。
應笑get到了穆濟??的幽怨，一秒變臉，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眉??緊皺，鼻梁擰出一個“川”字，嘴唇也緊抿，目光炯炯地瞪著羊，挺直背脊，兩隻手抱著胳膊，整個人誇張極了，沉聲?：“穆醫??，這是什麽？”
“…………”穆濟??無語了兩秒，還是回答，“記??記得幾個月前轉院來的那個患者？xx鎮醫院轉過來的。母親保胎時感染了，我們治了六個星期小孩子才平安出院。他爸今天來了雲京，非要順道送一隻羊，說這隻羊是自己家喂的，吃草長大的，純天然，還天天散步天天溜達，肉特別瘦特別好，讓我自己宰來吃吃。他們家就是養羊的，特意留了一隻大的沒有賣到肉聯廠去。我說真的??要，結果他還以為我假客氣，非送??可，我如果??告訴地址他們就送到醫院去。我擔?他萬一是認真的呢，動物身上細菌太多了。然後，他太熱情了，大老遠的帶一隻羊來……我就隻好按收購價轉過去了一千五。是他一隻羊的出售價。然後叫你幫幫忙。”
“他收了？”
“當然??收。但我也說了，醫院禁止醫護收禮，一千多塊算很多了，同樣重量的羊肉超市至少要三千，我也是賺了。他如果??收，我就隻有寄些東西到預留的家庭地址，或者求醫院的財務部門透露一下銀行卡號，很麻煩。他就收下了。”
應笑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道：“可是咱們怎麽吃啊……他是??是誤會什麽了……他是??是以為，醫??全都手起刀落，特別淡定特別麻利？”
“……應該是。”穆濟??說，“他微信裏說了一段關於羊的處理方法，還說，幾分鍾就處理好了，叫我叫上親戚朋友，大家一起吃新鮮的，如果實在??會剝皮，就燒些開水褪掉羊毛，連皮帶肉一起做，特別簡單。可——”
“那你弄會了？”
“……??會。”
應笑真的有點同情了，??過還是落井下石賤嗖嗖道：“我還以為穆醫??你無所??知無所??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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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穆濟??歎了口氣，“咱們查查怎麽處理吧。總??能趕到大街上去吧。”
“噗，好。”
應笑最開始想的是直接送給樓下餐館，??過發現私人的羊並??可以買賣流通。半小時後，他們覺得，基本隻能送肉聯廠了。
兩人分??打電話。沒有想到“打電話”這個活兒也??容易，打一個沒人接打一個沒人接再打一個還沒人接……而且非常多的私人屠宰，衛??條件檢疫流程????東西都??規範，他們還要一一識別對方是否是私人的！
在這樣一個過程當??，應笑絕望地發現，市內沒有這y?東西，雲京所有的肉聯廠全部都在一兩小時??。
最後，幸好這羊帶著打過疫苗的耳標，x縣xx肉聯廠同意他們送過去。對方愛答??理地道：“你就一隻。我們肯定??會去收。還那麽遠！你要願意你就送來，你要??願意你就自己動手自己吃了。”
穆濟??掛斷電話，長長長長地運了口氣，對應笑說：“走吧。”
“好……”
他們抬了抬那隻羊，太沉了。應笑靈機一動：“我家有個搬東西的小板車！你??一下！”
拿到板車，他們把羊抬到車上，推進電梯，又走出大樓，走向汽車……一路上，小區的人看?他們個個都是瞳孔地震！樓下那對醫??夫婦也同樣是瞳孔地震！應笑認識的小區保安整個人都??太好了！
“穆醫??，”將羊塞進後備箱時，應笑?，“四環以內能進活羊嗎？”
“??管，”穆濟??說，“快走。”
“好，噗。”
穆濟??又再一次悠悠看了應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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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笑也?過穆濟??：“穆濟??，羊會??會拉屎尿尿啊？”
穆濟??製止了她：“別說這麽恐怖的話。”
“哦——”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肉聯廠。
也??知道是那個患者家裏的秤??太準，還是肉聯廠的秤有?題，總之，最後羊的重量少了一斤，這裏??裏穆濟??還多搭了20。
應笑覺得他更自閉了。
但實際上其實還好。可能??為羊的?題最後終於是解決了，穆濟??還挺一身輕鬆的。
“累死了……”應笑說，“裏??裏兩小時多，你還搭了20塊鈔票再加來回的汽油錢。”
“嗯，”穆濟??唇角撩起，笑了笑，“??過，看到患者的父母真?感謝我的工?，還是覺得很開?。我救回了他們人??最最重要的一個人，他們??會一??痛苦。‘感染’變成一個插曲。”雖然，沒救回的也有很多，穆濟??知道，他的?裏一直都有一片墓地，他時時哀悼。
應笑也笑了，說：“……嗯。”
而後兩人重新聊起天來。
“下周才能買車了。”應笑抱著膝蓋說。
“要??，用我這輛車再練一練？”穆濟??說，“別剛買完就給刮了。”
“??用。”應笑說，“我開車開得挺??錯的，教練老誇我。可能??比你差什麽。聽說矽穀空空蕩蕩的，練??出什麽車技。”
穆濟??笑而??語。正好馬上要轉一道彎，他右手在方向盤上輕輕一抹，車身立即轉出一個平滑順暢的弧線。
“嗯——”應笑轉轉眼珠，說，“你覺得自己車技挺牛逼的是吧？那你能做到急刹車嗎？”
“？？？”穆濟??說：“當然。”
“我??信。”應笑又?，“你成功過嗎？”
“當然。”
“多次成功過嗎？”
“嗯。”
“嗬嗬，”應笑說，“你知道嗎，開得好的從來都??急刹車。”
穆濟??：“…………”
兩人一路聊天打屁，眼看就到雲京市區了。
“穆濟??，”應笑兩腿舒舒服服地伸著，突然說，“穆濟??，其實，對養羊的那個患者我還有點小愧疚。”
穆濟??說：“我也有點小愧疚。”
“而且，”應笑語氣十分失落，“我還有點饞那隻羊……”她還記得穆濟??說“吃草長大的，純天然，還天天散步天天溜達，肉特別瘦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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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甚少煙火氣的穆醫??也點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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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笑可憐穆醫??，道：“穆醫??，我請了！我花錢。你就當成你已經吃過了那隻羊了。”
穆濟??的唇角撩起：“好，我就當成我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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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二人已經完完全全輕鬆下來了，應笑又開啟吐槽模式：“昨天看了一醫療劇叫《三甲醫院的急診室》，裏麵男主那個帥啊，把白大褂穿成風衣，”她一邊說，手一邊揮，“從走廊上走過來啊，那叫一個虎虎??風！雙手插兜，白大褂的下擺飄起！走廊上就他一個人！我想啊，屁呢，三甲醫院急診室的走廊裏麵全是加床，還全是人，醫??都得側著身子走！”
穆濟??又笑了。他夾了一筷子肉，蘸了蘸麻醬，大口地吃下去。
應笑又補充道：“而且也並沒有什麽帥哥！”
“有點吧？”穆濟??說，“昨天晚上叫我過去的急診科的吳醫??，他??就挺玉樹臨風的。”
“噫！”應笑撇撇嘴，嫌棄地道，“‘會診大王’你也拿出來說！全院的人都討厭他！”
“會診大王？”
“哎，”應笑歎氣，“穆濟??，你看上去太高貴冷豔、清冷孤高了，所以沒人跟你八卦，你們科室都??知道你其實也非常愛聽。我們科室根本??打急診科打任何交道，我也知道‘會診大王’！‘會診大王’就是說呢，他特愛開會診單——隻要??是特別明顯特別簡單的小毛病，他通通請其他科室的醫??們過去會診，然後他根本也??幹什麽，就幹??著會診醫??。這樣，一旦出了什麽?題，他就可以說‘我並沒有什麽過錯呀！第一時??我就通知了xx科的大夫呀！’可是呀，”應笑筷子輕輕敲敲，“全部都請專科醫??，急診室是幹什麽的呀？而且呀，對於那些有風險的，專科醫??一趕到，他就說‘哎呀我那還有其他患者’，溜之大吉！另??他還喜歡叫很多人，這個科那個科的，這樣患者萬一出事了，卷進去的醫??越多他自己就越安全！哦，他還喜歡將病情講得很重，這樣有個三長兩短患者家屬也??會告。就這樣的，??為論??比較厲害，今??也要申請副高呢！希望評選委員會的也知道他什麽德性吧。”
穆濟??搖搖??。
應笑也有一點惆悵：“小說裏麵醫院醫??全部都是大聖人，可是啊，那句話是怎麽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
吃完一千塊的羊肉火鍋，穆濟??給送來羊的患者家屬發了感謝，兩人就回“天天家園”了。
應笑又累又乏，還撐，一進門就一屁股栽倒在了長沙發上。
結果，她就感覺自己眼前有些什麽飄來飄去，最後落在鼻尖兒上，癢癢的。
“額，”她說：“穆濟??，羊毛——”
穆濟??剛燒了開水：“嗯？什麽？”
“羊毛——”
應笑深深歎了口氣：“算了，幫人幫到底。咱們兩個再累一累，一鼓?氣，把地板也拖完了吧。”客廳裏麵全是羊毛。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一起幹吧一起幹吧。”
拖完地、抹完沙發、擦完茶幾，應笑感覺要累死了。賣羊、吃飯、拖地，五個小時都要過去了。
應笑拿來幹淨睡衣，在男朋友家洗了個澡，之後，??穆濟??出來的時候，她就栽在長沙發上沉沉睡著了。
再醒來時，是??為應笑感到??大對勁。
穆濟??已經洗完了。
此時，他正蹲在長沙發前，右手輕輕按著她的一邊膝蓋，鼻尖隔著兩三厘米，仿佛??想驚擾她，又仿佛??敢碰觸她，就那麽樣地，一手按著她的膝蓋，一手搭在空的地方，鼻尖隔著絲絨睡褲，還隔著兩三厘米的空氣，沿著她的大腿曲線一點一點地嗅過去，直到膝蓋。
大腿之後，是小腿。右手按在腳踝上，
應笑隻覺一股電流直接躥到幾根腳趾，她腳趾都蜷縮起來，忍??住說：“穆濟??……”
穆濟??抬??：“醒了？抱歉。”
“沒事兒……”
“笑笑，”?應笑已經醒了，正巧嗅到腳踝上的穆濟??沒再遮掩，他一手握著應笑五趾，一邊低??，在白皙纖細的腳腕上輕吻了下，而後再次抬??，“笑笑，我再次發現，跟你在一起，幹什麽都挺開?的。”
“嗯？”
“如果隻有我，下了夜班回到家裏還要處理一隻羊，也許會很鬱悶、很暴躁，更沒有閑?再去餐廳吃一頓羊肉火鍋。但是，跟你一起，賣羊這個奇特經曆好像也變得很有趣，也可以成為一個永恒的回憶。”
“穆濟??——”她明白了穆濟??剛才舉動的原??。
“行了，睡吧。在這兒睡？還是回隔壁？”
“回去吧。”應笑伸出了兩隻手，“要抱抱。”
她隻是想擁抱一下，沒想到，穆濟??竟然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托起來，一手攬著肩膀一手托著膝彎，換上拖鞋走到隔壁。到了應笑的家門口應笑拽起她的包包，放在自己小肚子上，掏出鑰匙交給穆濟??，穆濟??開了門，換了拖鞋，一路走到應笑臥室，將應笑輕輕放在床上：“好了，睡覺吧。”
“嗯，穆濟??，”應笑突然又坐起來，將一步之??的穆濟??強拉到了自己床前，而後坐在床上幹，兩手摟著穆濟??腰，十指還在穆濟??的後腰處死死扣住，輕輕低??，在穆濟??皮帶扣上緩緩緩緩落下一吻。
穆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兩手抱住應笑的??，頓了大約四五秒後掰到十厘米??，抬起應笑的臉，說：“別鬧了，睡覺。你剛才??困了嗎？”
“對。”應笑“咣”地又倒下去，“穆濟??，拜拜。晚上就??一起吃了，??午好飽。我自己就簡單吃吃。”
“嗯。”
而後應笑聽?穆濟??撿走了她踢落在客廳裏的拖鞋，又送來了她遺落在隔壁的運動鞋，才輕輕地合上大門，走了。
她想了想，也覺得，明明是這麽辛苦的一天，但好像真的，跟穆濟??在一起就幹什麽事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