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主意下如何?”


    七步並不著急,他想不出蘇染會拒絕的理由。郭魁和司徒甲幾乎帶走了有鳳來儀三分之二以上的高手,雖然都是光杆司令,但是現在有鳳來儀挑大梁的全是些平庸之輩,麒麟閣的人如果真要找他們的麻煩以現在的有鳳來儀絕對難以招架。這個時候麵對麒麟閣主動示好,就算明知其中有貓膩蘇染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三十年太久,五年如何?”隻要有兩三年她就能徹底讓有鳳來儀煥然一新,到時候孫羽他們掌握實權,幾股新生力量也能擔起重任有鳳來儀上下一心絕對可以一雪前恥!從此扭轉和麒麟閣的實力對比。


    而且那時候夢拓他們這群人肯定已經半隱退那時麒麟閣的主力絕對已經是血月那一輩,正好大家旗鼓相當隻有正麵直接挫敗血月才會讓蘇染滿足。


    七步想了片刻,說道:“鳳主不妨在考慮下,麒麟閣近幾年對有鳳來儀略處下風,但有些事鳳主才繼位恐怕不是很清楚。三十年時間,對你我都是最好。”


    “不必了。”蘇染斷然道,“你回去告訴夢拓好了。如果他想趁火打劫那不妨就現在殺過來好了,我就在卜鳳樓等著他,如果他要光明正大的擊敗有鳳來儀,那就五年後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七步惋惜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鳳主心意已決…那在下也就不勉強了。就依鳳主之意,這五年內麒麟閣絕不會侵犯有鳳來儀一毫之地,也請鳳主謹遵今日之約。麒麟閣不日會正式昭告恭祝鳳主登位。”


    “有勞。”


    “言重。”


    “恕不遠送。”


    “告辭。”


    兩人話裏都多了幾分*氣息,七步起身再兩個女仆領路下離開。


    兩個女仆回來時,身後跟著刺客。蘇染見到他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正想要找你過來。”


    “刺告訴我說七步來了。”


    蘇染把自己和七步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刺客,末了走加了一句,說道:“我實在不知道麒麟閣在打什麽鬼主意。這些事我想恐怕沒人比你更了解了,所以想讓你幫我分析下。”


    這不能不算是一件滑稽的事,刺客明明應該是蘇楊的幕僚和嫡係,現在卻要為蘇染出謀劃策。他本該是取敵首級千裏之外的莽夫卻不得不做這等謀臣的事,蘇染分明對他應該時刻警覺處處提防現在確不得不向他傾訴心聲。


    真是錯綜複雜。


    “麒麟閣不日會有重大變故!夢拓可能已經嗅到了風聲,麒麟閣很難從這次變故中全身而退,所以才要與你訂這個盟約!看來是有鳳來儀占了大便宜,但過些時候恐怕形勢就會逆轉!”


    蘇染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刺客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道:“神爵逍遙死後,李寒曾去過淮左一帶。我告訴過他凶手是誰,但是到現在麒麟閣都沒有一點反應!”


    蘇染點頭,說道:“我本意也是想用逍遙的死來讓麒麟閣和蘇楊火拚!沒曾想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現在看起來事情很有可能是你說的這樣。”


    她又問道:“那我答應了麒麟閣的條件會不會很吃虧?”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麒麟閣這種龐然大物,在麒麟閣沒有主動伸出獠牙之前我們都要按兵不動!絕對不能主動出擊!”


    蘇染並不認同刺客的觀點,麒麟閣之所以退縮就是因為他們實力不足,如果有鳳來儀不趁此機會狠狠打擊麒麟閣坐等麒麟閣恢複實力後那後悔可就晚了。


    她雖然心裏反駁刺客的觀念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心底想著是時候培養一群謀士才行了。孫羽他們都是些武夫不堪大用,刺客又過於保守而且自己沒有能控製他的把握。


    他終究是外人!


    七步回到碧閣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血月家,給他開門的是木蘭,這姑娘落落大方的把七步迎了進來,倒有半個主人的意思。


    七步已經見怪不怪了,木蘭對龍觀有意思連木蘭的父親都知道了。整個麒麟閣還裝作不知道的估計也就龍觀自己一個人了,他們兩個的糾葛恩怨另開一本書百萬字都打不住。


    七步幾乎是小跑著衝進客廳,環視一圈卻一個人都沒見到,不禁有些奇怪,問木蘭道:“血月那三個人呢?夢拓禁足令還沒解吧,怎麽都沒在?”


    “您早來五分鍾就能見到了,和尚和龍觀五分鍾以前被閣主大人喚過去了。李寒倒是還在內室,您要見他嗎?”木蘭從容走過來,連聲調態度都儼然半個主人了。


    李寒一個人在家?七步心中多少有些異樣,李寒因為沒查出殺害逍遙的凶手幾天前被星隱打了一頓,要不是布衣趕到的及時李寒恐怕現在應該躺在床上才是,不過七步倒是有些意外,李寒從來不是個會說空話的人,他既然信誓旦旦的保證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回來麒麟閣的,他既然回來了肯定是心裏有了答案,但不論他們幾個人如何軟磨硬泡甚至夢拓都大發雷霆後李寒還是咬定不知道。


    “既然在夢拓那裏那我就直接過去了,我說木丫頭你在這兒住了一周了吧。再不回去你們家老頭子不會要衝過來把龍觀提走吧。”


    “七步大人說笑了,家父倒是時常提起您。一再叮囑見到您請您去蒼閣一敘。”


    “你們家老頭兒跟我說過了,等我把手頭事交代完就去。”


    七步又和木蘭說了幾句就不再多做停留轉身急匆匆離開。他還真有些事要問血月,準確的說是問下和尚。


    逍遙死後七步幾人才從各地趕回碧閣,回到這裏後才得知血月近來已經逐步接觸麒麟閣實權。尤其是和尚以前朝夕相處潛移默化還沒有過多感受,但闊別重逢後七步竟然覺得這人某種局麵上來說已經是麒麟閣不可或缺的人才。


    他的行為方式和思考角度是麒麟閣其他人所沒有的,可能和他們之前的生活環境有關,總之許多時候或許是夢拓有意為之,他甚至覺得某些事情上夢拓都在借鑒和尚的想法!


    在這件事上他不得不為夢拓超前的眼光折服,在最開始接觸血月的時候誰也沒有預料到血月居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而如果夢拓的猜測如果是真的,那麽按照他的想法血月甚至有一天會起領導麒麟閣的作用!


    七步就帶著這一腦袋詭異的思想趕到夢拓的書房,門外的護衛進去通報後七步走進了書房。


    夢拓沒有在外麵,龍觀一個人正不耐煩的來回踏步。見到七步進來也沒給他好臉色,掃了七步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回來了?那啥,有鳳來儀那個鳳主真成了蘇染那女的?”


    七步說道:“你那德行是怎麽了?跟星隱有火也別衝我啊,有本事去把他揍一頓唄。和尚呢?在裏麵嗎?”


    “不知道,你不會自己進去看看啊。”


    “那你在這兒待著幹嘛?不在家看著李寒?不怕星隱又想不開?”


    “你們都一樣混蛋。”


    七步笑了笑不在理會龍觀,從他身邊走過徑直進了內室。


    屋裏隻有三個人,夢拓司空和尚三麵而坐。見到七步進來和尚起身向七步行禮,七步坐下後夢拓才對和尚說道:“你繼續說你的。”


    和尚說道:“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我認真研究了戊子之約裏麵隻有很曖昧的幾句話,這個問題不應該出現才是!因為整個戊子之約除了那一處之外沒有任何破綻,我打破腦袋都找不到一點紕漏,麒麟閣先輩的確方方麵麵都為我們這些後輩考慮到了,所以更不應該有這種疏漏!所以我的猜測是可能他們料到了這種情況,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隻能做到這種程度!畢竟牽扯到國家安定這個問題,不僅是新中國,就算是封建王朝也是零容忍,而這個度又完全沒有衡量標準,所以沒有解決辦法!”


    七步聽到這裏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當然聽得懂和尚再說什麽。隻是這時候他倒寧肯希望自己聽不懂。


    夢拓和司空都沉吟不語,夢拓問道:“照你這麽說,麒麟閣上次碧閣之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老閣主他們那些人實在是太出眾!所以才給麒麟閣招來大禍?”


    “恐怕是的。”和尚謹慎回答,“而且司空大人應該也早就注意到了才是,那些前輩們更像是早就知道那場災難會發生所以才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後從容麵對!所以雖然麒麟閣那次雖然元氣大傷但實際上並沒有傷筋動骨,隻是少了全部的頂級力量,其餘都完好無損。那時候我們雖然才進入麒麟閣,但卻並沒有感到任何應有的憂慮惶恐,而除了碧閣外其餘三閣甚至就和今天的有鳳來儀一樣,隻是換了一批領導者,在我眼裏察覺不到有任何區別。”


    司空不得不承認和尚說的沒錯。


    “也就是說他們隻是打壓我們雙方,一方勢大時就會全力打壓但是並不會趕盡殺絕嗎?”夢拓說到這裏竟然淡定從容,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這次有鳳來儀經曆如此大變故雖然和麒麟閣並沒有關聯,但為了平衡我們雙方實力,下一次打擊怕是不遠了。”


    上次碧閣之禍麒麟閣當時的一代弟子全部殉閣,二代弟子除了夜月之外也無一幸免!現在夢拓重提此事,無異於表明了他的態度,為了麒麟閣他恐怕難保此身。


    和尚深深歎了口氣,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聲音也低了幾度,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師父你莫忘了碧閣之禍時和我們親近的是老爺子,他對麒麟閣的態度你最清楚不過!有他那麽支持的人在碧閣之禍還那麽嚴重,現在唐老對麒麟閣的熱情遠不及老爺子…”


    和尚咽了口吐沫:“而且,李寒曾經遇到過某些身份不明的人試圖把麒麟閣歸類於…黑社會性質,要把麒麟閣的性質從根源改變,你不會還天真的以為以一己之力就能避免這次危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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