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清多次挑釁,並不是有意找茬,雖然黎清隻有二十多歲,但不管如何來講,他未來都是陰陽宗最實際掌權的幾人之一。若是想讓他聽命,自然要有驅使他的能力。一路上雖沒發生什麽大事,但易水寒卻是得到了,黎清的認可,隻是缺少了些曆練。


    易水寒無力躺在床上,望著客棧潔白的屋頂,黎清的話深深的刺入易水寒的內心。他一直感覺自己和荀攸之間似乎總隔著一些東西,現在突然聽到黎清的話,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自己若不回來的話,小攸是不是就可以順利接手陰陽宗,正是自己的出現打破了荀攸坐宗主的希望。


    易水寒慢慢閉上眼睛,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往往會選擇睡覺。因為睡著了,就不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傷心往事,但這個方法卻隻能緩解一時的痛苦,因為你早晚會醒過來。


    慢慢的睜開眼睛,首先先映入眼簾的是整個房間中的黑暗。黑暗中整個房間隻有窗外照射進來的點點月光,月光中依稀可以看見那早已燃盡的燭台。


    白天睡的太多,易水寒現在沒有絲毫困意,慢慢的坐直身子走到窗前,涼絲絲的清風將一抹淡淡的花香吹進房中。低頭向下看去,下邊正好是個花園,李宏遠選擇這件房間讓他住,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慢慢的走下樓,來到花園,易水寒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這花園他不是第一次來,之前和蘇青衣來這炎明城,就是住在這裏,隻不過那時的店長不是李宏遠。


    “靜蘭月、鳴紫蘭、蝶夢草、明心菊……”易水寒一如之前,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說了過去。忽然,他目光再次落在花園的那個角落,一年前哪裏有一盆奇異的花。花葉橢圓帶尖,一朵白花黑蕊,一朵黑花白蕊。不想今日竟然還在這,想到這易水寒不由的想起,那如花般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你在幹嘛?”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易水寒慢慢轉過頭,望著身後的倩影,不自覺的有些呆住了。想不到時隔一年,竟又真的在此地見到此女子,女子依舊如之前一般美麗動人,令百花失色。


    看著女子,易水寒想起自己易容了,女子認不出自己。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輕笑,想到一年前女子的冷酷容顏,慢慢轉頭看著身後的情人花:“這是你的花?”


    “對呀,你認得?”女子看著易水寒,眼中卻露出一絲玩味。


    “認得!”易水寒輕輕點頭,“情人花嘛!”


    “嗯!”女子看著易水寒,心中卻是一陣好笑,故作驚訝道:“你竟認得此花?”


    “認的。”易水寒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女子略微有些驚訝的容顏,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想不到公子也是愛花之人。”女子看著易水寒,臉上露出了一絲燦爛的笑容,卻不知笑的是她的幼稚,還是睿智。


    “隻是碰巧我一位朋友也有一盆情人花,是他告訴我的。”易水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女子。


    “哦,那還真巧。”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易水寒,心中一陣好笑。


    “靈越觀源寒。”望著女子俏麗的容顏,易水寒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女子名諱,”


    “落霞山莊陳羽裳。”女子看著易水寒,微笑點頭回應。


    “落霞山莊?”易水寒輕聲呢喃道,不知為什麽這個名字他感覺很熟,似乎看那看見過。


    “源公子是來參見炎國聖墟的吧?”陳羽裳看著易水寒輕笑著問道。


    “是!”易水寒輕輕點了點頭。


    “那時間可不早了,在不回去休息要影響明天的比試了。”說著陳羽裳抬頭指了指天空。


    順著陳羽裳的目光,易水寒抬起頭,看著天空已經有亮天的趨勢了,連忙轉頭,看著陳羽裳輕聲說道:“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好!”陳羽裳輕輕點了點頭,看著易水寒漸漸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源寒,名字都懶得取嗎?”


    次日晨。


    “師兄,你被分到那個擂台了。”易水寒拿著竹簡看著黎清。


    “我說過你是師兄。”黎清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竹簡,一邊輕聲回應著易水寒。


    “現在你是。”易水寒抬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滿臉笑意。


    “三號擂台,第二場。”黎清轉頭看了一眼,易水寒身上的道袍,沒說話。


    “那我是四號擂台,第四場,正好可以先看完你的比試,在趕過去就可以了。”易水寒微微思索片刻道:“隨你!”


    黎清沒有理會易水寒,自顧自的向著自己擂台的方向走去。來到擂台前,看著擂台周圍圍滿的人,易水寒不輕聲歎道:“平日裏不管是大修士、小修士都是隱居在各自大小山門,不想今日卻全都聚集在了這裏。”


    黎清翻著白眼看著易水寒,“今天在這場擂台上比試的人就有一百,人怎麽會少。”


    黎清仔細打量著易水寒,他有些不明白平日看著挺老成穩重的易水寒,怎麽老能問出這麽傻的問題。


    易水寒看著黎清的白眼,眼中露出一絲輕笑,輕聲道:“這炎國考核倒也挺彪悍的,一場比試十個人一起打,最後卻隻選一個。要是聯合起來九個人打一個怎麽辦。”


    黎清慢慢轉過頭,絲毫沒客氣的又是賞了易水寒一記白眼,“這樣選出來的才是精英,如是個阿貓阿狗都可以進聖墟,那不是亂套了!再說了四百個人參加比試,一個一個比要比多久。這一次算客氣的了,往年都是一百個人一起打,選十個。”


    “一百個?”易水寒驚訝的看著黎清。


    “對,一百選十。”


    易水寒眼中露出一絲疑問,輕聲道:“那這次是怎麽回事?”


    慢慢停下腳步,黎清眼中露出一絲凝重,“這一次是炎國大帝死後的第一百年,各宗門都派人來了,人多意外就多,所以炎國也不敢像以前那般狂妄了。”


    “死後一百年.....”


    易水寒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腦中想到那個關於炎國大帝的傳說。相傳,炎國大帝突破半神境時留下致命隱患,無法成就完美神體。後來窮極一生也無法做到彌補,直到他臨死那天,突然大徹大悟,他對著後世子孫說道:“我死後將隱匿於聖墟之中,百年後我會回來。”


    想到這,易水寒眼慢慢轉過頭看著黎清:“他說他會回來,他說他可以死而複生。”


    看著一臉沉凝的易水寒,黎清突然輕笑著搖了搖頭。


    注意到黎清嘴角的笑意,易水寒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師兄不相信鴻鈞大帝能夠回來。”


    “我...”黎清看著易水寒又看了看,身下擂台上的眾人,“我和那些宗門派來的弟子一樣,來是掘墓的。”


    “第一場結束了。”一陣喧鬧的聲音從台上傳出,打斷了易水寒的思緒。


    抬頭看著擂台的方向,一個個修士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明眸皓齒、清新脫俗、明豔不可方物。


    “陳羽裳,她竟然在這裏比試嗎?”易水寒輕聲呢喃道。


    “你說什麽?”一旁的黎清皺眉看著易水寒。


    “沒說什麽!”易水寒輕輕搖了搖頭,“師兄要到你了。”


    黎清看著易水寒奇怪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那我去了?”


    看著黎清走進擂台,易水寒又轉頭在看向陳羽裳的方向,發現陳羽裳早已消失不見了,輕輕搖了搖頭,獨自一人來到觀戰席。觀戰席上並沒有什麽其他人,都是馬上要參加比試的的修士。


    “快看竟然有個金丹初期的小子來參加比試。”一個略帶有嘲笑的聲音突然響起。


    易水寒聞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說的竟然是黎清師兄。此時黎清似乎也聽見了看台上的喊叫聲,正雙眼冒火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沒找到聲音的來源,黎清卻找到了易水寒,看著易水寒嘴角的笑意,黎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比試開始,場中所有人都混戰成一團,卻不知為什所有人竟異常默契的無視黎清。黎清就在那裏站著也沒人管他,似乎都認為黎清對他們沒有絲毫威脅,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靈力。


    黎清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的每一個人,竟真的沒有一人理他,任由他在場中來回走動,也依舊如此。


    在陰陽宗多年的修行裏,讓他無法做偷襲別人這種事,所以他隻能站在場中間幹瞪眼。


    幾場激戰過後,場中隻剩下兩個人,兩人身上多少都受了一些輕傷。


    兩相對峙時,這才注意到,這裏好有一個一直沒出手的黎清,望著黎清渾身潔淨如新筆直的站在那裏,期中一名修士眼現怒容,冷聲道:“小子自己下去吧,這裏沒你事了。”


    黎清慢慢的轉頭,冷冷的看著那名修士,眼中露出一絲獰笑,“你剛才說什麽?”


    另一名修士看著黎清竟然還敢在說話,也冷聲說道:“他說讓你趕緊下場認輸吧,該見識的也見識過了,該滿足了。”


    黎清此時的憤怒已經在也無法壓製了,腳下身法瞬間運轉到極致,一腳把第二個修士踩在腳下,冷冷的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懂。”


    那修士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有一些懵,呆滯良久才弄清楚狀況,望著黎清看著的冷冽的眼神,那修士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那侵滿怒氣、屈辱的眼神,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


    看著腳下已經嚇的說不出話的男子,黎清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此人竟如此不堪,一腳將其踢到了擂台下邊。


    慢慢轉過頭看著一旁站著的另一個修士,黎清冷聲道:“自己跳下去,還是我把你踢下去。”


    那名修士此時也是滿臉了驚駭恐懼,不明白麵前這個隻有金丹初期的年輕人,為什麽這麽凶。


    慢慢轉過頭,望著被踢下擂台和自己隻在伯仲之間的修士,幽幽的歎了口氣,躬身道:“我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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