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石化當場,看著庭院前方剛被炸翻的小菜地,幾顆土豆從地裏蹦出來成了土豆泥。


    律政廳外層存在大型防禦結界,據說也是聖橋學院今年剛研製的魔導新技術,取名為”鏡“。


    真是名副其實的“鏡”,碎得還真果斷。


    從雲嚴重懷疑外麵的人是看不見裏麵的情況的,但有那麽一瞬間,仗著“鏡”的破片確實看到了與眾不同的外麵實景。


    裏三層,外三層,男女老少氣勢洶洶,絕對比昨晚追殺的人群看起來還壯觀十倍,堪比菜市老大媽們排隊領免費禮物。


    殺傷力還不小。從雲再次看了眼炸彈的殘渣,冷汗,能隨便掏出小型手持型高射炮的人……這些人真的是普通居民?


    來者不善。


    “滾出來!我們都知道你們律政廳新招了守衛,電視報道了,有人在街上都看到了!”打首的三十多歲中年人順手將高射炮塞回了褲兜,“是時候算下舊賬了吧?”


    “對,原折,雷武,滾出來!”旁邊穿著一身白色工裝、胳膊上戴著袖標、寫一個“萌”字的侍衛模樣的人隨聲附和,“想躲到什麽時候,再多下去我們就……”


    一群持劍製杖的同伴也都望過來。


    “就……就……就……“這位白衣侍衛明顯是上台前沒帶草稿的類型,憋紅了臉,”就把你們門口菜園裏的雜草全拔了!“


    從雲差點噎了口空氣,眼看著外麵一陣騷動,真心為這位熱心小哥點個讚,順手為被一人一腳踩扁的他默哀三秒鍾。


    “別想用這破結界攔住我們,沒有天心守衛這借口都被你用了一個月了!現在有人接任,可以開始了吧?”


    這些人,從一個月前就找原折那個變態大叔幹什麽?


    從雲警惕地逐一望過去,從左望到右,發現這群人很多人都戴著那個“萌”字袖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群“萌貨”……從哪裏來的?看起來好像有什麽重大的事情。


    “你們找守衛做什麽?”


    從雲很想一探究竟,想去這群全副武裝的人談談,而外麵的人好像也終於通過結界的漏洞聽到了什麽,抬頭望去。


    目光未及交匯,屏幕一黑。


    前方的鏡式結界好像降下了什麽黑色的幕布,同時也放射出夜色般的光芒,很快就將那些人憤怒的呐喊攔在外麵。


    從雲回頭,驚訝地看著椿收起了謎之遙控器。


    “沒什麽,他們都是菜市場沒搶過那些大媽,所以在這裏發泄一下。”椿的笑容看起來沒什麽說服力。


    “怎麽了,從雲先生,有什麽想問的,還是被嚇到了?”


    “原折我認識,雷武是誰?”


    就算直接問,也問不出什麽。從雲還是放棄了追問的念頭。


    雷武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卻又意外地不算那麽陌生。總覺得在哪裏……


    “醫院的時候他去探望過你,忘記了嗎?”椿反而意外,“他可是你的直屬上司,調和組的負責人。”


    啊……說到醫院二字就想起來了,不但想起還一頭黑線。


    從雲是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有位身材高大過人的大叔來病房門口探望過,並且做了三件讓全院轟動的事。


    第一,他帶了一桶酒,被小護士拒絕;


    第二,他帶了桶酒送給小護士,纏著小護士不放;


    第三,他被全院的小護士聯合起來用最大號針頭紮得逃離出病院,小護士們揚言,就算死了都不迎接他的遺體入殯儀室,而是直接扔進酒缸。


    ……果然是和律政廳那位“總管”原折一樣無恥的存在。


    雖然暫時還沒見到這位直屬上司,但從雲內心已經點了個叉,一點都不想見。


    “他人呢?”


    律政廳負責政務和外交,天心守衛屬於調和組,直屬於律政廳,負責治安管理。這是從雲呆在這裏兩天簡要了解的事情。


    但外麵都快有僵屍圍城之勢了,律政廳的管事原折也好,調和組的雷武大叔也好,這兩個人為什麽這麽能坐住……


    “哦,還沒有回來。據說出去避難……不不,出去開會,總會回來的。”


    “十年後?”


    從雲越發無奈,深深歎了口氣,到底是跟了一群什麽樣的人共事?


    這些鬧事的人來路一定不小,堂堂律政廳——主城乃至整片大陸的管理者都跑出去避難了?應該躲出去嗎,像話嗎?


    還點名要找守衛,天心守衛……事不宜遲,抓緊離職。


    “總管大人和他一起出去避……不,開會,現在不在。”椿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圖,“原折大人說,你今天出去做事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該買藥買藥,去藥店的時候不要害羞,大膽說出來……”


    “說出來律政廳是個大坑麽?”


    從雲實在聽不下去這堆稀奇古怪的留言了,拎上昨天的單子和推車,離開了庭院。


    結界還真有效,那群叫罵的人已經不見了,大概回去研發新的能將“鏡”炸碎的武器。


    反正也馬上要離職了,思考那群人的身份和來曆也沒用。從雲唯一有些恨這性格,眼前有工作就總想一件件完成再說,也許換成別人現在早將貨物推車扔進天心河了。


    正午清澈的陽光從架隙橋上流下,分成四散的光點,被不規則流動的天心河水攪來攪去。


    從雲站在城北河岸邊,每次到這裏都會被水光吸引,靜靜觀望上一段時間,仿佛目光能溯流而上,縱越大陸東南,一路回到家鄉幽暗的穀地。


    天心守衛應該不隻一人。就算離職也無所謂,反正也不缺變態,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過話說回來,“天心四守”……其他三個人呢?在家裏寫遺書嗎?


    從雲正在思考,無意間將目光從河麵移到上空,忽然一愣。


    高過水麵三十米的巨大吊橋——架隙橋的北幹分支之上,竟然有人爬上了鐵支架,越過警戒線,站在最外延的扶欄之上。


    身姿蒼然而絕立,仿佛天地間的一道陰影。


    有人要跳河?


    從雲頭皮幾乎炸開,行動更為迅速,邁開步子向大橋方向跑去:“停下!不要想不開……”


    “教練,我不做守衛了!”


    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過後,身影縱身一躍,墜入無盡的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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