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張偉結束談話後的第三個小時,庫羅達斯就收到了有關部門的通知,有關部門允許他用咒術,對肖雅的夢境進行調查。


    於是在當天夜裏,肖雅睡去後,肖雅居住的公寓被悄悄打開,庫羅達斯和芭芭拉,在有關部門安排的潛伏小組的陪同下,進入了肖雅的臥室。


    雖然進入臥室的人,加上庫羅達斯和芭芭拉,總計有十一人。


    但在隊伍中的咒術師的協同下,他們的腳步聲,身上散發出的氣味,甚至連身上反射出去的月光,都被完美消除。


    進入夢鄉的肖雅,完全沒被驚動,但哪怕她現在睜開眼,也什麽都看不到。


    庫羅達斯搬過一把椅子,將坐姿調整至可以長時間舒服維持的位置,然後開始施展咒術,將肖雅的夢境以極致真實的畫麵,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這一晚,他們看到的是肖雅的大學生活,以及和平星月展開的校園戀愛。


    在夢境裏,肖雅還是原來那美麗的模樣,而在肖雅準備向平星月告白的那一天,卻提前被平星月告白了,於是兩人在大學湖旁相擁接吻,之後便是以此為基礎,發生的幻想故事。


    偷窺一個人的夢境,毋庸置疑是一種極不道德的行為,但在場的十幾個人沒有任何一人,露出一絲內疚的表情,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麽目的,才在做這樣的事。


    別說區區偷窺夢境,如果真能實現目的,更加不道德的事,他們也做得出來。


    第二天,肖雅夢到的是一場謀殺,事後調查,夢境中的謀殺是現實曾發生過的事件,肖雅則是當時負責破案的人,用咒術精準地抓住了凶手。


    第三天,肖雅又夢到了平星月,但這次卻是一場噩夢,平星月對她表示了唾棄與厭惡。


    第四天,一場新的謀殺。


    第五天,她夢到自己拯救了一個陷入瘋狂的咒術師,讓對方精神重歸正常,此例被全球列為經典案例,從今往後咒力發狂變得可以逆轉治愈,黃金時代即將來臨。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


    肖雅每天都做夢,長短夢交替進行,一晚上可以做很多夢,所有的一切都被芭芭拉牢牢記在腦海,不間斷地進行分析整合。


    庫羅達斯每天都在過度使用咒術,肖雅每晚七小時左右的睡眠,他大概有六小時在使用咒術,其餘的一小時則是為了降低精神的疲勞感,調整負麵心情,不得不進行的休憩。


    庫羅達斯每天夜晚,都監視肖雅的夢境。


    他白天睡覺,睡醒後吃飯,用十分緊湊的空閑時間,快速閱讀有關部門對燈塔國的最新調查報告,那些報告是隻能被各國官方人員閱讀的內部信息,算是公務員報紙。


    上麵的內容盡可能做到客觀,但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在周銘管理的國家中生活,會十分幸福。


    這算報紙,注定也隻能在他們這種公務員中傳閱。


    “啊……我也就年輕時這樣熬過夜,現在不比以前了,轉眼一晃都34歲了。”庫羅達斯愧疚地看向蹲在雙腿中央的芭芭拉,尷尬地說,“芭芭拉,抱歉啊,這次怕是幹不成了。”


    芭芭拉淡淡笑了笑,站起身說道:“頭兒,沒事的,別在意,我本來就是幫你排遣壓力的,不用在乎我怎麽想,隻要你輕鬆就好。”


    “明明是我提出來的,結果我卻這麽不中用。”庫羅達斯有些羞愧,自言自語地找借口,“大概是最近太累,熬夜太多的緣故,等有些頭緒了非得好好休一段長假不可!”


    隨著一通電話響起,兩人整理好儀表,下樓與前來接送的陪同小組,一起在夜色的掩護下,前往肖雅的公寓。


    前麵的步驟一如既往,但這次潛入肖雅夢境後,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間發生了變化。


    因為這次的場景,不再是現代了,而是古代!


    這代表肖雅現在夢到的,極有可能是她利用咒術,從遺物中獲取的曆史!


    雖然夢境不代表她曾經看過的曆史,但卻極具參考價值,隻要相同類型的夢境重複出現,芭芭拉就能通過她超級電腦般的大腦,分析還原出肖雅當時利用遺物,所看到的真正曆史!


    “線索來了!這個人是誰?”庫羅達斯眯起眼,打起精神,打量著畫麵中的古人。


    夢境中的這個人,似乎是在逃荒,但他的家境似乎不錯,而此刻,他正捧著一本書,仔細閱讀著。


    那本書是一本冊子,封麵赫然是《馬前課》三個字!


    【第一課——中下


    無力回天,鞠躬盡瘁;


    人不在陰,農人建功。


    第二課——中下


    陰居陽拂,八千女鬼;


    日口刀髦,下為上葬。】


    ……


    庫羅達斯目不轉睛地盯著夢境中,那個古人捧著的馬前課,表情越來越凝重。


    他在張偉夢境裏,看到周銘研究《馬前課》和《推背圖》那些預言,回去後便一直在研究,一有空就重讀那些預言,現在已能倒背如流。


    但為什麽……為什麽這個《馬前課》和周銘寫的,和他在炎國檔案館裏看到的《馬前課》的內容,完全不一樣!


    而且這課數也有點不對勁啊,馬前課不是隻有十四個預言嗎?但古人手裏的馬前課,怎麽這麽多呢?現在夢裏的這位仁兄,已經翻到三十多課了!


    在庫羅達斯震驚之際,夢境中的那位年輕男子雙眼卻流出淚來,用力捶打自己胸膛,一臉痛恨道:“若我有諸葛亮之毅,死又何妨?但為何……為何就如此貪生!”


    之後的夢境,就是這個古人反複翻看著那本馬前課,而庫羅達斯也跟著對方仔細閱讀。


    不對勁,感覺不對勁啊……


    “芭芭拉,你覺得這是什麽情況?”庫羅達斯問。


    “安靜一下,還在記憶中。”芭芭拉的聲音冷得像光滑的金屬,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睜大的眼珠不斷轉動,像一個機器人般,掃描著夢境的畫麵,將所有的細節一一烙印在腦海。


    時間就在一片死寂中,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肖雅不再做夢。


    庫羅達斯撤銷了咒術,撐住了一次完全沒有休息的整夜咒術維持,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在咒術撤銷的瞬間,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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