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夜白暖暖的包裹住,夜白靠近我,呼吸交融,他輕輕問道:“我想吻你,可好?”


    我的耳根子立馬滾燙起來,低下頭去,他卻用手挑起我的下巴,又問了一遍,“可好?”


    微微點頭,我將眼睛閉上,等著他一吻落下。


    夜白出塔後變得分外粘我,他總是一早便來淩凰宮,直到就寢時分才回他的天樞宮。每到離去時,夜白總要問我可否留下與我一同就寢,我羞著一張臉,也要耐心勸他,前世我們私定終身,我涅槃歸來這一世,一定要名正言順嫁給他,不想再落人話柄。


    好在夜白也能體諒,之後便不再提此事。但我知道,我答應他待他出塔便求了天帝為我們賜婚,卻還沒有任何進展,想來他心中也是著急的。


    待到第十日,夜白再來淩凰宮,我才覺察他這十日以來似乎都沒有去淨天殿議政,作為天樞宮的主神,怎可如此沉溺兒女之情不顧正事。我拉了他坐下與他說,來日方長,你需得將你天樞宮各類事務處理妥善,我也當繼續修習了。


    “太子殿下準了我一月的假,這才過了十日。”夜白拉著我的手有些不滿。


    我用指腹摸摸他眉心的桃花,“師父要你休假一個月,你便真的休假一個月嗎?”


    夜白看我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我怕他亂想,又趕忙解釋,“夜白,這五十年來,師父每日忙碌我都瞧在眼裏,大戰才過去數十年,天界依然百廢待興。你既是仙官,理當以大事為重,為天帝和師父分憂。若我終日纏著你陪我,豈不是禍水紅顏?”


    夜白的臉色依然不好看,似乎我越說越錯,於是便不再開口。


    默然片刻,夜白問我:“可想回桃林去看看?”


    我一拍腦袋,“我就說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快帶我去!”


    夜白這才又有了笑臉,拉著我的手一路跑回天樞宮去。


    淩凰宮有一大片怎麽吃都吃不完的翠竹林,天樞宮裏有一片怎麽看都看不到邊的桃花林。原來記憶裏的桃林就在天樞宮裏,也難怪在夢裏,桃林總是寧靜的,太平的。


    夜白牽著我到桃林裏木屋旁的墓,我撫摸墓上刻著的我與他的名字,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霜霜,我很怕會再度失去你,怕極了。”


    心中歎息,我怎會不體諒你,方才我怎能要你以大事為重,在你心裏,我便是這全天下最大的事了。


    伸手去抱住夜白的腰身,靠在他胸口與他說:“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夜白。”


    “我相信,我隻是……”


    “噓——”我用手蓋住夜白的唇,“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也許我隻能用擁抱來安撫他的不安。


    “霜霜,我不是有意癡纏。”


    “我知道的,夜白。”


    “你說的對,霜霜,我們來日方長。明日晨起我便去淨天殿。”


    “那今日,就讓我們在這桃林,再虛度一天的光陰吧。”


    夜白聞言,露出歡喜的神情來。


    我暗暗心疼,當初一番生離死別,竟讓夜白如此患得患失。


    看來我還是要抓緊找個機會去求師父賜婚的事情。隻有我與夜白速速成婚,才能治愈他這一顆惶惶的心。


    第二日夜白果真沒有一早便來尋我,我抓緊時間研讀起術法的典籍,並拉了雲隱跟我操練。


    到了練習術法的階段,雲隱這樣的小仙娥確實已經做不得對手,她對此也是一知半解,說不清楚。我隻能把所有的疑問記在心裏,等著淨天殿議政結束,去找師父。


    但轉念想想,這樣初級的術法,不問師父,問問夜白也是可以的吧?若夜白下了朝會來找我卻見不到我,恐怕又要胡思亂想。然而從崦嵫山回到天宮後,我就沒再見過師父的麵,這天也不曾黑過,我還惦記著師父近日如何了,應當找個合適的時候去給師父請安,給師父斟杯茶。


    到了下朝會的時間,我已經準備好午膳,隻等夜白過來。夜白也確實如期而至。


    我二人一同用膳,我將我於術法不解之處說給他聽,他也能一一解答的清楚,甚至做了術法演示給我看。我看的直拍手叫好,夜白也很是高興。


    與夜白商量著,晚膳當請師父來,好好答謝師父。夜白想了想,告訴我他會收拾妥當,不會在太子殿下麵前失了禮度。


    心裏暗笑,什麽禮度,那是你還不了解我師父。師父這個人甚好相處,也就隻在那淨天殿上才不得不做一副嚴厲模樣。


    晚膳我準備飯菜,夜白去請師父。不多久飯菜準備就緒,夜白也與師父二人一同歸來。


    我忙著給他們夾菜倒酒,入席前夜白與我一並跪下叩謝師父開恩提前放夜白出塔,師父也隻是微微的點頭便叫我們起來坐下。


    席間夜白不怎麽說話,師父又是個言語甚少的人,隻得我不斷的念叨,故意給他們每一杯酒都倒的滿滿的,催促他們喝下。想著多喝點酒,什麽話也就都方便說了。


    實在無話可說的時候便將我錯叫師伯為師叔的事情說了一遍。


    夜白強忍著笑著實辛苦,師父的唇角也微微含了笑意,想是師父酒勁到了。


    “對了,師父,那日崦嵫山分別前,師伯說要來天宮尋你談事情,他可來了?”


    師父淡淡答我,“並未來過。”


    “哦。”我點點頭。


    大約是酒喝了幾杯,師父竟然又問了一句:“你可是有事尋他?”


    我搖搖頭,“我沒什麽事。隻是回來之後我好好反思了一下,覺得在崦嵫山對師伯確有不敬,他若來了,我就找他賠個不是。”


    “哦?”師父居然又接了我的話,“你如今也懂得反思了?”


    老臉一紅,我不滿道:“師父你說的什麽話?我又不傻,那日是被師伯取笑個沒完,暈了頭了,冷靜下來也當知道我的確懶於修煉,有許多應當被取笑的地方。”這番話說完,我給師父倒了酒繼續說:“還有,師父,我反思之後,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勤勉,不再懶怠,不再給師父做拖油瓶給師父添麻煩了。”


    我一番話說得極為誠懇,師父讚許的點點頭,“你知道勤勉就好,旁的話不必再說。”


    “是。”我恭敬的應了。


    看向旁邊的夜白,夜白依然不說話,可是臉上也沒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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