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不敢再問下去了。


    就剛剛問出這幾句,一句比一句震驚駭世,若是傳了出去,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而劉啟民是直接傻在原地,目瞪口呆,惶恐無比。


    他十分的後悔自己為什麽會摻和這一樁驚天大秘之中了。


    方才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那是明明白白的說著漢室皇權根本沒資格做這南蒼域的江山主人!


    蒼黃山脈已經浮高數十丈了。


    難道說,龍脈真的要複蘇了嗎?這天下真的要易主了嗎?


    趙雲的臉色同樣凝重無比,甚至於……他那偉岸的身軀因為強烈的震駭而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他緊鎖著眉頭,看著雄霸,沉聲問了一句:


    “雄大人,這……這上官鴻還能活多久?他的話能信幾分?”


    “此人修煉的是玄陳不死金身訣,與天奪壽一百五十餘載,眼下隻是吊著一口氣,又中了我的三分歸元氣,若不是我封住了他的大周天七百二命穴,他在路上就死了!至於話,應該不會假……”


    雄霸說到了最後,自己也遲疑了。


    若是不假,那會是何等的驚天駭世啊!


    趙雲微微點頭,又問一句:


    “那……能撐到長安嗎?”


    “這一點沒問題!”雄霸點頭。


    “雄大人,本將以為這蒼黃山脈之中的秘辛太過於驚人了,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擅自做主審問的!若是這上官鴻能活過七天,本將勸雄大人即刻返回長安,交於陛下審問定奪!”趙雲沉聲道。


    這話說的不假!


    蒼黃山脈之中牽扯的秘辛實在是太大了,已經大到了讓雄霸和趙雲二人手足無措無法想象的地步了!


    繼續審問?


    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


    事關江山社稷皇權正統,甚至都牽扯到了太祖皇帝的來曆了啊!


    雄霸沒有任何的猶豫,更不敢有任何的耽擱,一掌按在了上官鴻的天靈穴之山,三元歸一之氣死死的封住周天命穴。


    背後黑袍一蕩,直接裹住了這如同幹屍一樣的上官鴻,背負在了後背之上。


    而後,他瞥了一樣劉啟民和陳風,對著趙雲說道:


    “這是本座唯一的徒兒陳風,勞煩趙將軍照顧了,但無論是什麽情況,在本座沒有得到陛下指示歸來之前,不可放他和劉啟民出此屋半步!”


    “還有方才問出的話,更不能泄露半句出去,如果不然,趙將軍大可自行處置!”


    劉啟民聞聲之後,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陳風雖是第一次得窺此等驚天的大秘辛,但心態還算可以,在咬著牙,衝著雄霸說道: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該怎麽做!”


    “雄大人,一路小心!”


    趙雲一步送出,沉聲道。


    雄霸沒再回頭,武道修為徹底爆發,直接棄了馬匹僅靠身法朝著長安全速奔去!


    ……


    ……


    此時。


    大漢正西,甘州!


    風雪一地,銀裝素裹。


    驃騎將軍以五千輕騎孤軍殺入大漠,屠了匈奴國庭活捉匈奴單於的消息傳遍整個涼州五郡,是萬民振奮啊!


    蠻族禍漢久已,涼州百姓苦不堪言,而今終於一雪前恥了。


    甘州府。


    霍去病、李河圖、陳慶之……還有歸順大漢的呼頓王與巴格爾,此時圍坐一桌,觥籌交錯。


    雖說西涼戰事已定,但沒有天子的詔書,他們隻能繼續留駐,靜待天子旨意。


    此時的李河圖臉色微醺,看著正對麵的呼頓王和巴格爾正拉著霍去病喝的豪氣衝天,不禁一陣唏噓感歎啊!


    這幾日呼頓王的一萬匈奴兵進入甘州郡城之後,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太多的甘州百姓橫眉冷對,很不歡迎!


    甚至就連李河圖自己,也極為不悅。


    但……


    自打驃騎將軍道出單於庭的五萬兵馬乃是巴格爾率領匈奴兵剿滅,再加上呼頓王在壺口關之上衝著涼州父老一跪之後,涼州人終究還是接納了這支不太一樣的蠻族部落。


    這讓李河圖有了太多太多了的反思啊。


    他鎮守西涼已經四十多年了,若是把他擱在霍去病的位置上,他會這麽信任和重用蠻族麽?


    應該不會吧……


    或許,這就是他窮盡一生也沒法大漢正西蠻族禍患的根由所在。


    “驃騎將軍!本王……敬你一杯!”


    李河圖感歎之間,突然聊發少年熱血,端起酒杯對著霍去病說道。


    邊上,一向和蠻族勢不兩立的甘州郡守湯中裕,似乎在觀念上也轉變了不少,跟著起身,誠然道:


    “霍將軍少年英豪,一戰便立下不世之功,實乃我涼州之幸,大漢之幸啊!”


    湯中裕說話之間,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位的鎮西王李河圖。


    他心裏很清楚,鎮西王老了,以後的大漢正西國柱不出意外的話,應是這位一戰成名驚世的驃騎將軍了!


    少年英豪終究是少年英豪,意氣風發,狂放不羈。


    霍去病直接舉杯,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引人歎謂的豪放和朝氣,不拘小節,沒有繁文縟節,直接道:


    “王爺太客氣了,你是先賢,是前輩,以後直呼我霍去病本名即可,來,我先幹了!”


    言罷,一飲而盡。


    而後再倒一杯,衝著湯中裕的瓷碗一杯,話都不說,直接豪飲。


    這可把呼頓王和巴格爾看呆了,連連鼓掌,大聲叫好!


    此等蓋世人雄,他們臣服的心服口服!


    這時。


    府外一聲疾呼:


    “天子來詔!!”


    李河圖等人立馬放下酒杯,迎出郡守府,叩跪領旨!


    而郡城之內的數萬甘州父老,一聞天子來詔,立馬虔誠無比的叩跪在地。


    那傳詔使官一路風雪,上前一步直接將李河圖扶了起來,道:


    “鎮西王快快請起。”


    “諸位將軍,大人都起來吧。”


    “陛下的這道詔書內容太多了,涵蓋極廣,不宜宣讀,還請鎮西王接詔之後自行聽閱!”


    眾人平身之後,李河圖接過那厚厚的一份詔書,不敢有半點的懈怠,立馬回府聽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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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守府書房之中,李河圖一般聽閱,一邊宣讀:


    “驃騎將軍,陳將軍,陛下有旨,讓你即刻接手西涼軍和呼頓王部,組織西涼百姓橫掃匈奴渾屠王部和突厥高昌部,所有牛羊物資全部拉回西涼關內!”


    這話一出,湯中裕頓時大喜啊,連聲叫好:


    “對,對,蠻族這多麽年搶了我涼州父老的多少糧食,現在我們打敗他們,就一並討要回來!”


    說到這兒,湯中裕像是想起什麽似得,問道:


    “王爺,陛下詔書裏有沒有說將突厥高昌部和匈奴整個漠南地區納入漢土啊?這一戰雖說是在關內打的,但那片地區的部落王甚至是單於都成了大漢的俘虜了啊!”


    “陛下說了,隻要牛羊物資,至於疆土的話,明天開春在做定奪!”


    李河圖回應,複述間,不禁誠然歎謂道:


    “陛下考慮確是周全啊,眼下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糧食物資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對對,王爺所言極是。”湯中裕連連點頭。


    “湯郡守,陛下詔書裏頭還說了,關於涼州的戰後發展和國朝援助問題已經在研究之中,不久之後,宰輔大人會將擬定的發展國策傳告涼州!還有……”


    李河圖突然之間就語塞了。


    看著手中的詔書,半天無言,隻是那張飽經邊關風霜、布滿了滄桑溝壑的沉毅麵容之上,眼眶微微濕紅了。


    “怎麽了,父王?”李不悔走上來,擔憂問道。


    “陛下說……說鎮西王一生傾付西涼,不負國柱二字,上無愧國朝,下對得起黎民,而今西涼外患已經解決,應……應是回長安頤養天年了啊。”


    “陛下還說了,讓不悔你陪著為父一起回長安,一生衛國生死以,也……也是時候為自己活一回了。”


    這位大漢鎮西國柱說到了最後,釋然一笑,卻老淚縱橫。


    為人臣子一生落幕,能問心無愧,有百姓擁戴,得帝王認可,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霍去病陳慶之和湯中裕等人聞言至此,知道鎮西王終於要離開他傾付一生的涼州邊關了。


    他們舍不得,卻又是打心眼裏頭替鎮西王感到高興。


    李河圖合上詔書,老眼之中噙著淚,環顧一周之後,將目光落在了李不悔的身上,道:


    “不悔,你隨為父一起回長安吧。”


    “嗯嗯,不悔全聽父王的。”


    李不悔不住的點頭,聲音裏頭帶著哭腔。


    長大有時候就隻在一瞬間而已。


    從長安歸來的之後李不悔,變了太多太多,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心疼她眼中尊為人雄的父親!


    西涼外患已除,又有霍去病這等勇冠三軍才絕千古的絕世將帥接過大漢正西國柱之使命,李不悔現在很安心,隻想著好好陪一陪父親。


    翌日。


    天色放晴。


    西涼軍早已聽命候在了壺口關內,內遷的數萬西涼父老和西涼老兵濕紅著眼眶,在等著鎮西王最後一次的領兵!


    此番回了鎮西王府,再歸長安,是不知何年何月再回西涼了。


    至少……


    那些西涼兒郎老兵和數萬父老們,雖有千萬舍不得,卻衷心的希望老王爺去了長安之後就再也不要回西涼大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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