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宗山門,吳道通祖師居所,落霞峰上,一座精美的大殿中。


    此刻,那位叫做秦素娥的美貌師娘正著急看著一位矮小老頭,問道:“呂師侄,怎麽樣,明兒他有沒有事情。”


    那位被其叫做呂師侄的矮小老頭,赫然是寧平所認識的那位丹爐峰的煉丹大師呂伯陽,他原本正看著床榻上一個渾身包裹白色繃帶的男子,聽見秦素娥詢問,他連忙開口道:


    “秦師叔放心,我已經給吳師弟服用了我煉製的三轉護心丹,吳師弟的內傷應該沒有大礙了,隻是其半邊身子都被天雷子炸的血肉模糊,其上的經脈骨骼都被損毀,即便我已經給其敷上了秘製的玉靈散,可也隻是治標不治本,至於後續情況,此師侄也是無能為力。是尋找新的爐竅奪舍重生,還是由結丹祖師施展斷續之能,為其接續新枝,還請秦師叔快拿主意才好?”


    秦素娥聽得呂伯陽前麵話語,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隻是聽到後麵,她卻又是麵帶擔憂之色,沉吟一下,她才道:“呂師侄,你放心,我已經玉符傳訊,將此間事情,通知道通知曉,想來他現在已經在趕回來路上。不瞞你說,我也沒想到,那小小的吳越國境內,居然有四聖門餘孽作亂,更沒有想到那錢明居然膽大包天,敢勾結那些妖人,坑害明兒他們,才導致了如今慘劇發生。如今明兒身受重傷而歸,還有與他一同前往的寧平,他也不知所蹤,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麽情況了。”


    呂伯陽原本靜靜聽著,可當聽得寧平名字之時,他卻是驚訝一聲,道:“什麽,寧平寧道友也去了那吳越國?”


    秦素娥聽得呂伯陽的吃驚,不由看了他一眼,道:“呂師侄也認識平兒?”


    呂伯陽點點頭,一摸花白胡須,道:“不瞞秦師叔,我與寧道友確實相交不錯,想當初他剛剛築基時候,還是我帶他去辦理的登記手續,之後年月,寧師弟陸陸續續也前往丹爐峰拜會,一來二去,我們也就熟識了。我記得幾個月前,寧道友還從我這兒購買了幾瓶真元丹,我還以為他正在閉關修煉呢,沒想到他卻是去了吳越國。”


    秦素娥聞言,精致的麵容上不由露出幾分懊悔道:“也是怪我,本來他是雷雲宗坊市內的執事,不必插手這些事情的,是我用了道通的玉符,將他傳召而來,沒想到遇上了這種事情,我聽明兒回來所說,他先讓平兒帶著錢家眾人先走,他本來卻是去救那錢明,沒想到錢明狼子野心,居然突施偷襲,他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傷,又被三名築基修士追殺,倉促之際,隻來得及放出求救訊息預警,也不知道平兒收到沒有……”


    呂伯陽聽了,連忙安慰道:“秦師叔且不必太自責,如今之際,也隻能希望寧道友他吉人自有天相,我聽說寧師弟主修的乃是土屬性功法,且又精通土甲防禦與土遁之術,想來,寧師弟若是收到提醒,小心一些,即便不敵,逃遁應該還是可以的……”


    秦素娥聞言,輕輕歎息道:“我十幾天前,就請掌門婁師兄派精銳弟子前去吳越國調查,聽聞那裏如今已經變成一片屍山血海,幾無活人,也沒有了那些四聖門餘孽蹤跡,可也沒有發現平兒的身影。如今,也隻能借呂師侄吉言,相信平兒他能夠幸運逃脫吧,否則,他畢竟是道通親收的關門弟子,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和他家人交代,特別聽說那位辛道友已經一百八十餘歲高齡,若是平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如何去說,好在,我已經派了慧兒先去安慰她,如今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秦素娥感慨幾句,隨即看到那呂伯陽尷尬站在一邊,才反應過來,似乎對其一個外人,沒有必要說這麽多,不過她到底是溫婉性子,又做事得體,很快臉上露出歉意笑容,對著呂伯陽道:“呂師侄,我隻是一介女流,多年身居落霞峰內,因為有道通庇護,也沒有遇到什麽大的變故,如今明兒與平兒出了這麽多事情,我心中已亂,倒是讓呂師侄你見笑了。”


    呂伯陽見此,趕忙搖搖頭,道:“秦師叔此乃真性情,對門下一片拳拳愛護之心,舐犢情深,師侄對兩位師弟豔羨還來不及,又豈敢笑話。”


    秦素娥聽了,輕輕頷首,似是對呂伯陽的申明通義很是滿意,隨即她又對呂伯陽囑托道:“呂師侄,那明兒的傷勢就拜托你了,你多多費心,起碼在道通回來之前,不要有什麽變故才好。”


    呂伯陽立刻堅定點點頭,道:“秦師叔放心,師侄一定竭盡全力,穩住吳師弟的傷情。”


    秦素娥聽了,這才急忙忙走出了外麵,在大廳中焦急踱步,也是不由得她不有些著急,一方麵是擔憂吳名與寧平的安危,另一方麵,卻是擔憂另一人的生死。


    此人不是其他,正是錢明。


    其實,她那一大半的擔憂,都是因為錢明此人,這倒不是這位美貌師娘與那錢明之間有什麽私情,而是那位吳道通祖師當初在玉符傳訊中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說錢明此人對他十分重要。


    原來當初那位錢祖師在坐化之前,生死之際,對於那虛無縹緲的修仙大道,早就看穿。唯一讓他割舍不下的,隻有自己的獨子錢明,畢竟父子情深,血濃於水的親情,最是讓人牽腸掛肚。


    因此那位錢祖師在臨死前,不惜將自己一生積累的資源財富,就連性命交修的紫電錘法寶,都傾數交托給吳祖師。而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吳祖師以心魔發誓,庇佑錢明一生平安無事,大富大貴,若是有違此誓言,吳祖師就得一生突破無望,並且還會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而亡。


    這個誓言,不可謂不重,而當初吳祖師肯發如此誓言,也是因為錢祖師留下的資源太過龐大,利益動人心。說起來,這落霞峰,當初就是那位錢祖師的道場,那時的吳祖師,結丹不過數十年,在一眾結丹修士之間,資曆太淺,就連本命法寶都還未練就,也是因為繼承了錢祖師這份遺澤,才能讓他一路突飛猛進,到達如今結丹中期之境,在一群結丹修士之間也有一定實力威望,甚至連極魔門齊素冕齊老魔那種比他先結丹的積年老魔,他都敢叫板。


    也正是因為這,那位錢明才會那樣憤憤不平,認為吳祖師虧欠他太多,最終因為吳祖師不願意給他長春丹續命,憤恨之下,不惜投靠四聖門,陷害吳名與寧平二人。


    當然,這些情況,寧平是根本不曉得,至於吳名或許知道,也可能亦不清楚,可這位美貌師娘秦素娥,那時已經跟在吳祖師身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也是知道的。


    故而,她才會顯出那樣的焦急神色,畢竟她與吳祖師伉儷情深,她今天的一切殊榮,與吳祖師已經牢牢綁定在一起,他生怕錢明落到那些四聖門餘孽手中,以至於發生什麽不利於吳祖師的事情。


    就在秦素娥在大殿中排行著急時候,卻是突然看見一個煉氣期仆役弟子匆匆忙忙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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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師娘,山下有一個築基修士,自稱是寧平寧師叔,奉師命外出,特來回命。”


    “什麽,是平兒回來了!”秦素娥聽了,麵色上亦是露出喜色,雖然她對於寧平這位弟子,說不上什麽特別的好感,可對於其死活,還是有些在意的,她立刻對那仆役弟子道:“快快,快傳他上來。”


    那仆役弟子聞言,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寧平的身影,就沿著那上山的道路,一路前行。


    回到雷雲宗山門內,寧平的心頭已經鬆懈下來,也有心情一路觀察,見這山上各處,如同十年前一般,四麵都是開采出的靈田,上麵種植著許多種類繁多的靈花靈草,一個個身著雜役弟子服飾的修士,在期間除草施肥,忙來忙去,過得不遠,還有一個巨大的建築,牌坊上寫著靈酒坊,裏麵影影綽綽,有不少人,不時更有一陣陣奇異的酒香,從中飄出,讓人垂涎。


    一路走,一路觀察,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山腰那一片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仙台樓閣之前。


    看到那一連片的仙台樓閣,雕欄玉宇,一棟棟精美別致的水榭樓台,靈橋流水,靈花靈草花團錦簇,靈水池中種著嬌豔的靈蓮,養著一尾尾靈魚。


    寧平忍不住左顧右盼,目不暇接,隻感覺人間仙境,莫不如此,繞是寧平已經見過不止一次,還是忍不住驚歎,在他看來,建造這一片帝王般的宮殿,隻怕就得花費不下千萬靈石。


    寧平驚歎之間,已經輕車熟路,來到那座熟悉的金色大殿內。


    依然如同十年前一般,開闊的大殿內兩側排列著一十六座巨缸,巨缸內香氣蒸蒸上騰,大殿正前方擺著一張張長形的玉桌,上麵擺放著各式精美的靈花靈果。


    不過,這一次,寧平的目光卻沒有東張西望,他一眼看到那位正在大殿內焦急等待的美貌師娘,寧平趕忙上前,大禮朝拜道:“弟子寧平,見過師娘。”


    “平兒回來了,回來就好,快快起來,讓師娘看看,你有沒有事。”


    見到寧平,那位美貌師娘似乎也是露出一絲喜色,見寧平大禮參拜,她直接上前,將寧平扶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寧平身上不見有傷痕,她好似還舒了一口氣模樣,連一直蹙起的眉頭,都舒展了幾分。


    寧平見此,趕忙又道:“稟師娘,弟子與吳師兄前往吳越國,保護錢明,沒想到遇上四聖門餘孽作亂,那錢明與妖人勾結,弟子僥幸逃脫,順帶將錢明帶回,還請師娘發落。”


    說完,寧平拿出一個漆黑袋子,輕輕一拋,立刻露出錢明那昏迷不醒的身形。


    此個袋子,不是其他,正是當初寧平與白石謝琳二人前往西北時候,那位西北狂魔雷不動用來裝三煞門門主屍體的袋子,寧平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他當初得了那雷不動的儲物袋,這袋子也一起得了來,其內部禁製似乎十分特殊,居然可以盛裝活人,想來這應該是那雷不動攔路搶劫時,用來劫持修士時候所用。


    寧平這次抓了那錢明,一路逃命,攜帶不方便,就將其放入了這個袋子內。


    而那位美貌師娘秦素娥此刻,根本沒有聽清寧平的任何話語,她隻是呆呆看著地上的錢明,一臉喜色,那一瞬間,就連那原本緊緊蹙起的峨眉,也徹底舒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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