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知道行蹤已經敗露,不再藏身,從神台下翻身站了起來。


    宇文辰逸拍掉身上的塵土,理了理衣服,伸手握住劍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肖,看來我們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啊!”


    肖文鋒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一往無前的語氣,笑道:“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兄弟倆,今日就作最後一戰吧!”


    “能跟你一起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是我宇文辰逸的榮幸。”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這個多年陪伴在身邊的戰友,宇文辰逸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就在這時,砰砰兩聲響起,廟門就像被巨力撞擊一般,轟然倒飛而起,撞在廟璧上,劈裏啪啦的聲響過處,裂開成了無數的碎片。


    宇文辰逸抬眼望去,但見廟門外燈火通明,一字排開著十五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漢子,當中有七八人提著孔明燈,一起舉著燈光往廟裏照來,廟內頓時一目了然。


    光影閃動之處,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外麵風雨正急,這人身上卻是一點潮濕的地方也沒有,雨滴一靠近他身體三寸處便自行滑開,就像遇到了無形的阻力一般。


    兩人相顧駭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來人,隻見這人四十來歲的模樣,麵容清鑠,臉上隱隱閃著一層青氣,輕袍緩帶,一副名門宗師的風範。


    這人一見到二人,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歡喜之意,嗬嗬笑道:“兩位小友何故不辭而別,非要跑到這破廟之中來受苦呢,難道我大哥和三弟招呼不周?”


    宇文辰逸已聽出這人就是那太玄門主雲中月,哪裏敢有絲毫大意,手握劍柄凝神戒備,存著必死之心的他,早已不在乎對方的實力有多麽的強大。


    冷冷的說道:“太玄門主是吧,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了,有什麽企圖,直接明了的說出來吧!”


    雲中月聞言,兩眼精光閃動,嗬嗬一笑,說道:“爽快,既是如此,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隻要將鬼穀遺書交出來,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宇文辰逸原本以為對方是來搶太阿神劍的,卻沒想到說的是鬼穀遺書,有些雲裏霧裏的,愕然道:“鬼穀遺書?那東西已經失傳千年了,我們上哪裏給你找去。”


    雲中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嗬嗬笑道:“我可信不過,兩位小兄弟可否讓我搜上一搜?”


    言畢,往前輕輕踏了一步,右手臂突然暴漲,徑直向著宇文辰逸當胸抓了過來,五指尚隔著數尺,強勁的指風已洶湧如潮,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


    宇文辰逸哪裏料到對方的指風這麽厲害,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抓,卻蘊含著如此強大的氣勁,呼吸立時為之一窒,全身都被指風籠罩了在內。


    他本來凝神戒備,隻要對方出手,便拔劍揮斬,不想對方這一抓如此厲害,連忙往後閃避,卻忽然感覺到周遭的空氣中似乎塞滿了柔韌至極的東西,將自己緊緊包裹了在內,連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心下駭極,知道這是雲中月指中迸射出的氣勁,彌漫在空中,形成一麵看不見的氣網,將自己罩住了,這樣的修為和武技,以前聞所未聞。


    若是不出軍營,如何能得知這世上有如此多的厲害人物,想起以前的少年自負,真是坐井觀天。


    肖文鋒遠在幾米開外,也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強烈氣勁,不由倒退一步,手臂旋即一轉,錚的一聲拔出背上的逆水寒刀,向著雲中月的手臂一刀劈下。


    他知道對方厲害非常,不存傷敵之想,隻求逼對方收手,以便救下宇文辰逸,雄厚的臂力,加上逆水寒刀的寒鋒,如疾風一般,瞬間斬到。


    雲中月兩眼早已看到,冷冷的輕笑了一聲,左手在電光火石之間,倏然伸出兩指,輕描淡寫的,一下夾便住了雷霆般斬下的刀鋒。


    刀刃上冰冷刺骨的寒氣,在雲中月的指尖縈繞不停,好像遇到了強烈的氣體阻隔,泛起一陣霧氣,絲毫侵蝕不進他的筋骨半分。


    這詭異的一幕,讓得肖文鋒愕然一怔,奮起神力,想要抽回長刀,那兩根小小的手指卻似擎天柱一般,將刀刃死死夾住,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雲中月的右手絲毫不停,已經抓到了胸口,宇文辰逸長歎了一口氣,雙方實力的差距,實在是有如大象比之螻蟻,天壤之別,徒然反抗,也是於事無補,隻得閉目就擒。


    就在雲中月的五指抓住胸口的瞬間,宇文辰逸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後心,一股炙熱之氣透過心肺,瞬間充溢在了筋骨血脈之間。


    雲中月的五指剛觸碰到他的胸膛,忽然“啪啦”一聲巨響,如同雷擊一般,閃起一片耀眼的電花,立時被電得右半身經脈麻痹,右手顫抖不停。


    不過此人應變奇,立時撒手後撤,腰不彎,腳不動,整個人就像沒有一絲重量一般,向後漂浮著,飛掠了出去。


    宇文辰逸幾時見過這樣的身法,暗自叫了一聲好,心想:這雲中月的武功當真是厲害至極,不過,我身上的電光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山神顯靈?


    連忙回頭一看,卻見背後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手上握著一柄拂塵,背上斜插著桃木劍,鶴童顏,衣袂飄飄,宛如大羅金仙一般。


    心中正在驚疑,耳邊傳來了雲中月的聲音:“五雷神霄**,閣下可是天師府張真人!”


    道人手捋長須,朗聲笑道:“貧道正是天師府張子祥,區區微末之技,如何敢以真人稱之,太玄門主見笑了。”


    宇文辰逸聽得二人的一問一答,早已驚得目瞪口呆,這張天師乃是威震朝野,技壓武林的道術師,自漢朝第一代天師張道陵以來,已曆十代,個個都是修道有成,不問世事的高人。


    大唐開國之後,立道教為國教,道家修行者得到極大的尊敬,尤其是天師府備受尊崇,這第十代教主便是張子祥,不想今日在這裏相見,還救了自己,如何能不震驚。


    隻是這樣的高人,如何會在這裏出現,難道他也是來搶奪太阿神劍或鬼穀遺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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