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百官宴並不令大多數正在鹹陽城的官員期待,但是它終究逃不掉。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秦正華收拾停當,換上了自己很少完整穿戴的正式禮服。


    他是有爵位的人,所以在這種年節時分往往需要穿的十分正經。


    衛青早早跟魏征他們先行進宮,霍去病倒是閑得無聊!


    換好了衣服之後就來到秦正華的府中跟他一起出發。


    “今晚的菜色不知道好不好吃,那幫文官們的日子不好過,跟我們武將沒什麽幹係,應該能好好吃頓飯吧。”


    霍去病十分天真地說道。


    “你別忘了你自己的官位,就坐在盛怒的陛下不遠處,你確定你能好好吃菜?”


    秦正華看了看霍去病身上的服飾。


    他穿的也是有爵之人的正裝。


    百官宴這種日子,一般皇室中除了太子或者領了實際職務的宗室之外都不會參加,所以來到宴會上的基本都是官吏。


    以大秦朝堂中的情形,始皇帝下首第一位是太子,秦正華大概率坐在太子對麵。


    而秦正華和太子的下首分別是衛青和霍去病,再往下才是朝中的文武百官。


    霍去病掰著指頭算了算,才悲傷的意識到了這件事。


    “好歹還有主公你給我擋著。”霍去病看向秦正華,顯得十分高興。


    進宮之後,官員們一起集中在殿外等待始皇帝的召見。


    此時,文官和武將的狀態差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年北擊匈奴,大獲全勝,武將們大多都有功勞身上!


    其他沒有輪到去匈奴的,戍衛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沒出什麽問題,保底是個無功無過。


    至於文官這邊,除了一部分本身就是邊緣職位,怎麽幹也不太可能出錯的文官之外,其他紛紛緊張不已。


    “看這幫文官的樣子,估計一會兒進去之後能被拖出來不少。”


    霍去病站在一邊看熱鬧。


    其實百官宴的規矩還是很簡單的,輪到誰就把誰叫過去,然後由皇帝親自公布他的考評結果!


    之後耳提麵命一番,做得好就有褒獎和賞賜,若是查出什麽違逆或者貪贓枉法,那這個年就不用過了。


    始皇帝對百官的檢察一直十分嚴格,因此才專門花時間製定了這個製度。


    於是,當始皇帝上朝,挨個宣召百官進殿的時候,大臣們都是心中一緊,顯然已經開始慌亂了。


    秦正華不慌不忙,他跟扶蘇是最先進去的兩個人,不過二人不在考核範圍內,沒有必要單獨宣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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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嫪賢最先出來將他們兩個同時請了進去。


    “入座吧。”始皇帝看來此時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神情十分平靜。


    秦正華跟扶蘇一左一右,坐在了兩行席位的首座。


    不過秦正華發現,今年殿中預備的席位格外的少。


    “舅舅,我怎麽被這幫文官搞得緊張起來了。”


    霍去病在衛青身邊低聲說道。


    “他們確實需要緊張,你看到了,大殿中的席位並未擺滿,往年這些席位甚至能夠擺到簷下的回廊中。”


    衛青倒是十分平靜。


    等到扶蘇跟秦正華正式落座之後,百官宴正式開始。


    文官們心中雖然緊張,但是看著前麵還有衛、霍二人,那種即將赴死的感覺稍微弱一些。


    嫪賢來到殿前,第一個宣召了衛青。


    武將的宣召本就沒什麽好看的,而衛青在北擊匈奴中本身就立了大功,於是毫不意外的領了上次入席。


    霍去病看到之後,心中輕鬆了不少。


    於是他第二個走了進去。


    始皇帝似乎不打算在他們這些武將的身上耗費太多時間!


    因此簡單褒獎幾句,賞賜了一些獎勵之後,霍去病也順利入席。


    他坐下之後才鬆了口氣。


    秦正華看到他這幅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四人落座,這次的百官宴,其實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秦製,鹹陽城中的官吏分為三公九卿。


    如今的丞相隻有秦正華一位,太尉之職暫時空懸。


    若沒有意外的話,始皇帝應該是想要將這個位置給衛青。


    本朝雖然有禦史大夫的官職,但是並無人任職禦史中丞。


    因此本次的考績,從九卿開始。


    秦正華看著一位熟悉的官員來到殿中,那是奉常陸恒。


    “臣陸恒叩見陛下。”陸恒在這些官員中顯得比較冷靜,因為他主要掌管宮內禮儀事務,昨日的年末祭祀就是他主持籌辦的。


    秦正華對他的考績有所印象,因為是司禮製的官員,所以一年下來辦事無功無過,在朝中也沒多少存在感。


    這樣的官員就是秦正華之前告訴霍去病的那部分很難出錯的官員。


    於是始皇帝不鹹不淡地提點了幾句,就讓他入座了。


    秦正華記得曆年考評中,他得到的都是中等。


    之後進來的那位,看上去就不是很平靜了。


    郎中令符臨湖。


    此人是朝中實權官員,秦正華查看過他今年一年的記錄,光是收受賄賂就足足千兩黃金。


    而且他在始皇帝身體不濟,秦正華尚未監國的空擋,賣出了數個諫議大夫的官位,並且絲毫不當回事,甚至在私下裏給出了做官的價碼。


    之前朝中事務繁多,秦正華懶得跟他清算這些!


    正好此時年末考績,秦正華就一五一十將這位的“功績”全都寫了上去。


    “買賣官職,你這個郎中令做得可以啊!”始皇帝將一卷竹簡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頭上。


    這位郎中令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


    “緊張什麽,你自己做的事,不過是黑冰台幫你記下來了而已。”


    秦正華看了一眼盛怒的始皇帝,不鹹不淡地對他說道。


    郎中令更加不敢動彈了。


    “我大秦容不下你這種無才無德,賣官賣爵之輩,來人,拉下去,斬了。”


    始皇帝一揮袍袖。


    兩個侍衛走了過來,將渾身發軟大喊饒命的郎中令拖了下去。


    霍去病正在偷吃桌上的糕點,看到始皇帝如此殺伐果決,稍微愣了一下。


    然後他又繼續將手伸向桌上的漆盒,小心翼翼地偷吃糕點。


    衛青看了直皺眉,卻又不好在殿上說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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