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華麗的王冠擺放在帳篷內簡陋木桌上,羅斯王留裏克自信滿滿地聲稱此物就是「阿基坦王冠」。


    看到它出現在自己麵前,「禿頭」查理恍然大悟,總覺得今日的奇遇都是因為這個。


    羅斯王不會是純粹的好人也不會是純粹惡人,估計是一個執著於利益的人。想想自己與他非親非故,在信仰上也截然不同,羅斯王何故相助呢?即便是親戚又如何,恰恰將王冠抱走的不正是自己的親戚。


    羅斯王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扯謊,再說就算是扯謊,能以大量金子、寶石製作王冠僅為做一個展示,承擔的成本也太大了吧。它應該就是本該屬於自己的王冠。


    想到這一點,一個耐人尋味的念頭浮在腦袋。


    查理突然詢問,態度極為迫切:「丕平。我的那個侄子丕平呢?羅斯王,你總不會是在草地、河溝處撿到的吧。」


    「你在質疑我如何得到它?」留裏克聳聳肩:「此事,勃艮第貴族們會有非常充分的了解。看來你很關心那個丕平,我聽說那是你的一個侄子,他真的值得你擔心嗎?」


    查理猶豫了一下,深沉地嘟囔:「畢竟是我的侄子。」


    「得了吧!」留裏克大笑一陣,再拍打這位君主的肩膀:「你的情況我都獲悉了。如果丕平活著,就要置你於死地。你竊取了他的阿基坦王位,你隻有殺了他,王位才穩固。」


    像是隨口一談竟然透露了重大消息。


    「什麽?他真的……死了。」


    「是死了,此事我想我有必要與你好好談談。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就是我親手殺了你那個愚蠢的侄子。他膽敢去救援洛泰爾,他必死。」


    「在哪裏被殺?」查理脫口問道。


    「你還是很著急?無妨,勃艮第大軍在你侄子的指揮下離開普羅旺斯,他們要前往阿爾薩斯解救你愚蠢的大哥。他們想要東進就必須與本王硬碰硬。羅斯在凡爾登擊敗了勃艮第,擊敗了你的侄子丕平。我在馬斯河畔親手殺了他,丕平就埋在凡爾登的教士公墓,倒是這頂王冠被我摘了下來。我知道,我會遇見你。」


    留裏克說得非常自然,怎麽想都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查理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一個來自北方的強大諾曼人酋長,就在眾多勃艮第貴族麵前親手殺了加洛林王室大貴族,這種事過於驚世駭俗了。


    查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留裏克側目問道:「我不過是說明一個事實你就恐懼了?聽著,如果本王要殺你早就動手了。」


    「你?真的不會殺我?」


    「嗬,難道我還要在你們的大教堂裏起誓嗎?我們是諾曼人,你若是不願意信任我,我現在可以把你釋放。你可以回到你的軍營,下來務必帶上你的數萬人大軍。就在這歐塞爾城下,我的軍隊就像擊敗勃艮第人一樣,再把阿基坦軍隊全部滅掉。」


    如果查理真的統帥數萬兵馬,他就不可


    能隻身前來,也就不可能如此零距離的與留裏克交涉。他能站在留裏克身邊恰恰暗示了其人的無助,一切的表現也完全對應著雷格拉夫的描述——「禿頭」查理在阿基坦地區僅有王爵名號,並無實權。


    留裏克又道:「我兒子說你是個不錯的人。如果不是雷格拉夫美言,我隻會在戰場俘虜你,更不會計劃將本該屬於你的王冠還給你。」


    查理聽得一席話不知說什麽好,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上一步,雙目炯炯有神地窺探帳篷內陳放的王冠,巴不得立刻據為己有。


    查理想了想:「我到底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已經這樣了,還能如何?」


    「不如我們坦誠交談。」留裏克麵對查理張開雙臂一副全然無害的模樣:「你可以告知你一切的實情,


    而你也必須告訴我你的實情。我隻是知曉你並不強大,不過,本王有意讓你變得強大。走吧,本王願意與你共進午餐和晚餐,也會妥善對待你的親信。你今晚是不要想著回到你的大營了。」


    與羅斯王留裏克的初次見麵並不令查理感覺厭惡,再者王冠還在羅斯人手裏。以陰謀手段謀殺丕平,或許能從普羅旺斯把自己丟失的王冠拿回來。若是想著從羅斯人手裏把它盜竊回來,一來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做不到,二來一定深深刺激羅斯人引來殺身之禍。


    查理依舊扛著獅子戰旗,他決定接受羅斯王的邀請。


    至


    於頭頂上所謂的王冠,它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麽?一個劣等的贗品之於真品前,越是頂著它,查理越覺得自己像是個醜角。


    查理意識到,羅斯王既然已經給了足夠體麵,自己若再不放下戒備,很多事就說不清了。


    他命令待命的親信們放下武備,繼而是交出了戰馬和騎矛,連佩劍也都交了出來。眾親信意識到自己的君主在與羅斯的統治者做一場豪賭,很多人覺得其中很可能有詐,他們都是絕對忠誠的,這時候隻好配著主人一起賭了。


    注意到「禿頭」查理已經完全配合,留裏克這邊也就不再劍拔弩張。不過獲悉查理身後極可能還有波瓦蒂爾伯爵的兵馬,萬一那家夥以為查理被俘貿然發動進攻,羅斯一方不做戒備也不好。


    一部分士兵被許可回到營地繼續駐紮,木車拚湊的牆壁依舊,弓弩手們依托它繼續駐守,哪怕到了吃飯時間也幹脆由人挑著裝滿煮麥的陶甕前去送餐。


    早晨少吃點,中午與夜晚要多吃些。原本留裏克沒必要在駐紮時施行一日三餐的製度,鑒於龐大的阿基坦軍隊就在歐塞爾城正南方,隻要那些家夥存在一日,駐紮的羅斯軍就必須施行戰時夥食標準以備不測。


    大家很高興天天平靜地大吃大喝,連麥西亞軍的那些民兵也都得償豐厚的煮麥子。


    遂當查理與他的親信們完全進入羅斯軍營不久,濃鬱令人垂涎的煮麥香味就


    彌漫整個世界。


    既然已經與歐塞爾伯國結盟,解除圍城後的羅斯-麥西亞聯軍也在留裏克的授意下,以賞賜的名義給予康拉德一些糧秣。


    名聲上是不好聽,可羅斯王給的糧食一點不摻假,此事是刻意的善意之舉。


    其實圍城戰沒有持續太久,最大的問題實質是城內的燃料基本耗盡,不得已一些民居已經被拆毀,即便如此仍然不能滿足燒火烤麵包的需求。因為無論燒火煮麥還是烤麵包,都要使用大量的薪柴,和平的日子柴火是從城外伐木運抵城內,亦或是從城外的燒炭作坊處運輸黑炭。


    給康拉德糧食更像是提供定心丸,真正是解除圍城、物資運輸開始變得通常,歐塞爾城的爛攤子才得以解決。


    康拉德將兒子推到前台,於是「小狼」威爾芬帶著他的兵馬混跡在羅斯-麥西亞軍營的前線,事到如今他的可作戰兵力很少,混在大軍中並不起眼,也就得以低調地觀察「禿頭」查理的一舉一動,不僅感慨所謂的阿基坦國王不過如此。


    在留裏克那靠近河流的大帳處,留裏克以豐盛的午餐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王。


    他甚至親手倒了一杯葡萄酒,還親自端著灌滿瓊漿的近乎純透明的玻璃杯走近查理。


    「從拿騷和科布倫茨釀造的美酒,喝一些吧。」


    查理接過酒杯,先端詳一下杯子,沒有多想就一飲而盡。


    「嗬,我還以為你喝酒會文雅一些。」留


    裏克說道。


    「我已經喝完了,還有什麽?」


    「你餓了?」


    「我又餓又渴。想不到你們諾曼人手裏還有很多


    寶貝,連杯子都是水晶打造的?」


    留裏克聳聳肩:「你畢竟也是王室成員,總不至於連玻璃也不認識吧?我獲悉東方的那個羅馬很善於製作玻璃器,能把玻璃做得酷似水晶,似乎隻有我們可以。」


    查理其實想再說一句諸如「你們手裏的寶貝不一定從哪裏搶的」,他克製住了。


    留裏克令人送來一頓堪稱豐盛的戰地午餐。


    燕麥粥因加入了奶酪、蜂蜜、鹽和百裏香碎變得濃稠鹹鮮又有異香。


    烤肉還在滋滋冒油,從外形來看是一隻烤兔子。


    酒類中有加了芫荽子的麥酒和葡萄酒,前者異香醇厚後者非常甜蜜。


    若是不愛喝酒,也有做好了鮮花茶,所用材料就是就地取材。


    即便貴為王爵者,查理在阿基坦軍中的夥食也絲毫不精致。野戰與行軍都是艱苦狀態,一般情況下休想吃到什麽美食,過去的日子裏查理一樣在啃食麵包塊,至多將硬如木塊的麵包砸碎了扔到菜湯裏。他的夥食與士兵們最大的差別,或許就在於他可以吃到一些野味。


    阿基坦軍隊以及其他貴族軍的夥食整體而言非常粗獷乃至粗糙,為吃一頓飯被口糧磨得口腔流血再正常不過。


    留裏克有意與者小子共進午餐,而且根據對查理的了解,他也發覺自己僅比查理年長兩歲而已


    。


    指揮所大帳內擺放著一些特色陳設,巨大的圓盾充當裝飾品,木支架處還懸掛著戰斧,另有一套完整甲胄放置於木架上,它捆紮著整體胸板甲、板甲裙,掛在最高處的頭盔還套著真正的熊頭。


    擺在中心的木桌像是木箱拆了材料所改造,大量使用鐵釘和麻繩捆紮顯得它製作非常容易又迅速。


    留裏克會許可一些大貴族、高級軍官坐在桌案前,大家一起坐下來就許多事情談談。


    所謂指揮大帳,也就是羅斯軍在作戰時期的「althing」了,不過名義上大家都能各抒己見,最後拍板者仍舊隻有留裏克一人。


    美餐美酒近在眼前,查理注意到自己吃什麽羅斯王一樣吃什麽,打仗內雜七雜八人員都清出去了,唯獨自己與羅斯王兩人共進午餐。


    查理大口吃起來,或是美餐真的美味,或是過去日子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他大快朵頤竟以極短的時間全部吃完,最後實在忍不住還打了個不雅的飽嗝。


    連續兩杯甜蜜葡萄酒下肚,他略有醉意,整個人精神狀態依舊不錯。


    留裏克就是要用一次共進午餐打消查理的疑慮,而且宴請這小子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如今彼此都吃飽了,就一些事情可以做一些密談。


    他又看看左右,自己的確把閑雜人員清空。他還幹脆走到帳篷外,命令執勤的士兵再走遠點。


    衛兵們還是擔心大王的安全,放任一個異邦的國王


    保留武器就進入大帳,如何不令人緊張?


    留裏克不以為意,他覺得查理已經變得很好說話,剩下的事情都好辦了。


    他走近木桌坐下來,正對麵的就是紮了劣質王冠的查理本人,以及查理麵前的一對肉渣骨渣。


    留裏克雙手放在桌案上,把碗盤推到一邊,他收起吃飯時的笑意嚴肅地說道:「如你所見,阿基坦王冠的確在我手裏,我其實現在就可以把他交個你。作為交換,你要讓渡我一些利益。」


    肚子舒坦,打嗝都能感覺到蜂蜜的氣息。


    雖說自己在羅斯人的軍陣裏,查理反而覺得自己的確是一個客人。羅斯王似乎也不是很強勢,至少他比舅舅伯納德更好說話。


    這麽多年來,從未有大貴族願意以商量的口氣與自己說話,更不談真有大貴族把自己切實地看做一位國王,給


    予真正意義上對王者的尊重。


    查理平靜地答複:「我可以讓渡一些利益,除非,我真的擁有那些利益。」


    「現在我可以告知你勃艮第人所處的局麵。」於是,留裏克繼續陳述起來。


    留裏克已經完全看出,查理在南方大軍中的確隻能算是個名義統帥,雖然擁有王爵,應該是被諸貴族推舉出來的吉祥物,也是大家能聯合行動的理由。


    事到如今羅斯軍不必藏著掖著,恐怕說明自身的確切情況,反而能立刻打消某些人的非分之想,使之懸著的心死掉。


    於是,關於羅斯軍的遠


    征、集結、大規模戰爭,留裏克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沒說到關鍵的點子,因信息過於勁爆,查理都驚得想要插上一嘴,也每每被嗬斥認真去聽。


    留裏克此次不是在與查理做任何的探討,羅列的全部都是事實,提及的一些當事人都在羅斯軍中,或是客人或是盟友存在者,可以立刻站出來對線。


    而且,那些被提及的貴族也將在今日傍晚前現身,與「禿頭」查理共進晚餐。


    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於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錫格堡伯爵父子,歐塞爾伯爵康拉德,勃艮第國王威爾芬,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歐塞爾大主教赫裏波,哥德堡伯爵藍狐與夫人「烏鶇」吉斯拉,麥西亞國王雷格拉夫,來自阿爾薩斯的阿裏奧伯特,埃羅圖斯男爵赫伯特,下一代薩克森公爵布魯諾,下一代格但斯克公爵卡西米斯瓦夫,下一代斯摩棱斯克公爵阿斯卡德,羅斯的四位騎兵隊長……


    留裏克報菜名一般說了很多貴族的名號,至於查理知道多少並不是問題。恰恰是他說了太多的貴族名號,顯得羅斯一方對查理非常有誠意,更證明著羅斯一方絕不是什麽諾曼強盜,而是法蘭克帝國內戰中的另一股強大勢力。


    既然羅斯王說了這麽多,查理也借著酒勁大膽得以報菜名回應。


    於是,波瓦蒂爾-普瓦捷、歐坦、阿讓、昂古萊姆、圖盧茲、加斯科涅,以及其他一些小貴族


    被他一一列舉,有關南方聯軍的實際兵力,他大手一揮聲稱是三萬人。他也繼續做特別說明,所謂麥西亞軍原則上也屬於聯軍的一部分,此三萬人包括已經加盟羅斯的麥西亞。


    不止如此,查理更自稱自己已經是奧爾良伯爵的女婿,此次之所以從歐坦方向北上,純粹在於圖爾伯爵的不配合,導致大軍不能就近渡過盧瓦爾河,隻好繞道。


    最終,大軍在迫使勃艮第退出戰爭後,自己就當進抵奧爾良完全控製當地權力,繼而揮師巴黎。


    留裏克本來對查理的大戰略基由自己兒子之口已經基本了解。就算查理的南方軍隊不動手,羅斯軍哪怕單純為了以戰養戰的模式能維持下去,也需要對富庶的巴黎平原下手。


    話從查理本人嘴裏說出來的意義性質完全不同,查理眼神清澈也不像有說謊是意思。


    哈!查理應該讓渡什麽,這不就有了嘛。


    留裏克確信自己明白了阿基坦軍隊的實際構成,果不其然這群貴族嗚嚷嗚嚷一大堆,其中查理的親兵又有多少?聽起來恐怕是一個都沒有吧。不似自己,羅斯-麥西亞聯軍可以分成三部分:嫡係主力、盟友軍、兒子的軍隊。尤其嫡係主力掌控者聯軍的糧草輜重,又是聯軍中最強戰力,不僅裝備精良且戰兵占據當前聯軍的40%兵力。


    反觀查理,這小子言之鑿鑿聲稱自己雖然是王,任何的事情反倒受製於舅舅


    伯納德。


    伯納德其人留裏克也明白,顯然此人手握南方聯軍主要兵力,謂之為事實上的阿基坦國王不為過,但伯納德永遠不會擁有王爵。


    留裏克提及的一些重磅消息不得不令查理對未來重新做思考,


    尤其是羅斯軍對勃艮第人的態度,以及勃艮第人表現出的與過往截然不同的態度。


    「難道勃艮第人重建了他們的王國?他們背叛了皇帝,之後複國了?康拉德的威爾芬,他就是勃艮第的新國王?他明明應該繼承歐塞爾爵位……」


    「我的那個侄女沒有死?你們居然沒有謀害她?現在你告訴我,她現在是一個伯爵夫人,她就在你的軍隊裏,有三千名戰士效忠她……」


    「吉爾伯特居然全力抗擊,你殺了他一萬名戰士,然後俘虜了他。結果這個吉爾伯特也背叛了他的皇帝嶽父,帶著殘兵淤泥結盟……」


    當查理被許可做提問,這便滔滔不絕問起來。留裏克這便不厭其煩地解釋起來,好在倒了蜂蜜的鮮花茶準備充足,多飲幾次免得在滔滔不絕的答複後嗓子沙啞。


    查理終於問完了,結果太陽也開始墜落。他整個人癱坐在木椅上,冷汗涔涔的腦袋恢複幹燥,此刻他已經能很釋然地接受一個從未設想過的新局麵。


    「你還好嗎?」留裏克雙手扶著下巴,詢問看似癱瘓的查理。


    查理雙目無神似泄了氣的皮裘,平靜慨歎道:「我沒有任何理由與你作戰


    ,沒有任何理由再與勃艮第人作戰。」


    「那就不要打了。至少我們之間不要戰鬥,我們還能組成更大的聯軍北上巴黎。」說到此,留裏克特意站起身,他走近查理身後,上手扶住這年輕人的雙劍,就仿佛兄長再與弟弟談話似的。


    留裏克把嘴湊到這小子耳畔,「本王可以扶持你做法蘭克的國王,所以你需要占領巴黎。」


    一聽這個,查理果如留裏克所料,頹廢萎靡的身體瞬間繃直,若非雙手壓著,這小子就勃然起身了。


    「你看,你又緊張。你做法蘭克國王,兼任阿基坦國王,你將得到實權,配得上你權力的實權。你渴望嗎?為此我現在就可以宣布與你結盟,你會是我方的貴客。」


    「但是,代價到底是什麽?」查理迫不及待問道。


    「我要你承認羅斯是一個王國,承認拿騷-科布倫茨伯國合法,承認我兒的麥西亞王國也是一個獨立的王國,承認以歐塞爾伯爵為首的勃艮第諸貴建立的勃艮第王國也合法。」


    「承認!我都承認。」查理答得不假思索。


    「哦?這麽幹脆?」


    「隻要你幫我得到巴黎,我可以把巴黎伯爵的財富都給你。羅斯王留裏克,你還有什麽要求?」


    查理這樣子簡直是一個崽賣爺田不心疼的傻子,想來這小子過去也得不到巴黎,再說拿騷科布倫茨那地方原本就應該是查理的封地,顯然這小子並不想再去爭。


    留裏克進一


    步安撫道:「科布倫茨原本是你的封地,現在情況完全變了,當地貴族其實出自羅斯,他們皈依了天主,在名義上也已經不在臣服於我。我可以命令科布倫茨的貴族轉而向你效忠,記住,還是名義的效忠。」


    「你對我這麽好?」


    「是啊。你也要對我好。我現在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我會滿足。」查理迫不及待說道。


    「魯昂。」留裏克特別提及這一名詞。


    「魯昂伯爵領?」


    「對?我聽說這地方現在被聖康坦伯爵占領。我的意思是,幹掉那個聖康坦伯爵,聖康坦、蘇瓦鬆、莫城,還有其他一些本來屬於你大哥的地方,我帶兵幫你擊敗當地貴族,表麵的浮財我拿走,土裏與當地村民還都是你的。唯獨這個魯昂伯爵領,我要你再做一次封爵儀式,就讓我兒子雷格拉夫兼任魯昂伯爵。你幹不幹!?」


    「***。」查理又是脫口而出。


    留裏克心滿意足,他剛一鬆


    開雙手,查理就高高興興站起來,然後轉過身,張開雙臂幹脆把留裏克抱住。


    就像是弟弟擁抱兄長。


    留裏克還能如何呢?自然是接受這個傻小子的善意,他輕拍查理的後背,依舊居高臨下地安撫道:「知道你過去年月受到太多不公,一切都會好起來。你記住,隻有我是你未來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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