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炎嶺,是一處低矮的小山,山雖不高占地卻有幾十裏地。這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景致,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產物出產。但每日來這裏的行人卻是絡繹不絕,這一切都隻因在這山後幾裏外有一座城,炎國帝都“明炎城”,這嶺的名字也是這麽來的。


    在這嶺上有一茶地,茶地的主人是一姓胡的老漢,老漢是一家人世代在這嶺上種茶。因為常有過往的路人到他的茶地討茶喝,所以他便在這山上開了個小茶樓。


    “胡老漢,快點上壺茶,我著急趕路呀?”一個挑著扁帶,光著臂膀中年大漢走進茶樓,對著正在櫃台中算賬的胡老漢喊道。


    “呦,劉老板來啦?”胡老漢隨手拿著櫃台上的茶壺茶碗,向著中年大漢走去,滿臉笑意說道:“劉老板最近哪發財呀?”


    “什麽劉老板,我也沒差你茶錢,沒事你老拿話擠兌我幹嘛!”劉老板瞪了一眼胡老漢,端起碗猛的喝了一口。


    放下茶碗,劉老板的抬眼,望著整個茶樓,眼露驚訝之色。看著滿屋坐滿了人,一個個錦衣華服,眼中露出一絲茫然,輕聲說道:“老漢你這今天怎麽這麽多公子、小姐?”


    胡老漢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這不是炎國聖墟快開了嗎?這些都是各地參加考核的公子小姐。”


    “哦!”劉老板聽了胡老漢的話,連忙閉嘴不在說話,臉色顯現出一絲恐慌,可些可都是修道的仙人。


    就在茶樓靠近窗戶的角落,坐著有兩個大概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一個年輕人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觀察著整個茶樓和街邊的景色,臉上時不時的露出欣喜之色,似乎對什麽都很好奇的樣子。另一個也同樣喝著但很明顯沒有前者那麽大興趣,一臉不高興不情願的坐在一旁。


    易水寒輕皺著眉頭,看著鄰座幾人談論炎國考核的事宜,輕聲問道:“師兄,怎麽聽他們的意思,去炎國聖墟還要考核?”


    “廢話!你當聖墟是什麽,你家後花園嗎?”另一個年輕人滿臉的不耐煩。這兩人便是換了顏的易水寒和黎清,兩人臨出發前,蘇青衣叮囑二人,讓二人不要一陣麵目示人,說是怕兩人太過引人注意。所以他兩人換了一副容顏,換了一個身份,現在他們兩人是靈越觀弟子源寒和源清。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考核呀?”易水寒微微皺眉,因為時間充裕,他這一路基本是邊玩邊走的,沒想到竟然還有考核。


    “明天考核,今天到明炎城就趕得上。”黎清冷冷的看著易水寒,“要不是你一路來東走西看的,哪至於這麽著急。”


    易水寒絲毫沒有生氣,看著黎清笑道:“師兄,我東走西看的時候,好像你也沒閑著。”


    聽了易水寒的話,黎清不由的臉頰微紅道:“我那是陪你。”


    “是是!”易水寒輕笑著點了點頭,這一次炎國之行,還真是讓易水寒大開眼見。以前在書中看到事物,讓他應接不暇,抬頭望著碧藍色的天空,他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美好了,能活著真好。


    走出茶樓,來到大路上,黎清伸手將他的地羅獸召喚出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易水寒看著這隻坐了一路的地羅獸,眼中閃過一絲感興趣。異獸錄有注,地羅獸眼若銅鈴,口大如鬥,全身布滿灰黑鱗甲。多聚於山丘地底之中,性溫良,疑似有神獸玄武血脈,“師兄你這地羅獸,跟著你很久了吧。”


    “對呀?”黎清撫摸著地羅獸漆黑色的鱗甲,眼中難得的露出一絲溫柔。


    易水寒一下跳到地羅獸的背上,輕聲道:“一看就看出來了,你倆關係很好。”


    “對,我練氣期時老頭送給我的,從那以後它一直跟著我到現在。”


    聞聽此言,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早知黎清與黎師伯關係相處不好,卻沒想到黎清竟然連爺爺都不肯叫。”


    微微沉吟片刻,易水寒沒有說話,以他現在和黎清的關係,要是說的過多,也許會適得其反。便在此時,易水寒耳邊聽見一陣異響,似是有人在吹著笛子。轉頭看著,發現黎清也在附耳聽著,易水寒低聲說道:“有人吹笛子?”


    “是蕭.....”


    黎清眼神一凝,轉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這時耳邊又聽見一陣“嘩嘩、沙沙”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黎清猛的抬起頭冷聲道:“快跳到樹上去。”不待黎清說完,易水寒已經猛地跳到邊的一棵大樹上。黎清將地羅獸收入儲物法寶內也迅速得跳到樹上。


    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有一大群野獸向著這邊衝來。衝至進前看著迎麵衝來的東西,易水寒兩人一陣驚訝,迎麵衝來的竟都是是蛇蟲、蜈蚣之類的毒物。


    這些毒物並沒有理會樹上二人,而是徑直的從兩人的樹下衝了過去。


    看著毒物慢慢消失在視線,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輕聲說道:“不是衝我們的。”


    黎清輕輕點了點頭,眉梢輕輕皺了起來,望著遠處怔怔的出著著神。


    發現黎清愣神,易水寒知道,他是再考慮是否要去看看。微微沉吟片刻,易水寒輕聲道:“我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這裏過炎嶺每日進出那麽多人。”


    黎清聽了易水寒的話,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怪異之色,他感覺易水寒的理由很莫名其妙。低頭看著樹下一片狼藉的地麵,黎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著易水寒漸漸消失的身影,不由輕輕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易水寒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了,遠遠的可以看到前邊有兩個人似乎在對峙著,耳邊隱隱能聽見兩人的話聲。


    兩人當中,有一手握折扇的翩翩公子,看著大概能用二十四五的年紀。梳長發,身著淡粉色長衫,精致的臉頰上一直露著笑意。


    粉衫公子輕笑說道:“想不到是遠在南疆的苗家,沒想到竟然也來這炎國湊熱鬧。”


    與粉衫公子對峙的是一身著綠衣的年輕人,此時他高高站在樹上。年輕人看著要比粉衫公子小一些,看著外表粗獷,年輕的臉頰,棱角分明,是一個剛毅果決之人。手臂上紋著怪異的圖形,一看便是從南疆大山中走出來的苗族人。


    綠衣年輕人看著粉衫公子,輕聲說道:“南疆苗家二子苗亦。”


    粉衫公子低頭看著,周圍將他包圍起來的毒蟲,抬頭看著樹上的苗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輕笑道:“想不到竟是苗家二公子,到是小生唐突了。隻是二公子此地乃是公眾之地,常有行人經過,您在這裏將你那南疆毒蟲放出來,不太好吧?”


    苗亦聽了粉衫公子的的話,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怒色,“這便是你傷我愛蟲的理由?”


    “難道這還不夠?”粉衫公子看著苗亦滿臉的怒火,輕笑著點了點頭。


    易水寒暗中聽著兩人的對話,頓時明白二人發生爭執的原因。看著苗疆族人的模樣,頓覺此人刻意的狂妄,望著中年人身邊密密麻麻的毒蟲,易水寒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苗亦看著粉衫公子有恃無恐,竟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報一下,心中頓時一陣怒火中燒。在一想到剛剛被粉衫公子打傷的蠱蟲,再次拿起手中長蕭吹了起來。伴隨著蕭音,粉衫公子身邊剛剛還平靜無波的蠱蟲,突然間有騷動起來。


    感受到周圍毒蟲的騷動,粉衫公子臉上,並未顯現出絲毫的慌亂神色,輕笑著抬頭看著苗亦,“二公子好大的火氣,一言不合,難道就要拿小生喂蟲不成?”


    苗亦也不在廢話,手中長蕭一揮,年輕人身邊毒蟲,如海浪般衝了上去,將年輕人如粽子一樣包了起來。


    易水寒剛要衝出去幫忙,卻被一隻手抓了回來。易水寒轉頭看著黎清,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你幹嘛?”


    “你幹嘛?”黎清看著易水寒冷聲道。


    “我幫忙呀?”易水寒焦急的看著黎清。


    “你幫誰,誰用你幫忙?”黎清看著場中二人冷聲說道。


    便在這時,被毒蟲緊緊包裹住的大粽子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緊接著一陣冰寒之氣散出,包裹著粉衫公子的毒蟲,都被凍成冰雕,輕輕一碰摔在地上頓時碎成點點碎屑。


    易水寒看著從新出現在視野中的粉衫公子,眼中漏出驚異之色。隻見此時眼前的粉衫公子,全身如結冰一般,竟變成了一個冰人,但凡碰到他身軀的毒蟲瞬間變成冰雕。看著眼前這番情景,易水寒突然想起,之前粉衫公子被包圍時淡定的神色,不由感覺自己想太多了。


    “冰境折梅手?他竟然覆蓋了全身?”看著年輕人此時的狀態,黎清嘴角露出一絲驚訝,微微思索片刻猛然抬頭,“梅清木,他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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