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被夢拓壓縮成了這兩個字。


    兩個月前他臨危不亂聯手婁況一舉擊殺叛閣的朔嘯三人似乎震懾住了某些蠢蠢欲動的蟊賊。


    所以這兩個月過的還好。


    麒麟閣的人手漸漸收縮,當然也有些再也回不來了,也有的回到有鳳來儀了,還有的的是像朔嘯三人一樣,死在麒麟閣自己人手裏。


    過去的兩個月混合著濃重的血腥氣,在祥和鎮,在荒山,在神州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角落裏,麒麟閣對內的清查從未停止,經曆最初的巨變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麒麟閣那些傳說一樣的巨梟們徹底成了傳說,幸存的這些人終於開始按耐不住。在經曆了最初的陣痛過後,夢拓的威望又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同於內閣影子青啼婁況何衝這些出身豪門各自不服,外閣的所有人幾乎全部唯夢拓馬首是瞻。夢拓的權利已經漸漸開始向一個合格稱職的領袖轉變。而所有這一切,他隻用了兩個月時間。


    所以當還在修養的血月再次見到夢拓他們的時候,每個人都被他們身上的肅殺氣息鎮住了。


    李寒從小房間裏出來,上麵寫著參悟兩個字。


    他們早就不在當初那個小地方了,這裏的地下室規模很小,隻有一間間屋子擁擠的堆在一起,中間勉強留著容人側身而過的空隙。


    夢拓站在門口,負手傲然而立,他臉上沒有操控全局的氣勢和總是不經意流露的慈祥,取而代之的是鐵青的臉和盛氣淩人。真的是盛氣淩人,這種表情本來不該是他有的,他雖然傲慢自負,可也不屑於恃強淩弱。


    “嗯,三個小時,比上次提高了一倍嘛。”他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帶著不屑和鄙視的眼神看著李寒。


    “我真有一拳打碎你現在這張臉的衝動。”李寒衝夢拓翻翻白眼,轉身推開另一間屋子進去了。


    “夢拓!”七步從上麵下來了,“老爺子被星隱和書生接到暗閣去了。守在那裏的是我們自己的七殺。”


    “那就好,老爺子安全了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夢拓點頭,“戕那裏有消息了嗎?”


    “唐冠沒動靜。”七步沉吟道,“他應該是打定了主意坐山觀虎鬥了。”


    “那就先拿他開刀吧。讓他身邊的人準備好。”夢拓想了一下,說道,“這幾個家夥實力還是不夠,先別讓他們去了。”


    “血月的?得了吧,他們去幹什麽?唐冠手下那些雜魚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七步搖頭,“那郭魁和司徒甲那裏呢?是不是製造點麻煩轉移視線?”


    “這個自然!”夢拓陷入沉思,這個決定不是那麽容易下的,稍有不慎麒麟閣就會徹底陷入被動,甚至被連根拔起。


    “上次朔嘯他們三個叛閣,事後都處置了誰?”夢拓突然問道。


    “當時和朔嘯三個一起的除了巳午全部擊殺了,巳午現在在唐冠身邊。蠱在盯著他,他在閣內的時候一直在朱閣那邊所以應該沒有掌握很多關於我們的事。”七步帶著漠然的語氣說道,“其他事後確定和朔嘯有染的殺了一百三十五個,其中多半是戰麟和血麟的人。這隻是確定的,還有很多正在被監視,包括還躺在醫院裏的司空。”


    “金麟的人呢?”夢拓問道。


    “金麟分散在有鳳來儀的各個地方,現在我們手上隻有他們是最大的王牌了。”七步歎氣,“現在隻能等月和夜回來了。”


    “我知道了。”夢拓點頭,開始發號施令。“你叫星隱帶著虎翼,你和布衣帶著葉燭在領著殺麟和密麟的兄弟分別去給我們製造混亂。另外,這次要請青衣了。我怕刺客會從中作梗,我需要他纏住刺客。方執大人和無頡大人不在的情況下,金麟還好說,瑞麟…唉…”


    “有鳳來儀那些分舵的話,有嫡傳的那些外閣弟子加上戰麟,血麟隻是對峙的話給我們拖延時間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這次行動隻有我們外閣參與,但是見不到我們內閣動靜的話郭魁司徒甲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就你和逍遙嗎?”七步擔憂道,“雖然唐冠身邊有不少我們的人,但你們兩個人會不會太勉強了。”


    “沒關係。”夢拓自信道,“有逍遙在身邊就足以震懾宵小了。你忘了神爵的稱號怎麽來的了?更何況我們隻需要除掉唐冠,不會戀戰的。”


    “那也不行。”七步嚴肅道,“這不是鬧著玩的,唐冠的實力非同小可,要是被他看出了一點端倪,害得可不僅僅是你們兩個,還有麒麟閣殘存的精英,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答應的。”


    “那你還能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夢拓反問道,“你和布衣不帶著葉燭,星隱不帶著虎翼,他們要真的是有鳳來儀的奸細怎麽辦?而且你能保證剩下的殺麟和密麟真的絕對可靠嗎?這一戰最危險的絕對不是我和逍遙,而是你們四個。”


    七步還是不放心,看了看夢拓的臉色,試探道:“你和逍遙把風南和葉孤鴻叫上吧。那兩個家夥雪藏的也夠久了,現在我們能絕對相信的,也隻有他們了。”


    夢拓果然像七步預料的那樣變了臉色,斥責道:“你要我說你多少次。這次行動絕對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動用內閣的人,如果行動出了紕漏損失的也隻是我們這些外閣弟子。麒麟閣還能保留一部分精英,要是傾巢出動萬一出了變故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你就帶李寒和易水去吧。他們兩個可以說囊括了血月大部分特點,易水的實力在血月首屈一指。配上李寒應該不會給你添麻煩才是。”七步說的很堅決,“反正你和逍遙兩個人,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血月?”夢拓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到用他們的時候,他們現在都處在最關鍵的時候,再有一個月就有資格參加這種層次的戰鬥了。不能過分蹂躪,好鋼易折。”


    夢拓轉身拍著七步的肩膀,正色道:“七步,我們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麒麟閣所有相信我們的兄弟的性命。我們可以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但我們不能讓他們陷入危險,龍魄的死是我心中永遠的痛,我不想在發生這樣的悲劇!上次營救王洛傑又犧牲了一個殺麟的兄弟,還有兩個月前朔嘯那三個叛徒做的事,我們真的不能承受任何損失了!我們已經不能在像當初那樣隻顧我們北鬥七殺,現在我們是麒麟閣的頂梁柱,我們要扛得起肩上的責任!”


    七步低下頭,苦笑道:“我知道了。”


    “行了。”夢拓揮揮手,“快去忙吧。你們多加小心,葉燭和虎翼那兩個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角色。”


    “知道了。”七步笑的無奈,“你說了算,我的七星夢拓大人。”


    “又貧嘴。”夢拓笑罵,“快滾吧。”


    七步轉身走了,易水從一間寫著磨礪的房間出來,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看了看夢拓,沒說話,轉身又進了另一間。


    夢拓看著地下室裏鱗次櫛比的房間,臉上沒有表情。


    老爺子穿著藍色的唐裝,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方步。書生和布衣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麵麵相覷,都不敢說話。


    “你們真的是翅膀長硬了,敢軟禁我了!”老爺子走一圈就停下來指著兩個人罵上一句。


    郭悅看著吃癟的書生和布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在一邊笑的很愉快。


    “書生,你平時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怎麽不說話了?”老爺子走累了,端起茶幾上的茶,發現裏麵是空的,布衣馬上給老爺子倒滿一杯,老爺子橫了布衣一眼罵道,“還有你,平時不是脾氣挺大嗎?怎麽也裝啞巴了?”


    書生賠笑道:“老爺子,您消消火,我們這不是為您的安全著想嗎?”


    “你還敢叫我!”老爺子更加冒火了,“夢拓和七步呢?兩個人跑哪去了,讓他們滾出來,我不和你們兩個小鬼說。”


    布衣捅捅書生,書生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對老爺子說道:“夢拓在忙麒麟閣的事,抽不出身來,七步忙著幫他張羅,等那邊事情一閑下來,他們馬上就過來給您請罪。”


    “請罪?請什麽罪!”老爺子眼睛一瞪就讓書生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你們麒麟閣的家務事我這個外人管不了,也不想管,我隻想搞清楚,你們把我接到這個鬼地方,到底要幹什麽。”


    書生小心的措辭道:“老爺子您也知道現在我們的形勢不算好,要是您再出點狀況,那我們可就罪過大了。”


    “搞了半天,你們兩個是怕我被有鳳來儀的人要挾壞了你們的事啊!”老爺子更加惱怒。


    “老爺子您要這麽說那我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書生百口莫辯。


    “你們都在吵什麽?”郭悅笑嘻嘻的看著一臉哭像的書生,愣愣道,“我一句都沒聽懂。”


    老爺子都快要忘了客廳裏還有郭悅,他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咦?怎麽又都不說話了。”郭悅很是納悶。


    書生有些頭疼,問布衣道:“七步走的時候說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布衣想了想說道:“他說要看夢拓的意思。”


    書生苦笑道:“但願他早點回來,把這個小姑奶奶帶走吧。”


    “把我帶走嗎?”郭悅指了指自己,“讓我上哪去啊!”


    “呃。”書生一時語塞,讓郭悅上哪裏去,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血月那邊是肯定不行的,那裏不僅僅有血月,還有很多麒麟閣的新銳弟子,要是暴露了後果不堪設想,可是不把她送到那裏又能把她送到哪呢?總不能在送她回有鳳來儀吧。


    “悅兒,不然你就留下來照顧我好不好啊!”老爺子不愧是坐過高位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書生的猶豫和艱難。


    郭悅歪著腦袋想了想,笑道:“好吧,在這裏也挺好的。”


    七步推門進來了,顧不上跟老爺子說話,就對書生和布衣說道:“去把逍遙和星隱喊過來,有事要說。”


    “走,悅兒,爺爺帶你上樓去!”老爺子知道七步肯定有些事不能當著郭悅的麵直說。


    七步向老爺子點了點頭。


    布衣站起來走到陽台不知衝什麽方向做了個手勢。沒一會逍遙和布衣就推門進來了。


    七步看了看四個人,說道:“夢拓決定先發製人,先除掉唐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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