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宇文辰逸順著薛琳的目光,瞅了一眼鼓,心想:是啊,我們打了這麽久,這家夥怎麽沒過來,難道它看不見我們?


    心思轉動之際,回頭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陰魂幡,但見上麵黑氣繚繞,陰氣森森,立時醒悟,咧嘴笑道:“我明白了,是這陰魂幡上的陰森鬼氣,遮擋住了我們身上的生氣,所以那怪獸看不見我們。”


    薛琳兩眼瞥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聰明,你這家夥一點就透。”


    劉得誌也恍然大悟,伸手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們在地麵的時候,這家夥害了在外麵看守駱駝的人,卻對我們不聞不問,原來都是這陰魂幡的作用啊。”


    薛琳答道:“也不一定是它害的,這座鬼城裏應該還有很多的陰魂厲鬼,我曾聽爹爹說過,鬼怪視物與人不同,它們很多都是靠感知生氣來尋找活物的,就像這鼓,隻要我們不從它身邊走過,它就看不見我們。”


    豔兒聞言,嗯了一聲,滿含讚賞的看了薛琳一眼,說道:“你說得很對,鬼怪是由陰氣凝聚而生,感知外界的能力,必定與我們截然不同。”


    言畢,又抬頭看了一眼宇文辰逸,心悅誠服的說道:“你們這些名門大派出來的子弟,果真是不同凡響,小小年紀便如此厲害,非是我們這些旁門左道之人所能比擬。”


    宇文辰逸知道是因為斬殺柳月兒這件事情,使得她將自己也誤會成了大家子弟,也不點破,心想,這樣也好,可以借此震懾她,讓她在有不良企圖時候,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當初結盟的動機,是因為雙方都麵臨來自柳月兒的威脅,現在這個威脅不存在了,同盟的必要性也就不存在了,因此,不得不提防她心生惡念,下手暗算。


    薛琳倒沒有他的這份心思,眨了眨雙眼,笑眯眯的看著豔兒,忽道:“豔兒姐姐,你稱自己為旁門左道,就不怕你門中師長聽到了責罰你麽?”


    豔兒極為不屑的哼了一聲,淡淡說道:“視門下弟子生命如草芥的門派,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還怕他們做什麽,還好這次遇到你們,要不然,遲早要被柳月兒挖心抽魂,永世不得輪回。”


    說著,滿臉怒容的啐了一口柳月兒的屍身,罵道:“老鬼婆,你陰險毒辣,害人無數,這回總算是糟了報應了吧,呸,死得好!”


    薛琳笑嘻嘻的看著她的舉動,說道:“其實,你早就擔心會為她所害對不對,要不然,你也用不著易容了。”


    豔兒聞言,臉色一變,頗為驚訝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易了容?”


    薛琳嫣然笑道:“你的易容術相當高明,足可以稱得上是以假亂真了,連柳月兒這等老江湖都沒有看破,不過嘛,嘻嘻,卻瞞不過我。”


    豔兒奇道:“師父說我這易容術天下無雙,無跡可尋,你又是如何能夠識破的,說來聽聽,我還真是好奇,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宇文辰逸聽到二女的談話,楞了一下,心想,原來這豔兒是易容的,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啊,兩眼不著痕跡的在她長長的馬臉上掃了數眼。


    但見她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極其自然流暢,絲毫沒有半點牽強的感覺,實在無法想象,這樣表情豐富的一張臉,是經過易容改麵的。


    薛琳眨了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說道:“你的易容之術沒有絲毫破綻,若不是剛才與你靠在一起,聞到了你身上特製的蜜蠟味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是易過容的。”


    豔兒一聽,更是驚奇不已,兩眼緊盯著她,說道:“我這易容所用的皮,是用特殊的材料和蜜蠟調和而成,外人絕對無法嗅得出,你,你到底是誰?”


    薛琳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笑眯眯的說道:“豔兒姐姐,你別猜了,我們是一家人,你的師父是不是千麵佳人沈蝶衣?”


    豔兒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家師正是沈蝶衣,那你的師父是不是玉麵觀音林夕若?”


    薛琳應聲道:“那是家母。”


    豔兒興奮得一把握住薛琳的手掌,開心的說道:“好妹妹,原來你是林師叔的女兒,這下太好了,師父她老人家經常提起師叔,說師叔的武功遠勝於她呢,對了,師叔她好嗎?”


    薛琳一聽到豔兒問起她娘,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哽咽著說道:“娘親她,她已經過世了。”


    豔兒聞言,吃了一驚,呐呐的說道:“我聽師父她老人家說,林師叔的年紀還不到四十,怎麽就”


    說到這裏,停住了話頭,心想,林師叔英年早逝,非病即傷,我還是不要觸動了妹妹的傷心事為好。


    就這會兒,薛琳已經收起了難過的表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不提也罷,對了,沈師伯過得怎麽樣?娘親曾經給我說過,當年千機閣被毀,所有的姐妹中就隻剩下她和師伯了,她掛念師伯的安危得很。”


    豔兒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她老人家被仇人暗算,元氣大傷,功力隻剩下不到兩層,現在正隱姓埋名,寄居在南冥洗心派中。”


    薛琳一聽,眉頭又皺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的神色,說道:“想不到師伯也遭了毒手,當年我娘就是被仇家追殺,在身受內傷的情況下,被爹爹所救,隻可惜,她的內傷一直不能痊愈,爹爹想盡辦法也回天乏力,在我八歲的那年,撒手人寰,絕命而去。”


    說到這裏,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豔兒走過去,一把摟住她,也跟著落淚道:“我們姐妹倆的命運怎麽就這麽像呢,我也是八歲就失去了父母,是師父將我收養,一手把我拉扯長大的。”


    宇文辰逸聽聞二女身世,和劉得誌相互對視一眼,禁不住感歎了一聲:真是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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