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舞坐在走廊邊,雙腿懸在半空搖晃著, 悠然愜意的看著麵前這片安寧如鏡的湖麵。


    開始她還是很擔心第一次任務會發生些什麽恐怖的事,不過現在看來就像度假一樣安逸。


    一陣晚風吹拂,湖麵波光粼粼。幾隻野鴨安靜遊曳其中,隨後撲扇著翅膀漸漸飛遠。


    “啊……好困啊……”


    有些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楚曼舞扶著地板慢慢站起身,想回到房間睡覺。


    雖然心中有些納悶為什麽隊裏的老人明明已經獲得了冠名權卻還要出去參戰,可是俗話說得好,無知是福!與其明白太多讓自己的壓力山大,不如傻乎乎的混著回去。


    至少現在她是這樣想的。


    一支箭矢破空飛來,帶著一陣清脆的呼嘯直朝她的腦袋紮了過去。


    “乒——”


    一個渾身掩埋在黑袍下的壯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楚曼舞身側,他揮手打落飛襲而來的箭矢,手臂竟然發出了金屬般清脆的聲音。


    “什……什麽?”


    剛才還一臉悠然的楚曼舞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暗殺嚇出一身冷汗,卻隻聽那壯漢甕聲甕氣的說道:“回房。”


    少女這才回過神來,四肢並用朝著宅內飛奔,她清脆的嗓音都有些嘶啞,張嘴大喊道:“李叔!有刺客啊!!!”


    趙立冬不知從哪探出頭來,大驚失色的說道:“有刺客?是灰燼之地的嗎?這會兒屋裏除了我們沒有別人了啊!”


    楚曼舞這才一個激靈的想起來主戰三人已經出門,可樂和南宮蘭昏迷不醒。現在整個勝利隊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兩人連忙躲在一旁。楚曼舞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趙立冬咬牙說道:“要不然我們先在好逃跑的地方待著,情況不妙直接走人?”


    楚曼舞焦急道:“可樂姐和南宮姐怎麽辦啊!”


    趙立冬焦急說道:“現在還有功夫擔心她倆?我們自己小命難保啊!我之前在宅邸內閑逛的時候發現有一處圍牆不高,以我們二人強化過的體質翻過去易如反掌!你走不走?!”


    楚曼舞一陣猶豫,恐懼還是戰勝了最後一絲義氣,微微顫抖著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趙立冬點頭說道:“好,跟我來!”


    ——


    怒族宅邸的鏡湖之上,礫岩蒙著麵踩著湖麵上凝成的砂岩,一步一步朝著宅邸內走去。


    在他踏入這片私人領地的瞬間,數道殺意已經死死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作為第五小隊的隊長,他沒有理由去害怕這些土著。


    閑庭信步般矗立在湖麵中心,礫岩依舊用自己拿有些懶散的聲音說道:“把你們屋內那三個昏迷的家夥交出來我就走,你們不必為了陌生人去做無意義的犧牲。”


    怒霆早已端坐於屋內,隔著走廊與湖水遙望這來者不善的蒙麵人朗聲說道:“閣下有些小瞧我們怒族了吧?今天若是讓你帶走了我們一族的貴客,從今往後這怒之城我們也不用待了。”


    礫岩的身側已經開始卷起一陣陣金色的沙粒,他沒有功夫陪著這群土著浪費時間。


    速戰速決。


    鋪天蓋地的金色沙暴瞬間淹沒了占地極廣的怒族宅邸,早就在遠處等候的隊友們紛紛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朝著沙暴內狂轟濫炸。


    礫岩對他們這套戰術非常的信任,這是連天道使徒都曾吃虧的戰鬥方式,甚至在不久之前解決了勝利隊的隊長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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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原世界的人,怎麽可能抵擋得住灰燼之地的力量?


    可是情況似乎朝著他意料之外的方向開始發展。


    怒霆端坐原地一動不動,作為被當做下一任怒族族長培養的年輕人,如果連這份定力都沒有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嘴唇微啟,在這呼嘯的沙暴中吐出了清晰可聞的一句話:“怒殺組,行動。”


    先前幫助楚曼舞攔住箭矢的壯漢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袍,他的右臂粗壯而又肥大,畸形到占據了身體的二分之一。


    胳膊上猙獰的肌肉中胡亂鑲嵌著無數閃爍著寒芒的金屬板,就像是被人硬塞進去的一樣。


    他舉起右臂,金屬板瞬間展開,撕扯著他的筋肉與血管一並平鋪,竟然在麵前形成了一麵盾牌!


    而礫岩引以為傲的【枯竭沙漠】揚起的沙粒乒乒乓乓被這血肉盾牌所攔,竟然未對壯漢造成


    任何損傷。


    正在他驚詫的片刻,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在礫岩身側,定睛望去卻是一個眉眼清秀卻帶著麵罩的女人如瞬移般出現在礫岩身側。


    突然,這女人的麵罩脫落,露出如同怪物一樣滲人的血盆大口!她的嘴角裂開到耳垂,參差不齊的犬牙散發著一股股惡臭。


    就算礫岩帶著麵具都能聞到一股異味撲麵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女人張嘴狠咬向對方的手臂,可是卻隻聽到‘咯嘣’一聲,不為所動的礫岩隻是冷眼看著這個女人,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了上了一層晶瑩的鑽石。


    牙齒四分五裂,女人痛苦的哀嚎著,礫岩麵無表情的從手中生成一根岩矛,死死插進了她的嘴裏。


    端坐屋內的怒霆眉頭一皺,沒有想到這個膽敢來襲擊怒族的男人竟然如此棘手。


    家族麾下最為精銳的‘怒殺組’竟然在他身上占不到一點便宜,這可是他們一族背後最精銳的力量。


    壯漢怒吼著朝著已經走向岸邊的礫岩衝了過去,後者隻是輕輕舉了一下手,原本堅硬的地麵突然變的如同沼澤一般柔軟,一下就將壯漢陷了進去。


    緊接著地麵又瞬間變得堅硬,壯漢竟然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活生生憋死在了地底之下。


    怒殺組兩人陣亡,隱藏在暗中貼身保護怒霆的其餘組員更是坐不住了,紛紛從陰影之中顯現出自己的身形。


    他們當中或有人四肢被改造,或有人體內器官被改造,千奇百怪找不到一個人形。


    這倒是印證了英吉沙的那番話,看來怒族是重操舊業,又一次做起了改造人體的勾當。


    正當怒霆準備下令不論代價一定要將這入侵者幹掉的時候,他背後的紙門內突然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


    怒惡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都收手,讓這位先生進來。”


    怒霆有些茫然的看著身後,向來注重顏麵的爺爺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麽藥,竟然讓入侵者如此肆無忌憚的衝進家裏。


    這事如果傳出去恐怕他們一族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不過當家的終歸是怒惡老爺子,怒霆的想法並不重要。


    雲集在走廊門前的怒殺組沉默之中慢慢讓出一條通路,讓礫岩毫無阻攔的朝著門內走去。


    雖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他有信心在被圍攻之下全身而退,更何況自己的隊友還在遠方掠陣一直都未現身。


    推開屋內門扉,一眾保鏢圍著怒惡嚴陣以待,中間的老爺子則是有些無所謂的說道:“閣下的實力我怒惡服氣,不知道今夜前來有何貴幹?”


    礫岩冷眼看著麵前這不足一米的幹癟老頭,卻有些忌憚對方身上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


    於是他的態度緩和了一些說道:“我今天前來隻是為了找勝利隊尋仇,你們不幹預我,那我們就沒有為敵的理由。”


    誰知原本死保勝利隊的怒惡卻一反常態的嘿嘿笑道:“那好說,他們就在宅邸後麵的療養室裏,你跟我來就行。”


    礫岩一愣,心道這老頭是不是答應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害怕有詐,他發動能力不斷通過大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能力和邵寒的能力非常相仿,二者都為操控某種‘能量’。邵寒操控的是‘靈魂能量’,礫岩則是‘大地能量’。


    走他們二人這種強化路線的使者在灰燼之地中後半段有個更統籌的稱呼‘操縱者’。不過現在二人一概不知就是了。


    且說礫岩的能量和大地逐漸連為一體,能量回聲如同聲呐一般不斷在他腦海中構成一幅圖案。


    令他沒有想到的事,這就像請君入甕一般的蹩腳演技背後竟然真的沒有危險。


    別說埋伏了,宅邸側門甚至有人在組織族人有序避難。


    ‘難不成是真的被我打怕了?’


    不過既然探測不到任何危險,那礫岩也完全放心的跟著怒惡朝著療養室走去。


    突然被推開的房間大門驚的白羽‘啊’的叫了出來,她有些害怕的蜷縮在角落看著渾身殺氣的蒙麵男人率先走進了屋內。


    怒惡招招手示意她離開這裏,隨後看著礫岩淡定的說道:“閣下的願望我們滿足了,事情辦完,還請你離開我們怒族宅邸。”


    “好說。”礫岩目不斜視的看著病床上的可樂,這姑娘掛著吊瓶,全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她現在麵頰深陷,嘴唇幹裂,嘴上帶著麵罩有些細微的慢慢呼吸著


    氧氣。


    礫岩心中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看來他們三人真的沒有清醒過來。


    那日邵寒以命相搏奮力攔住他們魂土挽歌的時候礫岩就覺得大事不妙,聯係第一日就被抹殺的那支小隊,是個人都可以分析出如果被委員會判定違反罪責被剝奪參賽權力的小隊都會死。


    他這幾日唯恐死裏逃生的三人轉醒過來,向怒族報上自己的名字。


    如今遺留下來的尾巴就在麵前,隻要把他們三人幹掉,魂土挽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先前之所以不動手,就是因為李蘇那個家夥一步不離的守在怒族宅邸。礫岩的能力相當被李蘇克製,【快速生長】的樹木可以極大程度影響他對大地的掌握,同時也能阻攔自己的沙暴。


    而更讓人忌憚的是他那超遠的火力覆蓋範圍,根據情報顯示李蘇這次回來還強化了【半月痕】,這個鬼能力相當於直接自瞄,根本不用看到目標就可以無責任狂轟濫炸。


    不論哪一個方麵都極其克製他。


    所以他就趁著勝利隊三人出去迎敵的時候,帶著隊友闖入怒族宅邸,勢要將可樂三人扼殺。


    手中的沙塵慢慢揚起,圍繞在小臂之上飛速旋轉,一枚金色的砂石鑽頭附著在礫岩小臂,他看著熟睡的可樂冰冷的說道:“再見了小姑娘。”


    沙塵鑽頭狠刺向可樂的胸膛,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在病床上昏迷的可樂突然猛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什麽?!你居然清醒著!”


    水銀刹那間覆蓋可樂全身,貓臉麵甲‘砰’的一聲扣在她的臉上。


    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可樂側身躲過礫岩的鑽頭,隨後四肢並用死死扒在了對方的背後!


    如此變故讓礫岩大吃一驚,他有些驚恐的說道:“你要幹什麽?!”


    可樂的肩頭彈出一根自拍杆,上麵連著手機遠遠支撐在他倆身前。


    “說一聲茄子。”


    說罷,可樂就一把打掉了一直蓋在礫岩臉上的麵具!


    “哢嚓——”


    閃光燈刺目的光晃的他失明了瞬間,下一刻他就返身一肘懟在了可樂小腹將對方逼離身後。


    可是可樂就像沒事人一樣在半空翻轉一周穩穩落在地麵,輕輕揮了揮手裏的手機說道:“一路走好。”


    礫岩這才慌忙捂住自己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算計我……”


    可樂自打第二天就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像怒惡說明了他們被襲擊這件事與魂土挽歌的隊名。


    可是這場埋伏畢竟是在沒有旁觀者的情況下發生的,沒有確鑿的證據組委會也不能隨便取消魂土挽歌的參賽資格。


    否則冠名隊張張嘴就有其他小隊被淘汰,那這場大賽也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於是可樂當機立斷,重新躺在床上,寧可這幾天不吃不喝也絕不睜開一下眼睛。


    她知道礫岩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三人。


    可是誰知礫岩因為忌憚李蘇的能力,自打那天開始就一直隱藏暗處久久沒有出手,直到今天某人讓李蘇三人出門迎戰才給了礫岩可乘之機。


    可樂的計劃就是趁著礫岩殺死她的時候拍下照片,這樣就能證明是魂土挽歌襲擊的他們。


    且由於礫岩進門的時候鬧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就連怒惡都成為了人證之一,私鬥的罪名已經證據確鑿。


    手機早就在拍照的瞬間將照片發送到組委會那裏,怒惡作為組委會成員之一自然而然是同時發送了剝奪參賽資格的申請。


    礫岩有些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連邵寒都解決了竟然會被這個臭丫頭擺了一道!


    “可……可惡……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啊!!!!”


    隨著那聲充滿著怨恨的咆哮,礫岩的身上寸寸龜裂,一道道白光從他的身體裏冒出,隨後轟然爆炸,化成漫天晶瑩的灰塵。


    於此同時,在怒族宅邸不遠處的一座摩天高樓頂層,魂土挽歌的其餘眾人也是驚詫的看著自己寸寸裂開的身體,不知所措之中已經和隊長一同被抹殺了。


    怒惡一震,看著瞬間消失的礫岩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不到對方是怎麽自爆的,在他的眼中那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詭異異常。


    而狠狠出了口惡氣的可樂氣喘籲籲的扶著雙腿看向方才礫岩所在的位置,驚慌的聲音中帶著一陣笑意說道:“想殺姑奶奶我?你還早了十萬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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