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兮點了點頭,說道:“嗯,在我們景教,有三個聖女,分別代表著光明之神在人間行使職能的神官,我便是其中之一的星月聖女。”


    “星月聖女,原來你的身份在景教這麽顯赫啊!”肖文鋒驚訝的看了月靈兮一眼,聳了聳肩,嘿嘿笑道。


    宇文辰逸微眯雙眼,瞟了一眼身邊的肖文鋒,心裏暗道:她若不是身份顯赫,一路上會有那麽多的武士護送嗎,臉上滿含笑意的對月靈兮說道:“我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一定來景教看你們。”


    “嗯,我們走了,你們保重。”月靈兮顧盼一笑,朝著二人揮了揮手,一個飛身輕飄飄的落在了汗血寶馬的背上,與烏嵐一騎紅塵,朝著城門飛馳而去。


    “宇文,我看月靈兮這小妮子,喜歡你啊。”望著二女遠去的背影,肖文鋒上前拍了了一把宇文辰逸的肩膀,嘿嘿笑道:“不錯,豔福不淺。”


    “你想什麽呢,人家隻是把我們當成知心朋友罷了,別自作多情”


    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肖文鋒,宇文辰逸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眼下得趕快把劉統領的骨灰送回家,讓他早日落土為安,還有,我們此去劉家也得小心謹慎。”


    肖文鋒聞言,收起嬉笑之色,正色道:“嗯,那我們現在就前往劉家。”


    宇文辰逸點了點頭,應聲道:“好,我這就去退房,收拾一下,準備出。”


    很快,兩人收拾完行李包袱,便退了房,宇文辰逸翻身上馬,對肖文鋒說道:“劉家我沒有去過,你帶路。”


    肖文鋒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我隻是很小的時候去過,從軍後一隻待在軍營,現在哪裏還認得路,隻依稀記得大體在西門大街。”


    “那我們就去西門大街,到那裏再找人打聽。”


    宇文辰逸的話音剛剛響起,已經策馬向著城西的方向奔了過去,翻飛的馬蹄,落在青石地麵上,出一陣得得得的脆響,在街道上傳播開來。


    西門大街,是一條寬敞的大道,青石板路筆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門,道路兩旁錯落有致的排列著百十間宅院,劉文俊的家就座落其中。


    兩人找到這裏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宇文辰逸老遠的便看見一座宅院的門庭牌匾上寫著劉府二字,伸手指了一下,向肖文鋒問道:“肖,是這裏嗎?”


    肖文鋒點了點頭,策馬正要過去,宇文辰逸拉住他,低聲說道:“不忙,確定了安全再說,畢竟對方已經知道我們火化了劉統領的屍骨。”


    言畢,抬眼掃了一下劉府,這是一間三進三落的宅院,雖然比不上那些金碧輝煌的豪門宅院,也算得上是殷實富裕,紅牆綠瓦,圍牆高築。


    朱漆的大門上,鑲嵌著兩個茶杯大小的獸頭銅環,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光,大門邊還站著一個守門的家仆,身形魁偉,孔武有力,貌相還不錯。


    正在看時,忽然聽得身後馬蹄聲響,遠遠的有人叫道:“好馬!”扭頭一看,隻見馬道上飛奔過來五騎,當先一匹白馬上騎乘著一名錦衣少年。


    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身形高大,武官端正,腰懸長劍,背負長弓,左肩上停著一頭獵鷹,剛才的話語就是他出來的。


    錦衣少年一看到兩人,頓時咦了一聲,臉上頗有些詫異的叫道:“宇文,肖表哥,你們怎麽來了?”


    少年正是劉文俊之子,肖文鋒的表弟——劉洋,他每年都會跟隨其母王氏前往陽關探望劉文俊,在軍營住上一段時間,因此與宇文辰逸也是相熟。


    此子頗有乃父的風範,也喜歡舞槍弄棒,騎馬射箭,不過劉文俊卻希望他讀書識字,考取文科,畢竟軍人是極其危險的職業,劉文俊不想他走自己的老路。


    “我們兩個要去京都長安辦些事情,路過太原,所以過來看看你和夫人,對了,家裏一切安好吧?”宇文辰逸打了個哈哈,向劉洋問道。


    劉洋當然不知道他話中的含義,開口道:“承蒙關心,家裏一切安好,走,隨我回家,我昨天去城郊打了野味,沒想到今日一回來就碰見了你們。”


    說著,指了指身後的馬鞍,又道:“這些野味,正好可以當做下酒菜,給你們接風洗塵。”


    宇文辰逸聞言,抬眼望去,果然見馬鞍後麵掛著五隻野兔和四隻野雞,心想,看來他還不知道劉統領的事情,這說明,明崇儼一夥人還沒找上門來。


    畢竟,從涼州出來,自己和肖文鋒一路快馬加鞭,並沒有在中途歇過腳,而且他們不一定就認為兩人是送劉文俊的骨灰回龍城了。


    在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都會選擇隨便找個地方將屍骨埋了,就算仁至義盡了,誰會像他們兩人一樣,在被人追殺的情況下,還會千裏迢迢的護送一堆骨灰回來。


    心中存了這個僥幸的念頭,自己倒也安心了起來,望著劉洋笑吟吟的麵孔,心中盤算的是怎麽找個合適的情況,將這個噩耗告訴他。


    心裏這樣想著,又抬眼看了一眼肖文鋒,見他也是表情訕訕然的,想來也是在為這件事愁,又怕劉洋看出異狀,嗬嗬笑道:“看來我們的口福不淺,那就叨擾了。”


    劉洋哈哈笑道:“宇文,你說話總是這麽客氣,都是自家兄弟,說話隨意些更好。”言畢,兩眼掃視了一眼兩人座下的馬匹嘖嘖道:“你們胯下的是汗血寶馬吧,當真是神俊非凡啊!”


    宇文辰逸一見他的表情,又聯想起他出馬打野味的行為,知道他也是一個愛好弓馬的遊俠兒,嗯了一聲,說道:“好眼力,要不要騎一把試試?”


    劉洋一聽,正是求之不得,喜道:“好,那就試試,你來騎我的馬。”


    說著翻身下馬,兩人互相換了馬匹,劉洋一跨上馬背,便讚不絕口,對身邊的四名漢子說道:“我和兩位兄長去溜溜馬,你們將這些野味帶回府裏打整,還有告訴母親,讓她多準備些酒菜,為兩位兄長接風。”


    ”好勒,少主人。”


    四名漢子應聲而動,從宇文辰逸騎乘的白馬上取下了野兔野雞,劉洋回頭見狀,哈哈笑道:“宇文,肖表哥,我們走。”


    話剛出口,手中馬鞭在空中啪的一響,虛擊了一記,胯下汗血寶馬,昂長嘶,向著西門衝了出去,瞬間便衝出了數十米,遠遠望去就像一團紅雲。


    幾名漢子叫道:“少主人,早點回來,別讓主母擔心。”汗血寶馬腳力非凡,奔走如風,劉洋哪裏聽得見,隻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消失在了城門的盡頭。


    看著劉洋消失的背影,宇文辰逸左手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掛在腰間的皮囊,輕輕的搖了搖頭,和肖文鋒一道,策馬揚鞭,追了上去。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策馬飛馳的時候,不遠的一處宅院之中,有幾雙精光閃閃的眼睛,透過門窗中的縫隙,閃出了異樣的光華


    宇文辰逸騎的這匹白馬,雖然不及汗血寶馬那麽神俊,也是少有的良駒,他和肖文鋒一起追出城門,相差也不過幾米之遙,兩人你追我趕,很快便將城門遠遠的拋在了腦後。


    郊外的路途雖沒有如城內那般,鋪設有平整的青石路麵,但也算開闊平坦,兩人策馬追趕了十來裏地,遠遠的看見劉洋衝上了一個山林密布的小山坡。


    肖文鋒嘿嘿笑道:“宇文,我們來比一比,看誰先衝上山坡。”


    宇文辰逸嗯了一聲,雙腿輕輕一夾馬背,白馬四蹄翻飛,直搶了出去。


    “宇文,你這家夥不地道!”肖文鋒見狀,一臉不忿的叫嚷了一句,策馬緊追不止。


    “嗬嗬,這叫先下手為強,不服,你來追上來啊!”


    宇文辰逸滿臉戲虐的看了他一眼,從胡楊林裏的大戰之後,這些天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難得此時這麽放鬆,不調節一下心情怎麽行。


    “好家夥,看小爺過你!”肖文鋒一臉不齒的看了他一眼,猛的一夾馬背,汗血寶馬立時追了上來。


    宇文辰逸座下的白馬終不及汗血寶馬神俊,全力奔跑之下,很快便顯現出了弱勢,不過片刻,便被肖文鋒趕了過去。


    肖文鋒過他時,扭過頭來,一臉得意的笑道:“哈哈,宇文,偷奸耍滑也不行了吧。”話聲起處,人已經衝上了山坡。


    他與肖文鋒賽馬本就是為了調節心情,對於勝負哪裏在意,咧嘴輕笑,也縱馬上了山坡,一眼看見劉洋放起獵鷹,從坡下的樹林中,驅趕出了一隻斑鳩來。


    劉洋取下背上長弓,從腰間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白羽箭,彎弓搭箭,朝著空中飛舞的斑鳩,嗖的一箭射出,卻射了個空,斑鳩反而從他頭頂飛了過去。


    劉洋心下不爽,再次彎弓搭箭,一箭射出,又射了一個空,還要再射第三次時,那斑鳩已經飛出了百米開外,他知道以自己的箭法,已經無法射獵,不由歎了一口氣。


    宇文辰逸不想掃他的興,說道:“把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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