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木質的大紅床,此時正左右搖動的咯吱咯吱的響。


    並且隨著一聲悶響的同時,瞬間的平靜,不禁讓屋子裏的氛圍,立馬變得異常詭異了起來。


    緊接著不長的時間裏,頗為瘮人的冷笑則開始響起,然後亦有一個聲音,懶洋洋的說道:“看了這麽久,不如一起來玩玩?”


    光影交錯的屋子裏,也就是門邊上,一個淡淡的影子,明暗不定的開始出現,而露出的,卻是婉清的那張清冷的臉龐。


    “你最好小心點,一旦事情搞大了,主子那裏可沒法交代。”


    聽著這樣的話,大紅床上忽然坐起了一名麵貌極為俊逸的青年,渾身浴血的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腥味。


    而在他的身側,卻有一名渾身一絲不掛的女性,頭身分離的一動不動。


    其麵目上全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雙目圓睜的空洞眼神之中,死不瞑目的怒瞪著屋頂,就仿佛那屋頂上是有著一位讓她無比憎恨的人一樣。。


    反觀後者,白皙的手指則在女修的肚皮上輕輕的一劃,立馬便有好似蛛網一樣的血線開始凝結,並有意識的形成了一個頗為古怪的圓形封印。


    “既然是搭檔,出了事兒你不也得擔著?”


    青年表現的神態上,似乎不甚在意。


    婉清眉頭微皺的眯了眯眼,其中的冷意自然帶著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意。


    “你好自為之吧!”


    扔下這麽一句話以後,其身影便猶如徹底霧化了一樣,轉瞬不見。


    男性青年則是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而床上的屍體,同時被攝入到了儲物戒指當中,至於剩下的那顆頭……


    青年雙手捧起,眼神玩味的仔細端詳了一陣以後,嘴一張的便大口的啃了下去……


    正午的雲城,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大多數的修者,不是聚集在沿街的茶館裏,就是身在某個酒家,或是大聲的和友人暢談,又或者是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這其中亦有一位身穿青衣的青年,正頭依窗沿的喝著茶。


    臉上全然一副懶散的表情,即便是有一桌距離其不遠的女修,眼含秋水的頻頻往他這邊看的時候,也是視而不見的懶得搭理。


    直到二樓的樓梯口,忽然出現了一名綠袍罩體的宮裝女修之際,青年這才霍然的精神了起來,並起身站了起來:“阮師妹,咱們可是約的早上,這都晌午了,你可讓為兄好等。”


    這一番話男修說的沒有任何顧及,茶館的二樓,不少修士都聽到了,並且順著他的目光一瞅。


    一見那身穿綠袍的宮裝女修,不由得都是心下一驚。


    更有人小聲的嘀咕道:“這不是天湖劍宗的綠水劍,阮淩薇嗎?”


    “小聲點,當心你的舌頭!”


    剛才說話之人,自知失言,立馬的一縮脖,佯裝喝酒的再也不瞅那邊。


    之所以會這樣,卻是因為這位號稱綠水劍的阮淩薇,乃是近些年來,天湖劍宗年輕一代裏的第一高手。


    據傳早已破了心如止水的劍意心境,而是達到了心湖劍宗的湖水映天的至高境界。


    為人冷比秋水,當年中州大比裏,更是一劍破九宗,在年輕的一代裏,那是佼佼者裏頂尖的存在。


    而唯一讓她出了兩劍還未拿下的年輕高手,唯有眼前的這位,也是天道書院裏年輕弟子之中的第一人,鄭惜文!


    據說其修為境界,距離真人之境僅差了一步,並且還在最近的巨人衝城裏,單獨的擊殺了數頭魔古巨人,其名頭之響,就是比起雲城的幾宗之宗主,亦是不差。


    反觀身穿綠袍長裙的阮淩薇,目光無比清冷的掃了一眼,此時正滿臉掛笑的鄭惜文,然後依舊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也不客氣的一坐,沒有見禮的問候,而是嘴唇微動的好像說了什麽。


    如此便讓拱手抱拳的鄭惜文有些尷尬,但這家夥的臉皮也厚,全當什麽也沒發生的嘿嘿一笑,然後親自給對方倒了一碗茶,也是秘語傳音的似乎回應了什麽。


    阮淩薇皺了皺眉,再不言語的直直盯著對方,直到鄭惜文自己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這才頗為無奈的又說了一句:“那咱倆還是分手查吧。”


    這話一說完,阮淩薇在收回自己目光的同時,屁股一抬,依舊沒有任何言語的起身下樓。


    瞅著那看似婀娜的背影,鄭惜文不禁嘖了一聲,心中暗道:“這哪裏還是個人了,分明就是一塊行走的大冰雕呀,心湖劍宗的那些人,真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因為就在剛剛二者的對話裏,鄭惜文對於聯盟剛剛分派下來的任務,其實是不怎麽在意的態度。


    按照他的想法,走一走過場也就行了,根本不必那麽較真,畢竟現在的大環境可不是戰事之前。


    即便費勁吧啦的查出最近發生在雲城裏修士莫名失蹤的根源,可萬一魔族這時候突然的大舉入侵了這裏,那他之前的努力的成果還會有誰在意。


    可作為聯盟分派下來的這個搭檔卻完全的不同意,還說什麽“你若不願,我自己查”之類的雲雲。


    就是一根筋的不會拐彎,這腦子長的,哪裏還像是個正常人。


    所以這一次的會麵,可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為謀!


    “哎,命不好哇!”


    鄭惜文望了一眼茶樓之外,盡管他壓根不想管這事兒,但不知怎的,這心裏邊還是不由自主的合計著,到底是誰下的手。


    包括不久之前的巷弄裏,那一屋子的殘肢碎體,其始作俑者是否是和這一次的修者失蹤的事件有關。


    “還是要問一問那些失蹤修士的親人眷屬才行……”


    一念至此,鄭惜文又是極不情願的一皺眉,在一口飲盡了一碗茶以後,自顧自的嘀咕道:“幹活吧!”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此時的蛤蟆,正全力的操控著灼陰寶鏡,作為封魔大陣的陣眼,覆蓋在魔族長公主殿下的墳頭上。


    因為自從幽若以魔念衝了他一下以後,老蛤蟆精回去則越想越不是味兒,生怕介老娘們真的衝開了封印,到時候的役靈環裏,怕是要不太平了。


    更何況還有一頭鬼蛤蟆,這倆貨要是真聯起手來,即便他對役靈環有著完全的掌控,但要是不顧一切的對上了,保不準這件好不容易得到的役靈環,就會遭受到不可修複的損傷。


    所以在好好的思慮了一番以後,蛤蟆還是決定用上了自己的灼陰寶鏡。


    畢竟是一件難得的真極之物,又有吸收靈魔之氣的異能神通,作為鎮壓魔物來說,比起已經用在了鬼蛤蟆身上的滅神幡,也不逞多讓!


    而眼下,伴隨著灼陰寶鏡徹底的融入到了封魔大陣以後,幽若所在的大墳頭,轟然的一震,並在光影和氣息一陣淩亂的晃動以後,這才重新歸於了平靜。


    至於封印在內的魔族公主,宋鈺也懶得再和她說些什麽,反倒是和丫蛋交代了幾句以後,便獨自一人的抽身出來,重新出現在了雲閣的洞府之內。


    徑直的走向了煉丹室,開始了補天丹的煉製準備,以及魔血的提純。


    但是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先要放緩心境,以及將整個過程在心裏過上無數遍以後,力求每一步的不差和精準,這才開始挽起袖子開幹……


    而在雲閣之外,已經完全墮落,並全身邪性的慕容白,卻是又目露邪芒的盯上了新的目標。


    一名來自天香閣的女弟子,大概是有練虛初期的修為境界。


    就在兩人在大街上擦肩而過的某一個瞬間,慕容白笑不露齒的忽然身形一頓道:“這位道友,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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