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蒙心曼立即改變主意。今晚自己不能離開了。給夫人服下丹藥是自己個人的主意,沒想到丈夫留下的小藥丸竟然是女子縮陰息欲用,而且,用藥之後會出現如此狀況。


    她回憶自己多次服用,每次都是酣然入睡,所以服藥之後的情形自己渾然不知。她還隱約記得,這小藥丸的藥效維持時間很長,至少都有三天,偶爾可達七天。但縮陰一般隻維持一個對時左右,三到七天指的是息欲時間。


    心曼不想讓人發現這個秘密。丈夫臨別給她這個藥丸的時候,曾反複叮囑,這個藥丸是自己偷偷帶出來的,牽涉到一個驚天秘密。至於何謂驚天秘密,丈夫告訴她,事關邦聯體前途命運,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有殺頭的危險。餘嘯天也就言盡於此,心曼知道嘯天是公爵的心腹,也就知趣地沒有追問。


    公爵夫人何等身份,可以說萬金之軀,身體不可能出現絲毫損失。自己這樣貿然用藥,萬一出現不可控局麵,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心曼知道自己在防誰。此人雖以夫人的弟弟自稱,心曼求證夫人也得到認可,但怎麽看都覺得林允男不是好人。四十多歲的男人了,從不長胡須,而且整天白襯衫一塵不染,西裝革履,頭發和皮鞋同樣錚亮,手指修長像女人,臉上細皮嫩肉。蒙心曼與他相處近十年,記憶中認識他到現在,這男人一點也沒有變化。她多次猜疑他並非真男人,但是無法得到求證。


    公爵讓這人留在夫人身邊,不知道是何用意。


    心曼和做情報工作的丈夫餘嘯天結婚二十多年,耳濡目染,高級情報人員的必備素質在她身上也略有體現。


    心曼和衣躺在公爵夫人大床旁邊的沙發上,一夜沒合眼,時刻關注著床上夫人的動靜。但幸運的是,除了均勻的鼾聲,夫人一直保持那個雙手抱膝,向左側臥的姿勢。


    晨曦初露的時候,心曼關掉了臥室的夜光燈,順便把手伸到夫人的胸前,意外地發現,那鵝卵石長大了變軟了,盡管沒有恢複原狀,但已經是那麽回事了。如果不是碰上熟悉的手感,一般的人基本上判斷不出它變化的大小。


    至於小腹下麵,不用感觸都知道,已經基本恢複原狀。


    蒙心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千斤重擔終於卸下來了。


    旭日東升,利馬特河上泛起粼粼波光的時候,夫人醒了過來。見到躺在沙發上的蒙心曼,驚奇道,心曼,你怎麽在這裏睡?


    蒙心曼略顯疲憊,望著夫人五官精致的臉,道,夫人,昨天下午開始,你差點嚇死我了。


    是嗎?我怎麽了?夫人顯然不記得。


    心曼簡單地描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景。夫人的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當然,她相信,以心曼十多年的忠誠來看,她的嘴裏是絕對不會有假話的。


    “難怪我感覺那麽累。心曼,我還想躺一會兒可以嗎?”林秀芝沒有因為蒙心曼是下人而區別對待,一如既往地客客氣氣。


    “好啊,好啊。夫人休息吧,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就交給助理去辦好了。”心曼連忙道,“夫人休息,我也正好再回去眯一眯。”


    主仆二人這樣交接完,蒙心曼離開了官邸。


    離開之前,趁夫人睡回籠覺的時候,她召集昨天下午和晚上值班的侍從人員,要求對夫人發病的事嚴格保密,無論誰問起,就說夫人一切的正常,沒有發生什麽事。對於大管家吩咐的事,下屬從來不問為什麽,都願意遵照去做。心曼大管家平時待大夥都挺好的。


    早飯後,一身招牌黑色西服的林允男出現在官邸。前天傍晚,在給夫人按摩的時候,他做了手腳。按時間推算,夫人應該到了發作期,但整個官邸平靜如初,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林允男有點大惑不解。


    進門的時候,隨手抓住一個標致的男孩,問,小帥哥,忙啊。男孩見是夫人的助理,忙禮貌招呼他,問,子爵先生,您有什麽吩咐嗎?


    昨晚是你值班嗎?林允男子爵問。


    不是我,我是今天早上才接班的。朱凱文是昨天的晚班和今天的早班一起上,要今天中午才下班的。小男孩指著電梯口正在清潔的小靚仔道。


    林允男揮手走向電梯口,朱凱文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他說,子爵先生,我是一直在當班,可是官邸沒有什麽異樣,夫人下樓來看了兩次一樓的員工,一直和藹可親的。


    官邸共三層,因為室內麵積太大,物業人員和侍從人員較多,大多集中在一樓,並且以男生居多。二樓是幾個功能不同的客廳,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廚房。三樓是起居室和幾間裝修風格不同的臥室,除了三樓的侍應生全部是女生之外,一二樓都是以男生為主,林允男從一樓打聽到三樓,得到的回答幾乎異口同聲:夫人很平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林允男一時有點懵了。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的功力失效了?還是大夥在集體撒謊?似乎都不可能啊。他決定直接在夫人身上找答案。


    他沒有直接闖入夫人的臥室,而是讓門口值班的小姑娘先通報,得到許可後才進門。進門之後,禮貌地肅立一旁,喊了聲夫人,我來了。


    已經是早飯後的時光,林秀芝已經睡醒,正想去餐廳用餐。便大聲回答道,是允男嗎?正好,我餓了,陪我去餐廳早茶吧。


    好的。那夫人我就在門外等您吧,您先梳洗。林允男反應很快。


    你先扶我起來吧。怎麽感覺全身乏力啊。夫人發話道。


    林雲男忙去床邊扶秀芝,林秀芝是裸睡,揭開毛毯,胴體潔白。林秀芝已經親驗過,知道林允男並非男兒身,所以毫不在意。殊不知,那些都是林允男的偽裝,是靠藥物催生出來的假象,當然是別有他太圖的。


    今天一大早上班,根本沒有想到夫人會要求自己侍應起床,所以沒有事先服下藥物。夫人見狀,取笑道,怎麽,害羞起來了?誰叫你沒本事呢,有本事就拿去吧。我的弟弟。


    林允男發現,夫人隻是說說而已,自己扶她起床,由於內心惶恐,好幾次碰觸到她的敏感部位,竟然不像平時一樣有任何反應。完全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那高挑豐滿曲線畢露的身材不過是一副與之無關的臭皮囊。林允男更加疑惑不解了。這家夥自恃博覽群書,天下之事無所不知,偏偏忽略了自己曾服用男用縮陰息欲丸,以為世界再無與之媲美的神藥了,諸不知數千年以前,神州大地的華夏國,曾出現一個叫李時珍的杏壇聖手,在得知民間無名高手研製出男用縮陰息欲丸,讓無數進宮當太監的男童免除痛苦之後,他就下決心研製女用縮陰息欲丸,當然,很快就取得了成功。但是李時珍並沒有大肆宣揚,隻是悄悄地把秘方告訴了自己的愛徒,讓他幫助那種遭受異常苦難的女人。後來,這種藥不知怎麽輾轉就傳到了餘嘯天手裏,恰好他的老婆叫蒙心曼,蒙心曼又是夫人的大管家。如此一來,各種可能性就產生了。


    再看夫人的神情,卻是一副滿足後的疲倦感。皮膚鬆弛,雙目無神,腰酸膝軟,走路也是拖泥帶水,看不到彈性,也找不到節奏。林允男納悶了,心中猛然想起兩句史上有名的詩“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他哪裏知道,這女用縮陰息欲丸,不同於男用之處,就是前者形式和內容並不完全統一,而後者正好相反。


    這樣一想,林允男內心哐當一聲,感覺什麽東西直往下掉,而且更像是遭遇當頭一棒。自己朝思墓想的尤物,竟然被他人搶先得手,挫敗感與諷刺感無以複加的濃烈起來。


    陪林秀芝到了餐廳,林允男的麵色愈發難看,除了臉色發白之外,整個人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找不到方向感,而且眼神呆滯,一副大病將至的模樣。林秀芝發現他的表情不對,問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之類。他也隻是唯唯諾諾,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最後,林秀芝隻得安排人送他去了中心醫院。


    林允男並沒有真正生病,隻是急火攻心,出現一些反常症狀。到了醫院,醫生開了一些藥吃,很快就恢複的差不多了,他一心牽掛公爵夫人,鬧著要出院。醫生告訴他檢查發現,他的抑鬱症已經引起肝功能紊亂,最少需要觀察兩天。結束的時候,醫生悄悄說,請子爵配合我們的治療,您是公爵夫人派人送來的。公爵夫人貴為第一夫人,她的病人我們必須負責到底,請您不要為難我們。林允男隻得作罷。


    本來就沒有什麽病,讓他呆在醫院,林允男實在憋得慌。次日一大早,趁醫生護士還沒有上班,他從住院部出來,準備到早上的街道上溜達溜達。


    剛出電梯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蒙心曼!她怎麽會在這裏?誰生病了?難道是夫人?他決定先不驚動心曼,隻是在後麵悄然跟著。


    早上的人流很少,電梯基本是空著運行,這就給林允男的跟蹤提供了方便。看著蒙心曼進了電梯,然後是二十三層樓層燈亮了。林允男急忙從旁邊的一部電梯進入,也按下了二十三層。


    出來的時候,見蒙心曼剛從電梯出來,也就領先他上十步的距離,遂快步跟了上去,正在得意,不料兩臂被人死死拉住,回頭一看,兩個年輕的保安正瞪著他。


    “拉著我幹什麽,我是來看病人的,又不是壞人。”林允男奇怪這裏的保安怎麽多管閑事。


    “看誰?什麽病?住哪個病房?”保安並不放手,而是嚴厲質問。其實這也是一個探望病人的人最起碼應該知道的,算不得與他為難。


    “看,看,前麵那個看什麽病人,我就看什麽病人。”情急之下,林允男指著蒙心曼的背影道。


    蒙心曼是餘子墨的母親,經常出入探視女兒,這裏的保安都認識。今天忽然碰上這麽一個油頭粉麵,行為猥瑣的男子,保安以為連日的布網等待,終於有結果了,豈肯放過。他們這支隊伍是影子戰隊老q外聘來的,終於逮到了邀功的好機會。


    林允男自恃是公爵夫人私人助理,又是神爵門爵爺,幾個小保安,豈是他眼中的菜。遂耍起威風來,嚷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還不快放手,我要說出來會嚇死你們的。到時你們後悔都來不及。喧鬧的同時,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滿是鄙夷之色,整個人傲氣衝天,不可一世。這些保安都是雇傭而來,隻知道為錢護主的道理,根本不鳥起林允男這一套。見他仍然不收斂,前麵的一個年輕人二話不說,啪啪左右開弓兩個耳光,打得林允男暈頭轉向、嘴角出現血絲,金絲眼鏡掉在地上,保安狠狠地補上兩腳,將鏡片鏡框踩得粉碎。後麵一個猝不及防給了他一個猛踹,林允男來不及發聲就跪倒在地,嘴裏還在嘟囔什麽,趕過來協助的保安麻利地給他套上黑頭套,反剪著他的雙手,就地把他拖向電梯口。林允男哪裏知道,今天算他運氣好,保安接到的指令是,發現危及餘子墨安全的可疑人物,可就地結果性命,至於什麽是“可疑人物”,這尺度的把握就得看保安兄弟的心情了。看來今天他們的心情不錯。


    林允男出現在餘子墨的醫院一事,及時報告到了侯爵那裏,這引起了他更大的興趣。


    兩個女人幾乎同時生病,公爵夫人在一夜之後忽然痊愈,子墨人在醫院,醫生會診卻找不到原因。這個時候夫人的私人助理被送到醫院,竟然尾隨子墨的母親。這是什麽橋段,侯爵一時間沒有看懂。


    乜羊重點調查公爵夫人患病的原因和痊愈的結果。不料竟然也與老q報來的這兩個人脫不了幹係。


    夫人患病的前一天,是由林允男給她做的全身按摩,雖然暫時沒有找到發病的直接原因,但至少林允男是夫人患病前最後接觸的人。


    夫人臥病在床,是蒙心曼侍候在身邊,而且一個通宵都在。因此,她是夫人病愈前出現在身邊的最後一個人。


    還有一個問題,林允男次日出現在官邸,為什麽進門就問,這兩日夫人可安好?隻是習慣性的關心,還是別有用心的打聽,或者內心知道會發生什麽?


    很顯然,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監控顯示,蒙心曼離開前曾逐一囑咐侍從,不言而喻,囑咐的話題必然與林允男有關。蒙心曼為什麽不願讓林允男知道夫人生病的事?她在擔心什麽?


    見麵之後,早餐時刻,林允男又是什麽原因被夫人安排送到醫院?這個問題一時無法找到答案。


    從兩個生病的女人,到一男一女兩個身份截然不同的人同框出現,事情越來越複雜。但有一點可以看出,林允男和蒙心曼各懷心事,至於是不是各有目的,需要更多的佐證。


    醫院的故事並沒有結束。林允男被抓獲以後,第一時間報告了影子戰隊的老q,其中有一個細心的保安把抓獲這家夥的現場描述了一遍。老q注意到,其中涉及到公爵夫人,又是什麽神爵門,立即報告了彼得侯爵。彼得侯爵暗示:不得傷及性命,詳細審訊,盡可能掌握更多信息。


    麵對這莫名其妙的拷打,林允男一時失了方寸。他弄不清對方的身份,從現場的形勢看,對方應該是在保護蒙心曼看護的病人。


    他的公開身份,隱藏已經沒有必要,麵對訊問,竹筒倒豆子,巨細無遺做了交代:他叫林允男,神爵門的子爵,公爵夫人的私人助理,而且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當天早餐時忽然發病,公爵夫人命人送他來醫院,檢查以後並無大礙,但得留醫院留觀兩天,閑的無聊,一大早出來溜達,發現公爵官邸的大管家蒙心曼女士出現在醫院,但不知道她來醫院做什麽,因為平時比較熟悉,並且對這個女人有好感,因此決定跟蹤,剛出電梯,就被保安截住,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暴打。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當然,他沒有交代自己為什麽得病,更不可能主動交代自己前天傍晚對公爵夫人做了什麽。


    老q何等精明,麵對實時錄像,一眼看出這家夥心中有事,在找到蒙心曼對此人的身份確認之後,老q開始了行動。


    很快,一大早林允男麵見公爵夫人的視頻,以及林允男主治醫生的診斷書都出現在老q麵前。


    鑒定之後,老q的判斷出來了:公爵夫人生病召回蒙心曼之後,蒙心曼守了夫人一夜,次日夫人果然恢複健康,隻是麵容憔悴,身心俱顯疲憊。這是她與往日最大的差別。林允男正是見到夫人這種狀況,忽然病發。醫生診斷的結果是:肝火抑鬱、失望焦慮導致神誌短時間崩潰。這中間還隱藏著一個重要信息,夫人的病極有可能是蒙心曼治愈的,因此引起了林允男對這個女人的懷疑。這才是次日林允男在醫院跟蹤蒙心曼的真實目的。


    分析情報傳到侯爵手裏,他當即命令,立即釋放林允男,秘密展開外圍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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