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那閻羅王很明顯是發怒了!


    他對著我大喝一聲,卻一轉眼又客客氣氣的對地上的老龜說道:“龜叔你別生氣哈,這剛來的新鬼蛋子不懂事,小閻我這就收拾他去。”


    壞事了!我這賤嘴咋就沒個把門呢?


    隻見他轉過頭來,對著我臉一黑、驚堂木往桌上一拍,轟隆一下,天旋地轉起來。


    啪的一下,震攝魂魄,頓時感覺我的魂兒都快散架了一般。


    “你這區區野鬼竟敢對龜叔不敬,該打!”


    慘了,野鬼?我是野鬼!我根本來不及辯駁。


    他就把竹筒裏的簽子往地上一扔,怒斥道:“牛頭,去,給我掌嘴、打到他哭著認錯為止!


    那牛頭打人倒是很積極,揮著大臉巴子就甩了過來。


    “別呀!大牛哥哥,我從小身子骨弱,定是吃不了你這力大無窮的牛蹄子!”我連忙抓住他的牛蹄子帶著哭腔,對著台上的閻王求饒道,“還請鐵麵無私、忠君愛國、不畏強權、一生正氣、青天明月、剛正不阿、愛民如子的閻羅王青天大老爺明鑒啊!我隻是一時口快,鄉下來的窮小子沒見過世麵,多有冒犯,還請閻王老爺、龜姥爺饒命啊!”


    我估計這是哥這輩子說過的最違心的話,沒辦法呀,保命要緊啊。


    “小子,這龜姥爺也是你叫的嗎?!”牛頭不滿,嗬斥道。


    一旁哈欠連連的老龜也不知何時爬到了那閻王的桌子上去了。手裏捧著一本生死簿,大筆一揮,就奮筆疾書起來。也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麽?


    一聽到我們的談話,這才揮了揮龜手愜意道:“不妨事,不妨事,這樣叫親切嘛。”


    對啊,你個牛頭急什麽急嘛,這閻王老子都沒開口說活,你個閑吃羅卜淡操心的臭牛!


    我衝他做了個豬頭鬼臉,就把頭扭一邊去了。


    瞧我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得意洋洋的樣子,牛頭怒了。他吹鼻子瞪眼的高抬起另一隻牛蹄,一手將我提將了起來,正欲一耳光給我打過來。


    我還來不及反應,目瞪口呆。


    “慢著”,那閻王臉上的表情明顯訕了訕。


    他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對我們道:“有意思,小子,你繼續說下去。”


    別說,這招萬年不變其宗的拍馬屁,還真管用。我就把那電視劇裏,人們用來誇讚包青天大人的成語,能用上的都用上了,統統都給說了一編。


    “稟報青天閻羅王大老爺,在我們人間人人都誇你是個大公無私、公明廉潔、兩袖清風、正氣淩然、公正嚴明、體察民情、恩愛百姓、心胸寬闊的活菩薩啊!都說你閻王肚裏能打傘,宰相肚裏能撐船,你一定不會跟我這麽個身份低微的小賤鬼一般見識的,對不對啊?”


    反正我就是一通胡謅。不就是拍馬屁嘛,誰不會?嗬嗬。


    “這?”閻王猶豫了。


    看樣子有戲了,我再加把火。


    “拜托拜托啦,噗靈噗靈...”


    哥就學著那‘爸爸去哪兒’裏的‘姐姐’對著台上的閻王賣了一個乖,差點沒萌他們一臉血。


    見我在他手中作揖賣萌的這賤樣兒,那牛頭樂了:“哈哈哈!你逗死老牛我了!”


    “你打住。。。”


    閻王叫停了我的動作,同時也叫停了牛頭的笑聲道,“公堂之上,不許嬉鬧、大聲喧嘩!還不快退下。”


    那牛頭這才放開了我,笑容僵在臉上,委屈的退到了一旁。


    我揉了揉被牛頭捏得生疼的頸脖子,對他憤憤的哼哼了兩聲,主動的對著閻王爺跪在了地板中央,等待宣判。我怎麽有種小綿羊乖乖待宰的感覺呢?


    你問我為什麽要這麽老實,等你到陰曹地府去逛一圈你就知道了。這裏陰森恐怖,耳旁還刮著陰冷陰冷的風,抖得我渾身不自在,多待一秒都不行。萬一我這暴脾氣,惹怒了那閻王老子,那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啊,說不定就被那黑白無常的鐵鉤子勾破心肺掛在十八層地獄的煉爐上去烤火了。


    大冬天的,說不定賊暖和,你要不要去試試?


    “小子,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裏?怎麽死的?”


    閻王老子繼續發話了,一身正氣、麵色嚴峻。估計是被哥剛才的誇讚給刺激到了。


    “這?”哥沉默了。


    我靠,有沒有搞錯,一來就問哥這麽多問題,我怎麽死的我怎麽知道,哥不是喝大了嘛,我怎麽來這裏都忘了,誰還記得怎麽死的啊!


    “說!快說!”牛頭見我支支吾吾的衝我揚起拳頭附和道,“閻王老爺都發話了,你敢不回?”


    “不敢,不敢。”,我連連歎氣,“唉,小的沒錢買房,可憐兮兮的租了個單間。”


    “我問的是老家!?”閻王滿頭黑線,“和你叫啥?”


    “哦哦”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叫郝建...”


    “老家在重慶豐都縣的大山疙瘩裏,家裏有三口人,五畝地,幾頭牛羊八頭豬。”


    “說重點?”牛頭揮著條長鞭就走了過來,“你小子想挨鞭子了嗎?”


    也不知他從哪裏拿來的鞭子往地上一揮灰塵四起,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才老實道:“重慶豐都南陀村,有我還有爹娘。”


    閻王見我老實,這才滿意的摸著胡須笑道:“那你是怎麽死的呢?”


    “怎麽死的我不記得了。”我搖搖頭,實話實說道。


    閻王愣了愣,思量了一下,正欲拿起生死簿把對話記錄下來。他四下找了找,低喃道:“誒?我的小冊子呢?”


    “在我這兒,不用找了。”


    那老龜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它龜臉上沾滿了墨汁,拿著一支還在往地下滴著黑墨汁的毛筆,拖著一本翻開寫得密密麻麻的生死簿,就慢慢的爬了出來。別提有多搞笑了。


    “我都已經幫你記好了。”


    我使勁憋笑著,總不能閻王老子都沒笑,我敢笑出聲啊!


    我就看著它一搖一擺的,步履蹣跚的爬上閻王的桌,把生死簿遞給他道:“還說不要我幫忙,你看你有多粗心,現在才想起要記錄。諾,我從頭到尾都幫你記好了。”


    哇,從頭到尾,這老龜的記憶得有多好啊!


    “叔,你辛苦了,可這是在堂上呢,有好多人在看著呢,你好歹也要給小閻一丟丟麵子嘛。好不好嘛,叔?你好好休息,這裏就交給閻兒我了。閻兒保證速戰速決,乖~”


    閻王接過生死簿,略顯尷尬,低聲好說好哄的才把它說動,乖乖在他腿上睡覺。


    一隻烏龜趴在閻羅王的腿上睡覺,我郝健可算是開了眼了。


    不過,我可聽得真真切切,他為甚麽要說好多人?這裏明明就這麽幾個人好嘛?我連忙回頭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嘛,哪裏有人,弄得我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還有,速戰速決是什麽鬼?真是不把鬼命當命啊!


    “那個?青天閻王大老爺,你還審不審?不審我走了哈?”我也是不耐煩道。


    這鬼地方多一秒都不想呆了。


    閻王怒道:“這家有家法,國有國法,我陰曹地府豈是你小子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


    “沒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牛頭附和道。


    “既然你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就”閻王頓了頓,扭頭問道那牛頭,“怎麽著來著誒?”


    誰知那牛頭突然就變了一本巨厚的冊子出來捧在手上翻了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不懷好意的笑道:“回稟大老爺,按照地獄刑法第七千二百五十五條的規定,此鬼不知它何時何地何因死,屬冤魂厲鬼或孤魂野鬼入我陰曹時的遺忘症狀,理應當斬!或是鞭屍!處以急刑,再打入地獄。”


    “納尼?”


    他們要斬我?!


    居然連我死了以後都不放過我的魂魄,我一想到即將要被他們鞭屍的場景,就不寒而栗起來。地獄果然是人間地獄啊!


    “那就把他打入地獄吧!拉出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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