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團建進行了四天三夜,當天空露出了魚肚白的時候,所有學員都成功攀登到了山頂。學員們各自緊了緊被冰冷水汽濕了又幹的棉服,雖然每個人的疲倦感都幾乎達到了極點,但眼睛裏的神采還是格外明亮。


    山頂漸漸飄起了零散的雪花,寒風蕭瑟,幹枯地樹枝被風吹得稀疏作響。


    幾位教官乘坐的飛行器在山頂定附近降落,以奚珞為首,排成一條隊伍排列整齊的走過來。


    潔白雪花,落在奚珞墨綠色的軍裝上。這是奚珞在這個時代,第一次換上地盟的軍裝,所有學員都被教官給驚豔到了,奚教官好似就是為了這身軍裝而生一般。


    軍部開始時還有點擔心奚珞會不習慣換軍裝的感覺,但沒想到,這身衣服對她來說會這麽合適,甚至她站在幾位教官中間,根本分辨不出來誰才是真正的軍人。


    學員背對雪山山崖而站,教官們則與他們麵對麵。


    “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奚珞帶這批學員的時間最久,她也是出來做總結的人。


    “報告教官,今天是地盟的生日。”有學員回答了。


    “對。”奚珞點頭,遠處天際的白暈越來越大,初生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還有嗎?”


    奚珞停了會,這次學員裏沒人再說話了。


    “今天還是地盟曆史上記載的,奇跡發生的日子。因為有一批新戰士誕生了,他們將帶上全人類的期許,去征戰無邊無垠的宇宙。勇氣與無畏會成為他們最鋒利的武器;愛與信仰是他們追尋的前方與黎明;戰友與地盟是他們永遠不倒的依靠。”


    風雪不羈,奚珞的聲音卻好似一把不斷燃燒的火焰,讓所有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變得火熱起來。


    “今天還是我們學員班成立四個月的最後一天,很高興,大家將迎來我們培訓班的最後一項考核。”奚珞話音剛落,身後所有教官默契地脫下各自背包,從裏麵取出‘蹦極安全套裝’,走到每位學員身邊細心地給他們穿戴好。


    “你們期待過黎明嗎?”奚珞繼續說著,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望向遠處,“不要緊張,轉過身看著你們天空。”


    學員們眼睛裏雖然有些迷茫,卻還是按照教官說的那樣轉身看去。


    是啊,天快亮了。


    風吹落了小石子,無聲無息地掉落在萬丈懸崖下,一種無法言語地恐懼感,在所有人心上蔓延。


    這是懸崖啊。


    從來沒有人跳過的懸崖,他們是第一個,不知道安全與否,亦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歸來……


    “你們害怕萬丈深淵嗎?”奚珞的聲音漸漸放大,“可你們頭頂的是黎明,是能讓冰凍消融的希望,是全人類的未來。”


    “摸摸看你們身上的繩索,告訴我,你還害怕嗎?你信任你的教官們嗎?我們所有人都會拚盡最後一絲力量,為你們的安全……保駕護航!”


    身上套好蹦極裝置的學員們,陸陸續續地站在了懸崖邊上,看看腳下,抬頭看看天空,想起身後看著自己的教官們,心中突然就有了勇氣。


    “今天是這樣,你們離開地球的那天也是如此,我們會在地球等你們衣錦還鄉。”


    整天板著臉的教官們,如今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意:“是不是軍人,磨磨唧唧地像什麽樣子。”


    “出來個真男人,給我們姑娘們打個樣。”教官們默契地鼓起掌,這段時間相處的時光浮現到眼前,有血有淚,更多的是珍貴。


    “教官,假如我第一個跳,能不能給我個優秀的評價啊。”


    “快別廢話了,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我擦,兄弟等我!”


    奚長河跳下去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奚珞,這一刻,就好像回到了奚珞陪著他在南極看日出的那天,又好像哪裏不同了。


    奚珞感受到奚長河的目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低聲道:加油!


    奚長河轉過身,唇角卻忍不住勾起,腦海裏卻隻剩下那句小詩——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


    懸崖邊,一個接著一個人的跳下去,牢固的繩索幫助他們停在了半山腰,太陽越升越高,陽光灑下來,照亮了心底。


    懸崖上。


    “這次團建真好。”奚珞忍不住發出誇讚,“向死而生,往往最能激發一個人胸中的勇氣。”


    “真希望幾年後,能看到他們帶著滿身榮耀,回地球接我們離開的時候的模樣。最好,我們還能像今天般聚在一起,滿臉驕傲地看著他們。”其餘教官心中感慨萬分,“奚教官,一起做個約定嗎?”


    奚珞心中輕歎,幾年後啊,她可能早就離開了:“好啊,約定吧。就算到時候有人來不了,起碼我們都知道,大家的心是一樣的。”


    “好!”


    ……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把他們救上來了。”


    奚珞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嗯,我有事情就先離開了,我幫奚長河請個假,他下午的體能訓練就不去了。還有,讓唐察和方洛舟晚上集訓結束後來找我。”


    “隻幫奚長河一個人請假......嗎?”


    “對,地盟早就讓唐察和方洛舟見過他們的軍艦了吧?我打算帶奚長河也去看看屬於他的星艦。”


    幾個不知情的教官相互看看,滿臉迷茫:奇怪了,哪裏又冒出來了一架新軍艦?


    唯一知情者選擇沉默:“......”


    反正對於奚教官來說,造個星艦也就是個小事,嗯,小事!


    “宿主宿主,我找到奚元帥在哪裏啦!”胖球是跟著奚長河飛下去的,這會找到了人,立馬通過精神鏈接告訴了奚珞。


    奚珞報了方位,讓人先把奚長河拉上來了。


    “奚......教官。”受到特殊待遇的奚長河,表情有點尷尬地看著其餘幾位教官,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些教官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地,就好像他中了幾百萬的彩票似的。


    就算他第一個被救上來,也不至於這樣誇張吧。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奚珞無奈,她還是覺得被祖父喊教官,壓力有點大。


    “現在什麽情況?”奚長河半彎腰,在奚珞耳邊小聲地問了句。


    “我幫你下午的體能訓練請假了,你跟著我認領你的禮物吧。”


    奚長河滿臉震驚:“下午還有體能訓練!不是說下午休息的嗎?”


    “這就......休息嗎?”奚珞有點懵,抬頭看向另外幾位教官,隻見他們都默契地點點頭。


    他們又不是魔鬼,怎麽可能在學員們爬了四天的雪山後,還讓他們繼續體能訓練。


    嗬……


    但奚教官是不是魔鬼,他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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