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癖好?這是什麽意思?


    趙玉覺似乎在鎮字酌句的想著該如何說:“要不然,還是你等到她家在看吧。”


    “也行,反正我課比較少,教授知道她家具體地址嗎?”


    趙玉覺隱藏在鏡片下的目光,閃了閃,而後輕聲道:“我最近的課也比較少,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看著趙教授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拒絕兩個字我怎麽也說不出口。


    趙玉覺看起來像是很會照顧人,麻利的把飯菜分開,遞給我一雙餐具,而後把飯盒上的蓋子撕下來,再把它推到我的麵前:“吃吧。”


    我早就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雖說食堂的飯菜不好吃,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急忙扒拉起來飯就吃了起來,那吃相活脫脫的像個餓死鬼投胎。


    “教授,你怎麽不吃啊?”


    這時候,秦羽邁著優雅的貓步走了回來,“喵”的一聲撲上了長椅,開始舔著牛奶盒裏麵的牛奶。


    不知道是誰給趙玉覺打來電話,他走到一旁開始接電話,那語氣不緊不慢,彬彬有禮。


    “剛才教務主任打電話給我了,張連翹的老家在河南焦作。”


    我被飯噎了一下,驚恐的看著趙玉覺:“教授,你說哪裏?”


    “河南焦作。”趙玉覺又溫柔的說了句。


    封門村,我腦海裏迅速的閃過那個古老而又神秘的村莊。


    “對,我家就是在封門村,沈喬,你可一定要送我回去。”紙鶴裏麵的張連翹傳出了著急的聲音。


    封門村裏現在還有人住嗎?


    秦羽一個貓爪子直接把紙鶴打落下地,一張貓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他這是在示意我不要多管閑事,可他老人家不知道的是,我已經多管閑事了,頓時欲哭無淚。


    張連翹言語急促的響起來:“沈喬,求求你了,你剛才答應幫我的,哦對了,我的銀行卡在寢室裏,你進去拿,我告訴你密碼是多少,裏麵的錢都給你!”


    趙玉覺見我滿臉為難,手放在了我的肩膀,語氣平淡著:“沈喬,你若不想做,任何人都逼不了你。”


    他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我旁邊的女鬼聽,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趙教授能看到張連翹一樣。


    看向張連翹哭的雙眼通紅,雖然神情有些萎靡,但是那筆挺的身姿和端莊的儀態,還是顯出她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歎了一口氣,用意識和秦羽交流起來:“哎!她也挺可憐的,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們總得幫幫她吧,總要讓她死的明白一點。”


    “說人話!”秦羽白了我一眼。


    “她說她銀行卡裏有很多錢,我想賺錢。”我麻溜的說了一句。


    秦羽跳下了長椅,逆著光化作人形,他全身上下就像是襄了磚一樣,在陽光裏熠熠發光,比陽光耀眼的桃花眼,攪亂了我一池春水。


    秦羽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連翹,眼中帶著冰冷的神色:“你家確定在封門村?”


    此刻的張連翹已經驚呆了,她從未想過一個貓變成人形的樣子居然這般迷人,眼中帶著滿滿的癡迷感,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癡笑著:“是啊,我家就在那邊。”


    “最好沒騙我,否則本座定將你打入無間煉獄。”秦羽的聲音猶如寒冰,又似小刀刀刀挖入人心。


    “我隻是想讓沈喬帶我回家一趟,我隻是想見見我。”張連翹的語言閃爍,似有難言之隱。


    秦羽一揮手,她再度回到紙鶴中,撇眼看向:“她才剛死,身上的怨氣就這麽強烈,你確定這種死人錢也要賺?”


    “我本來賺的就是死人錢。”我低著頭,腳尖一下一下的蹭著地麵,嘀嘀咕咕的來了一句。


    秦羽一把拍在我的頭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行吧,正好收集陰德,必須把你那個趙教授帶去。”


    我抱著被他拍過的頭,眼裏全是滿滿的哀怨的神色,但還是作死的問著:“你是不是喜歡趙教授?”


    “沈喬,你特麽的節操呢!”秦羽大吼著,一把把我推跌在地麵上,狂懟一句:“老子性取向正常,你特麽的要是不相信,哪天抽個時間證明一下給你看看,看看我到底是彎的還是直的!”


    “你是直的就是直的,幹嘛吼我。”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衝著秦羽大吼。


    溫文儒雅的趙教授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仿佛我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大事。


    看著趙玉覺麵前秦羽那張笑的肆無忌憚的臉,再看看周圍被驚呆而駐足的同學,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又被秦羽這個變態給耍了。


    趙玉覺像是反應過來一樣,推推眼角的眼睛,緩衝了好半天,那溫柔的聲音才傳來四字:“有辱斯文。”隨後轉身,大步流星趕緊離開。


    “……”我有苦說不出。


    “還不跟上。”趙玉覺頭也不回的說著。


    我急忙收拾著殘羹剩飯,低著頭跟在趙玉覺的身後。


    趙玉覺帶著我出了校園,穿過一處幽暗的森林裏,可能是因為常年沒人修理的原因,幾棵大雪鬆用他們廣闊綿延的樹蔭籠罩住下方的草地,一直綿延到房屋外的外牆上。


    房子十分的優美,看上去最少有百年曆史,有三層樓高,四四方方的很是對稱,門窗還是那種老式的結構,看上去很舊。


    他修長的手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房子裏麵更加驚人,屋裏麵非常的明亮,開闊,寬敞,想來這裏應該是有好幾個房間,隻是後來被打通了,屋前麵的牆壁上全都是整塊的鋼化玻璃,而向雪鬆的樹蔭在外,屋後寬闊的河流展開,一個宏偉的旋轉樓梯就占據了方麵的西麵,牆壁,聳起的天花板,木製的老地板。


    我抱著秦羽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心中感慨著,看不出來趙教授還是個高幹人家的弟子,看那牆壁上的相冊,從民國時期一直到現在,房間裏無處不在顯露著他的富有。


    我原本對趙教授那種旖旎的心思,瞬間就歇菜了。


    這老話說的沒錯啊,你和你以後的老公一定要門當戶對,不然不是你受欺負,就是你老公不舒服。


    而且這房子一看就是個懂風水的人建造的,就連女鬼都被擋在了門外麵怎麽也進不來。


    趙玉覺拾掇拾掇房間,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我這家平時沒人來,有點亂,你先坐。”


    我看著窗明幾淨的房間,教授你家這叫亂,我家叫什麽?狗窩嗎?


    “我們要去張連翹家的話,肯定要先通知一下人家家人,我剛從教務處那邊要來了她家的電話,我先打過去問問。”趙玉覺到了被溫水放在我手上,隨後,拿出他的按鍵機開始給張連翹的家人打電話。


    要說趙玉覺既不是張連翹的導師,也不是她的輔導員,僅僅隻是一門選修課的老師,他已經負責到仁至義盡的地步了,至少我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麽好的老師。


    雖說趙玉覺和張連翹的父母打電話總是說著就被對方打斷掉,再打過去就關機,趙玉覺無可奈何的再次拿起電話,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又開始重新打另外一通電話。


    接連不斷的幾次都是這樣。


    我在一旁觀看著,都覺得找玉覺不像是一個通知家長的交手,而是有種他是張連翹親媽的感覺,這群人一個個隻要是接到電話就開始不停的踢皮球,這個推那個,那個推這個。


    聽的我十分火大。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張連翹家中就是這樣,趙玉覺也沒有辦法,掛掉電話雙手抱在胸前,皺眉站在了牆角不言不語。


    我原還以為他會罵人,或者會抱怨兩句,誰知道他衝著我溫柔一笑:“沈喬,我們還去不去?”


    秦羽從我背包中鑽出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碧綠色大眼睛的注視下,我鬼使身材的脫口而出:“去,一定要過去看看。”


    “我覺得這個張連翹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趙玉覺無奈的說著。


    “難道說,她家裏人都不管她了麽?”我輕聲的問著。


    趙玉覺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好,於是歎了口氣,默默的收拾起來東西。


    秦羽又不聲不響的化作人形,看著眼前無聊坐在桌子前玩起茶杯的某人,她簡單的梳了個馬尾辮,淡妝,露出了漂亮的額頭,眼睛半睜半閉著,神情懶散,好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既然決定了,就別想了,想多了早衰。”


    “你才早衰!”我下意識的回口。


    秦羽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是鬼,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也對,你不是人,自然不懂我們人的煩惱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秦羽,心理卻想著,關於張連翹的紙人該怎麽紮。


    真是不應該貪圖錢財,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給死人紮紙身,需得看看她生前是否做過什麽壞事,要是紮錯了,那以後的報應可是報應到身上來,偏偏我一向還是比較重誠信的人。


    “我早就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非得貪圖人家小便宜,現在好了吧,活該!”


    “你給我閉嘴。”我一個激動拍著自己的大腿朝著他大吼:“就知道懟我,就不會給我想想辦法!”


    “你會說自己痛經麽?笨女人。”秦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我沉默了一會:“你總是打破我對你的幻想,秦羽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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