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這是山莊門口,一個護衛用鈍刀刺入一個農家女子肩膀所發出的聲音,殘忍而刺耳。


    “不要假裝聖潔堅貞了!我見你平時與你丈夫經常嬉笑取樂,甚至在外麵窩棚裏公然作樂,何等妖豔放蕩,今日隻要你拿出平時的一半表現,我就放了你一條生路!”


    這個護衛見幾刀下去,農家女子全身血跡斑斑,依舊不肯屈服,不由開始有些焦躁了。


    這些山莊護衛,經常會冒充強盜去擄掠女子,周圍村落民眾根本敢怒不敢言,而這個農家女子,就是他們今天的獵物。


    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今日哪怕他們動用挑逗、嚴刑等等手段,眼前的農家少婦為了免受侮辱,一直大罵不止。


    “晦氣!”這幾個護衛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了,用力一劈,把這個少婦直接斬殺,然後呢喃著說:“看來隻能等安大人享樂後,能不能給我們留點了……”


    這一波他們擄掠了七個女子,但這個農家少婦不符合安海軒祭煉鬼器的要求,所以他們便想要享樂一番,隻可惜卻事與願違。


    “叱!”


    就在這些護衛將農家女子殺死,想要隨意拋屍的時候,忽然眾人都感覺後頸有一些發寒,仿佛一陣寒風陡起。


    隻聽一聲“罪孽該死”的聲音,冷厲冷漠,如同地獄裏傳來的審判一般。


    他們赫然發現,手裏的鈍刀仿佛受了某一種恐怖的牽引,飛舞而出,劈而落,猛地刺入他們自己的脖頸。


    然後鈍刀還順勢一轉,摩挲著向下切下,赫然把他們的心髒猛地切割而出!


    那心肝五髒,依舊熱騰騰在手,滿是血氣,但他們卻已經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麵無血色。


    他們艱難地回轉過頭,卻是看到眼前有一位雲質龍章、日姿月彩般的少年,站定在他們麵前。


    他們失神地出聲說:“楚雲亭?”


    他們乃是安海軒的手下,自然知道楚雲亭乃是楚府裏的廢物,但卻沒有想到,楚雲亭竟有這般氣度,而且怒起來,竟鞭雷叱霆一般,有如此手段!


    然後,他們全部踉蹌倒地,血濺五尺,死也不能瞑目。


    這怎麽可能?這可是動用魂魄的手段,至少是進入文士中階、秀才二境才能做到的啊!


    此刻,將這些仆從都殺了後,楚雲亭目光停留在那農家少婦的屍身上,目光微微有一些歎息。


    聽剛才這些護衛的話,便可知這女子因為忠實於丈夫,所以才對情欲不加掩飾,能夠坦然而不加顧忌,這反而是她能堅持死節的道理,這樣的女子,這才可貴。


    當下楚雲亭在旁邊取了一條絮被將她身體攏上,提了旁邊的葫蘆酒,在旁邊慢慢澆灌了一圈,對女子慎重行了一個禮。


    然後才把緊身衣上濺落的血跡抖了抖,上麵已經有七分濕了,但如此,他內心的殺戮之意,卻更炙熱了。


    而他同時眼神一寒,隱匿著身形繼續潛入山莊,因為聽剛才那些人的語氣,被擄掠著的女子,可不止一個。


    ********************


    鳴鷹山莊的閣樓前,正有六個大鼎,每一個大鼎前都有一個容貌嬌麗的女子,穿著綢緞衣服,被反綁著雙手,全身顫栗,被貼在大鼎的邊緣。


    大鼎熱氣沸騰,仿佛正在煉丹,而這些女子則被燙得皮開肉綻,淒慘呼叫,響徹周圍。


    而大鼎裏黑氣連連,仿佛有某一種寶物就要出鼎一般,看得周圍幾個護衛滿是垂涎羨慕。


    安管家今日從大夫人新得到鬼器,動用死喪掠奪無數的魂魄入大鼎之中,再動用六個女子的陰身來承載,甚至可以在一日之內將鬼器煉化。


    到時候,整個棲霞府,還不是要屈服在安海軒的威武之下?


    至於這些被擄掠過來的女子,等安管家心情好時便會賞賜給他們,可以隨意蹂躪,何等快哉!


    而在這時,在閣樓之上,安海軒卻向一個穿白色喪服的男子斟酒,一麵聽著外麵女子的慘叫,一麵說:“鬼器大人,隻要再等半刻,死喪仆從必然能攜帶著大量魂魄回來,必然能滿足大人的需求。”


    眼前這白色喪服的男子,赫然正是那鬼器的鬼靈,三十年塵封於世,今日一朝開解,竟直接凝練成了人形,足見不簡單,而今日在棲霞府所派出去的那些死喪,顯然都是他的分身。


    “若是要不到足夠的魂魄,我拿你是罪。”這死喪鬼靈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您放心,隻要棲霞府年紀大的,我全部下手了,必然能滿載而歸。”安海軒眼神陰邪,斜睨了遠處一眼。


    “很好,你如此盡責,到時候我必然會把嬌娜與楚雲亭直接吞噬,我倒想要看看府君與那文院院長是何等憤怒。”死喪鬼靈仿佛與府君、文院院長有舊仇私怨,此刻聲音裏,陰寒冰冷。


    隻聽了這裏,剛從大門進來藏在角落的楚雲亭,內心的無明業火一下子衝飛了九重天。


    若不是他此刻來了,隻怕明日淩晨,他與嬌娜甚至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的他,毫不遲疑,魂魄離體,同時攝取了肉身上的那把鈍刃,身法如電,搶入閣樓。


    閣樓之中,十幾盞燭火閃爍,月光照入其中,卻仿佛有著一層黑暗光影,似乎是在進行一種祭祀。


    而房間裏的大桌上,器皿華麗,但酒杯裏的酒,卻鮮紅如血,仿佛是人血一般。


    “什麽?”


    安海軒坐在交椅上,見著楚雲亭的魂魄瞬間逼近了他身前,來勢洶洶,不由嚇得亡魂出冒,慌亂之極,連忙向後退。


    但楚雲亭出其不意,魂魄速度何等之快,搶到麵前,動用驅物的手段,把鈍刀一劈,連著安海軒整個身體與交椅一起劈翻,血肉紛飛。


    他有著帝前秀才之身,魂魄恢複極快,勝過普通秀才,境界自然比隻是童生境的安海軒強,又是突其不易,一下子讓安海軒受了重傷,匍匐在地,無法動彈。


    但那喪服鬼靈卻反應及時,瞬間念動某一種魔咒,外麵的六個大鼎同時湧出了一團黑氣,猛地向楚雲亭包圍過來,瞬間把楚雲亭手裏的鈍刃直接裹走。


    隻這一手,就說明其實力手段不在楚雲亭之下。


    然後喪服鬼靈嘿嘿陰笑著說:“我道你拿了什麽法寶,原本隻是一把鈍刃。”


    他反手一捏,那黑氣直接把鈍刃融成無數碎片,猛地向楚雲亭反手劈來,如同滿天梨花,讓楚雲亭避無可避。


    這萬千碎片裏,藏著喪服鬼靈的魂魄陰氣,一旦任何一絲刺中楚雲亭,楚雲亭的魂魄馬上受損,甚至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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