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的旅行結束了,三人結束遊蕩,坐上了返程的禦風車,荀攸依舊還是那副事事不關心的模樣,蘇卿瑤卻因為那個故事情緒略微有些低落。


    回到陰陽山正好是吃飯的時候,荀攸蘇卿瑤兩人都吃飽了,借故沒有去飯堂。易水寒雖然也吃飽了,但是還是選擇在飯堂和大家一起,他很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的感覺。


    沒有小輩的飯桌上總會顯得有些冷清,所有人都靜靜的吃著自己碗裏的的菜。也有可能是因為李若彤做的新菜太好吃了,完全吸引住的大家的視線。


    “小易,今天玩的怎麽樣呀?”蘇青衣首先打破了餐桌上的和諧。但他的話卻讓易水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蘇青衣看著易水寒微微停頓,似是斟酌什麽的表情,輕笑道:“山中無聊寂寞我們知道,你們偶爾下山玩玩,我們幾個也會裝作看不見,反正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嗯!”


    易水寒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輕笑道:“其實都很好,隻是他們兩個像冤家一樣,走一路,吵一路,沒個消停。”


    抬頭看著荀風,蘇青衣狠狠的點了點頭,“對,他那個小兔崽子總欺負我們家瑤瑤。”


    說完蘇青衣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易水寒,輕聲道:“你也不能放任他們這樣,你現在可是做大哥的,要有個做大哥的樣子。”


    “嗯!”易水寒認真的點了點頭,沉默片刻接著,說道:“不過,我到是感覺,他們相處的還挺很融洽的。”


    蘇青衣點了點頭輕笑一聲,“從小他們就生活在一起,向我們小時候一樣。”似是想到什麽了,目光顯得有些悠遠、有些憂傷。


    “幾日後,那場挑戰準備的怎麽樣了,有幾成把握?”陽明遠突然接口問道。


    易水寒抬起頭,發現大師伯不知什麽時候吃完飯,已經開始喝起茶來了。


    輕輕搖了搖頭,易水寒也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沒把握,從幾天前看,黎源已經到達了那個臨界點,雖說小攸準備的很全麵,但依舊把握不大。”


    修真境界向來涇渭分明,金丹境與元嬰期之間更是號稱修士的臨界點,踏入元嬰期雖不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也可初步的掌握天地之間的規則,以天地之勢禦敵。同樣的突破元嬰也十分凶險,易水寒選擇七天後挑戰,也是因為這個,他知道不管是誰突破元嬰都要十分小心,七天內黎源絕對突破不了元嬰,所以七天即可以恢複傷勢也可以做足準備。


    “噢!”聽了易水寒的話,一向隻對飯菜感興趣的李若彤也來了興致,輕笑道:“他都做了什麽準備?”


    易水寒略微沉吟片刻,說道:“時間、地點、功法、法寶、戰術小攸都做了準備,雖然沒有對我詳談,但確實做足了準備。”易水寒眼神在幾人身上不停流轉,想從幾人眼中看出些什麽。


    “哼!”荀風冷哼一聲,“準備在多也是徒勞。”荀風渾身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氣勢,渾身似有雷光湧動,讓人不敢直視。


    易水寒見二師伯這副模樣也不敢在多說些什麽了,隻在心中仔細思量,自己是不是多嘴說錯話了。


    吃過飯,所有長輩都走了,雜役弟子清理桌子,易水寒慢慢站直身子走出飯堂。時間以至寅時,天空中太陽即將落山,滿天的紅霞,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回到住處,想到白天的異樣,易水寒臉上不由的閃現出幾分疑慮,雖然小瑤和唐翼都說沒事,但他心中總是感覺空落落的。


    易水寒盤膝坐在床上,神識遁入識海。一如前幾次一樣,淡紅色的霧氣充滿了整個識海,看著給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易水寒慢慢的向前走,他隱約記得當時的異吼是從哪邊傳過來的。


    識海初成不久,易水寒以為自己的識海空間不會太大,可誰知走了很久卻還是紅霧一片,沒有絲毫變化。


    易水寒身上有傷,不能長期停留在識海當中。遁出識海,易水寒慢慢打坐休息恢複。


    恢複的差不多了,易水寒便再一次遁入識海,這次他剛進便一直向著前方跑,識海的大小實在出乎他的預料,他拚命的向著前方奔跑。感覺似乎比之前跑的遠一些,但映入他眼簾的依舊是是紅霧一片。


    易水寒再一次退出識海休息,準備著下一次的嚐試。


    第三次進入,他跑的更快了,就在他拚命跑的途中,突然感覺腳低一滑,“噗通”一聲易水寒坐在了水中。由於紅霧太大遮擋視線,他沒注意到前方有這麽一譚池水,池水具體多大易水寒無從得知,但他卻隱隱能看到水中似有星光閃爍。


    輕輕將水撩起,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水中,竟真如星河一樣閃爍著無數繁星,燦爛耀眼,能清晰的從每一個星光之中感受到那一絲零星的寒意。


    易水寒這次是被彈出識海,慢慢擦去血跡,嘴角緩緩的流出了鮮血。易水寒繼續恢複體力,為下一此做準備。


    識海中的星河,應該是風樺前輩傳授給自己的星劍,易水寒知道識海中每一景、每有物都不是憑空出現的,都是對應著自身修為感悟的。


    休息片刻,易水寒又開始了第四次嚐試,沒有發現。


    第五次,沒有發現。


    第六次,有發現,發現一棵樹,特別大的樹,在紅霧的掩蓋下易水寒甚至看不出整棵樹的全貌。


    第七次,依舊沒有發現。


    第八次,還是沒有發現。


    易水寒劇烈的喘息著,眼睛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一次次的嚐試早已讓他疲憊虛弱,但他心中的鬥誌卻更加炙熱,熾熱到如烈火一般燃燒。


    從小便是如此,莫名其妙間他就會鑽入各種的牛角尖當中,平時穩重得體的人,也會變得無比瘋狂。


    易水寒慢慢閉上眼睛,他知道他需要休息,仔細回想著體內發生獸吼的前後,當時的場景會不會有什麽特殊呢?什麽呢?易水寒慢慢的直起身子,走出了小院,他決定做最後一次嚐試,由於之前的嚐試,使他的傷勢更加嚴重了,為了幾日後的決鬥他必須停止。


    夜已深了,明月當空,繁星點點,仰頭看著天空的彎月,易水寒心情略微舒暢了一些。不知為什麽,來陰陽宗的這幾天晚上好像都沒怎麽消停。


    走到白天發生異變的地方,易水寒仔細的查找著周圍有什麽不一樣的,樹、禦風獸的車攆、禦風獸和養禦風獸的獸廄,沒有其它不一樣的東西,除了夜晚草叢清脆的蟲鳴聲。


    雖然還是沒有發現,但他還是決定再試一次,慢慢的閉上眼睛,再一次遁入識海當中,淡紅色得迷霧映入眼簾,然後來不及多想他瘋狂的向著前方奔跑,“嘩”易水寒一腳踩到水中,他知道自己沒有跑錯方向。


    沒有絲毫猶豫,他繼續向前跑,不知過了多久,他衝到了大樹下,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繼續向前跑,又不知跑了多久,易水寒慢慢停下了身形,眼前依舊是那讓人絕望得紅霧,但他跑不動了,也沒時間再繼續跑了。


    又一次被識海無情的踢了出來,“嘭”的一聲,易水寒坐在地上,慢慢的擦去已經蔓延到脖頸的鮮血,這個動作今天在他身上不知道已經反複過多少次了。


    易水寒突然猛的抬起頭,他發現不知何時?陽明遠竟出現在自己眼前,一身灰色的長袍站在夜幕中,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所以易水寒一直沒有發現。易水寒慢慢地站起身子,拂去身上灰塵,躬身拾禮。


    “怎麽回事?”陽明遠恬淡威嚴的聲音響起。


    “嗯...”


    易水寒輕輕的猶豫了一下,便把白天所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還有唐翼的解釋和小瑤的分析也全部說了出來。


    望著易水寒,陽明遠沉默了,直直的望著易水寒。沉吟良久,陽明遠輕輕的點了點頭“瑤瑤說的沒錯,就是傳承!”


    “傳承,什麽傳承?為什麽要封印起來?”易水寒聲音略顯急切。


    陽明遠神色很平靜,但眼神卻總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似乎很沒底氣。認識大師伯隻有兩天,可他卻清晰的認識到陽明遠的鐵血手腕。不知道今晚怎麽回事,卻給他截然相反的感覺。


    “具體是什麽傳承我不能告訴你,你還是去問你的母親吧!”


    “是我父親的傳承吧?”易水寒直直的看著陽明遠的眼睛。


    陽明遠也一直盯著易水寒漆黑的眼眸,那空洞的眼神散發著幽冷,幽冷中似乎還隱隱閃爍著光芒。


    “是!”陽明遠聲音幹脆利落。


    “能告訴我他叫什麽嗎?”


    “不能。”


    看著陽明遠鄭重的神色,易水寒忽然抿嘴笑了起來。


    “笑什麽?”陽明遠看著突然笑起了的易水寒。微微皺了皺眉。


    “我笑原來我還有個父親在人世,原來我還不是孤兒!”易水寒慢慢止住笑聲,說出這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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