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漆黃昀看著此時荀攸的樣子,臉上驚訝,說道:“肉身極致,噬血瘋魔,小攸已經將肉身修煉到這一步了嗎?”


    蘇青衣也怔怔的看著荀攸,輕輕點頭說道:“的確是極致肉身,沒錯,隻是……”蘇青衣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所有人都明白。


    修身練體,需要洗髓伐體,痛苦非常,修煉到極致肉身更是艱難無。到達半神一共有五個境界,肉身每一層會有一個極限,築基期經受的痛苦雖然最輕,確實最難成就極致的,因為但凡天才築基期的時候都隻有十幾歲。遙看當年二十八位先聖中的石磊也隻在就金丹、元嬰、涅槃三個境界,達到極致成為三絕體修。後來曆史上也隻出現過一個二絕體修明王風幽,在金丹和元嬰達到的極致。


    荀攸拚命的衝到黎源身前,一拳向著黎源麵門轟擊而來,身上黑氣也隨著他的一拳向著黎源罩去。


    “轟”的一聲巨響。


    荀攸的拳頭和黎源的劍劇烈地撞擊在一起。荀攸身上的黑氣迅速的向著黎源纏繞而去。


    近距離的感受到黑氣可怕,荀攸如擇人而噬的凶獸。黎源瞪大了眼睛,眼中紅絲近乎爆開,狂吼一聲全身靈力瞬間爆開將荀攸彈開。


    荀攸被彈的退後五步,又在次衝了上來,他知道現在不能有絲毫停歇,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粘住黎源。手中裂天手套與身上黑氣瞬間交融在一起,荀攸右手凝聚出一巨大黑爪,向著黎源迎麵抓來。


    眼見黑爪襲來,黎源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長劍散發無盡綠意迎了上去。幽暗徹骨的黑色與湛然生機的綠色,激烈僵持著。劇烈的衝擊下,荀攸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此時他已經筋疲力竭,隻有築基期初期的他能和黎源戰至此時,他應當驕傲了。但是不行他知道他必須堅持下去。


    “啊....”荀攸突然仰天一聲怒吼,剛剛被他咬的鮮血淋漓的左手被他高高的舉起來,此時他全身的黑氣這瘋狂的向著他的左手凝聚,比剛剛右爪還要巨大的左爪顯現,迎麵向著黎清拍去。


    黎源看著荀攸的左爪拍來,眼中再次凶光暴漲,一直閑置的左手舉起,雙手抓住長劍,猛地向著地麵一插口中喊道:“一劍落地,春暖花開。”


    伴隨著他的喊聲,黎源身上爆發出驚人的綠光,綠光中隱約可以看到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白蓮花海,白蓮花海瞬間爆開,將荀攸崩飛出去。


    看著被崩飛出去的荀攸,黎源眼中閃過一絲恨辣之色,他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劍,冷聲道:“迎春一劍,劍過花開。”幾乎同時長劍如一道流光,向著彈飛出去荀攸激射而去。劍光經過的地方如被灑下了花種,開滿了鮮花,一劍祭出,遍地花開。


    半空中荀攸看著正在向自己,極速得飛來的長劍,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還在半空中根本無法閃避或者躲藏。


    抬眼看著天空,一輪明月落入他的眼簾,荀攸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原來不知什麽時候,月亮已經掙脫了烏雲的糾纏。


    荀攸慢慢的閉上眼睛,他決定放棄了,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知足了,他等待著長劍貫穿他的身體。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荀攸突然感覺被抱住了,一隻溫熱的手拖住了他的脊背。一道白光從易水寒肩頭穿過帶起一道血柱,濺到荀攸的臉上。


    慢慢的睜開雙眼,看著麵前的易水寒。凜冽寒風中,他們彼此凝視著,眼睛中這個並不如何健碩的身影,為什麽願意擋在自己前麵?


    荀風遠遠的望著看台,慢慢放下已經抬起的手,凝視著擂台上的易水寒,眼睛中也似乎多了一絲神采。


    到現在為止,這場比試終於結束了,結局並沒有出乎眾人預料,黎源贏了,但過程似乎坎坷了一些。黎源和易水寒戰力驚人,還荀攸的肉體巔峰,都太出乎眾人的預料。


    看台上的幾位長老級人物,看著台上的的三個孩子,嘴角都閃過一絲激動和興奮,看著這些孩子,就像看見了陰陽宗的希望,陰陽宗的明天。


    戰鬥結束,擂台下的弟子們望著場中的三人,眼中露出異樣火熱的神情。慢慢撤出冰穀,這裏太冷了,修為低微的弟子無法堅持太久。


    白光一閃,黎源的長劍飛回他的手中,看著慢慢站直身子的兩個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不是君子,有人對他使用炸爐,對他下了殺手,他也會同樣變的狠厲起來。他更不是小人,勝負已分,不會因為勝利而出言侮辱,也不會因為身上的傷而惱羞成怒,更何況這場決鬥對他來說也是受益良多。


    黎源轉頭向著看台行了一禮,有對著荀攸和易水寒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黎源就是這樣一個人,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不少做一件事,更不多做一件事。


    蘇青衣看著黎源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欣賞之色,轉頭看向枯木說道:“你呀,後繼有人了。”


    黎樹轉頭看著蘇青衣,臉上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向黎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荀風慢慢的站直身子,慢慢的走向擂台,走到荀攸的身前。


    感受到荀風的到來,荀攸直接坐在了地上,低著頭看著地也不說話,易水寒讓到一邊,看著兩人的樣子,也沉默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要將這場無聲的拉鋸戰進行到底。


    “傷怎麽樣?”荀風首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死不了。”荀攸低著頭,輕聲回應道。


    荀風低頭看著兒子,輕聲道:“你雖然打的很好,但依舊無法改變我的看法。”


    “嗬....”


    荀攸發出了一聲譏笑,“誰也改變不了你的看法,不是嗎?”荀攸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荀風,眼中充滿了無力的絕望。


    “為什麽,小攸所展現出的體修天賦還不夠嗎?”聽了荀風的話,易水寒臉上露出一絲憤怒。


    “那點天賦算什麽,他可是通靈劍體!”荀風麵無表情轉身的看著易水寒。


    “通靈劍體?”易水寒驚愕他看著地上的荀攸說不出話來。


    如果有人問,什麽體質最適合修劍,那一定會有人回答“通靈劍體”。這是天生的修劍體質,別人需呀十年才可以到達劍心通明的境界,也許他隻需要兩年,甚至更短。


    望著易水寒的表情,荀風繼續說道:“修真本身就是鬥天戰地的一個過程。選擇則最適合自己的修煉法門,此為天時。借助宗門的力量,此為地利,堅強不屈打不到的意誌,此為人和。借天時享地利應人和,這才是修煉應該有的態度。可你卻選擇放棄了所以底蘊選擇練體。”


    “我修劍便打敗黎源嗎?”聽了荀風的話,荀攸平靜的問到。


    “不一定能打贏,但不會輸這麽慘。”


    “師兄不也是修劍,怎麽也輸了。”


    “小易的真正底蘊根本沒有展現出來,若是全力以赴,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荀攸轉頭看著易水寒,眼中滿是詢問之色。


    注視著荀攸的目光,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片刻之間便被他甩到一邊,輕聲說道:“那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所以我說的是底蘊。”荀風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轉頭看著荀攸眼中閃過一絲希翼,但片刻後他又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就是不喜歡。”荀攸慢慢站直身子,轉頭向著屋裏走去。


    看著荀攸略微有些佝僂的背影,荀風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痛心,轉頭看了一眼易水寒輕聲道:“幫我照顧他。”說完轉身向著穀外走去。


    易水寒抬頭看了一眼荀攸的背影,又轉頭看著荀風的背影,不由的輕輕歎了口氣,兩人還真是父子,擁有一樣的蕭瑟,一樣的偏執。


    易水寒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便起身送走諸位師長。抬頭望著天空,看著天空明月高懸於天際,悠悠的對著身後兩人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也去休息吧,明天早課可以不上。”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白敬鬆轉頭向後走去,卻發現寧雪還停在那,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正在猶豫著。他連忙轉頭看著易水寒的背影,發現並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動。多年的雜役生活讓他過的謹小慎微,公子今天輸了決鬥,心情肯定不會好,他不希望寧雪打擾公子。


    “怎麽?”寧雪轉頭發現白敬鬆對著他擠眉弄眼的,奇怪的問道。


    “還有事?”聽到動靜,易水寒慢慢得轉過身子,看著兩人奇怪的樣子。


    “沒事……”白敬鬆連忙說道,說著輕輕的將寧雪往外拉。


    “有事……”寧雪連忙答道,他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敬鬆,輕聲道:“公子,荀公子在後院湖邊。”


    “嗯!”易水寒麵無表情的看著寧雪,輕輕點了點頭。


    “公子….”


    白敬鬆看著易水寒臉上平淡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寒,看著寧雪竟然還要繼續說,連忙大力的拽了她一下。


    “怎麽?”易水寒轉過頭看著兩個。


    寧雪滿臉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敬鬆,轉頭對著易水寒說道:“公子,我和荀公子這幾日接觸,發現荀公子是個很開朗的一個人,剛才看見他一個人呆在湖邊有些擔心。”


    “好,我一會去!”易水寒看了一眼寧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夜晚,冰湖旁寒風呼嘯,易水寒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還真是冷的驚人了。


    “怎麽,還想下去遊一圈嗎?”易水寒走到荀攸時後,輕聲道。


    荀攸轉過頭看著易水寒,輕聲說道:“你怎麽來了?”


    “小雪告訴我你一個人在這裏,很擔心讓我來看看你。”


    “怎麽?,還怕我尋那短見不成,”荀攸望著易水寒,輕輕苦笑一聲。


    “我是沒想過你會尋短見,是小雪感覺你會是想不開。”易水寒坐在荀攸旁邊便輕聲道。


    荀攸轉過頭看著易水寒,眼中上露出一絲苦笑,慢慢轉頭看著易水寒,不由得有些尷尬,因為易水寒此時正直直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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