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兩人,楚伯頤看向白墨生:“老二,為何要答應易天平的請求?他此刻離開總壇,必然包藏禍心。”


    白墨生說道:“對,就是因為他包藏禍心,所以我們才不能把他約束在總壇。大哥你向來喜好思前想後,傾向保守謹慎一些,過於講求謀定而後動。現在既然已經能夠確定易天平心懷不軌,何不就順勢將他放出去,看他上下翻騰。動得越多,破綻越多,咱們隻需要派遣心腹弟子一路跟隨監視,不怕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楚伯頤恍然大悟,低頭思忖了片刻,讚同地點了點頭道:“你所言確是有理,既如此,咱們便以不變應萬變,等他露出馬腳。”


    李成梁興奮地附和道:“對對對,等他露出來,我就一刀把他的老腿砍斷!看他還能不能興風作浪。”


    白墨生很是熟練地拍了李成梁後腦一下:“剛練出了點沉穩勁兒,又跳脫起來。專心想想入川和魁星閣的事情,衡嶽和劉儉機靈跟你伴行可以幫你臨機應變,但是這武道上你準備帶上誰?就憑你的功夫對付尋常高手還算勉強,但是如果遇到聞名一方的強者還是有些危險。”


    李成梁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模樣瞧了瞧楚伯頤:“咱在洛白城手下也能走個三招,打不過還跑不過嗎?師父不要對我墨閣的輕功如此沒信心嘛!再說了,楚伯,您應該已經安排好了吧?”


    楚伯頤溫和地拍拍李成梁的肩膀:“你那點花花腸子,放心,鷹堂的嶽堂主會親自跟你去四川走一趟。”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下午咱們要去祭奠墨閣的先任巨子。”白墨生出言打斷了談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一臉興奮的李成梁身上,但是李成梁也知道輕重,也就耷拉個腦袋,點點頭,跟白墨生,楚伯頤告了別,快步回到東岸的臨時住宅去。


    本來還在糾結怎麽找到自己下午落腳地方的李成梁驚喜地發現衡嶽居然在東岸的群宅門牌坊下麵等著自己,給自己帶路,一時間大喜過望,直許著各種提拔重用的承諾,非常開心地表示要是衡嶽這次入川的表現很好,便要將他提拔為執事。


    衡嶽一聽到李成梁的許諾,雖然不好輕信李成梁這個剛剛從天而降的香主,但是就衝李成梁和楚伯頤、白墨生的關係以及他今天造勢傳出去的保護麾下弟子的名聲,那些忍受了許久別的堂口欺壓而沒有強勢的堂主、香主保護的春秋堂弟子們必定對李成梁頂禮膜拜,從大眾支持上來說李成梁已經打開了局麵。故而衡嶽應承得也很是真誠,拍著胸脯表示自己的忠心。


    “堂主,明日的集會已經取消了,堂主可是別有他事,還請吩咐。衡嶽恭謹地說道。


    李成梁回答道:“本來無事,但是方才知曉明日下午要祭奠墨閣先任巨子。衡嶽,你給我說說,這先任巨子是怎麽樣的個人?我師父一直都不怎麽跟我談這茬,你就這幾步路上給我撿要緊的說說,我也好有些心理準備。”


    衡嶽應承道:“是。堂主,先任墨閣巨子楚諱翊天,字雲和,今任巨子楚諱伯頤之父,成化十三年(1477年)生人,正德五年(1505年)擔任墨閣巨子。在任時與掖夢山莊、洛書閣多有交好,定下了現在墨閣抗倭的主旨。在這位巨子之前墨閣的領導者還是有稱霸江湖的想法,自他起便全力抗倭,故而他也被江湖成為‘百世奇俠’,英雄大義為世所稱道。我等普通弟子自入閣起便日日聞知他的故事傳說,算是我墨閣自蒙元暴行壓製後最為稱著的雄主。”


    李成梁略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江湖門派的掌門的評價什麽時候學起來帝王了,如此這般言述,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人無完人。”


    衡嶽聽到李成梁質疑楚翊天的功績聲譽,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是馬上恢複了平靜,解釋道:“先任巨子在我墨閣內部乃是入祖宗廟牌祠堂,和墨子先師等並列的,堂主,慎言。”


    一聽到楚翊天能和墨閣的祖師爺——墨子在祠堂並列,李成梁驚得連忙捂住了嘴:“幸好今日先和你通了消息,否則如果我明日出言不遜,我師父估計能活劈了我……但是為什麽我師父現在對先任巨子諱莫如深呢?真是奇怪……誒,這邊是我的處所了嗎?”


    兩人言語間便來到了李成梁休息的小院子,時日已經到了夜裏四更天昨夜了,兩人都已經有些困得睜不開眼。李成梁便絕了繼續追問的想法,畢竟能讓白墨生都避而不談,肯定是牽涉到了某些深層的恩怨,不是自己應該知曉的。


    一邊想著,李成梁一邊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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