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易水寒的回答,年輕人不由一陣愕然,他呆呆的看著易水寒心中一陣愕然。無論如何他想不到易水寒不理他,竟然是這樣一個理由。


    凝望著易水寒,年輕人又輕聲問道:“你真的就是因為這個,不理我的?”年輕人直直的盯著易水寒的臉,希望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點什麽,卻發現易水寒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感受到年輕人奇怪的目光,易水寒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我吃飯時從不說話,很奇怪嗎?”


    “不奇怪,不奇怪?”年輕人用力的搖了搖頭,看著易水寒無辜的神情,一陣無語,心中更是一陣大罵奇葩。


    望著又開始低頭吃飯的易水寒,年輕人微微沉默片刻,說道:“我叫陳皓月,你叫....”


    “你好請問老板在嗎?”清脆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三個年輕人走進店中,遠遠看著三人都是白白淨淨的書生樣打扮,身上穿的是素白色的學子裝,頭上帶的是素白色的扁平方帽。


    察覺三人走進客棧,易水寒敏銳的發現,此三人竟都是築基期修士,當先說話的更是比他還強一線的中期修士。


    第一次見到和自己一樣的修士,易水寒不由的多了幾分好奇,不自覺的多看兩眼。但一想到陳皓月都可以憑借這令牌,認出自己是陰陽宗弟子,易水寒又慢慢把目光收了回來。想著自己算不算陰陽宗弟子自己還沒弄清楚,還是不要讓人認出的好。


    沉默片刻,易水寒慢慢站起身喚來店小二,輕聲道:“帶我去我的房間吧!。”


    說著便起身向二樓走去,走至一半,易水寒慢慢轉頭看著依舊坐在哪裏的陳皓月,輕聲說道:“我叫易水寒,我去休息了,我會給你安排房間,你也去休息吧。”說著便不在理會陳皓月,轉頭向著樓上走去。


    陳皓月看著慢慢上樓的易水寒,一把抓起手中的酒壺,猛喝一口。眼看著易水寒消失在視野中,陳皓月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叫易水寒嗎?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師兄,剛才那人是什麽路數,你看出來了嗎?”剛剛進屋坐下的白衣書生,斜眼看著上二樓的易水寒。


    “沒看出來,這個還要交過手才知道。”另一個看著年紀有一些大的書生,低頭喝著老板剛剛給他砌的茶。


    “我看是路過的修士,應該不是衝我們來的。”第三個修士也參加了討論,但聲音卻顯得有些尖細,居然是個女書生。


    第二日晨,微風浮動,太陽稍稍的露出點頭。


    在剛出藍楓城的大道上,易水寒轉頭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陳皓月,輕聲問道:“酒費房費都付過了,你怎麽還跟著我?”


    沐浴著清晨和暖的清風,陳皓月用力的伸了伸雙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易水寒輕笑道:“你要回陰陽宗,便要先到距離這裏最近的炎陽城,這裏距離炎陽城有兩天的路程,這條路我經常走“熟”,給你帶你帶路!”


    易水寒看著陳皓月淡然的神色,眼中露出一絲疑惑,良久輕聲說道:“你該不會是為了蹭飯,所以才說要送我的吧?”


    看著眼前嚴肅認真,還略微有些木納的易水寒,陳皓月輕聲道:“你這樣很不好啊,有些事心裏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


    說完擦著易水寒的肩膀,當先一步走到了前麵。心中還猶自想著,和易水寒這樣的人呆在一起,旅途應該不會快樂到哪裏去。


    望著陳皓月的背影,易水寒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易水寒是一個極不喜歡獨處的人,雖然對這個陳皓月並不了解,但了勝於無,易水寒還是覺得很開心。


    驕陽如火,耀眼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之上,遠處的樹木繁茂,一棵又大又粗的榆樹下,易水寒看著躺在地上的陳皓月,眼中露出一絲不耐煩,說道:“這才走了半天,你一路上不是渴,就是累,兩天的路程,我們會不會走上三天?”易水寒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和他一起走


    “放心不會的,我可不像你,我是會累的。”年輕書生嘴裏叼著根雜草,半眯著眼睛看著天空,模糊不清的敷衍著易水寒。


    望著陳皓月略微有些無賴的樣子,易水寒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拿陳皓月怎麽樣。


    “啪,啪,啪!”聽著整齊的的腳步聲,易水寒轉頭看著來時的方向,一個身著灰布粗衣的老漢慢慢的從遠處走了過來,挑著個扁擔,左右來回的搖擺著,看著他易水寒總感覺他快要摔倒了的樣子。


    老漢看著易水寒兩人在樹下歇息,抬頭看看了看太陽,也慢慢的放下扁擔坐了下來。


    看著累的汗流浹背的老漢,易水寒伸手吧水囊解下來遞了過去,輕聲說道:“老丈喝些水吧!”


    老丈看著易水寒遞過來的水囊,又看了看易水寒,輕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你喝吧孩子,我不喝這個,我喝這個。”說著他也拿出了水囊,在易水寒麵前晃了晃。


    老丈打開了自己的水囊,頓時一股清香飄了出來,陳皓月躺的稍遠,立刻聞到。


    他聞著味爬到了老漢身邊,丹鳳眼瞪得滾圓,指著老漢的水囊吞咽著口水,問道:“這是什麽酒,這麽香?”說著還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看著陳皓月這副模樣,老漢展顏大笑,輕輕晃了晃酒壺道:“這不是什麽好酒,就是我老漢自己釀的土酒,用的都是一些糟了的糧食。”


    看著年輕書生貪戀的眼神,老漢將水囊推了過來,豪邁道:“來娃娃,嚐嚐老漢我釀的酒怎麽樣?”


    “好!”陳皓月也不客氣,接過老漢手中的酒,湊到嘴邊便喝了一大口,一股清甜酒香便劃過舌尖,進入喉管,暖洋洋的,進入腹中卻有一絲涼意襲來。


    “哈哈!”陳皓月大笑了一聲,“果然好酒!”


    “哈哈!”老丈也笑了,看出陳皓月也是真的喜歡這酒,心情也是很好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喜歡就都喝了吧!”


    “那就謝謝老丈了。”陳皓月拿起酒囊又是牛飲一口。


    老漢指了指易水寒說道:“去和你的同伴一起喝吧,我在這邊睡一覺。”


    陳皓月看著老漢指著的易水寒,也正在看著這邊,便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水囊遞了過去,“來吧,這酒不錯,不比楓葉酒差。”


    易水寒抬頭看著陳皓月開心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喝酒。”


    看著易水寒又是那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陳皓月頓感一陣無趣。抬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的地上,也不在多讓,又大喝一口,說道:“不喝算了,沒那好命喝好酒!”


    易水寒看著陳皓月,眼中露出一絲茫然,不明白他小小年紀為何會如此貪戀這杯中之物。


    便在此時,易水寒心底頓時湧出了強烈的不安!隻是一瞬,易水寒抓著年輕書生,向外撲了出去。


    幾乎同時,天空中飛來一巨大火球,瞬間砸在他們剛剛的位置。剛剛還生長的很好的巨大榆樹,瞬間化為灰燼,隻剩下地麵的一片焦黑。


    “狗賊,還我師兄命來。”天空中一聲淒涼的尖嘯。


    易水寒仰頭看這天空,天空中續續落下一巨大葫蘆,葫蘆頭朝下底朝上,金色的葫蘆上刻著八卦圖形,八卦圖霞光流轉,葫蘆嘴上還不停的冒著青煙,其上坐著一名白發老者,老者旁邊站著一名書生打扮的女子,剛剛的喊聲就是此女發出的。


    此女死死的盯著易水寒,神情悲傷,嘴角卻不知為什麽,竟帶有一抹笑意,但這笑意可要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易水寒看向此女,便認出是昨天進店的幾個人之一,隻是昨天沒看出來竟是個女人。他不明白此女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大概也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此女師兄死了,她認為是自己做的。


    易水寒轉頭看著,大葫蘆上白發老者,白衣老者修為深不可測,其修為至少是金丹巔峰,甚至是達到元嬰也未可知。


    踏前一步,易水寒深施一禮,輕聲說道:“晚輩,易水寒,不知前輩高姓大名,為何無故出手傷人。”


    “哼,你殺我師兄奪我法寶,還問我為何出手傷人。”


    白發老者並沒有答話,而是那白衫女書生搶話答道,看著麵容扭曲,聲音尖利的白衣女書生。易水寒忍不住挑了挑眉,想來昨夜到底經曆什麽,才能使一個人瘋癲至此。


    易水寒看著眼前歇斯底裏的女人,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我沒殺你師兄,更沒有奪你法寶。”


    易水寒神識卻一直鎖定著白發老者,老者頭戴紫金冠,身著錦藍色道袍,一頭半灰白色的長發,自上撫順而下,臉頰自然向下垂著,看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白衫女書生用怨毒的眼神在易水寒和陳皓月兩人身上來回打量,最終眼神落在了易水寒身上,冷聲道:“還敢狡辯,昨日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然今天你怎麽會,天一亮便逃到這來?”


    易水寒心思微沉,今天的事比他想像的還要麻煩,看著旁邊坐著的白發老者說道:“晚輩易水寒,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可否為晚輩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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