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上麵分明寫著:“聖地不可踏”這五個字。


    這五個字之外,並沒有任何解釋,卻把它列為一條單獨的條款。


    翻遍整個規章資料裏,並沒有對聖地有任何的說明。


    不知究竟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會被稱為聖地。


    但這一個條款,卻又如此地鮮明。


    這一刻,楚雲亭的腦海裏光芒閃爍,瞬間從昨日所得到的種種資料裏猜測到,這一處聖地,隻怕便是這毒心學殿裏最核心的部分!


    據說在整個學殿裏,有數位毒道宗師在修行,但看目前這些導師裏,全都是二品毒師巔峰的境界,而這些毒道宗師究竟何在?


    隻怕便是在這聖地之中。


    但這聖地,卻不對外界開放,按照之前那些學子的說法,這聖地隻有有緣人這才能進入,這才能得到毒道宗師的真傳,而諸如那雪真人等人,在這裏修煉了數年,也不曾見到任何一位毒道宗師,那便是說明她們無緣。


    畢竟毒道宗師,每一位都是逆天而行,站立在毒道的巔峰,豈是等閑人能遇之,豈是等閑人能得到其中機緣?


    想通了這些,楚雲亭這才暗暗恍然。


    但同時,卻是對雪真人之事,產生了一絲疑惑來。


    這雪真人如今在南城震懾眾人,建立門派,在毒心學殿裏也貴為導師,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都可謂強大至極,卻偏偏為什麽要來找自己,要讓自己為供奉客卿?


    供奉客卿一職,可以享受門派裏的大部分資源,平時也需要在關鍵時刻出手即可,甚至不需要為門派誓死而戰,這樣的職位,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誘惑。


    而雪真人又並非天一毒門的門主,怎麽有資格聘請自己成為供奉客卿?這其中種種,究竟又有怎麽樣的內幕?


    這些疑惑,以楚雲亭的神思,此刻也是不得解。


    但無論怎麽樣,楚雲亭可以確認的是,此事必然有因,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如今的他,隻信自己,隻相信自己踏過的路,記得自己通過的荊棘,但絕不相信上天掉下來的餡餅。


    而現在他更是被體內的毒所傷,自然是一心一意地追尋毒道之門,哪有時間分心去做其他事情?


    想到這些,楚雲亭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澈起來。


    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這一刻,楚雲亭的精神世界裏,變得充盈而飽滿,仿佛是一處萬丈仙山而立,體內有著無數的靈藥草生長,還有眾多玄鳥鳳凰飛翔而立。


    他要養精蓄銳,從而才能用最佳的精神狀態去聽明天導師的課程。


    在這裏,可以選擇任何一位導師聽課,而他卻是決心將所有導師的課都聽一遍,感悟一遍,從而選擇最適合自己的路。


    ********************


    毒心學殿迎來了新的一天。


    早有許多學子眼神炙熱,滿是期待。


    每一次的毒心學殿考核,難度都極大,通過者,百人取一,所以毒心學殿便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存在。


    而毒心學殿的那些導師,每一位皆是天才之資,他們的各種毒術流傳在外,引得無數人膜拜。


    所以很多學子慕名而來,甚至便是衝著這些名氣遠揚著的導師而來。


    比如一劍禦空,毒氣縱橫一萬裏,以一己之力對抗毒獅幫的金老師,便是最熱門的人選。


    比如彈指之間,可以讓人中毒於無形、掌控百步神毒精髓著的月老師,更是被許多人譽為二品毒師之王。


    而昨日一夜之間名動整個南城著的雪真人,也是許多人膜拜著的熱門人選。


    一時間,整個學殿裏,熙來攘往,充滿著無數炙熱著的氣息。


    而對於導師來說,這也是一樣。


    按照學殿裏的規則,教導出出色的學子,便能提高自己的師資積分,能提升在學殿裏的待遇,能發現那些新發明出來的眾多毒方。


    任何一位二品毒師,他們的目標,都是通過天地之道凝出新的獨特毒方來,從而引發天地共鳴,最後成為三品宗師!


    而研究那些新的毒方,便是他們最期待著的事情。


    而同時,若是能找到一個出色的學子,便有機會能列入自己的衣缽,接受自己的傳承,也是非常不錯的。


    這是一個互動選擇的機會。


    所以這一堂課,眾多學子是如饑似渴,認真聽課,而這些導師也是施展全身解數,想要留住那些絕世天才。


    此刻,在“明”字課堂角落裏,楚雲亭卻是微微凝住了眼神。


    早上他動用神魂力量,尋遍了整個學殿的角落,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聖地的標誌。


    這聖地,果然不對他們這些學子開放,他們想要踏入,也不得其門。


    而在聽完幾十位導師的課,注意過這些導師的氣息後,他更是確認,這裏的導師每一位都是有著獨當一麵之才,在毒道上有著精深的研究。


    但這裏的這些導師,終究隻是遵循原本的毒道之法,並沒有開創出屬於自己的毒道。


    而他們所傳授著的毒道,在楚雲亭心目裏,並不夠強大。


    比外界所傳承的,是強大了不少,但僅僅如此罷了,按照這種毒道修煉,哪怕十年、二十年,終究也隻能突破到二品毒道巔峰的地步,無法再邁前一步。


    這便是這些導師苦苦思索著的問題與瓶頸。


    連這些導師,也在這個巨大的瓶頸麵前被阻礙,足以說明,想要踏入毒道宗師之門,何等之難。


    “他們的這些傳承,隻怕並不夠完整。若是我學習這些毒道,不要說三個月,再給我三年時間,也無法突破到毒道宗師的地步……”楚雲亭心下暗暗地搖頭。


    他之前在七山五海裏,之所以能順利地突破到煉藥宗師與陣法宗師,那是因為在裏麵的傳承,玄妙異常,而且所得到的天地資源,都比凡塵俗世之間要強大的多。


    一開始修煉著的功法,便奠定著未來的基礎。


    而現在,楚雲亭若是突破到不到毒道宗師,如何去對抗體內的那毒?


    若是無法了解此毒、壓製此毒,隻怕三個月後,他便會成為那左青師的傀儡。


    楚雲亭有著強烈的緊迫感來。


    “聖地不可尋,而這裏的導師的傳承又不夠,看來,我隻能自己來了……”這一刻,楚雲亭的目光猛地閃爍出堅韌之光來。


    他從不信命,他隻信自己。


    這裏的眾多導師的傳承之路不夠強大,那他就通過博采眾長的方式,吸取著每一個導師的特長、傳承之路,從而凝出屬於自己的修行之路!


    以他過目不忘的能力,以他成為煉藥宗師、陣法宗師著的精神感悟境界,相信隻要有朝一日,當他將這些導師的傳承融合為一體,真正打開那扇門的時候,他自己必有所覺!


    所以接下來,他開始認真地聽著每一位導師的核心課程。


    按照學殿的規則,他可以聽任何一位導師的課而不受局限,而這便是此地給他最大的便利。


    但很快地,楚雲亭的這種方式,卻是引起了其他學生與導師的不滿來。


    學院的規章製度,終究隻是流於表麵上的。


    這些規章製度,本質上隻是讓這裏變得相對自由一些,卻不是絕對的自由。


    整個世界,無論是毒道還是其他道術,所遵循的依舊是師法天下,師者為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包括整個毒心學殿也不例外。


    毒心學殿的規章隻是給了這些學生一些選擇的空間,但一旦最後定下誰是導師後,便開始專心地修煉這位導師的傳承,不再分心他顧。


    所以三日之後,幾乎所有的學子,都不會繼續變動。


    畢竟每一位導師的傳承不一樣,修行之法不一樣,彼此之間是有不少相悖的,而且一旦拜了一位導師,修煉也必須要全心全意,一天十個時辰全力而為,這才有機會能踏上巔峰。


    而像楚雲亭這樣,過了三日後,依舊遊移在所有的導師學堂裏,做著各種筆記,但卻始終不曾開始修煉著的人,唯獨隻有他一個。


    這讓許多導師不由眉頭皺了起來。


    顯然,他們看出,楚雲亭還在挑選導師,或者是說,楚雲亭想要凝出屬於他自己獨特的毒道來。


    這對於這些導師而言,充滿了諷刺與嘲諷。


    楚雲亭的行為,太過異想天開,而楚雲亭的舉動,等於讓他們的顏麵大失!


    而這一日,在一次講課結束後,一位金老師的弟子,卻是把楚雲亭攔在了門口,冷冷地說:“閣下便是那位讓雪真人請為供奉著的家夥?”


    顯然,他注意到金導師的眼神不豫,便不由想要好好教訓楚雲亭一頓,來討好金導師。


    楚雲亭淡淡地說:“是。”


    連續七日的修行,他已經將所有導師的修行毒道,都列出了脈絡來,接下來,他所需要的,便是自己開始研究,開始融會貫通,凝出新的毒道傳承來。


    眼前這些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既然這樣,你定然是在毒道方麵極為出色,所以這些天這才連導師都沒有選定,”這學子嘿嘿冷笑著:“我這七日裏,剛好在金導師這裏,修煉了毒氣縱橫萬裏的空間之毒,想向你討教一二,如何?”


    他天資極高,七日時間,便將這空間之毒修煉成功,所以現在,便準備好好教訓楚雲亭一頓,一來是在導師麵前展示天賦,讓導師看重,二來是立威,因為他想要成為金導師的首徒!


    眾多學子前來此地,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規章製度裏的聖地不可踏的條款,而他們不約而同地都認為,想要進入聖地,首先就要成為毒心學殿裏的佼佼者,成為這些導師的首徒,這才有機會能進入聖地!


    所以他便把楚雲亭當成他的磨刀石。


    “空間之毒?”楚雲亭隻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毒氣,心下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他這些天向這些導師學習,對這些傳承之道都有了大體的了解,這位金導師的空間毒力傲立天下,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卻是用劍道與毒道融合的手段,追求快、霸道之意,而眼前這位學子,看起來是掌握了空間之毒,但卻追求空間封鎖、追求囚禁之法,這完全失了金導師的本意。


    所以這人一開始就學錯了,哪怕一開始修煉很快,但日後想要成為二品毒師卻是極難。


    這人根本不值得重視。


    楚雲亭搖了搖頭,卻是不理會對方的挑釁,徑自向一邊去了。


    “嗯?你不敢嗎?”這學子見到楚雲亭竟根本不理會他,不由勃然大怒,手上一動,光芒閃爍而出,竟是從背後向楚雲亭攻擊而去。


    空間之毒,在他的手裏,成為了囚禁之牢籠,很快地就要衝到楚雲亭的背後。


    這一刻,這學子的臉上滿是猙獰。


    在他想象中,楚雲亭必然會身受重傷。


    誰讓楚雲亭無視他?


    隻是下一瞬間,他的麵色忽然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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