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簡淵打算對剩下的猴子下手的時候,顧異同總算是回來了。


    聶遜鬆了口氣,帶著簡淵抓緊去見顧異同。身邊隻剩下其他人一臉敬仰的目光。


    到會客室的時候,顧異同還在擦汗,看樣子也是急急忙忙趕回來。他知道簡淵要到,可今天的會議實在推脫不開,所以回來都晚了。


    “簡淵你先做,老師你們聊,我去倒茶。”聶遜去倒茶,簡淵則是不客氣的坐下。


    多年未見,顧異同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精神勁,現在看起來居然是蒼老了很多。想想也是,畢竟是國內犯罪心理學的大佬,各種事情每天都多得很。常年勞累之下,衰老的特別快。


    簡淵在打量顧異同,顧異同也在打量簡淵,越看越是感慨。


    “當初想到了你會闖出一番事業,但是沒想到最後居然直接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拍在沙灘上。”


    顧異同很開心,是真的很開心,說道:“其實你到美國之後,我也經常留意你的消息。之前聶遜回來,還說你們合作了一段時間,說你現在的成就已經不得了。當時我就想,其實你美國,或許比留下更合適。”


    簡淵微微一笑,說道:“人生的際遇隻有主動的選擇和被動的選擇,哪有合適不合適的說法,不過是隨波逐流。”


    顧異同點點頭,說道:“你這次找我,是為了之前的事情嗎?”


    簡淵搖搖頭:“主要是想邀請聶遜加入我的心理診所,我還有一些研究,需要一個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所以想跟顧先生聊聊這個。至於當初的事情,本質上我也沒有太較真,我也沒有覺得不公或者是其他什麽情緒。隻不過有一些好奇,當初我是為什麽沒有通過審核呢?”


    顧異同看著簡淵,卻發現簡淵眼裏的神情很淡,不是那種感情的淡漠,而是一種無所謂的關係。這不是演出來的,說明簡淵對於當年的事情,確實沒有太往心裏去。


    想到這,顧異同倒是感慨,原來這麽多年大家都小看簡淵了。本以為簡淵心高氣傲,還會為了當年的事情喋喋不休。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最多隻是好奇自己差在哪裏而已。


    “聶遜我也是抱以厚望,隻不過他研究的方向,現在我也沒辦法指點了。也許跟著你,未來的發展會更好。雖然很舍不得這員大將,但我還是同意他去幫你。不過有一個條件,這樣的幫助,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礎上。你和我們心理研究所合作。”


    簡淵點點頭:“好。”


    這樣幹淨利落的回答,倒是讓顧異同越發的刮目相看。看來當初的事情,真的是沒有任何的隔膜。


    顧異同頓了頓,說道:“至於當初為什麽沒有通過,其實問題不在於你的能力,而是你從小的精神狀態......”


    簡淵恍然:“我從小做噩夢,所以很長一段日子,白天都是渾渾噩噩的。所以當初審核的時候,以為我精神不完全正常,所以沒有通過?”


    顧異同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多的就不說了,你也沒必要知道。你也不用多想,畢竟現在的你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當初的審核有多狹隘。其實我也努力過,隻可惜審核流程是單獨的,就是為了防止舞弊。所以我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遺憾的看著你出國。最後你還能回來,倒是讓我覺得,當初我沒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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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簡淵笑了笑,也不在意。


    顧異同說道:“別想太多,當年的審核也確實死板了一些。”


    簡淵搖搖頭:“不,我覺得挺好。本來這種領域,就無時無刻對內心充滿著考驗。所以選擇的人,一定是各方麵符合的。我其實明白,像我一樣不同尋常的例子,其實是非常少的。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單獨的可能性,放棄嚴格審核的低容錯率。雖然我這樣的離開沒有通過,但是起碼能保證研究所的整體實力都是強大,沒有漏洞的。這樣的模式很適合國內的情況,集中力量辦大事。所以也不是審核的問題,隻能說不合適。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顧異同笑容漸深,到不是因為簡淵這番話的通情達理,而是因為簡淵即使在麵對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上,也能保持絕對的理智,站在一個拋棄自己主觀認知的角度,公正的看待事物的好壞。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這種看待事物“絕對中立”的能力,不僅僅是冷靜,還有對心理學鑽研極致後的無懈可擊,沒有心境的漏洞。這樣的程度,即使是顧異同都做不到,但簡淵卻可以。隻能說現在簡淵的水平,已經高出顧異同了。


    很多學心理的人,一個個理論倒背如流,一個個案例冷靜分析。但是生活中自己遇見一點小事,卻會心煩很久,就算知道自己什麽情況,也無法自己解開心結。


    但簡淵已經做到了收放自如,並且已經到了很徹底的地步,這些知識貫徹在方方麵麵,說是言出法隨都不為過了。


    顧異同感慨:“可惜你一個,就足以抵過其他所有人了。”


    “例外終究是例外,沒必要為了一個例外,就放棄最好的辦法。”簡淵笑了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


    過去了,那就過去了。


    簡淵站起身,說道:“那就合作愉快吧,這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了研究所。”


    顧異同站起身,伸出手:“好,合作愉快。”


    簡淵和顧異同握握手,然後告辭離開。


    這時候,聶遜才端著茶具姍姍來遲,看著簡淵已經離開,有些尷尬的問道:“不會是談崩了吧?”


    顧異同看向聶遜,問道:“為什麽會這麽問?”


    “這麽快就走了,不會是因為當初的事情生氣了?”聶遜遺憾的說道。


    “不是,相談甚歡。他的境界,我也追不上了。”顧異同笑道:“而且人家是心懷猛虎,怎麽還會計較當年的那些小事。所以我才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


    聶遜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我得另投師門了。”


    顧異同笑罵:“臭小子,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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