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孤傲,


    瀟灑如風。


    冷如刀輕輕皺著好看的眉頭,


    提著雲蘿一路小跑,


    身後一道煙塵。


    嬌俏的雲蘿郡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問道:“你確定你就這麽跑了?我看那個胖子好像很疼啊!”


    “咳咳咳,他不疼。”


    “滿地都是血,怎麽可能不疼?他要是不疼你跑什麽?”


    “嗯,本公子改主意了,覺得跟他一起行動不符合本公子高冷的人設。”


    “胡說!明明是畏罪潛逃!”


    看著冷如刀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西瓜如死狗一般撅著屁股癱在地上,滿臉的眼淚和悲憤。


    “冷如刀!俺日你仙人!你給俺等著!嗚嗚嗚,疼,誰來幫俺摳出來啊...”


    醬油捂著貓臉,看著光著大腚的西瓜不知如何是好。


    西瓜一把抓住醬油苦苦哀求了起來:“好醬油,俺給你小魚幹,幫俺拔出來中不...”


    醬油將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伸到西瓜麵前。


    “你自己看喵,你覺得這雙爪爪能完成那麽高難度的操作嗎?”


    “嗚嗚嗚嗚嗚,那你有個卵用?”


    “也不是完全沒用...”


    醬油想了想,用爪爪上的小肉球輕輕摸了摸西瓜的大光頭。


    “乖,不哭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提著雲蘿不知跑了多久,


    太陽升到半空漸漸西斜,


    嬌脆的少女清音傳遍荒野。


    ”喂喂喂,冷如刀!你能不能理理我?我這麽可愛你看不到嗎?“


    ”我餓了!我要吃烤全羊!“


    ”你是不是要拐賣我?我告訴你哦,人家很值錢的!“


    ”哇!你是不是要把人家賣到雲樓裏?嗚嗚嗚,好刺激!想想就好好玩!“


    冷如刀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將手裏喋喋不休的雲蘿丟在地上,認真地打量起這個自帶話嘮屬性的小丫頭。


    雲蘿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眼波如雲,眸含星羅,香息似霧,雙靨生霞,就好像草原上的廣闊藍天,又像蒼天之下那悠悠青草,大國公主的高貴,鄰家女孩的青澀,交相雜糅混成雲蘿天下無雙的氣質,雖然年幼卻有著傾國傾城之姿。


    和土生土長的蒙古少女不同,雲蘿高鼻星目,肌膚白嫩如冰雪一般,好似隻有江南才能生養這樣鍾天地靈秀的少女,在冷如刀所有認識的人當中,隻有小雪有著如此剔透無暇的雪嫩肌膚...


    鬼使神差地,原本意欲辣手摧花的刀鋒斂去,向來沒有憐香惜玉風範的冷如刀竟然遲疑了。


    也許是因為少女充滿好奇的眼神似曾相識,


    也許是少女雪白的肌膚勾起了冷如刀塵封已久的回憶,


    太多也許,


    最後冷如刀選擇了擄走雲蘿,而不是殺死她。


    雲蘿癟著小嘴揉揉小屁股,像小兔子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雪白胡裙,小蠻靴狠狠一跺,叉起小蠻腰,伸出青蔥一般的食指指著冷如刀,雪白香腮鼓成元宵。


    “你這個魂淡!會不會憐香惜玉!我可是這世上最強帝國大元的雲羅郡主!屁股也是大元的屁股!你就這樣摔我,你等於在摔大元的屁股!”


    冷如刀翻翻白眼。


    “大元的屁股怎麽了,剛剛那個死胖子的屁股也被本公子玩穿了,你要是不想像他一樣就閉上嘴,煩死了!”


    “唔。”


    雲蘿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連忙用兩隻雪白的小手捂住櫻唇,從指縫裏偷偷嘀咕了一句。


    “明明長得那麽好看卻這麽殘忍!魔鬼!”


    冷如刀自顧自地走到一棵大樹下,微微側過頭。


    “吃飯嗎?”


    雲蘿摸摸癟癟的小肚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冷如刀身邊。


    “要!都是你!我早飯都沒吃呢!午飯都過了!我要吃烤全羊!”


    從空間口袋裏掏出兩盒方便麵,冷如刀白了雲蘿一眼。


    “烤你妹的全羊,隻有方便麵,紅燒牛肉味兒的,愛吃不吃。”


    “哇!你怎麽變出來的?好厲害!你是耍戲法的,是不是?還要看還要看!”


    “少廢話,拿著。”


    雲蘿從冷如刀手裏接過泡麵碗,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遍,柳眉蹙成一團。


    “這是個啥,能吃?”


    “鄉下來的土妹子,沒文化真實可怕。”


    冷如刀耐心地幫雲蘿打開包裝,撕開調料包,再從空間口袋裏拿出暖瓶往麵碗裏倒入開水,小雲蘿在一旁雀躍歡呼,使勁拍著小手。


    “冷如刀!你好厲害!”


    “少廢話,自己看著,大約三分鍾...額,數四百個數就好。”


    “一二三四五六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


    “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別數了,呼吸三百次。”


    “喔~啊~啊~


    啊~啊...”


    撅著小屁股,眼睛對在一起死死盯著泡麵碗,雲蘿張開櫻桃小嘴,嘴裏發出短促的喘息,如同初春的貓兒一般雪雪呻吟。


    嬌嫩又甜膩的蘿莉音傳入冷如刀的耳朵,冷如刀皺緊眉頭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給雲蘿的小腦袋賞了一個爆栗。


    “能不能正常點?亂叫什麽,本公子又不是那隻禿頭老色魔,才不是蘿莉控!”


    “唔,我警告你喔,你打得可是大元的腦袋!”


    不一會兒,


    香噴噴的方便麵味道撲入了雲蘿的俏鼻,雲蘿連忙學著冷如刀的樣子用小叉子叉了一大口,吸溜吸溜地吞到肚子裏,筋道的麵條在嘴裏彈開,香濃的湯汁刺激所有味蕾,雲蘿大眼睛一亮。


    “好吃!”


    捧著麵碗,把什麽規矩什麽體統什麽公主形象統統拋到腦後,雲蘿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笑嘻嘻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哇哇!好吃好吃!冷如刀你好厲害!你太棒了,你應該去當禦廚!”


    “喝點什麽?算了,懶得弄了,就可樂吧。”


    “那是什麽?”


    從冷如刀手裏接過可樂,學著冷如刀的樣子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被可樂裏麵的汽一激,雲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哇,好奇怪!這是什麽呀?好奇怪的味道!有點甜~呼呼~”


    “這個叫做肥宅快樂水。”


    “好喝!好快樂!哇哇哇,冷如刀你好棒喔!”


    雲蘿小心翼翼地將瓶蓋擰緊,放到懷裏,舔舔嘴唇,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冷如刀,冷如刀回過頭來看了雲蘿一眼。


    “怎麽不喝了?”


    “這麽好喝的東西,雲蘿要給忽必烈嚐嚐!”


    冷如刀眉毛一皺。


    “忽必烈?他和你什麽關係?”


    “忽必烈是我伯伯呀,忽必烈最疼雲蘿了~”


    “是嗎...你喝吧,不夠了我這裏還有,夠忽必烈喝的,哼哼...”


    雲蘿驚喜地點點頭,拿出可樂小口小口喝了起來,抹抹小嘴,笑嘻嘻地站起身子跑到樹後,伸出小腦袋偷偷看了冷如刀一眼。


    “我要方便一下,你不許偷看!”


    “滾遠點方便,誰要看你。”


    “你不怕我跑了?我可是很值錢的!你要是把我賣到雲樓去,肯定賺好多好多大元寶!”


    “你應該祈禱我不會把你自個兒扔到這荒山野嶺才對吧,就你個鄉下來的土妹子,能跑哪裏去?”


    “你才是鄉下來的!哼!我是大元雲羅郡主!”


    “知道了,知道了,快滾。”


    “喂。”


    “又怎麽了?”


    “不許跑過來踹人家腦袋,我才不要像剛才那個胖子那樣!”


    冷如刀翻翻白眼,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麵巾紙砸在雲蘿的小腦袋上。


    “用這個擦。”


    “唔,疼,這個是什麽?”


    “紙。”


    “哇你好有錢,用紙擦!”


    “趕緊滾。”


    “得嘞!”


    冷如刀收起雲蘿吃剩的泡麵碗,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沒有垃圾桶啊,怎麽辦,這年頭這一點白色汙染應該不算什麽吧...”


    隨手一丟,


    抱著胳膊想了想,回身撿起泡麵桶收進了空間口袋裏。


    “算了,有孩子呢,亂丟垃圾什麽的,影響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


    少女的驚呼傳來。


    “呀!!”


    眼中精光一閃,


    下一刻,


    冷如刀的身型如鬼魅一般閃到了雲蘿所在的草叢處,微微瞥了一眼雲蘿雪白的大腿和粉嫩的小屁股,視線立刻被七具排在一起的屍體吸引過去!


    看著麵目全非的屍體,瞳孔忍不住一縮。


    “這是...”


    七具屍體死相極其恐怖,渾身如同破布袋一般千瘡百孔,就好像五髒六腑從內裏炸開,血淋林的胸口隱隱看到森森白骨。


    也難怪看到手提人頭的冷如刀都沒怕的雲蘿此刻花容失色。


    冷如刀蹲下身子,麵色凝重,作為諸天萬界最強刺客,精擅各種殺人手法,冷如刀也算是最了不起的法醫,能夠從屍體上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信息,當然也能看到殺人者的武功路數。


    “五髒六腑被極其高深的內力炸碎,破膛而出,這個人很厲害啊...”


    “身穿胡服,死者是元人,七個全是,手上有老繭,是握刀的手,右手食指有傷疤,應該是常年射箭...死者都是軍人...”


    “死者臉上有幹掉的唾液,還有一些血漬,不是他自己的,應該是殺人者的,這個份量...是咳出來的,殺人者久病纏身...”


    “死者右胸明顯凹陷,殺人者是個左撇子...死者的表情是恐懼...這個表情...應該是聽說過殺人者的名號


    ,看來殺人者的名號很可怕...“


    冷如刀翻動一名死屍,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麽,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連忙翻動其他死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雲蘿小心翼翼地看著冷如刀的臉色,連忙提起褲子放下胡裙,小聲問道:“你...看到什麽了?是不是...他們的胸口裏的骨頭碎成...一個殺字?”


    冷如刀身子一震猛地回過頭來。


    “你知道什麽?這種手法是一拳既出人就死了,倒地瞬間殺字自成,這已經不僅僅是武功了!”


    “是神通,是魔鬼的神通!”


    雲蘿小臉蒼白,強撐著跑到冷如刀身後,緊緊抱著冷如刀的身子,嬌軀抖成篩糠。


    “就是他!是他幹的!七個死人,七個殺字!就是他!!你能保護我,是吧,一定能保護我!”


    冷如刀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後的雲蘿,


    在他看來,雲蘿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能夠笑盈盈地看著手提人頭的自己,此刻竟然怕成這樣實在是不可思議。


    “你知道這個凶手?你很怕他?你為什麽不怕我?”


    “雲蘿知道你不會殺我,但是這個魔鬼不一樣!他...他是我們元人的噩夢!他是...七恨道人啊!”


    “七恨...道人?!”


    雲蘿吞吞口水,用嬌脆輕柔的聲音緩緩吟誦起來:


    恨天不公,恨地無窮,


    恨元殘虐,恨宋懦庸,


    恨佛門假慈悲,


    恨道家太無為,


    恨我如豬狗,


    窮力難回天!


    此仇七大恨,


    喋血為七殺!


    恨!恨!恨!恨!恨!恨!恨!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一日人屠七大限,


    殺得胡虜八百年,


    殺一個人頭滾滾,


    殺一個朗朗乾坤!


    深獄修羅此為我!


    入我殺門,七恨道人!


    冷如刀看著七個死者胸口裏白骨拚成的殺字,聽著耳邊充滿血腥和嚎哭的詩號,忍不住心下一顫,眼裏的殺字緩緩升騰,型為殺字,實為恨字,凶戾的幻象撲麵而來,就好像被千萬把冰冷的刀子貼緊咽喉,呼吸都沒來由地一滯。


    “七恨道人?好恨!好殺!此人武功之高,恨意之深,殺念之濃都是本公子生平僅見...”


    冷如刀的眼睛亮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


    那不是恐懼,


    而是...


    興奮!


    孤寂之中得聞同道中人的興奮!


    “好想...和他一會!哈哈哈哈,厲害,這個世界法則都無法製約的絕世殺手!此人殺已入道,光是看到這七個殺字我的瓶頸都鬆動了,如果能和他交手...我一定能自行領悟...死亡法則!”


    雲蘿瞪大眼睛看著形容癲狂的冷如刀。


    “你瘋了?你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七恨道人!能夠在重重包圍中和天下第一張弘範交手還能全身而退的七恨道人!一日必殺七人的魔鬼!”


    冷如刀淡淡地瞥了雲蘿一眼,雙拳緊緊攥起。


    “七恨道人...七恨道人...我要見他!”


    七恨道人...


    元大都,


    最大青樓雲樓的屋頂上,


    一名瘋瘋癲癲的道人抬起頭靜靜看著日薄西山,


    清風吹過,


    遮住臉龐的花白發絲,飄動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有些削瘦,額頭兩道縱橫交錯的“x”型傷疤微微鼓起,雙眼下一道橫疤從左臉延伸到右臉,眉心之中一道猙獰豎疤分開高挺的鼻梁和胡須劃到下顎,凹陷的臉頰兩道斜疤對稱,原本臉上的英俊斯文被這六道傷疤破壞殆盡,卻暗藏一股邪異血腥的魅力。


    放眼望去,


    他的臉上寫著一個...


    殺!


    破舊的青藍道袍隨風而起,道人看著這偌大的元大都,臉上露出一絲仇恨之色,臉上的殺字微微跳動,就好像來自地獄的修羅。


    “咳咳咳,子時未到...還不能出手...此刻我大宋國難當頭...要解崖山之圍...隻有直搗黃龍!皇宮所在已經打探清楚了...忽必烈,你的狗頭且容你最後看一看這元大都,今晚...貧道七恨就摘了它去...”


    七恨道人道袍一擺,看著腳下芸芸蒼生臉上露出一個殘忍血腥的微笑。


    “七殺拳...每一殺都能提升一殺威力,忽必烈...你的命,配貧道的第七殺!殺你之前,我就用你最喜愛的皇子祭拳...咳咳咳...”


    七恨道人大口咳嗽起來,捂著嘴巴,大片大片的鮮血順著指縫流淌,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影子,


    那是,


    楚汐瑤。


    “對,還有那個女娃娃,今日未殺,明日當殺,韃子...都該死!”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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