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匆忙,像個絕情人,從來不會多看一個人幾眼,就如同那過去的往事一般!


    眨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伴著這個節慶所特有的含義,莊子上也是張燈結彩的熱鬧非常,人們都像是失憶了一般,似乎對於之前的一切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


    一大早!公雞還沒打鳴的時候,人們就早早的就離開了暖和的被窩,收拾的幹幹淨淨,喜氣洋洋的向著莊子中心移動。因為在那裏上演的可是一年之中除了結婚生孩子之外的大事。


    “兄弟們!等下都撩開了膀子的幹!不要給我王莊男兒丟臉!”石頭振臂大呼道。


    “得嘞!”一眾人應道,似乎這個時候東西院之分沒有了!所有人都是這一家人,都是今天的主人。


    “聽我的號子!走!”石頭大聲吼道。


    隻見兩隊人都伸長了脖子,雙腳踏地,仿佛是要撐起這天一般。隻不過這不是天地而是一對烏金戰鼓。


    “起嘞!”石頭一晌的長調響起。


    得到命令眾人那緊緊緊緊繃著的肌肉像是脫困的虯龍一般,暴虐開來!“吼!”像是洪水猛獸一般的聲響從眾人的喉嚨中壓了出來的!


    一身戎裝在!哈!


    手握千斤刀!吼!


    氣能吞山河!哈!


    百戰沙場還!吼!


    天門好男兒!哈!


    猛誌征四方!吼……


    嘹亮的號子伴著黃土高原所特有的原始氣息便是傾瀉而來,像是蹦騰的黃河在咆哮,又像是大軍壓境的浩蕩。


    “兄弟們,掄圓了膀子,給那心上的姑娘瞧瞧我們的能耐!不要慫下來!”石頭吼道。


    “呦!吼!”眾人大喝到!任那飛舞的塵土漫天揚!就連這冬日的凍土在這吼聲中都變得有些軟綿綿的了。


    “我張沐陽!終於又活過來了!哈哈!”看著熱鬧的人群,三瘋子有些忘情。今天可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呼吸到外麵的空氣。那種新鮮像是出生的嬰兒在大口的吮吸著這個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又陌生。


    站在高處的石頭看見三瘋子來了!便是一個勁的招手,如果不是有公事在身可能他早就跳了下來。


    “瘋子!你可他媽算是回來了,你是不知道這些個日子,哥幾個過得有多苦了!你瞅瞅,我都瘦了!”胖子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三瘋子麵前裝可憐。


    “胖子!你他媽別跟我說你瘦了?我怎麽看著你就這麽不相信了。”三瘋子說著便是給了胖子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這可是思念的重量……”胖子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你要這麽說,咱倆還是兄弟!”三瘋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瘋子,快去上手摸摸,沾沾喜氣!今兒可是請出了這烏金戰鼓,我長這麽大都隻是聽過,這可是頭一次見了!”胖子感歎道。


    “莫不是莊上出什麽大事了?”三瘋子心裏突然湧上這個念頭。因為這烏金戰鼓背後可是有些故事的!


    隻是這胖子哪裏會給他多問跟多想的機會了,直接拉著三瘋子就往人堆裏紮了進去。


    “我覺得如果這輩子要我選個活法的話,那一定是現在這個樣子!”三瘋子突然感慨道。


    “嘖嘖嘖!瘋子怎麽幾天不見你,一見你,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你了!還跟我開始煽情了。”胖子打趣的說到。


    “哎……”三瘋子歎了口氣,便是沒有再多說話!主要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說自己這小半個月以來的經曆,更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他要說他現在是天門傳人,從今往後要繼承七叔公的衣缽嗎!亦或是說他從今往後就是一名道士嗎?


    “別傻站著了吧!快過來。”胖子見著三瘋子有些木訥,便是將他推到了戰鼓旁邊!


    不同於往些年那樣,今年的戰鼓換做了一對烏金戰鼓!隻見這戰鼓以烏黑色居多,輔以金色花紋為主,再以獸頭為耳,隻是這獸頭不像是平時所見的那樣,而是有幾分陌生,有人說它是饕餮,也有人說它是貔貅,反正是眾說紛紜。


    關於這烏金戰鼓可是還有一段說辭了,據說這戰鼓出生於隋末,那是戰事吃緊,接連敗退,士氣大跌!為了提振士氣,大將軍便是命人鍛造兩口戰鼓!雖說當時的冶金技術已經很發達了!可是這戰鼓體型龐大而且又做工繁雜,眼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隻是這戰鼓久久都不能成型!將軍大怒便是要殺掉這些個工匠。這時有一謀士勸道:若是殺掉這些匠人,恐怕士氣會更加低落,前方軍隊也必定大亂!可是這戰鼓又不能停止鍛造,如果停止鍛造,可能帶來的影響遠比殺掉匠人來的更猛烈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將軍便是有些惱怒!要斬掉這謀士,隻聽謀士這才講出一計來說:他夜觀星象,若用異獸來獻祭,戰鼓鑄成。


    古時這王莊後山常有異獸出沒,經常下山危害百姓。


    謀士繼續說道:若是以這異獸來獻祭,一勢可以除掉這異獸之害,二來是可以大震士氣,若是再有這戰鼓鑄成!那時候士氣便是最旺的時候定能一鼓作氣,大勝而歸!


    一聽戰事會有轉機,將軍便是命人去捉這異獸,隻是這異獸生性狡猾,又頗有靈性,所以費了好大周折之後僅僅隻是抓住了其中一隻。雖然隻有一隻,可是這有總比沒有要好上不少。由於時間緊迫,便是匆忙舉行了獻祭儀式,將這隻異獸投入爐火中。


    爐中這異獸嘶吼聲震天,方圓幾裏內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這吼聲更是引來了另一隻異獸,這時眾人才發現這異獸原來是一對!


    看著另一半在火中受著煎熬,那奔來的異獸也是不顧性命的跳入爐中……


    爐火熄滅的那天,鼓成!匠人感念這異獸情深,也是感念這異獸救下了眾人的性命,便是將這把手做成了異獸的模樣!


    由於戾氣較重,平日裏這烏金戰鼓都是封存起來的,若無大事一般是不會取!


    近來莊子上接二連三的出一些怪事,為了給莊子上的人一個定心丸,也是為了更熱鬧熱鬧!便是請出了這烏金戰鼓。


    莊子上隻要是個漢子幾乎沒有不知道這烏金戰鼓的,隻是見過真家夥可就沒有幾個人了。就連這三瘋子也是隻聽說了二十多年,這也是頭一次看到真模樣!


    “咦!”三瘋子驚了一聲,不是別的,隻是當他把手放在這烏金戰鼓上的時候,出了些古怪。


    一副詭異的畫麵出現在他的眼前,像是雙目失明一般!卻又像是看著些個東西了,又些模模糊糊,隻看見那異獸長著嘴,口中叼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小女孩。


    這詭異的畫麵像是幻象一樣出現,隻是一刹那三瘋子便是又回到了現實!“好久沒出來!難道我眼花了?”三瘋子自言自語道。


    “今年我可是要好好的大展身手了,說不定會有誰家的姑娘看上我了!”胖子在一旁意淫道。


    “就你!得了吧!看把你美的!”回過神來,三瘋子斜了胖子一眼道。


    “我怎麽了,我可是東院一隻花,人見人愛!”胖子厚顏無恥的說著。


    “你哪是什麽花了?你就一花肥!”三瘋子大笑著。


    “我花肥,也比你個麻稈好上太多了吧!最起碼滋養萬物。”


    “就你還滋養萬物了!你不糟蹋萬物就好了!”


    “切…”


    三瘋子跟胖子鬥著嘴,隻是他的心頭好像壓著什麽東西,讓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太均勻了。


    “難道是那副畫麵?”三瘋子心裏滿是疑問,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縈繞在他心頭,隻是又具體說不上來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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