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鬱鬱蔥蔥的知返林,看著麵前這片荒涼肅殺的土地。感受到空氣之中彌漫詭異陰森,易水寒眼睛慢慢到凝重下來。


    從衍曆五十四年開始,這裏這片土地從綠色變成了黑色,這裏這片天空從藍色變成了紅色。這裏是千年之前的那場大戰的留下的唯一痕跡,也永遠記載著人類那段最黑暗的年代。


    灰蒙蒙的戰場上,隱隱有血光鬼火閃動,望著眼前這片修羅場,易水寒清秀稚嫩的臉頰深深皺在一起。雖然沒出過知返林,但是也看到一些書上記載著,絕地戰場上陰氣毒氣彌漫,更有陰靈鬼物聚集在此,吞噬生靈以求能在這輕潦世間多存在一刻。


    古有記載,人有生老病死,死者魂魄離體投胎轉世。而這世間卻有怨靈存在,死者死不瞑目,對前生之事執念過重,故留在世間不願往生。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這是何苦呢?”轉頭望著戰場兩邊,一眼望不到邊際,絕地戰場具體占地多少書中並沒有記載,易水寒想要繞過去的想法破滅了。


    輕歎一聲,易水寒踏上了,霧蒙蒙的戰場,剛一進來易水寒就感覺周身遍體發寒,不是身體寒冷那種冷。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和怯懦,身體是溫熱的,心卻是冷的。慢慢的回過頭,身後依舊是白霧蒙蒙的一片,但易水寒卻總有一種感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他。


    世界生靈皆為平等,不管是人族還是身體壯碩的妖族,身上都是天生帶有三道真火,童火、陽火和命火。童火便是童子之火,童子之身被破童火便會熄滅。陽火是人妖兩族體內的天生之火,長期在陰森鬼地之中徘徊體內的陽火便會熄滅,離開陰森鬼地陽火也會自行再次點燃,易水寒感覺到冰冷,便是因為陽火快要熄滅。命火就簡單了,便是人的生命之火,火燃則人活,火熄則人亡。


    此時在易水寒根本看到的霧氣中,正有數十條陰靈在窺視著他。它們一個個瞪著血紅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易水寒。封絕戰場已經很久沒來過活物了,它們冰冷的獠牙也很久沒有張開了。現在隻等易水寒陽火一滅,便要群起而攻之,以最快的速度分食掉易水寒,以慰藉它們野獸般的欲望。


    雖然不知道有這麽多陰靈圍著他,但易水寒卻深刻的明白,在他陽火未熄滅之前,自己不會有任何危險,所以他一直瘋狂的向著前麵奔跑,要以最短的時間走最遠的路,但就在此時,易水寒身上的陽火突然熄滅了。


    “嗚嗚……”的一陣哭聲突然想起。


    易水寒驟然停下身形,手裏緊緊我著劍。一把很普通的的劍,劍長七尺,劍身黝黑,隱泛寒光。


    嗚嗚的哭聲,似帶著攝神之意,聽著讓人心神狂震、頭皮發麻……尤其是這哭聲不是一個,而是像浪花一般,一波一波的向著易水寒襲來,沒有絲毫停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仿佛有無數的人在悲傷的哭泣,大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根本聽不出來。哭聲化作無形的波紋,向四周傳播來了。


    “該死!”


    易水寒一聲怒吼,淒厲聲音剛一入耳,易水寒頓感頭痛欲裂。更加絲毫不敢再有絲毫耽擱,靈力瞬間提至極致,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逃去。


    淒厲的的風聲和陰慘慘的哭聲依舊在耳邊回響,仿佛自己跑在遠也沒有用,易水寒陽火已熄了,危險已至。


    以易水寒現在的修為,連飛行都做不到,如何能夠比得過身後飛行的陰靈。一直對自己修為的近境速度很滿意的易水寒,此時才感覺到後悔。


    易水寒瘋狂的向前跑著,即使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甩不開陰靈,也一直向前跑著,此時的易水寒已經走上末路,別無他法!


    似乎是察覺易水寒奔跑的速度有快了幾分,耳邊幽冷的鬼哭聲,變的更淒厲了。隻是刹那間,易水寒就感覺頭暈一陣暈眩,眼睛、鼻子、嘴等七竅都有猩紅色的鮮血流出來,認是易水寒意誌在如何堅毅,也無法持續低擋,這沉寂著千年怨氣的陰靈。


    易水寒緊緊咬著牙,拚命向前跑著,體力已經逐漸的透支了,口中牙齒也因為過於用力,緩緩流出了鮮血。穿過一段段霧氣,易水寒已經感覺到頭腦已經僵硬麻木了。


    “嘭”的一聲悶響,易水寒被絆倒在地上。下意識的將劍插在地上,才勉強的支撐著站了起來。


    緊隨其後的陰靈,迅速將易水寒包裹起來,如一頭頭嗜血的餓狼向著易水寒撲去,他們拚命的撕咬著易水寒,也同樣撕咬著彼此。


    淒厲的魔音和精神上的疼痛,讓易水寒意識越來越虛弱。此時易水寒沒有絲毫多餘的念頭,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坐以待斃,他心裏明白再這樣下去,四周的陰靈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他的靈魂吃掉。易水寒拚命的揮舞著手中鐵劍,卻無法阻止陰魂分毫。


    強行穩住身形,易水寒一口的咬住自己纖細的胳膊上,鮮血從口中緩緩的流淌出來,肉體劇烈的疼痛,終於讓他迷茫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清明。


    “啊...”易水寒瘋狂的嘶吼著,宛如一隻受傷的凶獸在瘋狂咆哮。


    強行催動著體內靈力,易水寒瞬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血紅色的雙眸,怒視著周圍的陰靈,一咽下本該吐出去的鮮血。連續的衝擊,已經徹底激發出他骨子裏那一絲凶性。


    易水寒周邊突然雷聲大作,剛剛泛著白光長劍,泛起了劇烈的雷光。易水寒仿若癲狂的拚命的砍著,劈著、刺著。雷光在空中肆意的飛舞,四周淒厲的哭喊聲隨,著易水寒的劈刺也叫的更加劇烈。


    四周的陰靈慢慢的向後移動著,遠遠的望著易水寒,等待著易水寒真正力竭的那一刻。”


    慢慢停下身形,易水寒抬頭望天,本就鐵青的臉,變的更加難看。目光所及,一片巨大迷霧氣勢洶洶的向著易水寒衝來,迷霧由遠及近,幾個呼吸之間便籠罩住了易水寒。


    雖不知道迷霧中到底有什麽,但是其散發出的威壓和周圍陰魂驚恐的眼神,易水寒就知道,又不是什麽善類。


    突如其來的壓力,讓易水寒有些喘不上來氣,雖然還沒看清楚迷霧的真正麵目但易水寒知道,他以無路可走。


    易水寒沒有絲毫想要逃跑的打算,心裏也知道逃跑無用,因為易水寒知道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就憑這個霧氣散發出的威壓,他就知道自己沒有絲毫機會。


    “怎麽辦?”易水寒的大腦早已麻木,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思考。


    “是否應該先下手為強?先下手和後下手是否有什麽區別。”易水寒輕聲叨念著這句話。


    迷霧之中的巨大陰影終於露出了它的猙獰麵目,易水寒瞳孔微微收縮,這是一隻巨大的骨虎,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皮肉,兩隻眼睛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鋒利的獠牙猙獰的裸露在外邊,一身的潔白骨架散發著無盡的陰氣。


    易水寒輕咬著嘴唇,望著麵前骨虎身體由的一陣戰栗,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是這隻骨虎的對手了。


    妖族白虎,是僅次於天鳳、神龍的神獸。如果沒有猜錯,這條骨虎一定是千年前大戰留下的妖族白虎的屍體,修為雖早已大不如前了,但即使這樣,他的虎須也不是自己一個剛剛突破築基期的小修士拔得了得。


    白色骨虎停在易水寒的麵前,低頭望著眼前這個,螻蟻般的人類,兩者距離近十丈,但因為骨虎異常龐大,所以顯得這個距離非常近。易水寒強行抑製住自己顫抖的內心,抬頭望著眼前這隻龐然大物,看著那雙幽綠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嗷”的一聲虎嘯。


    骨虎向著易水寒撲了過來,潔白如玉的骨爪向易水寒抓來。


    易水寒茫然的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骨爪,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在這死亡即將來臨之際,他卻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說很輕鬆。


    存活一世十餘栽,易水寒活的很無趣,也很累。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練劍、一個人學習。他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關心,多少個夜晚他一個人仰望著滿天星河,黯然神傷。


    但就在這一瞬間,易水寒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一生從未肆意的笑過,也沒什麽高興事。擔心就在剛剛的一瞬他想通了。


    易水寒驟然舉起手中的鐵劍,拚盡全力擋住那奪命的虎爪。不管怎樣自己是活著的,既然活著總是要有些意義的,但到底自己需要些什麽意義呢?


    “嘭”的一聲巨響,巨大的骨爪將易水寒拍的半跪在地上,猛的向後一退,易水寒脫離骨爪的範圍。抬頭看著骨虎,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麵上露出一抹猙獰的扭曲,他左手高高舉起指著骨虎,“尋找意義,就先從斬掉你的手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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