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兩位兩位太上老祖皆是沉默不語。


    來之前,他們有過不少的猜想,總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西天域第一仙道大宗,而且還是主動朝聖。


    所以不管怎麽說,天武帝總歸是要客氣一些的。


    可結果呢?


    並沒有!


    自始至終人家似乎就沒怎麽把天參門放在眼中,說的也沒錯啊,天參門跟血皇穀有什麽區別嗎?


    莫問玄不敢耽擱,趕緊傳音西元宗掌教李在淵,顫聲說道:


    “李在淵,方才我們已經在陛下麵前替你們西元宗求過情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如果你們想要起來朝聖請罪的話,還是請回吧,陛下說了,你們……來了,也是死!”


    言罷,傳音過去。


    臨水戰區是軍政要地,幾人也不敢過多逗留,幾番拜謝之後,便啟程朝著萬象宗飛去!


    ……


    與此同時。


    西天域中部。


    李在淵一直在等莫問玄的回音,可莫問玄一直沒有回應,這讓李在淵焦急不安,惶恐不已。


    他沒敢再回西元宗了,而是直接從血皇穀舊地啟程,直奔萬象宗,想要直接去朝聖請罪。


    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


    在血皇穀看到的一切是徹徹底底衝擊震撼到了李在淵。


    那可是萬年底蘊的血皇穀啊,直接變成了焦土赤地千裏,不是死幾個人,也不是損失幾個聖堂,而是整個血皇穀全都沒了,一草一木一蟲蟻全部覆滅!


    而西元宗,事實上比之血皇穀還是要弱上一些,更不可能擋住大漢的仙兵天劍!


    然而……


    就在李在淵惶恐趕路的時候,袖中的傳音玉簡震了一下,李在淵趕緊拿出,期待無比。


    可在聽完音訊之後,整個人直接懵了,癱坐在地,絕望了。


    邊上,同坐一座仙駕的天元老祖,是親耳聽完了那些傳音的,直接臉色蒼白如紙,手腳都在哆嗦。


    “來……來了,也是死?”


    “也是死啊,這麽說,我……我西元宗再也沒有活路了?”


    天元老祖顫聲道。


    李在淵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有些語無倫次,道:


    “不,不對,也許是莫問玄在坑我們,他在騙我們,讓我們沒有及時的朝聖請罪,然後會被天武帝怪罪……”


    “也不對啊,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之前又主動勸告我們?”


    “師尊,怎麽辦?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李在淵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而且直覺告訴他,莫問玄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為什麽?


    因為大漢真的有仙兵鎮國啊!


    能一夜直接夷平血皇穀,又怎麽會將他西元宗當一回事呢?


    大漢剛剛進入西天域,立足國本,要的是什麽?就是立威啊,而且對抗的還是中土太倉仙門,更需要立威了!


    血皇穀沒了,西元宗也絕對跑不了!


    突兀間,李在淵雙眸一紅,牙關一咬,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轉過身看著天元老祖,沉聲道:


    “師尊,我……我們逃吧?”


    “去了,是死,回西元宗也是等死,既然橫豎都是個死,那我們就逃吧,西西天域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中土域,中土域不行就是海外孤島!”


    “師尊,我……我不想死,是天武帝逼我們的,不給我們活路!!”


    盤坐著的天元老祖聽完這話,似乎也動容了。


    是啊。


    天武帝不給機會,橫豎都是死,那隻能逃了,總不能直接等死吧。


    隻是……


    該怎麽逃呢?


    萬一大漢窮追不舍怎麽辦?


    再說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西元宗宗庭怎麽辦?近十萬門人弟子又怎麽辦?


    頃刻間,修真文明之下的最為典型的人性中的自私,很快就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跑……也是有講究的,我們不能讓天武帝知道我們跑了!”天元老祖沉聲道。


    李在淵點頭,表示認可。


    天元老祖沉思了一會兒,像是有了主意,道:


    “這樣,你趕緊下令,讓所有人立馬回西元宗,就騙他們說大漢已經接受了我們的請罪,需要留在宗庭內部等天武帝過來執掌刑罰!”


    “然後……然後我們在悄然離宗,或者製造修行走火入魔的假死現狀,這樣就能騙過天下人了!”


    李在淵聽到這兒,頓時眼眸一亮,直呼:


    “師尊果然好謀算,隻要你我師徒二人不死,找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閉關修行,百年之後,再出關報……”


    結果,話說到一半,李在淵不敢說了。


    他的本意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隱忍百年再報仇雪恨,口號說起來多麽的振奮人心啊。


    可仔細一想,百年之後?


    現在的你都不敢冒犯大漢,百年之後更是連個屁都不是!


    “哎,不說那沒用的,活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天元老祖歎道。


    是啊,活著多好啊。


    什麽宗庭,什麽門人弟子……維護他們有什麽用?自己沒命了,那就是啥都不是了!


    李在淵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傳令下去。


    整個隊伍在迷茫困惑之中,開始調轉方向,朝著西元宗宗庭進發。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所敬重的掌教和老祖,已經把他們徹徹底底的欺騙了,出賣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西天大域,以強為尊,弱者不如螻蟻!


    ……


    萬象宗。


    天參門的三位老祖落地之後,便看見虛空掌教遠遠的就恭候在地上,而後熱情的迎了上來,依舊是那麽的客氣和尊敬。


    但這一次,三位老祖卻不敢擺架子了。


    見了虛空之後,竟然先一步躬身行禮,姿態更是卑微無比,道:


    “虛空掌教……啊,不對,應該是虛空副府長,真是太客氣了,這樣會讓我們幾個老家夥們受之有愧啊!”


    “受之有愧?幾位老前輩這……”虛空懵了。


    排資論輩,天參門的三位老祖可是曾經的虛空無法企及的超然存在啊,眼下竟然這麽客氣?


    “實不相瞞,而今的天參門已經臣服與大漢,論起朝堂地位,天參門應在萬象宗之下,所以,一切都是我們應該的!”莫問玄一步上前,躬身解釋道。


    這話一出,虛空唏噓感歎啊。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啊!


    現在想想,當初狠下心臣服於大漢,甚至不惜打破了修真者不可向凡俗王朝低頭的先例是多麽正確的選擇啊!


    至此,虛空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客氣了,對於三位天參門太上老祖的敬重也算是欣然接受。


    無他,這一切都是他博來的。


    而且現在的他,身份也變了,代表的更是國朝的尊嚴!


    天參門的人在萬象宗並沒有逗留太久,但前後姿態的變化,還是有目共睹的,這讓整個萬象宗長老門人都為之一振啊。


    繼而,更是越發的敬畏當今的天武帝尊!


    ……


    ……


    臨水戰區。


    行宮內。


    趙元開正在批閱奏章。


    而今趙元開的行政狀態已經有些不同了,側重點基本上都在西天域,極少過問大漢本土。


    在趙元開看來,大漢本土其實已經不需要他事事過問了。


    因為體製已經相當健全了,而且整個本土國朝的行政體係更是相當的成熟化。


    還有一點,那就是趙元開在有意的做一些事情,沒錯,就是淡化皇權對於行政的幹預!


    這有點像前世地球上的君主立憲製,但又有很大的區別!


    首先,皇權過多幹預肯定是不好的,而今的大漢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漢的,發展和進步的同時,是對於治理水平的一大考驗!


    為什麽前世地球會有那麽多的曆史規律,為什麽有些製度會在某個階段顯露出了無比的優越性,卻又很快又被淘汰?


    就是因為時代在變,要求在變!


    但是,大漢本土又不能完全遵循前世地球的發展規律,因為文明背景不同,隻要修真文明一直存在,皇權就必須保留!


    這裏的皇權就像是一種象征,或者是一個立起來的靶子,代替整個國朝萬民卻迎接來自修真文明各種極武力量的挑戰!


    亦或者說,因為獨特的文明背景原因,國朝萬民是需要一個絕對的精神凝聚點,這個凝聚點就是皇權!


    就如現在的大漢,沒了漢室皇權,或許很多了不起的東西可能就直接煙消雲散了。


    再直白一點說,漢室已經和國朝融為一體了。


    漢室在,則大漢國朝在,漢室滅,則大漢國朝崩!


    但……


    還是那句話。


    精神層麵的理想是一碼事,現實層麵的弊端又是一回事!


    前人路徑也好,曆史規律也罷,最終也隻是作為參考,自己路到底怎麽走,還得需要一步一步的摸索。


    這些年趙元開思考了很多,也在刻意的引導很多。


    他有意構建國朝的幾大體係的獨立和製衡,比如內閣、軍武和三法司的相互牽製。


    也在刻意的淡化皇權屬性,讓主導內政的內閣有更大更高的權限去堅持和推行正確的決策和戰略!


    但,有些可預見的矛盾似乎還是沒有得到有效的調和,甚至走向了趙元開最不想看見的極端。


    趙元開離開大漢本土已經不短時間了。


    從徐玄安渡海遠調來到了西天域之後,也有好幾次欲語還休的暗示過趙元開有關於大漢本土當下的一些矛盾和隱患。


    隻是牽扯的人太過於敏感,而涉及的層麵又太過於頂層,所以徐玄安一直都隻是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


    其實趙元開心裏都明白。


    一句話,國朝發展的速度太快了,是注定了要甩開一批跟不上時代腳步的人,隻是被時代拋棄的人卻總是有所不甘心!


    而且涉及的人,也確實讓趙元開頭疼。


    趙元開是希望一切都可以溫和調節的,因為沒有人能逆轉時代,甚至連阻撓的可能都沒有。


    需要時間。


    但……


    時間也過去很長了,可結果卻並沒有讓趙元開很是滿意。


    眼下,又是一份密折從大漢本土傳來,內容尖銳無比,若是在長安傳開,可能要引起朝堂震動。


    其實這個矛盾之前還不至於演變激化到這等地步。


    一切逆轉的節點,就在於青憂的回歸,帝後歸位的消息傳回漢土之後,局勢突然就變了。


    個中原因趙元開也懂。


    但,還是頭疼啊。


    而且眼下修真界局勢未定,趙元開也實在分不出心來過問這些,所以趙元開還是將那份密折合了起來,擱置一邊!


    這時,龍案之上的可視電話突然響了,來自長安。


    準確的來說,是來自未央宮。


    這兩年趙元開基本上沒回漢土,而上一次帶姬若水回歸,也隻在金陵城走了一遭。


    不過這也好在大漢通訊水平的發達,尤其是發展到了現在的可視階段,所以定期都會跟未央後宮進行一次視頻通話。


    原因也很簡單,趙元開早已就為人父了。


    算一下,許心甜誕下的趙安平,也就是漢室當代的長公主,今年已經十四歲了。


    小安平的出身可謂是極盡寵愛啊,畢竟是帝國的第一顆明珠。


    而六年後李不悔誕下的趙安泰,更是無出其右,尤其是在帝後下落不明之後,這位帝國的第一位皇子更是直接被默認推崇為大未來的太子!


    再加上李不悔懷上趙安泰的那一年,國柱隕落,舉國大殤,趙元開又破天格的恩準國葬,似乎又在無意之中暗示些什麽。


    總之,漢室畢竟是帝王家,有很多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也算一下,今年的趙安泰也八歲了。


    到底是帝尊和國柱家郡主之後,趙安泰很聰明,自小展現出來的文韜武略都是超人一等,被給予了莫大的厚望。


    對於這一點,趙元開自然是欣慰的。


    電話接通,畫麵傳來,那頭很是熱鬧。


    坐在最中間位置的毫無意外是李不悔,容顏未老,眉飛色舞緊緊拉著身前的趙安泰。


    邊上才是許心甜,身子骨似乎好了不少,麵色紅潤,眼眸之中多了一些安和,牽著身邊亭亭玉立的趙安平的手。


    然後就是烏庭芳了,變化最小的就是她。


    每一次視頻對話,她總是那樣的安安靜靜,嘴角含著笑意,眼中含著深情,卻又笨拙的在刻意掩蓋相思苦!


    “泰兒,快,快給你父皇磕頭行禮。”視頻一接通,李不悔就迫不及待的拍著趙安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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