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眼前的男人忽然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很傲嬌的說,“你還不是我的女朋友,再看我這張老臉我要收費了!”


    “噗。”


    原本有點沉悶的氣氛,這會兒倒是開了,“就你,還老臉,還收費。”


    她語氣頗為調侃,讓江山雪有點惱羞成怒。


    “長得好看要錢怎麽了?”他道,“還是你天天叫嚷秀色可餐的!”


    “沒怎麽啊。”


    她太淡定,每次都這麽淡定。


    江山雪內心有些無力,一次表白不夠,兩次表白不夠,很多次表白……還不夠。


    他的心裏湧起了一陣一陣的失望。


    最後一個願望,都完成不了了麽。


    想到他幫助她做出解藥,幫助她解決末世的煩惱,她卻連這麽一個要求都不答應他。


    明明要不了幾天啊,明明很快就好了啊,明明隻要很簡單的一點點感情給他啊。


    江山雪低著頭,忍不住想啊,藥劑已經研究出來了,很快她就會用之前說的方法,把藥劑傳到世界,他肯定是會消亡的。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經常想起他,但是很多年後呢?


    很多年後,她是不是會直接忘了,生命裏曾經出現過一個叫做江山雪的人。


    不能忍。


    江山雪感覺自己的胸口甚至都噴湧著一股絕望,他可以為了她的夢想,追求,奉獻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希望他能在她的人生裏留下最重的一筆。


    他不想就這樣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走了。


    眼睛紅了。


    頭疼,腦子裏翻湧著無數的念頭。


    喪屍圍城,殺了這裏的所有人,截了這裏的網,讓知情的人都去死,毀掉所有的器材……


    他隱隱有些壓不住人格裏的陰暗麵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江山雪又聽到了一句話,來自陸一瀾的一句話。


    “江山,你低著頭不說話是在想怎麽靠臉發財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不太客氣的話,按理來說,他應該會更生氣才對,可是——


    可是就是這麽一句話,就讓江山雪內裏的那分氣氛,全消掉了,讓他心裏掙紮的那隻猛獸,收了爪。


    江山雪想,他是真的栽了。


    他張口,想要解釋一下,卻又被一句話震的舌頭都捋不直了。


    “不過想也沒用了,因為……你收不到我的錢了。”


    “!”


    什麽意思?


    他一瞬間抬起了頭,咖啡色和茶色的瞳仁相接,江山雪從對麵那個女人的眼裏看見了濃濃的笑意。


    陸一瀾看著他,心裏忍不住也柔和了起來,“江山,第二十七次表白,你成功了。”


    狂喜,也不過如此。


    江山雪整個人都是蒙的。


    狂喜之下,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下午,他都閉著嘴巴,一句話不說。


    陸一瀾叫他的名字,他也躲躲閃閃,江山雪仿佛一瞬間被羞神附體了。


    是夜。


    兩個人在研究所裏一起整理藥劑數據。


    江山雪仍舊一言不發,陸一瀾看著,直接伸手拍在了他肩膀上。


    寂靜的夜,手掌輕觸肩背,溫熱的觸感傳來,江山雪猛地一僵硬。


    背後的人兒起聲問,“你一下午不說話,是怎麽了?”


    他張口,依舊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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