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觀一拳打飛了衝的最快的那個人,腳步一錯。閃身讓開撲過來的一個人,一手拿住他手腕,反手一擰就把這人拋了出去。他曲肘向後,正正打在一人胸口,反手揪住這人衣服,腰腹用力把他整個人從頭上扔了出去。


    整個大廳瞬間狼藉一片,龍觀熱舞沸騰以一己之力為李寒掃清了道路。


    龍觀百忙之中還回頭看了冷梟一眼,和冷梟動手的幾個人已經掏出了短刀匕首,四個人四把兵器從四個刁鑽的角度先後刺向冷梟,冷梟雙手分別搶先拿住二個最先出手之人握刀的手,左手右引,右手左傾。他卻向後一步避開第三個人鋒芒後,那第三人欺進時先前兩人被冷梟製住同時擠向中間,三個人自己攪成一團。


    冷梟一轉身,就要去拿那最後一人,卻撲了個空,他心底一沉。定睛看時卻是龍觀已經早他一步奪下了刀,一記重拳放倒了這人。


    那邊畢方和楊震激戰正酣,一時不見高低。楊震心知再拖延下去恐怕更加棘手,他賣了個破綻向後跌了兩步,畢方卻沒有趁勢襲上來。反向後退了出去,他們此行隻是要抓住薛淺,並沒有必要和有鳳來儀的人纏鬥。


    楊震鄰桌那一對男女,原本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看到畢方退後,那個原本倚在男伴身邊的女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畢方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二人卻突然出手,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二人無聲無息的刺向畢方後腰和心窩。


    畢方原本已經對他們放鬆戒備,他所有心神都放在楊震身上。等到他在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後來畢方無數次回想起當天發生的事情。無數次對身邊朋友說道:“要不是那天我身邊那個人是李寒,我肯定死定了。”


    那兩個人出手的時候李寒正在畢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他被畢方龍觀冷梟三個人護在當中,薛淺被他用毒牙威逼著緊跟著他。


    李寒這前半生不知道經曆過多少這種突發的變故,他的應變反應和對殺手的感知能力遠非畢方可比,那兩人出手的時候李寒就察覺到了異常,他雖然背對著畢方卻第一時間鬆開了薛淺整個人向畢方那個方向撲了出去。


    李寒撞開了畢方,兩個人兩把刀都刺進了他的身體。他也是個普通人,被利刃刺中也會流血痛苦。


    畢方有一瞬間的失神,楊震和那二人同時撲向他,薛淺才要逃跑冷梟已經逼過來,龍觀旋風一樣衝向那對男女。


    絕對不能被纏住,否則等有鳳來儀回過神大隊人馬趕到他們全都要交代在這裏。


    白泣還是有些激動,說不上是害怕還是興奮。畢竟向這種和麒麟閣大規模衝突不是時常就能碰到的,而且還不是麒麟閣一般人,他不得不承認血月是個極為難得的對手,不過越難得就越不能放過他們。現在李寒已經入了彀網,他們隻要耐心等血月其他五個人現身把他們全部拿下就能解決心腹大患了。


    街對麵有兩個人向白泣遞了個眼神,白泣心領神會,和身邊的馬闖同時起來準備向薛淺那邊趕去。


    呼!已經到這一步退無可退了,那麽就鬧個天翻地覆吧。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勇往直前好了。


    對麵兩個人卻被人纏住了,白泣心中一沉。他一眼就看出來那纏住二人的人身手矯健,絕不是普通人。血月找了援手!


    馬闖已經先一步趕過去幫忙,白泣定了定心神也就要趕過去。


    這條馬路不過丈半寬,白泣自詡抬腳就可以邁過去。他全部心神都在街對麵,卻沒看到身邊不知幾時多了一個俏生生的姑娘。


    也不是突然出現的,這個姑娘幾分鍾之前就在這裏,那時白泣跟馬闖兩人還多看了幾眼。這姑娘穿著一件大風衣,從小販手裏買了兩串糖葫蘆後就一直站在這附近,她耳朵裏塞著耳塞,吃顆果子就會甜蜜一笑。聲音溫柔的就像冬天過去後溫暖的春天的太陽一樣。


    白泣有那麽一瞬間也曾感慨若是他沒有出身在白家,隻是一個普通人,不知道有鳳來儀和麒麟閣,沒有置身其中的話,會不會今天就是在另一個地方,也有另一個同樣可愛的女孩子在和他置氣鬥嘴。


    那種生活,也是很美好啊。


    白泣經過那個姑娘身邊,他要趕過去幫忙,不論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都絕對不能讓他誤了大事。


    那個原本撒嬌可愛溫柔的姑娘在白泣經過她身邊的那一刹那,手中兩根已經吃了幾顆的糖葫蘆剩下一截竹簽。她用這兩根竹簽同時刺向了白泣腰腹,白泣大意之下猝不及防,若不是厚厚的大衣阻礙了大半截竹簽,這兩根不過筆芯粗細的竹簽就會要了他的命!


    然而繞是如此,白泣也隻覺得半邊身子一陣酸麻,渾身力氣沒了一大半。他驚怒交加,轉而看著那個出手偷襲的姑娘。


    木蘭狡黠調皮的衝白泣眨了眨眼,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剛才那一擊雖然沒有要白泣的命,但是也傷到了他的要害,起碼短時間內白泣絕對沒辦法再給他們添亂了。


    木蘭隨手把糖葫蘆扔進垃圾桶,飛一般跑過了馬路,和先前冒出來的人一起纏住了三個人。


    白泣不得不退到之前的長椅坐下,酸麻過後劇痛襲來。讓他興不起一丁點兒鬥狠之心,隻能眼睜睜看著木蘭和另一人逼住了有鳳來儀三個人。然後那二人幾分鍾後竟然突然撤手眨眼間就消失在街角。


    剛才他們分明已經占盡上風卻突然後撤,不得不讓人起疑。三個人自然不敢緊逼,商量了一下後二人仍舊趕往薛淺那邊,馬闖回到白泣身邊,問道:“你怎麽了?”


    他剛才無暇顧及這邊,全然不知白泣發生了什麽。


    白泣實在沒口說出他是被一個女流之輩偷襲重傷,他訥訥道:“麒麟閣還有其他後手,剛才有人同時出手襲擊了我。大意之下吃了點虧。”


    馬闖毫不起疑,事情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他們之前預料,本來隻想圍攻血月六個人,沒想到突然出來這麽多不相幹的人。他現在隻覺得危機四伏,生怕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人和他生死相搏。


    他們畢竟不像血月,和尚把他們這群人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這樣習武之人從小接觸到的世界和條框讓他們遇到和尚這種人精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噩夢才剛剛開始罷了。


    白泣心中隱隱感覺不安,猛然間看到本應該趕往薛淺那邊的兩個同門卻突然調轉了方向,他向二人追去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剛才偷襲他的姑娘笑顏如花。


    孫羽避開司馬軒撲麵一拳後目光一寒,心中輕視之心倒是去了大半,他左手虛張成爪看似徑直爪向司馬軒肩膀,右手卻彈指間握住了匕首,極為隱秘的刺向司馬軒腋下。


    斜刺裏閃過來一個人堪堪擋住孫羽這一刀,孫羽處變不驚手腕一翻刀鋒已經轉向這人,這人不敢攘其鋒芒,和司馬軒一齊退後避開。


    司馬軒爽朗一笑,說道:“多謝孟兄趕到及時,否則在下可就危險了。”


    孟岑和他客套了一番,眼神示意司馬軒。然後二人絕不停留轉身就走。


    孫羽臉色陰沉如水,他身後四五個人趕過來,最前麵的是傅迪。也是小輩弟子中拔尖的人物,雖不至於與孫羽平起平坐,但是身份也遠比一般人要高。


    孫羽問道:“你們也遇到麻煩了?”


    傅迪點頭,說道:“不是血月的人,挺紮手的人物。搗了一下亂就跑了,看來少主失算了,血月找了幫手。”


    “那又如何?”孫羽冷笑,“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藏頭露尾的膽小鬼,成不了氣候!先趕到薛淺那邊抓住李寒再說。”


    傅迪應道:“孫兄先去吧,我再在此等一下,恐怕剛才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薛淺那邊,有孫兄劉兄在想必不會有意外。”


    趙奉最後找到寧航,自從於奢出事後他們四個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也有了些隔閡。雖然還沒道破,但是寧航對薛淺多少有些微詞,雖然在白泣麵前從沒說過,但是在趙奉麵前,寧航不止一次埋怨過薛淺。


    趙奉一直不表達自己的態度,於奢薛淺對他而言都是手足,他們四人依附白泣不是一年兩年。身在有鳳來儀大家心裏都有覺悟早晚會死於刀劍之下,隻是向於奢那樣淒慘的確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趙奉理解寧航的態度,當初若不是他們為薛淺擋住了血月於奢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隻不過薛淺即使有過,也不應由他們來評判。


    寧航見趙奉回來,起身迎道:“都行動了?”


    趙奉說道:“所有人都趕向那邊去了,你我也去吧。”


    見寧航臉色不太愉快,趙奉說道:“航子,於奢的事是沒辦法控製的,但薛淺和我們還是兄弟。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寧航說道:“我並沒有說什麽啊,那就走吧。”


    “二位既然和薛淺稱兄道弟,那就不用趕過去了。到我們那裏去和他相聚也是一樣的。”


    趙奉聽到這句話心裏暗暗叫遭,他轉身一看就見到五個人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他隻認出來一個,這一個人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白澤。


    白澤,劍奴,花闕,蕭楚,將臣。五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製住了趙奉和寧航。


    白澤嘻笑的看著寧航,說道:“寧航?哈,好久不見了哈。”


    他笑著給了寧航一拳,然後一手扳住寧航肩膀,一股怪力使出來,寧航一聲慘哼,但忍著沒有吼出來。


    “有種。”白澤順勢又給了他一拳。


    “那先把他們兩個弄回去吧。”將臣說道,“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先廢了他們胳膊和一條腿。”


    不等其他人開口,他們耳機裏同時響起了綠衣的聲音。


    “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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