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沒想到老師口中的‘過段時間’會這麽快，第二天一大早，清寧村外就又新來了一大批人。
這次過來的人都穿的是自己衣裳，各種年齡段都有，大包小包一大堆，實在有點像逃難的。不過帶來了補給糧食的他們，還是受到了村民熱烈歡迎。
老夫妻兩人也是滿是欣喜地出門迎接客人，石頭出門前順便把床上還在睡覺的杭蘭甫叫醒了。
“外麵是來客人了嗎？”杭蘭甫明顯沒睡夠，回答石頭問題的時候都慢半拍。
“真不好意思，我是叫你起床背書的。”石頭順手把書重新遞給了他，“客人我們來接，你別偷懶就好。”
“還背？啊？這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這下，杭蘭甫徹底給嚇醒了。
呸，還不如在做夢呢！
“誰昨晚才信誓旦旦地和老師說，自己以後肯定會成為一位蓋世英雄。”
“可我在夢裏已經是了。”杭蘭甫拉了拉被子，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胖球見他這副模樣，見縫插針地做起了說客：“宿主，你還是聽我的吧，這小破孩要麽打一頓，要麽就給他喝些發憤試劑。”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逼他？”石頭漸漸動搖動搖自己的決定了，“我覺得這樣不好。”
“可是今天不是你逼他，明天注定還會有其它人逼他。如果有些事情隻有他能完成，越早做好準備，以後就越少吃苦頭。”
“為什麽注定是他？”石頭眼裏有了迷茫。
胖球自然道：“人物鑒定裏不是寫了嗎，他有文物方麵的天賦，現在沒發揮出來，應該就是差被人逼一下。”
“我再想想吧。”
大概是石頭愣神的太久，抱著被子的杭蘭甫都有點心虛了：“我，我馬上起床背書。”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不逼你背了吧。”把這話說出口，石頭頓時覺得鬆了口氣。
“宿主！”胖球傷腦筋，它的藥還沒推銷出去。
“啊？”杭蘭甫更心虛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容易‘心灰意冷’的老師，好不習慣。
石頭想了想：“我出去和老師一起接客人了，你這書就算不背，多看幾遍也是好的，畢竟裏寫了很多非常實用的文物鑒別方法……”
就，這麽簡單的放棄了？
胖球看了看宿主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底下處於懵逼狀態的杭蘭甫，獨自想了半天，終於下了決心，對著杭蘭甫偷偷注射了一隻‘發憤試劑’。
杭蘭甫這時剛好拿起書，正覺得心裏被石頭的話說的悶悶的，這會再次念起書來，竟發現文章裏的內容挺有意思的。等兩、三遍看下來，他竟然可以把這篇文章完整背誦下來了？
難道他真的是個天才？
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杭蘭甫繼續背起了下一篇，這次同樣背誦的非常快，雖說達不到石頭那種隨便翻翻就全部記住的地步，但這速度在他的同齡人中也顯得很驚人了。
#
石頭由於在杭蘭甫那邊多停留了會，出來的時候，老師已經和朋友聊上天了，她過去時順便去給幾人都端了熱水。
兩位老師口中的朋友，是個頭發光光的小眼睛老人，老人身邊還坐著位同樣沒長多少頭發的中年男人。
光頭老者正急著和老師他們訴苦：“前麵那些也就算了，你知道那位文華夫人有多無聊嗎，她竟然讓我做個她的銅像放在文華閣外麵！我說我不會，還和她好聲好氣地解釋著銅像還需要弄個泥模子什麽的，別提多麻煩了。她說好的，又改問我能不能做泥塑，給她做個泥塑供著也行；我也是笑死了，我直接說，我隻會雕石頭，你要是不介意弄個你模樣的石人看大門也行。”
“你看我都這麽直白的挖苦她了，但你知道她回我句什麽嗎！她說好的！她竟然說好的。我當時就惱了，就又問她要不要也順便把督軍也雕個石像，好讓你們在文華閣外看門時也可以成雙成對。她呢？不僅完全沒聽出來，還點了點頭，誇我有心了？”光頭老者滿臉愁色，“你說現在這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怎麽變得這樣難？還是我表達的太隱晦了？”
石頭看見自家老師臉崩地緊緊的，嘴角卻在上揚，似乎在努力地憋笑，奶奶則是低頭偷偷捂住了嘴，看上去好像沒人同情光頭老者啊……
“老趙啊，你還是別煩了，你看你才七十多歲頭先禿了。”奶奶善意地提醒。
“怎麽說話呢，我這是主動選擇的光頭，不等同於被動變成的禿。再說了，我又不代言生發水，要那麽頭發幹什麽。”光頭老者翻了個白眼，死鴨子嘴硬，“介紹下，這是我兒子小趙，我叫過來幫忙的。”
“這是我們的學生，石頭。”老師笑著指了指站在一邊的石頭。
“這麽瘦？”光頭老者跳過了石頭臉上的麵具，眼神上下打量起石頭身板，“可惜了，幹我們這行，大都是力氣活。”
“哈哈，石頭力氣很大的，你別看不起人家。”老頭大笑，拍了拍老朋友的背。
“那正好，到時候可以來幫我們一塊搬搬石料。一想到要給那位文華夫人做石雕，我就頭大，哪個人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的，就她講究。”光頭老者不客氣地開始向老朋友要人了。
“想得美，這是我學生，怎麽成幫你幹活的了。”
“別那麽小氣，我問問石頭的想法，怎麽樣，想不想學雕刻。你幫我打打下手，我可以教。如果你隻對文物感興趣，我也能教點。”光頭老者總算看上去正經了些。
“石頭你自己看，我們在他不敢要挾你。”
“我願意幫忙。”石頭隱約記得在胖球的給出的紀錄片裏，自己是會雕刻的，好像還用水晶刻出了一個小人，最後放在了藍裙子姑娘的身側。
見石頭應下，老趙立馬起身：“擇日不如撞日，我剛剛在那頭就看到兩塊大石頭適合雕人，走，小趙、石頭我們趕緊去給搬過來。”
“你這才來，著急這會嗎？”奶奶趕緊拉住老趙。
老趙慢哉地抖抖衣服上的塵埃，神態自若：“我都急死了啊，文華夫人一周後過來，還點名要看我的半成品，我能怎麽辦。”
看著老夫妻倆臉上都是無奈，石頭倒莫名的覺得，老趙是個挺有意思的人，跟著他學東西應該不會無聊。正好可以趁著跟他學雕刻的間隙，溜出去看看清寧村外是個什麽狀況。
這次過來的人都穿的是自己衣裳，各種年齡段都有，大包小包一大堆，實在有點像逃難的。不過帶來了補給糧食的他們，還是受到了村民熱烈歡迎。
老夫妻兩人也是滿是欣喜地出門迎接客人，石頭出門前順便把床上還在睡覺的杭蘭甫叫醒了。
“外麵是來客人了嗎？”杭蘭甫明顯沒睡夠，回答石頭問題的時候都慢半拍。
“真不好意思，我是叫你起床背書的。”石頭順手把書重新遞給了他，“客人我們來接，你別偷懶就好。”
“還背？啊？這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這下，杭蘭甫徹底給嚇醒了。
呸，還不如在做夢呢！
“誰昨晚才信誓旦旦地和老師說，自己以後肯定會成為一位蓋世英雄。”
“可我在夢裏已經是了。”杭蘭甫拉了拉被子，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胖球見他這副模樣，見縫插針地做起了說客：“宿主，你還是聽我的吧，這小破孩要麽打一頓，要麽就給他喝些發憤試劑。”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逼他？”石頭漸漸動搖動搖自己的決定了，“我覺得這樣不好。”
“可是今天不是你逼他，明天注定還會有其它人逼他。如果有些事情隻有他能完成，越早做好準備，以後就越少吃苦頭。”
“為什麽注定是他？”石頭眼裏有了迷茫。
胖球自然道：“人物鑒定裏不是寫了嗎，他有文物方麵的天賦，現在沒發揮出來，應該就是差被人逼一下。”
“我再想想吧。”
大概是石頭愣神的太久，抱著被子的杭蘭甫都有點心虛了：“我，我馬上起床背書。”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不逼你背了吧。”把這話說出口，石頭頓時覺得鬆了口氣。
“宿主！”胖球傷腦筋，它的藥還沒推銷出去。
“啊？”杭蘭甫更心虛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容易‘心灰意冷’的老師，好不習慣。
石頭想了想：“我出去和老師一起接客人了，你這書就算不背，多看幾遍也是好的，畢竟裏寫了很多非常實用的文物鑒別方法……”
就，這麽簡單的放棄了？
胖球看了看宿主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底下處於懵逼狀態的杭蘭甫，獨自想了半天，終於下了決心，對著杭蘭甫偷偷注射了一隻‘發憤試劑’。
杭蘭甫這時剛好拿起書，正覺得心裏被石頭的話說的悶悶的，這會再次念起書來，竟發現文章裏的內容挺有意思的。等兩、三遍看下來，他竟然可以把這篇文章完整背誦下來了？
難道他真的是個天才？
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杭蘭甫繼續背起了下一篇，這次同樣背誦的非常快，雖說達不到石頭那種隨便翻翻就全部記住的地步，但這速度在他的同齡人中也顯得很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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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由於在杭蘭甫那邊多停留了會，出來的時候，老師已經和朋友聊上天了，她過去時順便去給幾人都端了熱水。
兩位老師口中的朋友，是個頭發光光的小眼睛老人，老人身邊還坐著位同樣沒長多少頭發的中年男人。
光頭老者正急著和老師他們訴苦：“前麵那些也就算了，你知道那位文華夫人有多無聊嗎，她竟然讓我做個她的銅像放在文華閣外麵！我說我不會，還和她好聲好氣地解釋著銅像還需要弄個泥模子什麽的，別提多麻煩了。她說好的，又改問我能不能做泥塑，給她做個泥塑供著也行；我也是笑死了，我直接說，我隻會雕石頭，你要是不介意弄個你模樣的石人看大門也行。”
“你看我都這麽直白的挖苦她了，但你知道她回我句什麽嗎！她說好的！她竟然說好的。我當時就惱了，就又問她要不要也順便把督軍也雕個石像，好讓你們在文華閣外看門時也可以成雙成對。她呢？不僅完全沒聽出來，還點了點頭，誇我有心了？”光頭老者滿臉愁色，“你說現在這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怎麽變得這樣難？還是我表達的太隱晦了？”
石頭看見自家老師臉崩地緊緊的，嘴角卻在上揚，似乎在努力地憋笑，奶奶則是低頭偷偷捂住了嘴，看上去好像沒人同情光頭老者啊……
“老趙啊，你還是別煩了，你看你才七十多歲頭先禿了。”奶奶善意地提醒。
“怎麽說話呢，我這是主動選擇的光頭，不等同於被動變成的禿。再說了，我又不代言生發水，要那麽頭發幹什麽。”光頭老者翻了個白眼，死鴨子嘴硬，“介紹下，這是我兒子小趙，我叫過來幫忙的。”
“這是我們的學生，石頭。”老師笑著指了指站在一邊的石頭。
“這麽瘦？”光頭老者跳過了石頭臉上的麵具，眼神上下打量起石頭身板，“可惜了，幹我們這行，大都是力氣活。”
“哈哈，石頭力氣很大的，你別看不起人家。”老頭大笑，拍了拍老朋友的背。
“那正好，到時候可以來幫我們一塊搬搬石料。一想到要給那位文華夫人做石雕，我就頭大，哪個人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的，就她講究。”光頭老者不客氣地開始向老朋友要人了。
“想得美，這是我學生，怎麽成幫你幹活的了。”
“別那麽小氣，我問問石頭的想法，怎麽樣，想不想學雕刻。你幫我打打下手，我可以教。如果你隻對文物感興趣，我也能教點。”光頭老者總算看上去正經了些。
“石頭你自己看，我們在他不敢要挾你。”
“我願意幫忙。”石頭隱約記得在胖球的給出的紀錄片裏，自己是會雕刻的，好像還用水晶刻出了一個小人，最後放在了藍裙子姑娘的身側。
見石頭應下，老趙立馬起身：“擇日不如撞日，我剛剛在那頭就看到兩塊大石頭適合雕人，走，小趙、石頭我們趕緊去給搬過來。”
“你這才來，著急這會嗎？”奶奶趕緊拉住老趙。
老趙慢哉地抖抖衣服上的塵埃，神態自若：“我都急死了啊，文華夫人一周後過來，還點名要看我的半成品，我能怎麽辦。”
看著老夫妻倆臉上都是無奈，石頭倒莫名的覺得，老趙是個挺有意思的人，跟著他學東西應該不會無聊。正好可以趁著跟他學雕刻的間隙，溜出去看看清寧村外是個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