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騰和遙算本來關係不錯,隻因一句話沒理解出來,兩人便完全沒了關係,皆要幹對方,隻是眾人拉著,他倆不能打著,打不著便互罵著。


    眾人拉著,他倆互罵。這家掌櫃的見兩人雖被拉開,但仍在互罵,喊道:“把它倆拉走,別讓他倆互相看著。”


    打地基的石驚天問道:“拉哪去?”


    這家掌櫃道:“拉走,哪都行,別讓他倆互相見到。”


    石驚天與龍少、木匠工何不凡、純力工赫風、倆衙役、一家丁將受傷的費騰拉出塌房子到了街上。兩人罵仗,街上不少行人都停下看著,不知因為咋地了。


    錢溪五、二寶子、倆守門士兵、一家丁將遙算朝院子拉出塌房子,直將他拉到倉房裏去。拉到倉房裏去不為別的,是為了不讓他倆看見,門也被錢溪五關上了。哪知遙算進了倉房,一點看不到外麵,罵地更很,聲音更大,扯著脖子往外喊。


    街上人多,費騰有點不好意思再罵,但聽到遙算在倉房裏仍在罵,而且罵的更厲害,他沒忍住張著血嘴,仰著脖子,朝著倉房破口大罵。


    村主站在塌牆上,對石驚天等人道:“把他拉遠點。”


    石驚天衙役等人繼續拉他。現在街上大多人都不知,費騰的嘴是幹活時弄的,一不知道的人見費騰滿嘴是血,以為打架了,道:“這哥們讓人打了?”


    另一不知道的道:“我草,打地挺很那。”


    有人認得村主,道:“那不村主嗎?”他認識並不是跟村主有什關係,而是見過幾回村主,連句話也未與村主說過。


    人群瞅瞅村主,瞅瞅那受傷的人,有剛來不知道的道:“咋,那人村主幹地啊?”


    “村主幹地,是村主幹地嗎?”又一剛來的聽了問道。


    第一個剛來說話的道:“不知道啊,那人是村主給幹地不?”


    這第二個剛來說話的道:“村主幹人還用自己動手嗎,我估計好像衙役幹地。”


    “衙役幹地,那倆衙役拉著他,也沒幹他呀?”第一剛來說話的聽了說。


    第二剛來說話的道:“那可能不是他倆,打人的不在。”


    村主見有人亂說,道:“別亂說話啊,那人不是我幹地,是他自己弄地。”


    石驚天與衙役等將費騰拉的遠了,街上人也多,人多嘈雜,遙算在倉房裏罵人也聽不太清了,他也便罵的少了。龍少道:“行了,消消氣吧,到現在因為啥我都不知道。”


    那純力工赫風道:“我也沒弄明白咋回事,好好的就突然要幹。”


    這木匠工何不凡問費騰道:“你倆誰能幹過誰?”


    離的遠了,費騰也不咋罵了,往地下吐了口血道:“就他那逼樣,我打不廢他。”


    何不凡看他說話直冒血,也不知他真能打廢假能打廢。問道:“你嘴現在還有事嗎?”


    聽何不凡問,他才想起自己嘴來,嘴還在流血,需要上醫館。吐了兩口,道:“我得問問村主,好讓他帶我去醫館。”


    石驚天,倆衙役等聽了,也不再使勁拉他,把著他便往村主那走。


    村主站在塌牆上,見費騰朝他走來,一時不確定他要幹甚。費騰走近道:“村主。”


    村主問道:“你到我這兒幹啥?”


    費騰也不往出吐血,張開血嘴對著村主道:“村主,你看看,還在流血呢,快帶我去醫館啊?”


    村主道:“去醫館得找管家。”隨瞅瞅道:“你們誰去把管家找來?”


    他幾個互瞅瞅,打地基的石驚天道:“那我去?”


    村主聽了道:“你去。”話一說完,村主想起管家去賒賬,也不知賒沒賒成,道:“讓他快點把賬賒好,好帶費騰去醫館再賒。”


    石驚天剛要走,聽了村主話道:“好的,我都記下了。”話畢便去。


    見石驚天去了,村主對費騰道:“你再挺會兒,一會兒管家就到。他來了,就帶你去醫館。”


    晚找了管家,去醫館慢了,這時費騰更恨那遙算,若不是因他,自己現在估計已經在醫館了。村主見他還在往出流血,道:“在給他拿碗水來。”


    這家掌櫃的聽了,道:“等會兒,我給他舀水。”說著便回身去了。之後舀了一碗水來。交給費騰道:“給。你這血流了不少了,你說你,幹活咋不小心呢。”


    費騰滿嘴都疼,鼻梁子和下巴也疼,漱了口嘴道:“我兩排前牙全沒了。”說著咧開兩片驢唇給他看。


    這掌櫃的往裏瞅瞅,道:“你這以後可咋吃飯那,左右裏邊牙還在,隻能用裏頭牙了。”


    何不凡道:“沒事,有做假牙地。把假牙安上,跟沒壞差不多。”


    費騰一聽,登時無氣了,問:“真假地,做假牙地在哪?”


    何不凡道:“這做假牙地,我記得是個擺地攤地,還給人修腳。當時我還看他給人修腳做假牙了呢。”


    費騰問:“他在哪擺攤,怎弄的?”


    何不凡回道:“他在東街那,咋弄地,當時我看他給人修完腳,就看他用那東西給人鑲牙。”說到此何不凡看著費騰又道:“我草,那人給人修腳和鑲牙的,用的是同一個工具。”


    費騰一聽,確實有些埋汰,一時竟不打算去鑲了。道:“他修腳和整牙怎能用同一個工具呢,那玩應整完腳,再伸嘴裏,沒味嗎?”


    何不凡道:“那誰知道了,我又沒讓那玩應伸過。”隨又道:“味道應該是有,就看你想不想鑲了,想鑲還在乎那味嗎?當時我看鑲牙那人,他咋鑲地?”


    費騰張著血嘴道:“我草地。”不知是該去鑲牙,還是不該去鑲牙。


    純力工赫風道:“那玩應整地也忒埋汰了。”純力工赫風心想,反正又不是他鑲,道:“我勸你還是去鑲吧,你那牙沒一個兩個還行,整個前門全沒了。難看不說,也不好吃東西。”


    費騰一聽,還真想去把牙鑲了,但一尋思,還是惡心。他那工具,說不上給多少人修過腳呢,洗不洗都不知道。


    村主想起一事,剛才撬折不少鍬把,還剩幾把鍬了,可別沒用的了,想著便去瞅鍬。瞅了兩圈,隻看到一把好鍬。心道,總共就六把鍬,被他們一連撬折了五把。


    村主去拿那好鍬道:“哎,這把別撬了啊,這剩這一把了。”


    他們聞言看向村主,又瞅了瞅村主手中那把好鍬和那些斷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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