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妻子坐回椅子,她將托盤中吃了幾口的桃子拿回,說:“那幫工人,連帶管家,沒一個有禮貌的。門關著,敲門沒人應,自己拽了門進來了,瞅著像個賊。”


    掌櫃妻子將桃皮剝了塊咬了口。


    掌櫃將剩的半個李子吃了,將李子核扔在托盤裏,他道:“白給蓋房倒挺好,就是有些煩人。”掌櫃往關著的門方向瞅眼。他是在朝工地瞅,瞅那些工人。


    掌櫃妻子剝桃皮,“先忍著吧,蓋了房子再說。”掌櫃妻子把著桃,目向前,說:“免費蓋個房。”


    掌櫃拿了個糖,剝了皮,扔到嘴裏嘎嘣嘎嘣嚼,說:“就是給咱免費蓋個房,不然我早給攆出去了。”


    “聽說現在蓋個房貴,貴在磚瓦上。”掌櫃妻子剝桃皮吃口桃。


    “現在蓋房成本高。不光磚瓦,還有木,工人,這都需要錢。蓋房的工人少了,少了他就貴。還有木,蓋房不能用太差的木,得用好些的,好些的木價格便會貴些。那木買回來你還得加工呢,加工出來的木更貴。咱忍忍,忍到他蓋完房子的。”


    “世上沒有那便宜的事,人給咱蓋房,咱得忍著點那些沒禮貌的家夥。”掌櫃妻子剝桃皮,咬桃吃。


    那丫鬟去後院給工人拿劈柴的斧子,半路回頭見那工人跟了來,她瞧眼便走她的路,去給工人拿斧子。她找她的姊妹,喊道:“姊妹?”“姊妹?”


    那做飯的丫鬟在房裏,聽後下了炕開門走了出來,她道:“什麽事呀?”


    見姊妹出來,她剛要說話,後頭的錢溪五朝那開門出來的丫鬟笑笑:“管家朝掌櫃借個斧子,劈柴的就行。”


    “掌櫃讓俺給他拿個斧子。”這丫鬟說。


    “在那呢。”那開門出來的丫鬟指道。


    看去,這丫鬟朝姊妹笑笑,去拿了斧子。她拿了斧子,來給錢溪五。錢溪五嗬嗬笑笑,將斧子接來,他道:“麻煩老妹。”


    “不麻煩,掌櫃讓拿的。”丫鬟回。


    錢溪五示意示意,拿了斧子去給管家送去。


    “你在屋呢?”工人走後,丫鬟問她姊妹。


    “在屋縫衣服呢。”開門的丫鬟回。


    “你在屋吧,我還得回去呢,主子掌櫃等著伺候呢。”這丫鬟欲回主子房去。


    “你去吧。”開門的丫鬟回,欲回屋看她的姊妹。


    “我去了。”丫鬟朝姊妹招下手,往主子掌櫃屋回。


    見姊妹走了,開門的丫鬟回了屋,將門關了上。


    錢溪五借了斧子,走進工地,喊道:“管家,斧子借來了。”


    “快拿來。”管家道。


    “管家你能接住不?”錢溪五認為扔過去快。


    “那我咋接?”管家不敢接,他讓錢溪五快點拿來。


    錢溪五試一下,想扔到地上,沒有扔,還是走了去。管家道:“別扔,拿來。”


    錢溪五將斧子拿來,管家接了斧子,他轉過身麵向馬車:“拿斧子剁。”走到車邊,管家把那脊骨,試了試,便使勁來剁。


    這斧子還算行,比較鋒利,管家使勁剁得幾剁,便將脊骨剁折。


    管家剁骨頭,那個丫鬟回了主子掌櫃的屋,將門關了上。錢溪五回了去,回到原來之處坐了。“啊呀”錢溪五坐,管家在車前當當當的剁骨頭。錢溪五說:“管家不給咱好吃的,那車馬肉都賣給人的。”


    “好吃的得幹好活。咱幹不好活呀?”何不凡把把胳膊往管家那看。


    “幹活累,這房子不好蓋,還得拆地基,拆了地基再打,然後再蓋房子。正常幹就行,他給咱,不用多,叫個肉叫個菜,飯啥都行,饅頭米飯餅。”赫風坐那說,看幾眼管家。


    “一人一碗打鹵麵,說給加饅頭。要是就吃這個,我是不帶給他耗力幹活的。”何不凡看管家,管家剁骨頭力氣用的挺大,當當當的。


    “我能耗點力,幹不動了我便不耗力。”錢溪五伸伸腿,坐好看管家。


    “一碗打鹵麵,那麵條吃完能有勁嗎?”何不凡說。


    “鹵子裏不知有多少肉?”錢溪五說。


    “沒多少,鹵子裏有幾塊肉,剩下的是菜,最多的不是菜,是鹵子湯。那湯勾了芡了,還挺鹹。”何不凡說。


    “你咋知道?”錢溪五問。


    “哪家都一樣,酒館、餐館、客棧,誰給你往多了放肉?”何不凡說。他問:“你沒到餐館啥的吃過麵條子?”


    錢溪五倒吃過,他倒沒在意這個,吃著那鹵還挺好吃,不知放了啥?他道:“吃過,我吃還行,吃完不能撒尿,一撒尿就餓。”


    “麵條不是幹咱這活吃地,那能頂餓嗎?”何不凡往管家那裏瞅眼。


    “幹活是不能吃這玩應。”錢溪五把腿將兩腳盤著說。


    “就給加倆饅頭,連口菜都不加。要這麽吃飯,我不帶耗力幹活的。”何不凡往管家那瞅。


    “那咋整,吃啥人家定。”錢溪五說。


    “吃啥我都吃不了呀。”費騰摸摸自己的傷嘴。


    “你不能喝粥嗎?”錢溪五說。


    “粥倒能喝,可那菜飯麵條啥的,我吃不了。”費騰回他。


    “你吃那得鑲了牙的。”錢溪五說他。


    “咱都吃完了,管家帶去南門外的客棧吃飯,咱還吃不?”坐那的赫風問。


    “咱也跟著進去,那麵條鹵子也沒法抓著吃,要是花生豆,切肉啥的,咱能抓幾口吃。咱跟進去,到客房瞅瞅。”錢溪五說。


    那管家剁了脊骨,估計能有五斤,他便不剁。扔了斧子,道:“好嘞,給你稱秤。”


    管家將剁了的脊骨皆放到秤上,這時走來一老太太倆婦女,那老太太問:“這肉咋賣地呀,啥肉呀?”


    又來人了,管家還有事情,那些南門外回來的還餓著呢,他得給叫飯去。他回:“兩個銅板一斤,不管是啥,這是馬肉。”


    “兩個銅板一斤,挺便宜呀?”那老太太看車裏馬肉,那倆婦女也看車裏馬肉。


    管家還有事,他得給南門回來的叫飯,他拎起秤稱骨頭,回頭朝工地喊道:“你們誰會稱秤,過來幫我賣下馬肉,我去給他們到客棧叫飯去?”


    工地裏四人聽了,沒有立刻答話,他們有會稱的有不會稱的,不會稱的在瞅,會稱的在猶豫。“你們誰會稱秤?錢溪五會不?”管家再問。


    錢溪五會,管家問了他,他答:“會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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