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注視下走出門口,停車場上穿著製服的人員看到他們都一陣麵色尷尬。


    上麵的事已經聽說了,不知該不該像往常一樣過來詢問。


    “開車來沒?”耿陌腦中有些眩暈的問道,被夜風微微吹拂,抬手摟住趙倩。


    這妮子能感受到他的重量加在自己身上,心裏好像明白一些,越發的覺得這犢子與常人不同。


    “我開車來的,在那邊…”展風也不會想他是在占趙倩便宜,麵色凝重的說道,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地方。


    “別慌,別跑,慢慢走!”耿陌忍不住提醒道,目視前方,靠著最後一股毅力行進。


    別說其他人,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剛才發生的如做夢一般。


    他不說還好些,展風聽到這話險些腳下一軟坐到地上,出是出來了,以後該怎麽辦?


    終於走到車旁,打開門坐進車裏,這犢子頓時開始喘息,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幹心裏沒譜的事,在裏邊打起來,他有信心幹翻幾個,但總覺著不能出來。


    在夜場的經驗告訴他,一旦有人鬧事,坐的最穩的人絕對不能亂動,這種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是精神病,第二就是真有背景。


    “你沒事吧?”趙倩看他呼吸急促,伸手拍著他胸脯。


    “沒事,就是褲衩子濕透了!”耿陌呲牙一樂,卻帶著玩笑意味。


    “我給你洗…”趙倩埋怨似的重重拍一下。


    然而,他們現在是走出來,可作為柳正關大梟的麵子、不可能就這麽輕易被人刮去一層。


    辦公室裏,齊三爺臉色越發陰沉的坐在辦公椅上,燦哥站在他對麵。


    “我跟他對了下手,反應很快,如果我倆打到一起,最多四六開,我四他六。


    麵孔也陌生沒見過,還穿著商務裝,應該是來開會的。”


    燦哥再次解釋,他心裏也憋著一股火,可現在這個時間點上,聚集的不是柳正關的人,而是整個郡內甚至於聖城的大鱷,一個個都是天上的人物。


    “老了老了,少了年輕時候的衝勁,給我查,如果那小子真的有背景就算了!如果就是空有一副硬拳頭,亂棍砸死…對了,連帶著他帶走的兩人,不,兩個家庭,一切滅掉!”天狐終於展現出他大梟的本質,殺伐何其果斷。


    夜幕下,微風徐徐……


    耿陌獨自一人站在柳正關護城河邊,他很‘迷’茫、踟躕不前。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把雙手支在河邊的欄杆上,身體微微彎曲。


    為了迎合大鱷會議,護城河的河岸上亮起暗黃‘色’燈光。


    這是比城關路燈、小城裏的燈火更為攝人心脾的美景,不僅照亮了上方的依依垂柳,更照亮了河裏的滾滾流水。


    在這流水中,映出他的臉龐上麵有些愁容,轉眼隨著水‘波’變換成另一翻模樣。


    已經是後半夜,放眼望去目光能及的幾百米甬道上沒有半個人影,除了樹葉的沙沙聲、流水聲之外沒有其他聲響。


    事實上,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到現在他都如做夢一般,進到夢寐以求的圈子去看看,卻發現根本沒人重視自己,猶如路人又好似空氣。


    莫名其妙的被趙倩那妮子叫到英豪國際,與柳正關的大梟‘弄’到一起,靠著一股子狠勁把牙咬住,裝了個空前絕後的大/‘逼’。


    他知道事情不能就這麽結束,趙倩知道、展風也知道。


    所以在剛才分別的時候,趙倩那妮子拍‘胸’脯保證,她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耿陌安全。


    就連展風也義正言辭的說:朋友,我現在終於知道倩倩沒看錯人,你是個爺麽,放心,展清明‘弄’不過他齊老三,但人脈還是有的,到最後就是賠錢道歉的勾當,多少錢我家出了。


    話是這麽說心意耿陌也明白,可並不托底。


    且不說泫勃城裏的馮三跟這個天狐到底是什麽關係,就看這陣勢,也不比馮三差得了多少。


    再者說,天狐在開口打剩下那些人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


    那些人在關內的家庭背景加起來總要比他兩家要強得多,這件事不是不能結束那麽簡單,而是不能簡單的結束。


    燈光照在他側臉上,在剛毅的輪廓上看出一絲疲憊,確實有些累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人。


    自打進城以來不知疲憊的往上爬,可麵對的人越來越有背景,和他們二位富家子弟稱兄道弟,可人家一年的消費,趕得上自己費盡心機琢磨秦強幾個月的所得。


    能與在別人眼中神秘的利姐偶爾開開曖昧玩笑,可那終歸是李利琴願意的前提下,如果後者不想,可以把自己像臭狗屎一樣踢開。


    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順手點了支煙,抬起頭望向正前方,有座大廈上方寫著“西裏”兩個字,白日璀璨黑夜霓虹,晝夜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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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消費高也不高,‘花’上幾百兩錢就能住一晚。


    如果乞丐想要進去隻要付得起房費也可以,可能進去,也不代表其就是有身份,就像他今晚一樣,裝了大犢子而已。


    向後退兩步,坐到樹下的木製長椅上狠狠的裹著煙頭,說白了,他現在心裏很虛,一半是心虛,如果被齊三爺找到該怎麽辦?


    自己單槍匹馬,去滅了盤亙在柳正關的英豪國際???


    說剁碎了喂魚好點,至少還能見到天日,要是像以前電視裏演的用‘混’凝土澆築成個石頭快沉到江底,那可就暗無天日了。


    他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很長遠也很豐滿,可又一次,他對人生第一次出現了悲觀感慨。


    風越來越清,越來越涼,樹下身影越顯淡薄。


    他的另一半心理是空虛,自己還躊躇滿誌要大施拳腳,不到十個時辰之前還盯著郝波的椅子,那是野心促使他想要達成的目標,不甘心就這樣,而現在剛剛走到半路就戛然而止,人世間這一遭未免來的太短暫了些。


    好像越想越悲觀。


    可如果要問,再給他一次機會會不會再去挑釁天狐,答案還是肯定的!


    又想從兜裏拿出煙,突然,一張名片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手中。


    上麵的四個字並沒因為幾個月以來都放到兜裏磨損,反而變得熠熠生輝。


    “肖城,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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