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紙燈籠被燒得全非,何維回頭才意識到腳下被燒起來了。火勢越燒越大,其中一小片在烈火中燃燒的紙片,被風吹起刮在了那墳頭草上,由於枯草太幹燥很快便燃燒了起來。


    隨著火勢不斷擴大蔓延至周邊,整座墳頭上都被燒得通紅。接著不久,墳裏發出女子慘叫:“啊,我的臉,我的臉好燙啊,誰來救我!”


    何維心頭一陣猛縮,跑上前去一手抓起墓碑前盤中的那串葡萄放進口袋,轉身就逃,直奔著塔內的第七層,也就是最後一層閣樓,順著那格外狹小的梯隙間鑽了進去。


    越往上爬,胸口便越是淒涼,而身後那熊熊的火焰令背部又是一陣滾燙,口吐出來的涼氣都凝固成了冰線。


    好不容易爬到了梯子頂,卻又感覺道口太過於狹隘,就像個老鼠洞似的,連個小孩都鑽不出去,更別說是他自己了。


    何維試著用手掌將道口兩側的石牆給推開,用了好大的力氣,推了好幾下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身後又傳來了另一種冰冷的呼吸聲,氣息逼到他的後耳根上,整個人一下就僵住了。


    不得已慢慢回頭看了看身後,忽然間餘光中隱隱瞧見了一張被亂發披蓋遮擋住的白臉,“啊”地大叫一聲後,急忙轉身拚盡了這一生所有的餘力,手指插進了石板的縫隙中,猛推下去,整個四四方方的石板塊便從縫隙裏脫落倒在地上。


    何維立即起身躥到木梯的頂層,也不管身後究竟是人是鬼,很快就順著通道衝進了七層的閣樓。


    當他來到七層的時候,隻看見眼前一片明亮,到處都充斥著白色光芒,將全身手腳都包裹住了,就好像進入了天堂一樣,仿佛這一秒是人生當中最清醒的時刻。


    這光線令他有些睜不開眼,感覺用五指都抵擋不住那樣的照射,視線中一片繚亂,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事物。


    但這耀眼的光芒持續得並不長久,何維心扉之間莫名產生一種熾熱感,從體內逼到體外,手足微微感到酸麻,使不上力,隻得靠著牆緩緩卷著身體滑落而下,睡到了地上。兩眼直視著臉頰上方。


    不久後,白色光芒逐漸消散,何維也感覺到身下軟綿綿的,就像睡到一張床上似的,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層白色用石粉刷過的天花板,上麵還有一盞氣派不菲的吊燈。


    何維彎腰起身後,看了看身下,才發現自己一直睡到一張床上,四麵都是粉刷牆,這好像是一個房間。而個房間似乎還很熟悉,這不就是春天的房間嗎。


    很快,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人,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頭發略顯蒼白。何維見後情不自禁的叫了聲:“媽!”


    那女子就是沈藍子,腰間一個白色的圍裙,上麵染滿的血印,又髒又皺,麵色蒼白滿臉皺紋,一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整理了一下房間,轉身就走出去了,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何維躺在房間裏的床上。


    何維很不能理解,心中感到有些奇怪,立即轉身爬下了床,衝出房間,跑到了客廳裏。


    而沙發上正好坐著一個姑娘,斜著身體手握遙控器,瞧著二郎腿在看電視機。


    何維扭頭一看,發現電視機的上麵有一個靈位,靈位上麵有一張遺照,那就是自己的照片,不過那張照片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了,臉上的麵孔都有些褪色,像是放了好幾年的老照片。


    何維走到那張照片上,伸手去摸那張照片,但卻沒想到怎麽摸都摸不到,手是輕飄飄的。


    何維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姑娘,即便整個身體都擋在電視機前,她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框裏正在播放的電影,好像也看不見何維。


    何維意識到後,立即跑到廚房裏去看了一眼,發現沈藍子正在廚房內手持一把菜刀在砧板上切菜,這一刀一刀剁下去,砧板上全是血跡,手掌上的三根手指頭已經被切出了一道又一道傷痕,鮮血從裏麵滲透出來,然而她自己都感覺到無所謂的樣子,麵色死沉。


    何維走進廚房,感覺到光線有些暗淡,抬頭一看,整個人都傻了。見那天花板上懸吊著好幾隻死豬,都被剝了皮,鮮紅的肉體還在流淌著血絲。


    驚慌之下,轉身就跑出了廚房,來到了客廳,那姑娘依舊斜靠在沙發上看著電影,時不時的會笑一下。何維跑到門邊,伸手試圖拉開門栓,可這一下便被吸了出去,身體穿出了門外,來到了走廊。


    而走廊前剛好有一個老太婆在燒紙,身前是一碗燒得通紅的火盆,將身邊的一張張冥幣扔了進去,嘴裏念叨著:“金子……我的金子,閃閃發亮的金子。”


    何維一直走到那老太婆的身旁,停了下來,看著她的背影。沒想到那老太婆直接一轉身,麵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嘿嘿,小夥子,你要吃饅頭嗎?”


    何維大吃一驚,立即退到牆角,單手扶著牆壁,顫抖的回道:“什……什麽?你能看見我?”


    老太婆扭著脖子側身抬起一隻粗糙的手,對著走廊的梯子口處招了招,又道:“來啊,小弟弟,這裏有饅頭。”


    靠在牆邊的何維隨即回頭一看,才發現梯子口的正中間站著一個三五歲大的小男孩,頭戴一頂小紅帽,手捧著一個皮球,麵朝老太走了過去。


    老太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涼颼颼的饅頭,兩隻手遞到小男孩身前,陰險的透露出詭異的笑容,道:“來,吃饅頭,餓不餓啊?”


    小男孩點了點頭,扔下了手中的皮球,皮球在地上連跳了三下,滾到牆角。接過饅頭後,塞到嘴裏咬了一口,三兩下嚼到口中咽下後,答謝了一聲:“謝謝!”


    小男孩把饅頭啃到一半,裝到自己的口袋,轉身就朝樓上走了。


    何維在一邊幾乎都看呆了,潛意識的又回頭看了看老太婆那憔悴的臉龐,緊接著,一聲慘叫從側耳襲來。


    何維回頭一看,發現那小男孩已經摔倒在地,開始娃娃大哭起來,聲音大得幾乎整棟樓都能聽見。何維立即跑上前去一看,才發現那小男孩那血淋淋的嘴唇裏叼含著一隻老鼠的尾巴,口袋裏的半截饅頭滾落而出。


    老太婆在一邊連笑了三聲,將地上的火盆撿到手中,轉身就走回了樓上。


    何維正想上前將那小男孩扶起,卻沒想到那男孩連哭了幾聲後又笑了起來,自己撐著地麵爬起後跟在那老太婆的身後而去,嘴裏還不停的叫著:“奶奶,奶奶,等等我!”


    何維本想跟上去一探究竟,但又想著自己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身上,不得不調頭回到房間裏。


    大概調頭走了幾步,之前那小男孩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大哥哥,大哥哥,來幫幫我。”


    何維轉身一看,發現那小男孩的腦袋伸在電梯門口,皮球正放在門框兩側的中間,一會又把頭縮進了電梯裏。


    “喂,快回來,那電梯不能這樣玩,危險。”何維立即跑了上去,三五步衝到了電梯口。


    來到門前,走了進去,放眼一看,電梯裏空蕩蕩的,之前那小男孩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那圓丟丟的皮球在電梯箱裏跳動。


    何維兩眼一瞪,立刻退出了電梯,不料身後那門直接就關上了,無論怎麽按開關都沒反應,而這時候,電梯框上顯示的樓層是負二層,就像在地下室一樣。


    何維猛地用腳踹那電梯的門框,可始終沒有任何一絲反應。


    這時候,電梯突然一聲升起,渾身能感到像在坐過山車一樣,電梯側麵的樓層顯示框小紅字閃得飛快,從一樓到一百層隻在短短五秒裏便一閃而過。


    到一百層後,這電梯門便自動打開了,門開之後眼前不是走廊,也沒有亮光,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何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紅色蠟燭,取出打火機,點燃後走出了電梯,憑借著微弱燭光照亮周邊後,才發現這是一個洞穴,兩邊都是石牆。


    而這洞穴他自己好像之前就來過,地上清楚的看見有幾隻蟑螂的屍體,在抬頭看向前方的時候,隱約可見有一名十七八的女子癱坐在地,正在鬼哭狼嚎的慘叫著。


    何維立馬認出了那是鈴鐺,便快步走了上去。鈴鐺似乎好像也在黑暗中察覺到他了,立即向他招了招手,道:“你死哪去了,找個冰塊找這麽久還沒找來。”


    何維手舉著蠟燭跑到鈴鐺身邊,驚訝的低頭看了看她臉,道:“啊,鈴鐺,你怎麽會在這裏啊,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鈴鐺扭著鼻子怒氣衝衝地道:“什麽不可思議啊,冰塊找來了嗎?”


    何維震驚得語氣都有些結巴了,回頭又看了看身後,反手指了指洞穴的後方,顫抖的說:“不……先別說這個,你知道嗎,我剛剛坐電梯……然後就……”


    鈴鐺氣得拾起一個石頭塊扔到他胸口,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怒道:“坐什麽電梯啊,我問你冰塊找來了嗎?你知道你去了多久了嗎?我血都快流幹了。”


    何維一聽,急忙低頭看了看她的手臂,猶豫片刻後,道:“流什麽血啊,我剛不是幫你包紮傷口了嗎,血早就已經不流了好吧。”


    “你難道沒發現我臉都白得跟死人一樣嗎,我在這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到底去哪了。”鈴鐺氣得說著肚子都咕咕叫起來了。


    何維連忙上前蹲下看了看她的傷口,又低頭楸了楸她的腹部,驚聲道:“你是不是餓了?”


    “冰塊呢?”


    “你應該餓了吧?我去幫你找點吃的。”何維故意將話題轉移。


    鈴鐺霎時一怒,單腿往他胸口一踹。“啊!”何維背朝地飛出三尺有餘。


    鈴鐺順勢從石牆邊搬起了好大一塊沉重的石頭,舉過頭頂,帶著憤怒的情緒,麵朝著何維臉上狠狠的砸了過去,“我讓你找冰塊,找了一天一夜屁顛屁顛的兩手空空回來幹嘛?”


    何維見石頭塊麵朝臉飛來,即刻翻身一躲,石頭塊擊落在了他的背部一公分左右,幸運的躲過一劫。


    何維神色慌張的又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跑到了一個漆黑的角落中,身體藏在後麵,露出了一雙眼睛,盯著鈴鐺惶恐道:“大姐……我現在就去幫你找,你能不能先不要激動。”


    “那你趕緊去啊,順便去抓一隻雞來,記得燉好了在拿過來。”鈴鐺把身體往牆邊一挪,回道。


    何維用微弱的聲音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就朝著洞穴的另一頭跑去。


    “等一下,回來,你剛剛說你看到了一個電梯?”鈴鐺麵朝他背部招手忽地將其叫住。


    何維停下後,用著疑惑的眼神轉身問道:“什麽,你知道?”


    鈴鐺遲疑了一會後,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哦,沒事,就問問,你去吧。”


    何維鬱悶了一下,覺得她有點神經,但嘴裏也沒去說出來,白了她一眼之後便回頭走向了之前那電梯的大門。


    當他來到電梯口的時候,並沒有及時按上麵的按鈕,而是在外麵走來走去觀察了好幾圈,實在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無奈之下,隻好按了按電梯門框邊上的按鈕,電梯一下就打開了。


    這一次電梯箱內站著一個背影,是個女的,穿著一件黃色工服,手持掃把在電梯內打掃。


    何維站在電梯門口愣了一下,那女人在下一刻轉過身翻著臉,很和藹的笑了笑,依舊用著一口流利的方言普通話,說了句:“小夥子,快進來吧,外麵忒冷鳥,裏麵很暖和滴。”


    何維看到這張臉,一下便意識了過來,走進電梯後笑著問道:“哦,你不是之前公司裏那清潔阿姨嗎?怎麽會在這裏呀?”


    老阿姨將手裏的掃把放到了一旁,稍微整理了一下那蒼白的頭發,帶著斑點魚鱗臉,歎著氣說:“俺就在公司裏呀,剛清潔完廁所,現在來打掃電梯。”


    何維走到電梯裏,伸手按了按電梯的按鈕,回頭問道:“對了,大媽,你要去幾樓呀,我幫你按。”


    老阿姨慘慘的笑了會,粗聲粗氣的回道:“八樓!”


    何維回頭看向電梯的按鈕,發現一到三十二樓中,根本就沒有八樓這個按鍵,七的數字上直接就是九了,當他驚訝的再次回頭看向那老阿姨的時候,發現已經消失在了眼前,角落僅留下一根木質掃把。


    何維立即轉身左右上下看來看去,整個電梯箱裏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大媽,你在哪呢?能聽到我說話嗎?”


    這時候,電梯大門自動關了起來,顯示框開始已經跳動,又從一百樓跳到了負二樓,很快停了下來,電梯門也打開了。


    何維走出電梯,來到之前的走廊,剛轉身,就看到眼前那小紅帽男孩一蹦一跳的跑進了衛生間,一直在傻傻的笑著,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麽。


    何維一直覺得很有問題,帶著一份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跟在那小男孩後麵追進了衛生間。


    來到衛生間裏,發現池牆上沒有尿池,又回頭看了看門口上貼著身穿裙子的小人標誌,這才反應過來是個女衛生間。


    這時候,其中一個茅廁裏發出了皮球的聲音,何維立即看了看那廁所,正準備上去打開門,聲音一下停止了,緊接著是一串笑聲。


    何維嚇得一直顫著腳往後退,退到了洗手池旁邊,背部觸碰到了水槽上,回頭後才看見水池的上麵有一塊鏡子,鏡子上麵用血水染下了四個大字,“千年寒冰”。


    何維一轉身,看著水槽下麵,發現果然有一塊冰在裏麵,散發出一股冰冷的寒氣,不經自語道:“呀!這真的有寒冰。”


    何維伸手將那冰塊直接取了出來,捧在手心裏,那冰就開始慢慢的融化,逐漸變水液,流淌在手心裏。


    他擔心冰塊會消失,立刻跑回了走廊,扯下了窗簾上的一塊布,將整塊冰包起來後,提在了手上。


    拿到冰塊後,正準備回到電梯裏,此刻,樓上又傳來了一陣哭泣的聲音,好像是一個老太婆的哭聲,很慘淡。


    這時候,何維想起鈴鐺之前囑咐過的,要去抓一隻雞仔來,可哪怕雞抓不到,吃的總得找些過來。何維本想回到之前自己的家裏去,但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不在往那方向走了。


    隻好順著樓上的哭泣聲,爬上了樓梯,來到了樓上的一層。這一層的走廊一眼看去有不少門框,上麵都寫著門牌號碼。


    但哭聲是從一個角落裏傳出來的,何維一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其中有一扇門與之前看到的門完全不相同,之前那些都是鐵門,而隻有這一扇是木門,很腐朽,很破爛,像用腳輕輕一踢就能把門給踹爛。


    何維走到門邊,敲了敲門後,便問道:“你好?裏麵有人嗎?”


    裏麵不僅沒有聲音回複,而且那哭泣聲越來越響烈。何維加重了聲音再次問道:“有人嗎?”


    何維等待了一會,無人回應後,正準備推開那扇木門,不料那門突然被風輕輕一吹,自己就“咯吱咯吱”地慢慢打開了。


    裏麵很黑,沒有燈光,哭聲也隨之停止,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撲鼻而來。


    何維伸出脖子往裏麵楸了一眼,第三次問道:“有人在裏麵嗎?”


    屋子裏很安靜,到處都沒有動靜,何維伸手摸了摸門邊上的燈開關,將裏麵的燈直接打開。


    燈光亮起後,仍然是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似乎電流有些不穩定,裏麵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淩亂的家具散落在地麵,好像很久已經沒有人打掃過這房間了。


    何維剛往裏走一步,似乎踩到了一個滑滑的東西,朝著地麵猛摔了一跤。爬起來後,回頭看了看眼前,發現一塊腐爛的香蕉皮正擺放在牆角的地麵上。


    何維拍了拍褲子,立即站了起來,繼續往裏麵走了幾步,這客廳家具雖然有不少,但太散亂了,地板上也很髒,像是幾個月沒拖過了。


    來到客廳,將目光掃向四周,發現側麵有一扇玻璃門,門是透明的,裏麵擺放了一張桌子,旁邊還有灶台冰箱,看起來像個廚房。


    桌子上擺了幾盤剩菜,上麵還有幾隻蒼蠅在飛來飛去,似乎這菜已經完全臭餿了。


    何維麵朝那方向緩緩移步走去,來到桌前,上麵有兩盤青菜,中間是饅頭,每邊還有兩個碗,每一個碗中都有一個被啃到一半的饅頭,已經有些發黑,都快變石頭了。


    何維捂著脖子一直到冰箱前,伸手打開一看,發現冰箱裏也全是饅頭,下麵的冷藏箱裏放的也是饅頭,不過這些饅頭還都是新鮮的。


    何維取出來後,立馬塞了幾個在口袋裏,隨手關上冰箱後轉身便走出了玻璃門。


    突然間,桌下伸出了一隻血手拉扯住了他的腳腕,何維低頭一看,一聲驚叫,急忙用另一隻腳朝那手背上狠狠踩了下去。


    “疼啊!疼啊……我的手好疼啊!!!”


    桌下發出那老太婆的聲音又哭又叫的,弄得何維霎時間手忙腳亂,不停的用腳踩向她的手腕,可她那隻手就像沾滿了膩滑的膠水似的,牢牢的將整個手掌心粘在了他的腳跟上。


    “饅頭啊!饅頭好硬啊,把我喉嚨掐住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何維被嚇得眼睛都不敢往桌下看,立即爬著身體攙扶在了灶台上,從牆壁處取下了一把掛在上麵的菜刀,緊握在手後,便朝著那老太婆的手腕一刀剁了下去。


    很快,那手被砍成了兩截,不過那截斷掉的手掌還依然緊抓在他的腳腕上,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但何維也沒有去管這麽多,直接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出了那扇玻璃門,來到了客廳,正準備從客廳逃出大門的時候,隻見大門處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皮球,正在門框的正中央連續彈著地麵在跳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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