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一開始的計劃,但凡是娶親的年輕人,他們不是家庭的長子,就不能繼承自家的財產。羅斯堡變得太過擁擠,家庭的次子三子娶親後本就要在新的地域蓋房子過日子,這樣的年輕男孩必須帶著他們的妻子去正在營建的新羅斯堡生活。


    哪怕是覺得娶親對自己還很遙遠的男孩,他們已經可以牽著和自己同齡姑娘的手。他們的眼神裏充滿了對首領的崇拜,以及對未婚妻的無盡熱情。


    在當地的莊園做一個婚禮是在浪費時間,奧托想了想,索性大軍回到鬆針莊園駐紮,監督與威懾當地人。


    再分遣船隊帶著一批人先行回到忠誠的白樹莊園,尤其將那些女人先行帶回去。


    龐大的船隊在快到傍晚的時候回到鬆針莊園,所有人看到了縱火焚燒後滿目瘡痍的慘狀。


    有些回來的居民已經在清理殘垣斷壁,找尋還能使用的東西。


    不過他們看到大量亮著巨大橫帆的龍頭戰船,驚恐之中再度藏起來。


    甚至有人不顧碳灰的昂在,一個勁往仍舊溫熱的廢墟裏鑽,恍若耗子一般。


    “一群懦夫。一大堆人,居然隻有一個小孩敢於反抗我。”


    站在船頭,奧托對於這些居民即是蔑視,又有著悲哀。懦夫和戰敗者被勝利者作為奴仆使用,於維京世界實在合乎情理。於諾夫哥羅德這裏,分明也是一樣的。


    但這些懦夫必須要生產可供羅斯人享用的麥子和毛皮,現在有多了一項,給所有羅斯的年輕男孩提供一個妻子。


    倘若真的讓他們感覺到難以忍受的恐懼與災難,他們一定會逃到密林裏。收不到大量的貢品,損失的仍是羅斯部族。


    奧托將鬆針莊園附近的一片小樹林作為宿營地,大部分羅斯人於此紮營。


    這片小鬆林裏很快燃起篝火,自覺大獲全勝的羅斯人已經開始用繳獲的麥子和魚幹,充填自己的肚囊。


    另有一批年輕人,帶著收取的貢品與自己的未婚妻,順著沃爾霍夫河直奔白樹莊園。


    此事現在變得非常重要,既然諾夫哥羅德當地的婚禮儀式大同小異,一對新人在任何一個莊園完成婚禮,看起來都是合乎習慣的。


    年輕人們將在白樹莊園紮營,並於自己的未婚妻完成一個簡要的婚禮儀式,之後成為被當地人確認的合法夫妻關係,白樹莊園的人們將是所有婚姻的見證人。


    雖然奧托並沒有明確的目的,羅斯人在諾夫哥羅德地區總得又一個明確的落腳點。


    現在,忠犬一般的白樹莊園,儼然成為羅斯人的據點。


    另一方麵,當羅斯人去沿湖收貢的時候,卜魯德涅抓緊時間收攏自己失散的家丁。


    他的憤怒無法向那些羅斯人發泄,可總得有一個發泄對象啊。


    羅斯人扔下一堆爛攤子,揚帆去“討伐”另一些莊園了。他看看自己依舊心有餘悸的家丁,看看一臉憤恨、額頭嘴角盡是血跡的幼子瓦季姆。


    而長子卡波克,他整潔的臉和空洞的眼神,仿佛在說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卜魯德涅勃然大怒。


    他解下自己鑲嵌琥珀的皮帶,毫無征兆的猛然抽打起自己的長子卡波克。


    “你這個蠢貨!懦夫!你甚至沒有你弟弟勇敢!”


    “你明明是一個男人,你怎麽沒有襲擊那個羅斯人的酋長?”


    “隻有你弟弟去襲擊了,你卻躲在門後。你哪裏像是一個兄長?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一員!”


    卡波克已經婚配,而今突然遭遇父親的毒打。他躺倒在泥地,雙手抱著頭蜷縮成一團,嘴裏不停的哀嚎,哭喪著求饒。


    “你還敢求饒?那些可惡的羅斯人許可你求饒?等你做了莊園長,你會把整個莊園出賣。”


    卡波夫繼續哀嚎:“啊!爸爸,不要再打我了!我會被你打死。”


    他越是求饒,卜魯德涅越是憤怒。


    因為,卜魯德涅今日遭遇的奇恥大辱,總得有一個發泄的窗口。


    這個狂暴的老家夥如同隨時都可能吃人的熊,這番恐怖的暴力,年僅十歲的瓦季姆看得真真切切。


    “我的丈夫,他是你的兒子,你難道要打死他?!”卜魯德涅的妻子祈求丈夫住手,她抓著兒媳婦,兩個女人一臉淚水,礙於恐怖的場麵隻敢痛心觀望。


    卜魯德涅卻更加憤怒:“這個懦夫,殺了他算了。留著他在,我們都要完蛋!這個懦夫竟然連與羅斯人正麵對峙的膽量都沒有。”


    卜魯德涅暴怒到了極點,拚命抽打下,卡波克已經滿身傷痕。


    漸漸的,卡波克連求饒都哭嚎都暗弱下去。


    卜魯德涅的皮帶不停抽打長子的上身,那鑲嵌的琥珀成了凶器。


    堅硬的琥珀多次砸中卡波克的後腦,更是砸碎了他的手骨。


    突然間,蜷縮的卡波克突然伸直了身子,一陣瘋狂的震顫後,癱軟下來。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卜魯德涅的手仍沒有停。


    也許是他累了,當皮帶鬆弛下來,卜魯德涅看到滿臉是血的長子一動不動,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卜魯德涅蹲下來,輕拍長子的臉發覺孩子完全癱軟,當他的手下意識扶住長子後腦,竟清楚的感覺到水流的流淌。


    他再看看自己的手,盡是鮮紅……


    “卡波克,你……”一瞬間,卜魯德涅從暴怒中清醒過來,一下子又坐在泥地,瞪大雙眼渾身顫抖。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在盛怒之下,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不!”他的妻子發瘋般衝到孩子身邊,連帶著兒媳婦,察覺到卡波克已經離世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殺了你的兒子。”


    “你打不過羅斯人,怎麽能拿你的兒子出氣。”


    “該死的,我也死了算了!”


    失去理智的母親突然拔出自己長子別在腰間的鐵匕首,義無反顧地刺向自己的心髒……


    一個好端端的家,先是被羅斯人奪走三個女兒,長子又死於父親之手。悲愴中的母親最終也與長子去了另一個世界。


    如此慘烈的變故,瓦季姆看得真真切切。他睜大著眼睛,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現在已經完全不同。


    戰栗中的卜魯德涅緩緩站起,他竭盡所能保持清醒與冷靜。


    他沉靜了好大一會兒,才想到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扔掉手裏帶血的皮帶,指著血泊中的兩具屍體,對著大腦空白中的瓦季姆怒:“孩子,看見了嗎?該死的羅斯人,這都是他們的所作所為。”


    “是……我……我看到了。”瓦季姆顫顫巍巍回應。


    卜魯德涅憤憤走去,突然對著幼子一記巴掌,愣是把瓦季姆打倒在地。


    瓦季姆捂著臉,看著恐怖如魔鬼的父親。


    “瓦季姆,你將成為新的莊團長。是羅斯人殺了你的哥哥,你的母親。羅斯人少了大量的房子,還要奪走你的族人。你要帶著大家複仇!”


    瓦季姆弱弱地點點頭。


    卜魯德涅再給小兒子一記巴掌:“你聽明白了嗎?你這輩子就隻有一個目的。告訴我,你活著的目的是什麽?”


    “複仇。”


    “你的回答像個懦夫,大點聲!”


    見得父親暴怒狂躁的熊,瓦季姆的眼角在看看母親和長兄的屍首,他輕輕勾下透露,整張臉皮緊繃,雙眼如同餓狼一般。他惡狠狠道:“我要複仇,當我長到可以戰鬥,我就要複仇。帶著所有族人,向他們反攻。隻要我還活著,複仇就不會停。”


    這就是卜魯德涅希望聽到的話。


    可是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也許瓦季姆能夠帶領族人們完成複仇大業,顯然不能指望一個十歲的小孩立刻完成它。


    卜魯德涅相信最勇敢的幼子經曆了今天的奇恥大辱,他的心會像鐵一般堅硬。


    複仇是未來的事。


    當前,鬆針莊園必須隱忍,必須真正裝作一條忠犬,以避免在被羅斯人瘋狂進攻。


    卜魯德涅差遣自己的家丁竭盡所能去找尋逃亡的人,以驅逐出莊園為要挾、或是提出不立刻回來欠款翻倍的主張。他使用一些脅迫的手段,成功在日暮之前召回了至少兩千人。


    羅斯人回來了,他們在小樹林紮營,僅就現在的狀況,卜魯德涅相信羅斯人無意在夜裏發動什麽襲擊。


    羅斯人並沒有走遠,他們就是一群監視者。倘若自己沒有緊急完成他們的要求,怕是等到明日傍晚,整個莊園將遭遇最徹底的火光之災。


    其實,倘若真的可以將整個鬆針莊園可以戰鬥的男人女人組織起來,與羅斯人殊死一戰,最後固然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羅斯人一定也會遭遇重大損失。倘若鬆針莊園戰鬥之後屍橫遍野,也比現在被他們單方麵襲擊要好。


    隊伍散了,不能組織起一直龐大的隊伍,現在的鬆針莊園不說能否給予羅斯人怎樣的殺傷,恐怕針對“第二勢力”的白樹莊園,鬆針莊園現在的實力也不能像以往那樣取得完勝。


    入夜,卜魯德涅命令召集到的居民集會,他下令居民交出自己的口糧和布匹、毛皮,以滿足羅斯人的要求。


    他更是帶著悲愴的腔調特別宣布:“羅斯人需要我們更多的貢品。我本來希望和他們商量一下,但是羅斯人拒絕我的一切主張,他們是燒毀了許多房屋,殺害了許多人。甚至我的長子和妻子也被他們殺害。


    我們沒有能力戰勝他們,我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給予他們更多的財富。


    現在羅斯人需要你們的女兒做他們的奴仆。如果我們不能在天亮前交出五十個十二歲以上的姑娘,當天亮後,他們會殺死我們所有人。


    你們或許說,隻要帶著家眷逃跑就行了。


    如果你們這麽做,所有的房屋都會被他們燒毀。更糟的,也沒有別的莊園敢於收留我們。


    交出糧食、布匹和女兒,滿足他們的要求,這是我們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現在的情況變得非常惡劣,甚至最有權勢的莊園長一家,也被羅斯人肆意的羞辱傷害。


    曾經,許多居民對於莊園長一家是很有微詞的。隻因為他們掌握了很多財富,通過在災荒年有償出借糧食,拴牢了許多農民。不錯,卜魯德涅一家其實就是一介大地主,是擁有絕對財富和權力的鬆針莊園的王者,一批農民、漁民正是拿了他的“救濟”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佃農。


    接受莊園長的剝削,大不了日子過得緊巴巴,終歸自己家仍能獲得糧食免於餓死。


    今年的羅斯人已經瘋了!


    眾多的居民一改對莊園長的微詞,他們聽信了卜魯德涅所有的話,加之其家人也死於羅斯人之手,更使得普通居民產生共情。他們居然空前團結,甚至有人提出帶著棍棒,趁著夜晚偷襲羅斯人的營地。


    這個舉動當即被更多有理智的人否決了,甚至互相監督嚴禁夜間挑釁。


    所有人都渴望複仇,他們表麵上表示隱忍,他們急需一個可以帶領大家反擊的人物。


    卜魯德涅順應這種想法,立刻搬出自己的小兒子。


    “兄弟們、姐弟們,我們需要一個勇敢者。我的小兒子麵對母親、兄長被殺,敢於勇敢的襲擊羅斯人的首領。他比我還要優秀,他是最堅定的複仇者。”


    說著,卜魯德涅幹脆當眾將小兒子舉了起來:“我已經老了。當我死後瓦季姆已經長大,未來就是他作為我們的莊園長。瓦季姆,現在你告訴大家!”


    明明長兄是被父親盛怒所殺,母親也是悲憤中自殺而亡。


    不過,歸根結底這些悲劇的禍根,都來自羅斯人的野蠻行徑。


    瓦季姆的確比他已經死了的長兄聰明,他本無意繼承莊園長,而今來看,這個職位自己必須繼承。


    他以童稚的聲音吼道:“族人們,我要帶著你們複仇!我的母親和長兄死於他們之手,我的三個姐姐被他們擄走。你們的房屋被他們燒毀,你們許多親人也被他們所殺。我聽說,很久以前,我們有五百個族人被可恨的羅斯人殺害。我們必須複仇!”


    少年的話引得更多的人公頃!


    人們本是沉浸在悲觀的情緒中,絕望之中,大家尊敬與忌憚的莊園長一家,最後一位繼承人竟是罕見的勇敢者。他雖是一個孩子,至少大家看到了一線生機。


    人們真是太需要希望了!


    希望仍是遙遠的,就算是長大的瓦季姆會帶領族人殊死反擊,在那之前,整個莊園必須舔舐自己的傷口,繼續過著屈辱的生活,並在暗地裏磨刀。


    越是悲愴時刻,越需要拉攏人民。


    卜魯德涅畢竟是理智之人,哪怕是失去了自己的家人,隻要自己仍有繼承人,隻要莊園的另一批長者還都健在,莊園就不會垮。


    就是現在真的瘋狂的壓榨劫後餘生的人們保命的口糧,不勞羅斯人動手,他們等不到麥收就已經餓死了。


    遭遇大辱,卜魯德涅咬緊牙關,他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突然麵相居民說道:“羅斯人需要雙倍的貢品,我會盡量從我家裏的財富中拿出來滿足那些野蠻人。你們隻要拿出一小部分即可,至少你們必須擁有能挨到秋收的糧食。”


    人們感覺到強烈的不可思議。


    本是吝嗇的莊園長,而今變得慷慨了!居然會主動承擔貢品的大多數,突然開始關心起普通人的生計。


    卜魯德涅的所做所為的確是在為自己唯一的小兒子造勢,又是苦情牌又是慷慨牌,都是為了瓦季姆擁有更多的支持而努力。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原因擺在這裏。


    鬆針莊園非常龐大,真正遭遇火災的事河口附近居住的莊園的富裕戶們。


    大量本就比較貧困的人,他們的房屋是完好的。


    莊園區分貧窮和富裕,最根本的標準就是在於農田的麵積與農田的所有權。富裕戶就算家被燒毀,家產被洗劫,他們的田產仍舊是可觀的。


    為了東山再起,為了瓦季姆可以複仇的機會,卜魯德涅必須穩住莊園的富裕戶們。隻要莊園長和大戶們團結一致,小戶們當然天然的選擇追隨。


    大戶們遭遇重創,為了籠括人心,卜魯德涅深知自己必須大出血!


    這一個夜晚,卜魯德涅親自埋葬了妻子和長子,失去了三個女兒,他之一將兒媳看做自己的女兒。


    可是,明明就是他殺害了自己的長子,兒媳絲毫不領情,直言要回娘家。


    結果到了第二天早晨,卜魯德涅向自己的族人宣布,昨夜,他的兒媳在極度痛苦中為了死去的丈夫殉情,她自縊而亡。


    卜魯德涅帶著幾個族人,在長子的墓前再挖一個坑,使得夫妻二人合葬。


    卜魯德涅的確是一個狠角色,然而麵對羅斯人,他的狠毒變得毫無意義。


    新的一天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奧托帶著自己麾下沒有撤走的部下,浩浩蕩蕩的進入鬆針莊園的核心。


    河灘之上堆積著大量的物資,以及五十個姑娘。


    姑娘們堅信自己是為了莊園的生存不得不自我犧牲,聞聽要去做羅斯人的奴隸,她們的淚水就沒有停滯,許多人紅通通的雙眼甚至腫起來。


    與之相對的,這是羅斯人麵對堆積成小山的各類財物的喜悅。


    奧托如同戰神附體,他把鋼劍扛在身上,傲慢的走向卜魯德涅。


    其身後的羅斯勇士也故意排成盾牆,刻意做出要打仗的模樣,此番舉動就是在對鬆針莊園的人們武力威懾。


    奧托一臉傲慢的用劍指著卜魯德涅:“你的確沒有欺騙我,物資數量的確是之前的兩倍。你也提供了足夠的女人,比起我給你日暮的最後期限,你提前完成了它。”


    卜魯德涅沒有讓小兒子與奧托對峙,他生怕勇敢的瓦季姆變成魯莽的蠢貨。


    啊,古斯拉夫語裏,“瓦季姆”本就有魯莽、衝動之意。這孩子的確名如其人。


    卜魯德涅突然單膝跪地,右手扶著自己的心髒,做出一副卑微者該有的恭敬。


    “偉大的羅斯人,我們再也不敢違抗你們的憤怒。請收下我們的貢品,寬恕我們這些愚蠢的人。”


    這些話都是用諾斯語說的,被猛然拍了一番馬屁,奧托的心情大好。


    奧托的花紋鋼劍輕輕挑掉卜魯德涅的皮帽子,劍也輕貼其快要禿了的頭頂,高傲的說:“你若早早這般恭敬,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未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是!偉大的羅斯人,當你們秋季到來,我們仍將提供雙倍的貢品。”


    “不僅僅是這樣。”奧托威言警告,“隻有我們有權收稅,哪怕你的莊園人數最多,你們也不過是我們可以割羊毛的綿羊。你想做王者?你不配!如果我從別的莊園那裏獲悉你又在我們走後收取貢品,我會組織至少三千人,一百條戰船,徹底鏟除你的莊園。我告訴你,我隻要忠犬,不要狼。”


    三千名強悍的羅斯人?!這個數字足矣令所有諾夫哥羅德人嚇破膽。


    “是,是。我們會做一條忠犬。”


    “好吧。”奧托滿意的把劍收起來,沒有再說什麽。


    羅斯人開始自行搬運貨物,許多船隻幾乎到了載重的極限!


    好在維京戰船是最堅固的,拖曳的運輸船亦是有著驚人的載重,龍骨的結構還給船隻提供了突破極限的可能性!


    當傍晚之時,羅斯人從鬆針莊園掠奪的所有貢品,連同那五十名女人都被送到了白樹莊園。


    新到的女人當即被一分而空,白樹莊園渾身捆著布條、舉著小鼓的祭司,立刻在篝火邊念了一番禱詞,宣布又一批羅斯年輕人與本地姑娘的婚禮完畢。


    至此,羅斯人的春節索貢計劃完成了一大半,這一次的索取的貢品是曆次索貢航行裏收獲最大的!


    那些更早一些完成婚禮的姑娘們,她們紛紛意識到自己的羅斯人丈夫並非恐怖邪惡之人。


    羅斯人並不想對妻子使用暴力,甚至還把自己的麵包掰下來一部分遞給妻子。這舉動很快彌合掉女孩們的恐懼,女孩們更清楚自己身為女人的使命,那是非常幹脆的使命——生育。


    在這方麵,羅斯男人和諾夫哥羅德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生活仍將繼續,也許嫁個羅斯人,對於個人的未來反而會更好一些。因為那些已經將做下一代羅斯人母親的諾夫哥羅德姑娘們,已經再告知新嫁入的族人們如何與羅斯人相處。漫長的冬季,身為女人待在溫暖的木屋吃著大量的肉,這樣的生活聽起來也不錯。


    白樹莊園一片祥和,這裏的人們不再覺得羅斯人是純粹暴力可憎的,具體而言,他們對臣服的人無意使用暴力,反而還會反饋一些財物作為忠心耿耿的獎勵。


    不過,現在羅斯人的大首領奧托,突然麵對其一個極為糟糕的窘境!


    要把累計一百六十四個諾夫哥羅德姑娘,和更大量的貢品,用四十條船連人帶物統統帶回去,未免也太瘋狂的。


    僅僅是航行,看起來還是可以應付的。


    倘若波浪大一些,船隻因為超重就有傾覆的危險,那就糟糕了!


    奧托能怎麽辦?


    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分批運輸。終究,自己的人距離興建中的新羅斯堡,逆航最多四天,這順航怕是三天就到了。


    留下一批人現在這裏待著,甚至停留更久的時間!


    奧托有意派遣一部分人在白樹莊園繼續逗留,這個舉動得到了裏古斯的同意。


    裏古斯哪裏敢拒絕的?瞧瞧鬆針莊園的慘劇,那就是拒絕與忤逆的結果!


    但是,裏古斯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至少,鐵匠卡威要逗留到約莫十天後,船隊再度抵達再待著大女兒走。


    “哈哈,你就是想讓卡威給你們修修僅有的鐵器?完全可以。”畢竟卡威又不是自己的兒子,奧托獲悉卡威本人並不反對,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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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渴望複仇的瓦季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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