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君無憂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嘴角一揚,跳上戰馬往外麵跑回去。


    跟著君無憂的幾名士兵麵麵相覷,也不敢停留,跟在君無憂的後麵逃跑。他們的元帥,一看到對方的兵馬就跑,這是什麽戰法?


    “混蛋。”衝下來王俊英怒視著峽穀口方向。他們累死累活跑下來,對方根本不理他,轉身就跑。


    昨天餓了一天,現在又來一次消耗,他感覺自己承受不住。他們弓箭兵和刀盾兵,想要追殺對方的騎兵,除非他娘給他多生幾條腿。


    “撤退。”王俊英擺手,不甘地看著君無憂的背影。


    咻……轟!一道信號箭在天空中炸開。


    峽穀之外的艾西精神一震:“徒步進入峽穀,給我殺。”艾西舉起手中的連弩,怒吼著朝峽穀裏麵衝了進去。


    “殺。”


    喊殺聲震響徹峽穀,蘊含著瘋狂的戰意,聽到就讓人膽寒。離雲國的士兵此時早已經喪失鬥誌,聽到後方的喊殺聲,瘋狂奔逃。他們餓了半天,戰意早已經消散,當將軍讓他們撤退時,他們隻想著怎麽快點離開這裏。


    “殺。”


    君無憂突然的大喊,將跟在身邊幾名士兵嚇了一大跳,滿臉懵逼。他們元帥的言行,實在是他們猜不透。


    “丟掉兵器,投降不殺。”君無憂站在一旁扯著嗓子就喊:“跟著我喊。”


    “丟掉兵器,投降不殺。”


    殺過去的士兵,連弩內瞄準人群就發射,雙方的戰意不平等,武器不平等,完全是一邊倒的殺戮。【零↑九△小↓說△網】


    連弩內的弓箭發射完後,不少士兵直接拔出刀就衝了過去。


    戰爭開始那麽久,他們一直都是被動挨打,這一刻,他們將積鬱在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殺戮還在繼續,魚龍峽裏麵隻剩下慘叫和刀兵碰撞的聲音。


    “給我殺。”王俊英紅了眼,吼聲中透露出一種無力感。他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埋伏,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五萬人對一萬人,毫無反抗之力。無論他最後的命運如何,這都將是他一生的恥辱。


    ……


    楊青看著魚龍峽騰起的濃煙,眉頭一展。裏麵已經打起來,隻是裏麵的狀況,他還一無所知。


    昨天他派探子回去,得到的消息是龍國在外圍駐紮,而他們的隊伍還在潛伏。現在濃煙騰起,說明雙發已經打起來。


    “命令隊伍開拔。”楊青從魚龍峽上空的濃煙中收回目光。


    “將軍,不派兵回去支援王將軍嗎?”卓遠武瞳孔大縮,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我們距離魚龍峽有半天的路程,派騎兵趕回去,對方的援軍可能早就到了。而且戰馬沒有糧草,回去支援,又是送死。而且我們隻剩下一天的糧食,現在距離函雨關,還有一天行程。回去支援,被龍國的人拖住,全軍覆沒。”


    楊青語氣冰冷,他打戰這麽多年,最憋屈就是這場戰。被人燒了糧倉,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才造就他現在無比被動的局麵。


    “將軍,那王將軍?”卓遠武有種不祥的預感。


    “結局一開始就注定,總要有人為大軍撤退犧牲。”楊青冷冷說道。


    得到這個答案,卓遠武手腳冰涼。從一開始,元帥就已經放棄王俊英。留下來埋伏的士兵,不過拖住對方追擊腳步的一枚棋子。怪不得昨天元帥沒有留幹糧給埋伏的隊伍。


    “命令隊伍開拔。”楊青再次開口。


    “是。”卓遠武得到命令,立刻離開。王俊英的下場,讓他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但是現在結局已經注定。


    ……


    王冠滿臉凝重看著遠處的魚龍峽,胯下的戰馬在疾馳。剛才天蒙蒙亮,副將就叫醒他,魚龍峽方向有火光和濃煙。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君無憂和艾西帶前鋒追擊離雲國隊伍。昨天和離雲國騎兵對戰的戰場,他昨晚已經看到,也接收了那些戰馬。知道隊伍傷亡不大,他還放心。


    今天他還沒睡醒,前麵就發生火光濃煙,嚇得王冠連將軍盔甲沒穿,就急急忙忙爬上戰馬趕了過來。


    兩個多小時不斷的趕路,魚龍峽已經遙遙在望。


    “快點。”王冠怒吼一聲,胯下的戰馬速度也加快。


    忽然,魚龍峽前方密密麻麻的人,讓王冠瞳孔一縮。憑他打仗的經驗,這裏麵絕對超過三萬人,君無憂離開時,兵馬不過一萬,現在這麽多人,不用想,剩下的人都是離雲國的人。


    “將軍,那些人好像是我們龍國的士兵,元帥在那裏。”王冠身邊的一名統領說興奮大喊。


    “加快速度。”


    ……


    君無憂看著一臉僵硬的王冠,心頭好笑。從王冠趕來後,看到被俘虜的兩萬多離雲國士兵,就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喪失戰鬥意誌的離雲國士兵,在他們的衝殺下,根本沒有像樣的抵抗。除了殺掉的,逃跑的,投降的兩萬多人,全部在這裏。


    “元帥,所有俘虜已經綁上,怎麽處理?”艾西走了過來。這又是一次大勝,這次損失的兵馬,比對戰那些騎兵還要少。離雲國的士兵心中隻有逃跑,完全放棄了抵抗。


    “殺了。”


    毫無情感的兩個字,讓王冠和艾西倒吸一口冷氣,心頭發寒。屠殺毫無反抗之力的兩萬多俘虜,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元帥,這麽做,會不會……”王冠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會不會有傷天和?”君無憂看向王冠:“這裏是龍國的土地,這就是他們入侵龍國的代價。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君無憂眼神冰冷,他依然記得,離雲國總攻天塹雲涯時,那些平民在城下那種哀求與無助的眼神。


    “可是他們已經投降了。”艾西遲疑了一下說道。


    “現在投降,難道他們手上就沒有沾著龍國將士的血嗎?”君無憂看向艾西:“他們踏上龍國土地那一刻,命運已經注定。我不是爺爺,背負再多的惡名,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王冠和艾西對視一眼,都看到到彼此嚴重的震驚。前一刻還溫和的君無憂,下一刻就變成一個奪命的惡魔。他們現在看著君無憂,感覺有點可怕。


    “離雲國的大軍還在前麵,如果想追上他們,必須要快,否則他們就回到函雨關了。”君無憂淡淡說道:“不要再讓我將命令說第二遍。”


    “是,元帥。”王冠和艾西異口同聲答應,朝著後麵的士兵走了回去,步履沉重:“殺。”


    所有士兵聽到艾西和王冠的命令,現是一呆。反應過來的士兵,舉起手中的刀,揮向被綁住離雲國士兵。他們的戰友,甚至是親人,在戰爭中犧牲,對離雲國恨之入骨,執行這種命令,他們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慘叫聲在魚龍峽前方的平原響起,離雲國的士兵被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這是一個無底深淵。後世曆史著名的魚龍峽事件在這上演。


    “君無憂,他們都瘋了,快讓他們停下來。”墨傾心臉色大變,衝到君無憂麵前。


    “命令是我下的。”君無憂冷著臉看著不斷倒在血泊中離雲國士兵。


    “你瘋了。”墨傾心震驚看著君無憂,後退一步:“你這個惡魔,你不阻止,我去。”


    “你哪都別想去。”君無憂手一抓,將墨傾心拉回身前緊緊箍住。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墨傾心不忍地看著那些絕望的眼神,不斷掙紮。


    “我說過,這就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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