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跑了,一個小孩,錢溪五看他往遠處跑了。小孩往南去了,錢溪五去看北。看到一個要飯的老叫花子,那老叫花子身上髒兮兮的衣衫襤褸,頭發胡須亂糟糟的。拿著個猴頭大的破碗,拄著個齊脖子高的破棍。


    這老叫花子喜要飯吃,不喜自己做。他見那客棧之人瞧他,把那人當做了客棧之人。他瞧其他鋪子,許多鋪子門前都無人,有的人見到他回了去,遠處有人在打掃店門,那有點遠,老叫花子選擇了錢溪五。


    他看那上頭牌匾,乃‘福來客棧’。


    老叫花子在瞅他,瞅客棧,錢溪五看這人樣子,要奔他來。錢溪五挪了步。


    那老叫花子拄著齊脖子高破棍手拿破碗,朝那客棧門前之人走來。


    “請問你貴姓?”那老叫花子問。


    錢溪五挪兩步,又挪兩步,他道:“你有何事?”


    老叫花子將碗朝他去伸,道:“有錢嗎,吃地也行?”


    錢溪五是沒啥錢的人,屬於要吃沒吃要喝沒喝要錢沒錢的。要飯的管他要錢要吃的,可謂是要錯了人。


    錢溪五挪了兩步,道:“我沒錢,吃地,也沒有。”


    “不能吧?”老叫花子有些不信,這人,跟自己似的?沒錢沒吃的?老叫花子問:“你沒有?”


    錢溪五回:“我沒有。”腳下挪了步。


    老叫花子瞄著錢溪五,覺得那人是不想給己,因而說沒有。人不給他便不要,持碗麵向客棧之門。抬頭看眼匾,他拄著棍子朝客棧去。


    沒辦法,自己沒有,錢溪五隻能看那老叫花子進了客棧。


    客棧裏有人吃飯,也有客棧的人,老叫花子管誰都能要。他持碗拄棍子進了客棧。客棧櫃台旁有倆人坐著,櫃台裏也有一人,老叫花子估計他三個皆是客棧之人。他的進來,也吸引了他三個目光。那近處的問:“來要飯那?”


    那問話的便是福掌櫃,老叫花子看這人穿著外表,像個有錢的。這人說了話,他便向他要。老叫花子道:“請問您貴姓?”


    “這要飯咋還問貴姓呢?”福掌櫃嘀咕句,他道:“我姓福。”


    “姓福?”老叫花子道句,他沒多想,他道:“有錢嗎,飯也行?”他將碗朝自稱姓福的一伸。


    要飯要到自家來了,福掌櫃摸摸身上,給他倆銅板,打發他走得了。一摸,沒帶錢袋。他道;“呦!沒揣錢。”


    這人沒揣錢,看來錢是要不成了。老叫花子說:“沒錢,飯也行。”


    福掌櫃沒揣錢,看廚房有沒有啥吃的給他點。“小二!”福掌櫃喊道。“來啦!”小二在廚房聽聲便應,立刻跑了出來。


    小二聽出是掌櫃之聲,非客人之聲,出門便向掌櫃跑來。小二朝掌櫃來,見到一叫花子,歲數比較大。小二看眼那叫花子往掌櫃那去。小二至掌櫃斜前,看眼那叫花子,問:“掌櫃,您有什麽吩咐?”


    福掌櫃道:“去給這位叫花子,拿點吃的。廚房有沒有?”福掌櫃問。


    “廚房,好像有幾個包子。”小二回。


    聽有包子,福掌櫃道:“去,給這位叫花子拿來去。”


    “好嘞掌櫃。”小二應聲便去。


    小二去了。福掌櫃對老叫花子道:“馬上就到。”


    “那老叫花子我謝謝了。”老叫花子說著話便去拽錢溪五坐那凳子。老叫花子拽了凳子,坐在道中央。


    “有水沒?”老叫花子問掌櫃。


    福掌櫃聽了,喊道:“小二!”


    “來啦掌櫃!”小二在拿包子以為掌櫃在催他。“拿碗水!”福掌櫃喊道。


    “知道了掌櫃!”小二聽喊應道。


    老叫花子坐那,將破棍子倚在胸前雙手持碗。老叫花子朝掌櫃說:“中午我吃了一盤炒菜,四張肉餡餅,還喝了杯酒,在別地要的。”


    福掌櫃聽了,哎呀要這麽好呢?他問:“在哪要地呀?”


    老叫花子指道:“村北那邊,叫王家酒館。”


    “王家酒館?”福掌櫃聽了在想這家酒館。


    “不錯,那家酒館叫王家酒館。”老叫花子說。


    “包子水來啦!”小二手端托盤,將一碗水幾個包子端了來。托盤上是兩個碗,那一碗便裝的包子。看樣子是四個。


    小二端了來,至老叫花子前,哈著腰。老叫花子身前無桌子,小二剛要想,那老叫花子便將雙手伸向水碗包子,拿了水碗,兩下將包子拿到自己的破碗裏。老叫花子喝了口水後,咬了口包子。


    那老叫花子朝掌櫃道:“我今天中午在王家酒館要了一盤炒菜,四個餡餅,還有一杯酒。”


    老叫花子拿了水碗包子,小二朝他示意下,便將手中的托盤與碗往回拿。小二去了,福掌櫃看這老叫花子,這老叫花子又說一回,在人家酒館吃了盤炒菜四張餡餅喝了杯酒,福掌櫃也想了下,但沒有說啥。


    那磨刀磨剪子的見小二給那叫花子拿了包子水,自己的麵條酒還沒上,他道:“小二!我那麵條酒呢?”


    小二正往廚房,聽叫停下,是那客人,他的麵條正在出鍋,他道:“好了,這就給您端去。”小二話畢便去。


    小二進了廚房,磨刀磨剪子的往那廚房看。他看了,去看那老叫花子,那老叫花子在拿著包子吃,“吃地挺好呀?”磨刀磨剪子的嘀咕句。


    自己的麵條是清水麵條,裏頭啥也沒有,隻有麵條。他與那老叫花子的包子一比較,自己的麵條還沒有他的包子好嘞?他那包子有餡,有餡好吃呀。磨刀磨剪子的心想,這要飯的咋比我吃地都好呢?


    那小二手端托盤,將麵條端出,又去櫃台要了杯便宜酒。


    小二手端托盤,托盤上是一碗清水麵,與一杯酒。他端至磨刀磨剪子的這,道:“客官您慢用。”小二說著便將麵條酒往下端。端罷,小二示意下便往後退,那磨刀磨剪子的感歎道:“要飯的比我吃地都好呀。”


    小二往回退,聽這客官說話,看他那長凳家夥事,小二一想那叫花子的包子與他的清水麵條,那老叫花子吃地還真比他好?包子裏有餡,他那麵條裏啥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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