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寂靜的夜晚,連徹夜鳴叫的蟲子都安靜了下來。明明還是夏天,卻感覺有點冷清呢……


    最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病人數量是越來越多。不過大家還都勉強能應付,都在午夜之前處理好了,真是好樣的呢。雖然很累,但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就是這樣,我又擠出了一些空閑時間,繼續上一次故事吧:


    我們兩人就在那樣的狀態下相處了一晚,朝陽很快就在地平線上冒出了頭——不過卻是紅色的。


    雖然一晚上沒怎麽睡覺,但是那一天早上我卻很有精神,所以我就去湖邊打水了。今天無論要做什麽,首先得保證有吃的啊。


    不是我自吹,雖然一直呆在圖書館裏,但是我的料理是在村子裏算是頂尖的,那家小酒館還想雇傭我當廚師來著,不過被我拒絕了——要是每天工作,那我可就沒時間看書了。


    早飯是簡單的培根煎蛋,但是在那種地方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食物了。


    他是在我做飯的時候醒的,我也就隨口問他的名字、從哪裏來的、身份之類的話題。他的精神比前一天要好,不過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


    那之後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跳過吧。


    為了幫助他恢複,我就把他一起帶到了樹林裏,可是看起來他也不懂藥草這方麵的知識,我就讓他負責拿東西了。反正看起來他的身體還是挺結實的,即使有一點瘦。


    但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在這一天居然會發生那樣令人傷心的事。


    我帶著他,跑到了森林裏相對較深的地方。聽老人們說這裏會有危險的魔獸出現,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到過這裏。那一天也是我大開眼界和興奮的一天。


    所謂的利益與危險等價就是在形容這個的。


    在那裏我找到了一些平時隻能從由大城市過往的商人的貨架上才能看到的藥草,這些藥草對於人們日常的扭傷或者是做一些簡單的手術都是必要的藥物。


    也不是沒有遇到魔物,但都被他很快地解決了,我當時很膽小,所以每次都躲得遠遠的,也不敢看魔獸的屍體。


    知道了他的實力,我也就放心了一些,有著這麽強大的保鏢保護著我還擔心什麽呢?


    那一天我們是在森林裏度過的一整天,因為帶了足夠的水和幹糧,我也不擔心補給不足,就算吃完了,森林裏還有這很對可以食用的水果,總之是餓不死的。


    那時候還想著多餘的藥草還可以拿去賣錢,小小地賺上一筆。


    他總是沉默著,需要專心的時候我甚至都會忘記他的存在,習慣了一個人的我總是會被嚇一跳,之後也隻能怪自己。


    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時間已經晚了,再不回去可能真的會發生想不到的危險。雖然他很厲害,但我還是不希望隨便冒險。


    那麽接下來的內容請允許我快速的省略過去,我不太想回想起這一段記憶。


    我在村子外圍的樹林裏發現了異樣,村子的方向上空冒出了大片的濃煙,絕對不可能是餐廳做飯冒出來的。


    那時候我覺得心裏很難受,好像有什麽驅使著我讓我離開。但是我怎麽能離開呢,那裏還有著我惦記的人啊!


    但是等我回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村子沒了,大家都不見了,隻剩下道路上和牆壁上還殘存的血跡。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想我一定不會明白那個人的感受吧……


    之後我們就被做出這件事的負責人——也就是帝國派來的掛名軍事總管給發現了。已經瀕臨崩潰的我想要問他發生了什麽,回答我的是一支箭矢,不過卻被他攔下。


    我是被他強行帶走的,而他在背我的時候自然也被總管看見了,那之後總管的臉色突然變了,好像看見了堆成山的金幣一樣兩眼放光,為了追我們兩個,不惜調動整整五十個人的小隊過來。


    就算是許多年之後的現在我也依舊能清晰地描繪出那個人的醜惡嘴臉,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太過悲傷,以至於在他背上暈倒了,等再一次醒來,我看到了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五十個人的小隊被他一個人全滅,鮮血匯聚成河,他一隻手握著斷劍,眼神依舊那麽冷漠,那麽無情。


    跪在他麵前的最後一人已經少了一條手臂,正在求饒的樣子,我聽的不太清楚,隱隱約約聽見那個人說了“大人”兩個字。


    看起來他也是個有官銜的人,為什麽這麽厲害的人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不知道,也沒有心情去猜。


    我隻記得,我吐了很久……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旅行——準確來說是我帶著他。


    那之後的幾天我完全不能走路,都是他背著我走的。我無法知道他的想法,從那樣一副表情裏我什麽都讀不懂。


    直到到了另一個城鎮我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老國王過世了,新國王——也就是第一王子預謀奪權,開始皇室內部清洗工作,但是王子並不隻有一個,除了自願讓出資格並擔任皇家騎士團團長的第二王子以外,其餘還有三個王子,而且都擁有著自己的軍隊。也就是說,內亂開始了。


    戰爭開始之後沒過兩個月,又有消息說耶比斯和洛卡歐同時進軍,我們也隻能不斷逃難。


    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尤裏,也沒什麽特別的含義,就是以前看過的冒險小說主角的名字而已。


    戰火雖然蔓延很快,但一時半會還到不了我們所在的地方。


    尤裏幾乎沒有說過話,平時我不叫他的話他就會一直在原地發呆。


    時間久了我也就恢複了,沉浸在悲傷中不是我的作風——雖然很想這麽說,但還是放不下……


    我們在洛亞娜二零五年,五月來到了一片沼澤地,為了到達在一座城鎮尋找補給,我和尤裏必須要穿過去。我製作了能抵抗沼澤毒氣的藥物,所以也沒有什麽大礙。


    說明一下,那種不成熟的藥物不能在瞬間抵抗大量的毒氣,要是走的時間過長而讓呼吸變得急促的話一定會中毒的。


    穿越沼澤也要好幾天,藥物是夠用,食物和水就有點少,但我們別無選擇,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至於接下來的事,等下一次有空的時候再說吧,我需要緩一緩,回憶起那些東西的感覺不太好……


    馬上要進行一場手術,病人已經在運過來的路上,希望能順利進行就好了……


    愛斯維爾曆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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