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世界上最動聽的謊言


    小冬一口氣跑出酒店,外麵依舊是路燈通透,車水馬龍,風很大,吹得路燈上懸掛著的紅燈籠都吹得搖晃不止。


    寒風襲來,刺骨的冷,無孔不入地朝她身上鑽來。


    什麽都來不及想,什麽也都輪不到她想,心髒像裂了一個大口子,寒風如尖刀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往她傷口上劃。


    怎麽,在上海不能幽會,就跑去法國麽?


    小冬,你留在上海好好學習,考試別掛紅燈!


    嗬,好好學習,別掛紅燈,你卻在法國搖著彩旗呐喊,葉柯你真厲害啊,說著對她隻是愧疚,說著你們不會有什麽,怎麽說一套,做一套?


    “葉柯,以後不許扔下我,不許騙我。”


    “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我一定做得到,我發誓。”


    滾你的“我發誓”,世界上最動聽的謊言,就是“我發誓”!


    “小冬,小冬,你聽我解釋。”葉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追了出來。


    解釋,這還有什麽可解釋的,還想講更多的謊言嗎?


    什麽委屈都能容忍,再被排斥再被不接受她都願意留下,隻是因為葉柯,僅僅是因為葉柯。隻要他對自己好,隻要他專心一意地愛著自己衝著自己,再多的排擠她都義無反顧。


    可現在,她唯一堅持下去的理由沒有了,她所依靠的人,被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依靠著。


    感情的路上,三個走永遠太擠,那成,我退出,你們去玩你們的,我走我的。


    小冬根本不想聽,停都沒停要往馬路對麵衝去。


    馬路上的車急馳而過,看得人心驚肉跳,葉柯奮力跑過去一把將一隻腳已經跨出去的小冬拽了回來,他圈著她的腰不放,大聲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小冬的力氣自然是大不過他的,她自己也知道,“還用解釋什麽?你想說你們沒有去法國嗎?你想說那個男人不是你嗎?你想說你沒有抱她親她照顧她嗎?”


    葉柯無言以對,小冬狠狠地抬起腳,用自己的鞋跟朝他的鞋尖上砸去,若是高跟鞋,估計可以砸出個洞來。


    “混蛋,你們根本就是約好的吧,以為在遙遠的巴黎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葉柯悶哼了一聲,皺著眉頭也不喊痛,仍然死死地看著她,“她去法國複健,到了才打電話給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會去。”


    小冬瘋了一樣尖叫起來,“她去哪裏治病怎麽治病不都是你在安排嗎?你不要再對我說謊了,”喊得嗓子都啞了,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聽,不想聽!”她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耳朵,全身力氣都用在大喊上。


    酒店門口的幾個保安紛紛朝這邊看,路過的行人也都側目看著。


    葉柯緊緊摟著她的背,她在發抖,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痛的。他也覺得茫然,他也覺得憤怒,感覺自己就像被剝光了衣服供人觀賞一樣,可是他否認不了,那個人就是他,那個吻也是真的。


    葉明,溫美若,葉雨,趙雲風,還有趙新榮,都追了出來。


    “哎呀,外麵這麽冷,小冬你怎麽就跑出來了?”溫美若手裏拿著她的紅色羽絨服,扯開葉柯的手把小冬拉了過來,“快穿上,別凍病了。”


    葉明鐵錚錚地看著葉柯,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頭,老爺子年紀雖大,但這一拳的力道也不小,葉柯踉蹌一下,嘴角都溢出血來。


    若換成平日,溫美若早就上前攔了,可今天,她都沒攔,就是緊緊地抱著小冬。


    “逆子,你幹的什麽好事,跟那個女人還有什麽搞不清的?嗯?!”葉明也不顧什麽麵子不麵子了,當街大罵,“我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是不是,我不讓你跟她扯上關係,你還非得扯不清啊?!”


    葉明罵著葉柯,小冬的心裏更加痛,那鞭子沾了鹽水,一下一下往她心口上抽打,她低著頭,渾身發抖,躲在婆婆的懷裏不哭,也不鬧,隻是睜著絕望的眼,不願看任何人。


    葉柯沒有在父親麵前狡辯什麽,這一拳他該受。


    葉明氣得還要打,趙新榮拉著他的胳膊阻攔道:“葉老,別打了,這件事是葉柯不對,但是判死刑也得有個理由,聽聽他怎麽說的再說吧。”


    葉明沉住氣,果斷地說:“你們三個回去,我們先回家,小雨,什麽都別說,跟雲風一起好好把這頓飯吃完。”


    “爸……”


    “別說了,我們走,逆子,走!”


    ——


    葉公館,小冬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樓的沙發裏,屋裏空調很暖和,可是她依然冷得渾身發抖。


    二樓時不時傳來訓斥的聲音,是葉明在責罵葉柯。


    “你給我跪下!”葉明怒吼一聲,伸手就拿起那根粗實的拐杖,高舉著,質問他,“你去法國見了那個女人,是不是?”


    葉柯跪著,父親這麽問,這一棍是逃不掉的,他屏住呼吸回答:“是!”


    “啪”的一聲,幹淨的襯衫背後凸顯了一道凹痕,葉柯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跟那個女人有私情,是不是?!”


    “不是!”


    “啪啪”連接著兩棍,葉明指責道:“明明有私情還說謊,可恥,可恨,可惡!”


    葉柯抬起頭,辯駁道:“爸,我跟唐佳卉沒有任何私情,當年你為了逼走她打殘了她弟弟的手,現在她為了救我又身受重傷,我對她僅僅是內疚。”挨打並沒有什麽,可這一定得辯駁。


    “內疚?嗬,說得真好聽,這就是葉家的男人啊,我什麽時候教過你做了錯事還要找借口推脫?做了錯事就要承認,就要受罰。”不問所以地,葉明又高舉拐杖“啪啪啪”的連打三下。


    葉柯沒喊一聲痛,隻是滿臉憋得漲紅,背上開始傳來火辣辣的痛,這幾棍子,是老爺子使盡全力打下來的。“爸,我跟唐佳卉真的沒有私情,她去巴黎我也是當時才知道的,我隻是去探望她一下,我隻愛小冬一個。”


    葉明聽了更加火大,“誰會相信你,你問問你媽相不相信你,你問問小冬相不相信你,趁著老婆懷孕在外麵偷吃,還偷著去國外吃,你還有理了你,今天小雨訂婚,我們葉家的臉全都給你這個當大哥的給丟光了,你對得起葉家嗎,你對得起你妹妹嗎,你對得起你老婆嗎,啊?”


    罵得激動了,葉明一口氣提不上來,往前衝了一步。溫美若立刻上前扶住他,“啊,老頭子,你別這麽生氣,身子要緊啊。”


    葉明憤怒地一推,“都是被你寵的,你再寵啊,兒子前兒子後,你看看你的好兒子,盡幹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溫美若這次也不站在葉柯那邊了,抹著眼淚歎了口氣,“唉,兒子啊,你怎麽這麽糊塗,那個唐佳卉怎麽都比不上小冬啊,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


    葉柯百口莫辯,連爸媽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情,更何況是小冬。那個吻,那張照片,那篇報道,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情了。


    葉明拿拐杖敲著地板,氣憤地說:“你一直怪我當年為了逼走她打殘了唐天放的手,是,我是派人威脅她,但我沒有讓人攻擊傷害他們姐弟,唐天放的手怎麽殘的,我不知道!還有,你知不知我為什麽不同意你跟唐佳卉?她爸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葉明有些說不下去,他多少是在乎葉柯的感受的,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不願說出唐佳卉最歹毒的一麵,就是為了替葉柯保留一些美好的回憶。


    “是什麽?”葉柯聽得心急,這其中似乎還有他不知情的。


    “她讓你嗑藥,你知不知道,她迷惑你的心智,你又知不知道?!”


    葉柯驚愕地看著父親,嗑藥?吸毒?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葉明語氣稍緩了緩,罵人打人最累了,“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就上癮成為癮君子了,你自己還渾然不知,葉柯啊葉柯,那時候你年輕你不會識人,現在你總該能分辨了吧?唐家倆姐弟都不是好人,你別跟他們走得太近啊。”說完,他忽然一陣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溫美若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後背,哭著說:“老頭子,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再生氣也不能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今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就消消氣。這個新聞來得這麽突然,明天肯定還有更多的評論報道,我看還是讓葉柯先處理好這件事情吧。”


    葉柯不怎麽相信,質疑道:“爸,你別騙我,我認識佳卉這麽多年,她不是那種人。”


    葉明剛剛順氣,瞧見葉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火氣又猛地躥上來,“你還不信?你相信那個女人也不相信我?我……我打死你這個逆子!”說完,他不顧溫美若的阻攔,又舉起拐杖往葉柯的背上打去。


    “額……”葉柯緊閉著眼睛,渾身都緊繃著,額頭上冒出了細汗,拳頭的指關節也泛著白。


    溫美若既擔心丈夫,又心疼兒子,“老頭子,別打了,都好幾棍了,別打了,把他打傷了還不是你自己心疼嗎?別打了,別打了……”


    “你走開,我今天要把這個逆子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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