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竹帶著鬼虜和兩千禁軍,駕駛著一艘三星島才剛剛造出的三層樓船,朝著蕭家軍守衛的海上邊境而去。


    自從三星島被收複之後,那兒不僅成了拱衛朔月島東麵的海上堡壘;又因島上古樹參天,良木頗多,故此三星島也成了鬼母國的造船工廠。由秋霜帶著數百船工,在島上研究和開發造船技術。


    曆時數月,他們終於造出了就外觀大小而言,可與共工軍的福船相媲美的樓船。


    此樓船船高首寬,外觀似樓,所以被稱作“樓船”。船大樓高的它,不僅外觀巍峨威武,且船上列槍炮,樹旗幟,戒備森嚴,攻守得力,宛如可遠攻近戰的水上堡壘。唯一的缺點就是此船看著是大,但是抗風暴能力不強,因此蕭石竹下令,讓秋霜繼續研究改進。


    蕭石竹他們在海上乘風破浪三天後,終於在朔月島與共工國的海上邊境上,與陸吾他們會合了。


    當陸吾他們看到這麽高大的船隻時,確實嚇了一跳。他們在看到樓船的前一秒,都不敢相信朔月島能在沒有共工國的造船技術支援下,也能造出這麽大的船。


    事不宜遲,蕭石竹也不給他們太多驚訝的時間,立馬把所有的千戶召集到福船上開會。


    千戶們滿心好奇的走入樓船船艙裏的作戰指揮室後,但見裏麵除了蕭石竹和鬼虜外,還有一個個頭雖然不高,白皙的瓜子臉上卻有著一對雙眸似水般的丹鳳眼,身著齊胸襦裙的清秀少女;正是四大女官之一,掌管鬼母國禮部的冬月。


    “冬月大人?”陸吾巫支祁一見女子,便疑惑的看著蕭石竹,好奇的問到:“她怎麽也來了?升職為武官了嗎?”。


    “她來是因為以後讙頭國將改為鬼母國丹水郡,她任郡太守。”。蕭石竹示意大家先坐下後,把金剛的遭遇對他們一一說明。


    蕭石竹語畢之時,所有的千戶包括才臣服的鬼虜,已是麵帶怒容,躍躍欲試紛紛請戰。冬月看得好奇,剛才蕭石竹語氣平淡,並沒有說出什麽激動的話,卻隻是短短幾句話,便馬上激起了那些千戶們的鬥誌。


    冬月在他們眼中,看到了除了怒火之外,還有無畏和堅定,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誓死攻克敵國的有力氣魄。


    蕭石竹站起身來,走到地圖邊站定,凝視著地圖上讙頭國的位置道:“接下來就是往哪兒攻進去的問題了。”。


    冬月聞言差點跌倒,堂堂指揮官要開戰了,居然還沒個進攻計劃和方向。殊不知這是蕭石竹的獨特之處,大方針他會做計劃,但小細節上從不費心思考,喜歡以萬變應萬萬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即將行動的計劃,敵人自然更不知道了。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從北麵進攻比較好。”陸吾也起身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圖後說到:“從北麵的敵國港口進攻,距離他們的國都丹水城最近。”。


    “打這是不錯了,但必須在此循序漸進的把敵軍水師滅亡,又不能投入全部兵力。”蕭石竹說著,把目光移到了丹水城外的丹水上,稍加思索後,道:“巫支祁帶著猴妖營和泉先的鮫人出擊,襲擾讙頭國北麵港口,盡全力把敵軍大部分士兵吸引過來。注意一點,那就是不必破城。”。


    “如果共工插手怎麽處理?”巫支祁和坐在滿是海水的木桶裏的泉先領命後,泉先問到:“是打?還是撤退?”。


    “如果真有你所說的情況,就避開共工軍。不過他們才和讙頭國幹了一戰,又忙著防備祝融國,我想是不會來的。”蕭石竹露出不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們在北方打得越狠越好,最好讓他們國都中大部分駐軍都前來馳援。”。


    “是!”泉先和巫支祁對他一拱手,齊聲回答到。


    “我會帶剩下的士兵們從東麵進攻,順丹水西行。”蕭石竹抬手,一指地圖上的丹水城,怒聲道:“直抵丹水城!”


    酆都城中,一如既往的熱鬧。可秦廣王卻不開心;他在熱鬧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緊皺著眉頭間滿是苦惱。


    秦廣王最近很是鬱悶;自從自己手下的差役林聰被某個不知名的鬼舉報,說對方其實是墨者,而墨翟的逃走也是拜林聰所賜後,酆都大帝就不再信任秦廣王了。


    雖未被免職,但鬼判殿上,那些本該屬於他秦廣王的一切工作,都被酆都大帝交給了判官崔鈺去做。而秦廣王,賦閑在家已有一月。閑在家裏,自然就沒有了額外收入;因此秦廣王很是鬱悶。


    其實秦廣王非常忠誠,他這個鬼吧,除了比較摳門和貪財外,對酆都大帝並沒有什麽不忠不滿。就算現今被冷落,也對酆都大帝沒有憤恨埋怨。


    他本想把蕭石竹推出去,立個功什麽的把工作拿回來。卻不曾想酆都大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者身上,加上銀靈子反了,而黑白無常又暗地裏幫蕭石竹洗清嫌疑,酆都大帝根本沒有去理會他的報告。


    無論他怎麽說,酆都也隻是一笑了之,或是勸他多休息。


    無奈之下,秦廣王在家裏待得煩悶,就想要出來走走,散散心;可那些鬱悶的破事,總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讓他越想越是鬱悶。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東城一處小茶棚前。


    秦廣王忽然聞到茶香而駐足不前,舉目看著茶棚前挑著的隨風輕揚的幌子。片刻後他還是緩緩走入茶棚中,在一張空桌後坐下,對在爐灶前燒水的攤主有氣無力的說到:“掌櫃的,來杯神農本草茶。”。


    “好嘞。”那店家笑吟吟的答了一聲後,去給他泡茶去了。


    此時,一個人魂走到了秦廣王對麵,身子的影子正好把秦廣王籠罩其中。秦廣王頓感本該照射在他身上的陰日陽光,被黑影替代後,緩緩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這黑影的主人。


    隻見那是一個相貌不過二十三四歲左右的青年男子人魂,身長雖有七尺,卻幹瘦幹瘦的,也很其貌不揚。他身上那件打滿補丁的褐衣右袖,空空如也。


    “小鬼,我可沒錢賞給你。”秦廣王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就把目光移開,看向棚外行走在街上的百鬼。


    “秦廣王,我不是來要錢的。”那年輕人魂對秦廣王的無禮之言充耳不聞,隻是笑笑後,在他對麵大搖大罷的坐下,緩緩傲然說到:“我是來告訴你,怎麽重新得酆都大帝賞識的辦法的。我有一計,可保大王你重獲榮華富貴。”。


    秦廣王聞言一愣,他今天穿著便服而不是公服,這小鬼居然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確實不簡單。而且還知道他現在不受重用,看來這小鬼也是消息靈通,絕非等閑之輩。但這些念頭都隻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逝,都沒有去細細琢磨三秒,自然也沒有轉過頭來,正眼看一眼對方。


    器小的他,電光火石間馬上就又在心裏妄自揣度,莫非這小鬼是來看他的笑話的吧?且他秦廣王在酆都政權中當差,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雖說也還沒完全摸透他老板酆都大帝的脾氣,但也明白,如今他這處境,如果真有辦法讓他東山再起,他怎麽可能在上班時間來此等著喝悶茶呢?


    但見那小鬼沒有挪步離開,他無奈的苦笑一聲,對那小鬼揮揮手,道:“一邊玩去,小鬼!”。話音剛落,店家已經端來香茗,秦廣王掏出十幾個銅板往桌子上一放後,開始一言不發的喝起茶來。


    “大王,你可以不待見我,但不如且聽我先給你分析分析。”那個年輕人魂並沒有氣餒,也沒放棄,任憑秦廣王擺出你說什麽,我都當作耳邊風的態度,依舊麵帶笑容的對他繼續說到:“大王不受重要,是因為屬下裏出了墨者,而遭到酆都大帝的猜忌;你要在廣袤無邊的冥界中,再抓到那個墨者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重新得到重用,恐怕不可能了。但是草民可聽說了,遁神國國主銀靈子反了,私自稱帝舉起反旗,這不就正是另一個大好的機會嗎?”。他這話有點莫名其妙,讓秦廣王聽了,也在心裏狐疑;自己的前途倒底和一個東夷反賊有什麽關係?


    “他銀靈子可是第一個敢反酆都大帝的鬼,在此期間酆都大帝的全部注意力,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畢竟像酆都大帝這種靠背叛起家的鬼,最怕的就是他自己被其他鬼背叛了。”年輕人魂說到此,頓了頓聲。


    忽起一陣大風,朝著茶棚吹來,扯得那門頭上的幌子獵獵作響。也吹動秦廣王和年輕人魂的衣袂。


    “小鬼,這棚子無牆無壁,風大得很,小心閃了舌頭。”不等在他再次開口,秦廣王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不過是怒視而已;接著一拍桌子,憤憤罵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語,你也敢亂說?”。


    “我隻是說了事實而已。”那年輕人魂麵對他的怒氣不驚不懼,反而爭鋒相對的迎傷上他那飽含憤怒的凶狠目光,淡然一笑後,又滔滔不絕道:“你想要再得到酆都大帝的重用,就去把銀靈子抓來獻給陛下。就算抓不到,至少也要讓銀靈子吃癟,我們偉大的陛下,一定會重新重用大王的。”。


    “你還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秦廣王把怒氣一收,放下茶杯撫掌冷笑,接著質問道:“且先不說我就是個文官,也不是陰帥陰將,就說如果我真去抓銀靈子了,又拿什麽抓?我手下的那一百鬼差嗎?”。說完怒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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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年輕人魂又是笑笑,接著抬起自己左手一指自己的太陽穴,低聲悄語道:“辦法當然有,但得花點腦子;大王不妨先向酆都大帝主動請纓,率軍出發征討銀靈子。”。


    “我不會打戰。”秦廣王又是怒哼一聲,搖搖頭後對這小鬼很不耐煩的嚷嚷到:“再說了,出兵剿滅遁神反賊是遲早的事,但不管早晚,統帥怎麽也輪不到我這個文官。”。語畢,口吐而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正是你不會,所以才值得一試;且出征時帶上我,定會幫你出謀劃策的。保證你能收拾了銀靈子,重新被重用。”年輕人魂肯定的說到。


    “你說的像很有計劃一樣;可不管你語氣如何的堅定,你其實也不過還是個小鬼。”秦廣王麵帶不屑的臉上,依舊寫著大大的不信兩字,嘴裏冷哼道:“哪來的回哪去吧小鬼,打戰那是有生死的,沒你想得那麽輕鬆。”。


    “當然有計劃。”年輕人魂站起身來,走到秦廣王身邊,俯身下去在秦廣王耳邊悄聲道:“討逆大軍主力打哪兒,我們就去附近撿漏就行。”。語畢稍加回憶,把早已謀劃的計劃,對秦廣王全盤托出。


    他在秦廣王耳邊嘀嘀咕咕半晌後,終於把全部計劃說完了。而秦廣王那緊皺著的眉頭,也隨之緩緩展開。他對那人魂會心一笑後,又對店家喊道:“掌櫃的,給這個孩子也來一杯神農本草茶。”。


    “好嘞。”那本已經開始坐下打盹的店家聞言後,趕忙起身準備去了。秦廣王又對那年輕人魂說:“坐吧小鬼。”後,問到:“你姓甚名誰?”。


    “姓龔,名明義。”年輕人魂一答後,笑而不語的看著他。


    茶水端上來後,秦廣王抿了一口自己的香茗後,對還在吹著茶杯裏熱氣的年輕人魂,道:“可你為什麽要為本王獻計呢?我們之前並不認識,也無交情可言吧。”。


    “沒什麽。”龔明義聞言,不經意間一瞟自己空蕩的右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嘴裏卻語氣平淡的道:“我本來是賭場的荷官,但最近覺得荷官太沒意思了,所以想要做做幕僚看看罷了。”。說完抬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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