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聖墟裏和外邊迥然不同,有天空卻是紅色,沒有白天黑夜,甚至沒有風雨雷電,隻有空氣中不斷升騰的熱氣。


    感覺時間差不多要到正午了,眾人各自拿出了自己的食物,然後將食物都放在了一起打算一起吃,梅清木更是把酒拿出來要和苗亦來個冰釋前嫌。看著眾人其樂樂融融的樣子,易水寒輕笑著坐直身子,打算和眾人坐在了一起。剛想動筷子卻發現似乎少了什麽。微微轉頭易水寒看著陳羽裳在身後不遠處自己吃呢!易水寒輕推了梅清木一下,指了指身後的陳羽裳。


    梅清木轉頭看著陳羽裳,輕聲道:“叫她了,她不來,說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人多不習慣。”


    微微點了點頭,易水寒看著不遠處的陳羽裳,眼中露出一絲荒涼,一個人吃飯的痛苦,他誰都了解。


    梅清木眼見易水寒看著陳羽裳怔怔發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良久輕聲道:“兄弟,聽哥句勸別看了,像這種冰美人,不適合你。”


    易水寒沒有理會梅清木,忍著渾身的酸痛,慢慢站起身,向著陳羽裳走去。梅清木看著易水寒,不由的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吃飯,不打算打擾癡人碰釘子。


    陳羽裳感受到有人來了,微微抬起頭看著易水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聲道:“傷沒好還亂跑。”


    易水寒輕輕的伸了伸胳膊,輕笑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卻沒想到引來一整劇痛,帶來麵部一陣扭曲。


    看著易水寒滑稽的樣子,陳羽裳麵色稍稍緩和一些,易水寒眼見陳羽裳表情鬆動。也不敢管陳羽裳是否願意讓他坐在旁邊,反正是坐了。


    之中的看著陳羽裳,易水寒輕聲說道:“為什麽不和大家一起吃飯?”


    “不習慣,不喜歡。”陳羽裳伸手將旁邊的茶杯端起來輕抿了一口。


    看著陳羽裳伸出纖細的玉手,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寧靜,但不知為什麽易水寒總感覺那裏不舒服?


    慢慢放下茶杯,陳羽裳輕聲說道:“你取的這樣東西對你很重要吧?”


    易水寒苦笑著點了點頭,“如果得不到那件東西我會死。”


    “會死?


    ”陳羽裳驚訝的抬起頭,凝視著易水寒,她想過可能會很重要,卻沒想到會是死這麽嚴重。思慮良久,陳羽裳直直的盯著易水寒,說道:“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要告訴我?”


    望著陳羽裳投來的目光,易水寒慢慢低下頭,幽聲說道:“一會出發之前我會告訴大家。”


    “為什麽?”


    易水寒的話再次讓陳羽裳感受到意外,事關生死的事,從來不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為什麽要鬧到人盡皆知?


    易水寒看著陳羽裳驚訝的神色卻,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君子以誠,存立於天地之間,我帶諸人深陷危險之地,難道不該坦誠想見嗎?”


    “難道你不怕我們之中摻雜有魔教…”說到這陳羽裳聲音突然停了下,但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不需過多解釋。


    “不會我相信你們!”易水寒輕輕搖了搖頭,轉頭望著身後喝酒眾人,嘴角露出和煦的微笑。


    陳羽裳打量著易水寒看著易水寒那有些許稚嫩的小臉,用最小的聲音呢喃道:“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


    “什麽?”易水寒轉頭看著陳羽裳,剛剛陳羽裳說話的聲音太小,他沒聽見。


    “我說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死一個少一個,所以我會竭盡全力幫你,不讓你死。”


    陳羽裳慢慢站起身,深深的望了易水寒一眼,慢慢的向著一旁走去。剛走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慢慢回頭看著易水寒,繼續說道:“那個不用告訴他們,因為我們從來也不是來幫忙的,我們是來聽命的。”說完不待易水寒回答便轉身走了沒有絲毫回頭的意思。


    望著陳羽裳遠去的背影,易水寒眼中閃過一詫異,不知為什麽易水寒總感覺陳羽裳似乎很孤獨,很無助。


    “怎麽了?”黎清慢慢走到易水寒身後。


    “沒事。”易水寒慢慢轉過身,“通知大家在等半個時辰,我們出發。”


    “你的傷真的可以嗎?”黎清看易水寒臉上露出一絲猶豫,“要不然讓我們去吧,隻有三個的話應該……”


    “不用了。”


    易水寒嚴肅看著黎清,慢慢轉過頭看著穀口的方向,自語道:“從前我的生命就一直把握在別人手上,現在我想自己試一試。”


    走到穀口前,梅清木感受著迎麵撲來的熱浪,輕皺著眉頭,說道:“之前你們倆來時也這麽熱嗎?”


    “是,這裏的溫度要比外邊熱的多。”黎清沒有轉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梅清木看著黎清竟然在點頭,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憤怒,厲聲說道:“這麽熱說明這是附近肯定有一條炎屬性礦脈。”


    黎清聞言輕輕皺了皺眉,又加深半分,轉頭看著梅清木,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明白梅清木突然說這個幹嘛。


    梅清木看著黎清竟然還不明白,不願理他,轉頭對著易水寒,冷聲說道:“這樣一條礦脈,無論如何這都不會是一個金丹妖獸,可以擁有的。”


    不是金丹妖獸可以擁有的,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易水寒看了梅清木一眼,又轉頭看著幡然醒悟的黎清,不由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苦笑:“不管怎樣,我們剛剛都已經進去了!”


    黎清心中一陣懊惱,百密一疏,竟將如此重要的細節疏忽,當真該殺。


    轉頭看著眾人,易水寒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這穀中有四個元嬰妖獸,而我們隻有五個金丹修士和一個金丹獸魂,敵我實力懸殊,但沒辦法裏邊的東西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麻煩大家了。”易水寒慢慢的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梅清木看著易水寒樣子,嘴露出一絲輕笑,“你想太多了,又不是什麽必死之局,你隻要速度夠快,也許我們都不用受傷。”


    在他看來這裏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陰陽宗自己的人,所以他認為易水寒這些話應該是說給自己聽的,不過自己也是沒辦法,誰叫自己一見易水寒就特別喜歡呢?


    苗亦望著不時散發著熱氣的穀口,眼中露出一絲炙熱的光芒,他現在可以確定裏邊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炎熔鼠巢。雖然在這裏在這裏他不敢動用神識探查,但他卻可以從空氣中味道一絲炎熔鼠獨有的腥味。轉頭看著易水寒,苗亦目中露一絲猶豫,出門時父親,說過這次的任務特別重要,無論如何都要幫助易水寒完成。可這炎熔鼠乃三十六巫獸之一,因為當年的那場浩劫,已經在南疆絕跡了,若是錯過這次機會隻怕……


    “苗兄怎麽了?”易水寒微微轉頭看著苗亦奇怪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苗亦抬頭看著易水寒,轉頭看了一眼穀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公子,待你取出所用之物,逃跑之前,可否給我一些時間,我也有東西想取一下。”


    “獸卵嗎?”陳羽裳慢慢轉過頭,直直的看著苗亦,眼神說不出的冰冷。


    “是.....”苗亦猛的轉過頭,直麵著陳羽裳那雙冰冷的眸子,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是苗亦再三鼓起勇氣,才說出來的。說實話有些自私,五人對抗四個元嬰,怎麽看情形都不容樂觀,他還想做那取卵之事。


    眼看著苗亦承認,陳羽裳目光依舊冷冽,“你取卵要多久?”


    “一刻鍾。”


    慢慢低下頭,苗亦避過陳羽裳的目光,聲音低不可聞。


    “一刻鍾對於我們來講算什麽,對元嬰期的炎熔鼠算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陳羽裳看著苗亦聲音依舊冷冽逼人。


    “可以!”易水寒看著苗亦臉上糾結的神色,輕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可以?”陳羽裳慢慢轉過頭易水寒,目光越發冷冽,“你知道你拿到東西,有可能引發炎熔鼠的瘋狂,若是在等一刻鍾……”


    “沒關係,相信我吧,我的運氣一直很好。”易水寒輕輕撓了撓頭,看著陳羽裳眼中盡是笑意。


    半空中,四目相對,陳羽裳看著易水寒那雙純潔的眼眸,不知為什麽,陳羽裳一直以來冰冷的心,突然有了一絲鬆動。什麽呢?到底是什麽?竟可以讓自己冰冷堅硬的心,出現那一絲顫抖呢?良久,陳羽裳慢慢轉過身,不在多言。“


    看著陳羽裳不在多說什麽話,易水寒轉頭看著眾人,“好,那我們動手!”說完不再猶豫猛的轉過身向著穀口衝去,“求生之路”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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