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懷惱怒,大步走進皇宮,對皇帝說:“父皇,警備隊長的職位,關係到國家的安寧與穩定,現在的隊長已經失去了聲望民心,警備隊從上到下陷於混亂。我這裏有一個不錯的青年,可以擔當重任,如果父皇覺得可行,就請他立刻就任,然後繼續對芙蘿拉的搜捕行動。”


    皇帝神情有些異樣,奧洛蘭還來不及猜這代表著什麽,就有一個白裙少女的身影從帷幕之後慢慢出現,在寂靜的正陽殿,用清朗的聲音說:“奧洛蘭兄長,我就在這裏,用不著讓警備隊勞師動眾地到處找我了。”


    “芙蘿拉?”奧洛蘭臉上掛著冷汗,“你為什麽敢出現在這裏?”


    芙蘿拉輕鬆地笑笑:“我和平使者的使命達成,應該在這座皇宮裏得到嘉獎。我帶來了敵國內亂的消息,應該在這裏得到重視。我被自己的兄長,誣陷為一位刺殺親人又狡猾脫逃的罪犯,應該在這裏得到安慰。”


    芙蘿拉伸出右手,直指奧洛蘭:“所以為什麽我不敢在這裏出現!”


    奧洛蘭感到莫名緊張,強硬地反駁道:“誰不知道你很狡詐,到現在竟敢在皇宮之中胡說八道擾亂視聽!”


    芙蘿拉目光銳利:“不好意思,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撒過謊,所缺少的隻是證明實話的證據而已。而今天你想看什麽證據,我通通都給你提前備下了!”


    奧洛蘭慌亂中後退了一步,而芙蘿拉氣場強硬地步步緊逼:“我沒有得到歸國許可是吧?事實上我得到了許可,而且在兩年前曾經到達過金曦之森的邊境,隻不過守關的武將,並沒有開城放行。這件事杜蘭將軍可以作證。”


    芙蘿拉握緊拳頭,眼中迸出怒火:“黑暗侵襲的事情是我撒謊是吧?事實上惡魔仆從在精靈的國度上大量出現,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隻不過你不希望帶來準確信息的我成為英雄,就把這些事實全部歪曲而已!失心者造成的城鎮崩壞事件,還有許許多多惡魔入侵的事件,警備隊長大人都可以作證!”


    警備隊長神情激動,胡須微微顫抖著,把記錄著失心者之亂的光痕水晶靜靜放在地板上。


    芙蘿拉衝到奧洛蘭身邊,一把抓住他華美的衣領,咆哮道:“刺殺兄長對吧?沒錯,此時此刻我是真的很想給你一拳,但遊行當天的刺殺事件,真的和我無關,而是你自導自演的歹毒戲碼!你蠱惑尤裏和維吉阻攔遊行隊伍,用箭刺穿自己的肩膀,把你受的傷賴到我的頭上。這件事銀行家德利先生可以作證,事實上當時雇傭賞金獵人的資金,他就有提供。”


    德利形容枯槁地走出來,把帽子扣在胸前微微鞠躬,對公主的話表示默認。


    芙蘿拉用力拎著奧洛蘭,一個凶狠無匹的背摔將他砸在地上,整座宮殿為之一震。


    “你至不至於動用舉國之力,來阻止自己的親妹妹回到自己的故鄉啊!”


    奧洛蘭四腳朝天地掙紮著連連後退,鼻青臉腫地指著這些昔日幫凶:“你們、你們竟敢包庇芙蘿拉,和她一同在朝堂之上用謊言欺瞞君上!”


    可是光痕水晶所記錄的,一位鐵匠以非人之力摧毀了一整條街的錄像,表明芙蘿拉所說的話,並不像是謊話。


    奧洛蘭突然意識到,這些敢公然替芙蘿拉出頭的家夥,正是這幾天自己在暴怒之下拚命打壓折磨的幕僚們!


    維吉這家夥竟然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全部把他們策反成芙蘿拉的人了嗎?


    芙蘿拉麵容冷峻,像是回答這個問題一般,說道:“奧洛蘭,你的手下之所以紛紛倒戈。並不是因為我拉太過奸詐,而是你自作自受。”


    其實芙蘿拉的本意,是說以卑鄙無恥見長的你,遲早該有遭到報應的一天。可是在奧洛蘭聽來,意思就變成“我的部下之所以全部投靠芙蘿拉,全是因為我之前太過狠辣地清算他們了”。


    奧洛蘭頭暈目眩,他發現好像整個王宮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會替自己說話,不但警備隊長他們幾個混蛋公然反叛,就連以前那些中立的,和自己往來甚少的將軍和大臣,也無比慍怒地瞪視著他,以往一呼百應的風光不在,如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敵人。


    金曦之森皇帝內心震怒,當著滿朝大臣的麵,竭力忍住不為自己一雙兒女的爭執大發雷霆,隻是低沉地說:“芙蘿拉,奧洛蘭,你們之間的是非,吾會詳加調查,絕不會放過用詭計損害骨肉親情的那一個。今天這件事,就談到這裏。”


    奧洛蘭魂不守舍地離開皇宮,馬裏斯並不知道皇宮裏發生的風波,依然腦門閃亮地問奧洛蘭,推薦新警備隊隊長的事情是不是很順利。


    奧洛蘭還沒來得及踏進馬車,聽到馬裏斯說話,轉過頭來,瞳孔縮成一點,眼神能夠殺人,馬裏斯跟隨他這些年來,從未想過王子竟會用這種銳利得殺得死人的眼神盯著自己。


    奧洛蘭很想拔出刀來插進馬裏斯的胸口,因為正是這混蛋公報私仇得罪了大夥,才導致自己如今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因為連馬裏斯都殺掉的話,就真的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為自己所用了。


    他隻能惡狠狠地說:“該折磨一下尤裏和維吉這兩個家夥了,他們不是芙蘿拉的朋友嗎?把他們兩個當成人質,芙蘿拉在囂張放肆的時候,就多少會有點忌憚。”


    馬裏斯點頭稱是,騎著快馬衝回府邸。他早就期待著嚴刑拷打那位臭屁的死神軍師,一邊走向地下室,一邊手持馬鞭抽打花壇,憤恨地說道:“把尤裏和維吉給我提出來!王子殿下要我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


    尤裏不禁有些擔心,維吉卻自信一笑,說道:“尤裏,如果奧洛蘭對我們依然是好茶好飯地待著,恐怕芙蘿拉那邊是有點懸。但如果奧洛蘭如果想凶殘地折磨我們,就代表公主那邊已經取得戰果了。”


    “戰果?”尤裏不解地問。


    “就是指奧洛蘭已經失去顛倒黑白扭曲真相的力量了。”維吉興奮地說著,把破爛襤褸的綠色絲綢長袍解下來,一把撕開,拿出一個事先縫在裏側的小布包,笑道,“那麽尤裏,咱們是時候再來一次越獄了。”


    尤裏看到維吉從布包裏拿出一整套撬鎖工具,不禁大為吃驚:“我的天,奧洛蘭在把我們關起來的時候,明明全身上下都搜遍了,為什麽卻沒發現這麽大一個包?”


    “袍子上的布包本來是不存在的。隻有當我穿著這件袍子,被關進牢房的時候,它才會自動出現。”


    尤裏認真思索,終於恍然大悟:“是芙蘿拉的空間魔法!她和你事先把一整套工具打包縫在長袍裏側,再用空間魔法隱藏起來。而維吉你如果落到奧洛蘭手中,為了把身為魔法師的你關進牢房,牢房必然會使用禁魔符文。而禁魔符文雖然可以封印住你的魔法,卻同時會令芙蘿拉的空間魔法失效,於是事先藏好的布包,就會再次出現!”


    鎖孔傳來哢擦一聲脆響,維吉回頭笑道:“說得不錯,尤裏。好像你的頭腦比起以前進步了不少。”


    尤裏心想,那也是在你和公主這種狡猾之極的家夥身邊耳濡目染的結果啊。


    而在地下室門口,馬裏斯嫌看守動作太慢,搶過他手裏的鑰匙準備開門,卻不料牢門轟隆一聲自己向外開了,正砸在他渾圓的腦袋上。


    馬裏斯捂著呼呼冒血的鼻子,驚恐萬狀地說:“維、維吉!你竟然……”


    “是的!我又越獄了!”維吉用力揮拳把馬裏斯打翻在地,“而且剛剛這一拳,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奧洛蘭的府邸亂作一團,由於他的手下們落馬的落馬,背叛的背叛,在兩個手無寸鐵的犯人越獄時,竟然沒法組織有效的抵抗。


    兩個人衝進奧洛蘭的書房,維吉搶過畫筆,在牆上畫出法陣,手掌按在法陣上,在一陣耀眼光芒之後,厚重的牆壁被炸穿,牆壁後麵,是一間藏寶的密室。


    尤裏捧起斬罪,把影之鏡重新掛在胸前,無比感動地說:“明明不過幾天而已,我卻覺得快要有一個世紀沒有摸過它們了!”


    管家帶著守衛衝進書房,便被一股灼熱的漆黑烈焰席卷著從窗戶飛到樓下。


    隨後趕來的奧洛蘭和皇家衛隊把府邸團團圍住,弓箭齊齊對準了屋頂上的兩個人。


    而尤裏使用“機甲構成”天命修複斬罪,朝遠處的瞭望塔射出刃炮,在刃炮牢牢卡在瞭望塔上時,便摟起維吉的肩膀,大笑著對奧洛蘭說:“這幾天多謝你的招待了!有時間我會回請的!”


    說罷尤裏便按下機械開關,斬罪的鋼索猛然收起,兩個人便以淩空飛渡的姿態,在金色的月光下,從重重疊疊的包圍圈上空,飛速朝瞭望塔衝去,最終消失在深藍的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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