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認錯了。


    居然不是?遠遠地看過去很像,那身高那站姿,居然不是!


    譚琳放慢了腳步,緩緩向前挪著。


    那他去了哪裏?在教室裏嘛?


    前方傳來一陣哄笑聲,引得教室外走廊的倚牆說話的兩三個朝教室看了過去。


    她剛才沒有注意到,這走廊上還有其他的人呢。


    二個人倚在前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此刻正透過寬大的窗玻璃朝教裏看了過去,而後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人,轉身走進了教室的前門。


    那兩人一走,前麵的走廊瞬間寬敞了許多,一眼可以看到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在走廊的窗邊站著聊天,不時的左右看看。


    而近旁的倚著走廊的兩個男生此刻也朝教室裏看了過去,而後,又轉過頭去,繼續低頭說些什麽。


    像極了她們班裏喜歡站在走廊上聊天的程良幾個人了。


    不看窗外就喜歡倚著走廊明亮的玻璃窗站著,害得坐在窗邊的她也不好在課間透過窗戶朝外看風景了。


    以至於她一直都未能如國慶節剛回來的那天下午一樣,站到走廊的窗前看看曾和那人一同看過的「美景」了。


    他在教室裏嘛?


    緩緩前行,越過高一(15)班的前門,冷不丁地聽到一陣大笑,而後幾個男生簇擁著從高二(1)班的後門竄了出來,朝東而來,哦不,確切地說是朝樓梯口走來。


    「走吧走吧,別看書了,下樓去踢球。」「看書呢。」「看什麽書呀?明明在窗前發呆。」「哪隻眼睛看到我發呆了,我那是在放飛思緒,懂不懂?」「懂懂懂,我看你是東施效顰,看鄭毅凡喜歡發呆,你也跟著發呆。」


    鄭毅凡?譚琳微微地朝走廊的窗邊移了移,視線在幾個男生的臉上掃了掃。


    一眼看過去,沒有他!


    簇擁在中間被推搡的男生被左右的男生一手拉著一隻胳膊往樓梯口處帶,想必應該是剛才臨窗站立的那個人吧。


    「誰東施效顰了,再說了,他長得帥,我長得也不醜呀,怎麽滴也算是不相上下吧。」


    不醜嘛?譚琳朝那說話的人看了又看。


    短到幾乎可見頭皮的頭發,卻掩不住濃眉大眼的活靈活現的模樣,在幾個人的推搡下,左顧右盼的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笑意。


    倒也不算醜。


    「瞧你自戀的。」「我說有錯嘛?」「你和他不是一個類型的。」推搡中右邊的男生撞了撞中間的那個男生,「你不會耍帥,人群中走過,誰會注意到你呀,你看鄭毅凡那可是一路走過,路邊淨是行注目禮的人呀。」


    「也是,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不一樣。他不來之前,我可是校園裏最帥的,現在,哎。」中間的那個被推搡的男生誇張的搖了搖頭,「還有你們幾個,平時不都是跟在他身後的嘛,今天怎麽回事?」


    「說得什麽呀,什麽是跟呀?我們那是同伴,同行。」「嗬,同行?」「不要說我們了,你還不是一樣呀,看到他過來了,你比我們笑得都歡。」「怎麽說話呢,好歹給我留點麵子呀。」幾個男生說笑著,拐向樓梯口,拐下去的瞬間,那被推搡的男生朝窗前看了過去。


    「看什麽看呀,你認識嘛?」「不認識。」「不認識看什麽呀?」「沒想到你也喜歡看美女呀。」「別瞎說,讓人家女生誤會。」「哈哈哈。」


    幾個男生說話打鬧著朝樓下走去了。


    「有什麽好誤會的,徐濟你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些吧。」「可不是嘛,我們這麽多人,她一個人,有什麽好誤會的?」「再說了,真是誤會,也輪不到你呀。」「可不是嘛,徐濟你少自作多情了,你可不是鄭毅凡呀。你是徐濟。」


    看著那幾個走下樓,拐向二樓的樓梯口時又全看過來的視線,譚琳忽然間有些後悔,自己衝動,不該這個時候過來的。


    抬腳走了兩步,卻聽得樓梯道傳過來的很清晰的聲音。


    「可不是嘛,畢竟鄭毅凡可是走個路都會有人塞情書的那種,還好,他不理睬。不然,這情書多得可真是一抽屜都塞不下來了。」


    情書?


    譚琳怔了怔,有那麽大膽的嘛?


    難怪曹校在周一的早會上三令五申不,明令禁止。


    還好,他都不理睬。


    「可不是嘛,多虧了你的,不然那些情書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呢?」「我是樂意為之呀,大帥哥不好意思拒絕,我好意思呀。」「說得好像自己多偉大一樣,還不是因為上學期你沒安心,在教室的後門幫一個女生傳了一封……」「哎喲,那不都是陳年爛事了,別提了別提了。」


    「你最近沒有在教室後門再遇到這樣的事吧?」「怎麽說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國慶節放假回來的那天下午,我來得早,看到一個女生在我們班教室外麵溜達著呢。」「不會吧?」「有丟東西嘛?」「哪跟哪呀。」「別打岔,偷看誰的?」


    譚琳腳下一怔。


    那天的那個男生還真看到她了?


    「還能偷看誰呀,整個教室就鄭毅凡一個人,我剛開始以為是隔壁班的路過的,後來我在樓梯口看了瞧了二三分鍾,看那人還沒有走,站在窗前朝教室裏看。」


    「夠大膽的呀,不怕被發現嘛?」「膽子夠肥的呀,真沒有想到鄭毅凡一過來,咱們校的女生的膽子瞬間都大了起來了。」「大什麽大呀,也不過是上學期收了五六十封情書而已,這學期都沒有。」「這還不夠的嘛?」


    「全校那麽多人呢,還不允許有幾個膽子大的嘛?再說了,那些人我們當初可是都看過的,沒有一個快班的,難怪進不了快班呢,心思都不在學習上了。」「說得好像你心思在學習上一樣。」「我心思怎麽不在學習上了。我要是心思不在學習上,我能天天跟在鄭毅凡後麵嘛,還不是為了他的數學和物理筆記。」


    「別提了,提起來都是辛酸。」「辛酸個毛線,你和他是同桌,他的筆記,你可是最先看到的。」「徐濟你不厚道呀。」「我還不厚道呀,我是不是有和你們分享?我什麽時候有自己一個人獨享的?」


    「那倒是。」「你也算是夠意思的了。」


    幾個人的說笑聲從樓梯間傳了過來。


    譚琳朝樓梯口走了走,朝下看去,已經看不到那幾個人的身影了,但是聲音卻還聽得很清楚。


    高中了,和初中果然不一樣,她剛開始以為,那幾


    個人和他不對付,後來聽著以為是羨慕嫉妒,再後來聽著以為是朋友都幫著擋情書了,聽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有利益關係維係的「朋友」。


    忽然想到那天遇到他的情形了。


    臨窗而立的他,似乎沒有以前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了,伏首於課桌前的他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而在那個「朋友」到來後,隨即換了姿勢,原來是「偽裝」?


    現在的他,不開心嘛?


    她不得而知,隻是知道那天的自己,心情似乎瞬間有些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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