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兆教的三位製裁者的出現使得局勢發生了逆轉,莫染心裏明白天兆教的人惹不起,隻好下令撤退了,此次周密的計劃還是沒有抓住沈芳璃,換作誰都會心有不甘,可是他卻毫無辦法,隻能任由他們去了。


    海船被咒力炮轟出了好幾處窟窿,都是小損失,航行的話還是沒有問題,遇到伊諾瑞海漩渦就難說了,加上伝延舫身中奇毒,能否順利抵達中土大陸還是未知數,伝彗本打算留下佞采易威逼他交出解藥,可莫染證明佞采易確實沒有解藥,隻能放他一馬了。


    “師父,璃兒就交給我了,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將她護送至中土大陸。”伝彗不放心伝延舫的傷勢,提議與他同去,但被伝延舫揮手拒絕,“你忘了與璃兒的約定了嗎?我沒那麽容易死,再說中土大陸如此廣闊之地,我就不信找不出解毒的方法。”


    “那好,你自己要多多保重。”伝彗說著揮起手與伝延舫道別。


    “薩爾摩將軍,你要養精蓄銳,以待東山再起,莫染如今勢力強大,不易與他正麵交鋒。”


    “你盡管放心,有我和伝神父在,絕不會讓莫染胡作非為。”薩爾摩收刀回鞘,笑著回答伝延舫。


    伝延舫接著向天兆教的三位製裁者行禮道:“我還要多謝三位,若不是三位伸出援手,隻怕我們就要在此全軍覆沒了,三位的大恩,延舫改日再報。”


    紅葩掩嘴一笑,道:“我們隻不過是為了救聖女罷了,若不是今日看到你對聖女大人挺身相救,以致身受重傷,說不定我們真會殺了你喲,不過……就這麽算了吧。”


    “紅姐姐,我們不帶聖女回總壇嗎?”竹綠無視伝延舫臉上詫異的神色,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那就太不好玩了,製裁者們都很想見聖女殿下一麵。”


    “怎麽跟他們交代不用你操心,反正我們有的是機會,不是嗎?”紅葩說著望向沈芳璃,行屈膝禮道,“聖女殿下請您保重,下次見麵我們一定會來迎接你入創神壇,那個人等你很久了。”


    “喂!你弄錯了吧,聖女是什麽意思?那個人是誰?創神壇又是什麽地方?”紅葩的話弄得沈芳璃一頭霧水,她連續追問著,可是對方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製裁者三人漸行漸遠,良久才傳來紅葩一陣嫵媚的聲音:“天機不可泄露,若想明白一切就來找我們吧。”


    待三人走後,薩爾摩才轉過頭來,他的神情嚴肅起來,對伝彗道:“神父先生,他們口中的創神壇究竟是什麽地方,你聽過中土大陸上這個地方嗎?”


    伝彗沒有立即回答,他來回走了幾步,將頭轉向天空道:“創神壇是傳說中存在的地方,是一個以偽索斯利亞多咒法製造的異空間,創神壇中的一切都是擬態神境中的女神殿,就連七神柱都偽造了出來。”


    “偽造七神柱可是禁忌啊!要知道,究極咒法索斯利亞多操縱著我們整個熒星。”薩爾摩激動地說,“到底是誰有這麽強大的力量?膽敢做出如此違逆女神大人的事?”


    “創神壇究竟為誰所造尚未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與神境有著很深的淵源。”伝彗摸了摸胡子道,“創神壇若真的存在的話,那就糟了!”


    “到底會有多糟?”伝延舫不禁擔心起來。


    “創神壇內的偽索斯利亞多咒法能夠繼承索斯利亞多咒法的部分功能,即創造出神明。”伝彗握緊了法杖道,“你想象一下,若創神壇的力量被心術不正之人所用會發生什麽事?”


    “那該怎麽辦?”


    “你先別慌,創神壇隻是假定上的存在,目前為止沒有人真正能夠找到創神壇的位置。”伝彗壓著雙手示意伝延舫和薩爾摩冷靜,清了清嗓子道,“不過,天兆教的人你們一定要小心,特別是製裁者,我怕他們會對璃兒不利。”


    聽完了伝彗所做的安排之後,沈芳璃和伝延舫就登船出航了,伝延舫負責開船,沈芳璃則扶著船沿和岸上的伝彗揮手道別,薩爾摩背轉過身沒有看她,而是吩咐幸存下來的士兵對戰場進行清理,經過了一夜激戰,盧蘭克港堆滿了屍體,有敵人的,也有戰友的,這些死去的軍人都是與薩爾摩將軍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他們的死令他非常的悲痛,薩爾摩下令將死去的人好生安葬。


    曜日從海平麵上升起,照耀著他們這艘南行之船,海鳥成群地飛過天空,有幾隻甚至停靠在桅杆上,蔚藍的海麵上平靜得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這份平靜卻沒有帶給沈芳璃絲毫的快樂,她救不了父親和哥哥,為了她的逃離,還犧牲了那麽多人,就連伝大哥也被毒弩箭所傷性命堪憂,別看他現在右肩纏著繃帶,滿臉微笑地握著方向盤,實際上她清楚伝大哥是在強忍著疼痛。


    整個航行過程中,沈芳璃沒有說過一句話,累了就獨自躲到內艙的房間裏打個盹,餓了就吃伝彗為他們準備的幹糧。打開了幹糧袋,她才發現裏麵裝著六個長發型的小木盒,每個木盒裏都有飯有菜,還有她最愛吃的咕嚕雞,看來平素總裝作一副神秘樣子的伝老頭對她還是挺了解的,連她愛吃什麽都知道,隻不過看到了細嫩的咕嚕雞腿,她的眼淚又不聽使喚了。


    咕嚕雞是秞島特有的雞種,這種雞的雞冠比普通的雞要大,眼睛大大圓圓的,而且這種雞不怕人,好奇心特別的強,隻要做一個非常簡易的陷阱,就能逮到成群的咕嚕雞,從小父親就教會了沈芳璃抓捕咕嚕雞的方法,他說這種雞總愛“咕嚕”的叫,模仿雞的叫聲也是能將它們引來的好方法。


    “咕嚕……”沈芳璃輕聲模仿了幾句,然後放下了筷子,或許她就像咕嚕雞一樣笨,什麽事也做不好。


    哎呀,怎麽能這樣想?自己不是已經盡力了嗎?相信自己以後會變得強大起來。沈芳璃轉念一想,仍不住立即給自己兩個耳光,她不想做一個淚腺發達的女孩,何況她和伝老頭還有個約定未完成,她可不想率先違約。


    於是沈芳璃抹幹了眼淚,夾起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吃相就像幾天沒吃過飯一樣。正當她吃到一半,突然發現伝延舫手以手托著下巴,頭從窗口處探出,看著她傻笑。


    “喲,小姑娘,你這吃沒吃像的,太不矜持了,小心將來嫁不出去喲!”


    “你……”沈芳璃放下筷子立即追了出去,可是伝延舫跑得飛快,無論沈芳璃怎麽跑也抓不住他,最後隻能捂著雙腿氣喘籲籲。


    此時夜晚降臨了,繁星裝點著瑟比諾海的天空,除了咒力自動船槳攪動海水的聲音,什麽也聽不到了。


    伝延舫獨自走到了船頭,並讓沈芳璃站到了自己身邊,過了一會兒對她說:“想聽我的故事嗎?”見她點了點頭,伝延舫繼續說,“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師父是在一艘從海上飄來的小舟上撿到了我,並為我取了這個名字,延舫——奇跡之舟的意思,師父說了我能夠活下來就是個奇跡,因為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在海上漂浮了三天三夜了,也許是小時候的這段經曆,所以我天生駕船的技術就特別的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伝老頭這麽放心讓你帶我出海。”沈芳璃想了想道,“你的名字就預示了你是個天生的舵手啊。”


    “秞島沒有咒法學院,師父就親自教授我劍術以及咒法,讓我成為一名劍咒師,我喜歡航海,師父就教我航海術,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舵手,師父帶我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師父,怎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所以此番前往攀狐市,我一定要設法找到解藥,而且……”


    令人吃驚的是伝延舫即使身中奇毒,依然向沈芳璃展現著自信的笑容,他的自信令沈芳璃有些羞愧,心裏想著何時才能像他一樣自信,於是,沈芳璃便問:“而且什麽?”


    “而且我都二十來歲的人了,還沒取到媳婦。”伝延舫舔了舔舌頭說,“聽說中土的美女多得數不勝數,我們圍族根本沒法比,她們烏黑的秀發,白皙的皮膚,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還有櫻桃般的小唇……”


    伝延舫的眼睛似乎變成了愛心形狀,他毫不掩飾內心*的言辭,氣得沈芳璃仍不住上前踢他幾腳。可是就在此時,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間變了。


    烏雲聚集成團,天空中電閃雷鳴,大浪伴隨著狂風迎麵撲來,天空陡降暴雨,整快甲板都快被雨水給淹沒了,海浪一浪高過一浪,讓船體左搖右晃,巨大的力量就像一隻發狂的犀牛在撞擊著船體。


    危機時刻,伝延舫重新回到了方向盤的位置,使勁握住住方向盤,並向右側旋轉,他令沈芳璃即刻打開排水口讓甲板上的雨水流走,自己則按動方向盤架上的開關,收起側桅帆。


    在伝延舫的努力下,海船上下顛簸著前進,他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發麻,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已經十分接近伊諾瑞海漩渦了。


    果不其然,沈芳璃從望遠鏡中發現前方的海域上有一道漩渦狀的海流,漩渦深處強烈的引力正將海船往中心的地方吸去。


    若是海船落入漩渦之中,兩人都會沒命,伝延舫拚盡全力將方向盤打向右邊以避過漩渦,沈芳璃也上前幫忙,以身體頂住方向盤。


    就在此時,伝延舫突然感到全身顫抖,特別是他的雙手開始抖個不停,不聽使喚,一陣劇烈的疼痛自手心傳到了肩膀上,他才想起佞采易對自己說過的話,紅鄂毒會在二十小時內發作,他身上的異狀表明,一定紅鄂毒發作了。


    雖然伝延舫奮力堅持,但無奈雙手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還是鬆開了方向盤,隨著一陣劇烈的晃動,海船的主桅杆斷裂了,倒下的方向正巧位於沈芳璃頭的正上方,伝延舫趕緊一把推開沈芳璃,桅杆則劃過自己頭的一側,他立即昏了過去。


    沈芳璃試著抱住倒下的桅杆,以靠近伝延舫,可最終因體力不支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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